接着,她又拿出向小阿姨借来的化妆箱,涂上趋白的粉底、红艳的腮红、夸张的眼影、俗丽的口红,三分钟后,飞天小女警“花花”已经变身完成,而计程车也在此时抵达目的地。
看看手表,离开场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一切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跨出计程车,她无视于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钻进人潮中,奔向表演的场地。
坐在车里的靳熙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的视力没问题,也没跟错车,只是下车的人由他的秘书变成一名卡通人物。
这就是她晚上的兼差?
他停下车,在售票口买了一张票进场,恰好目睹米米正穿着奇装异服跳着可笑的舞步,赢得许多小朋友的热烈掌声。
“大家好,我是飞天小女警的队长花花。”开场舞结束后,她拿起麦克风自我介绍。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又上演了一场飞天小女警对抗邪恶势力的戏码,同样也博得了满堂彩。
靳熙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只是扮演飞天小女警,又不是穿着内衣裤站在电子花车上跳钢管舞。
“妈咪,我要和花花一起合照。”一个小女孩指着台上的米米,兴奋地叫道。
“好的,拍二张照片五十元,可以马上拿哟!”负责拍照的小董拿出拍立得。
米米很敬业的摆出各种招牌姿势和小朋友合照,突地,她瞄见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伟岸的身躯在一群小朋友中显得鹤立鸡群,十分醒目。
他刚毅的脸庞似笑非笑,一双厉眼瞅得她头皮发麻。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认出她了吗?一连串的问号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米米,这是你托我买的彩券,还有你的便当。”助理小江挤过人群,一边晃着手里的彩卷,一边大喊。
米米看看小江,又看看靳熙,在心里哀叫——完了!大势已去……
“付钱吧!”小江搭着她的肩,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靳熙瞪着他搭在米米肩上的手,皱起的眉间浮现怒气,令她不寒而栗。
“我是花花……”她怪腔怪调的重申身份。
“飞天小女警的戏码都结束了,你还这么入戏。
我先去后台,你等会儿记得把钱给我。“小江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背,回后台去了。
被他这么一拍,她头上的巨型蝴蝶结一偏,垂挂在她的头顶上。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了红色。如果可以,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靳熙拉住她欲脱逃的身影。
“你……认错人了。”她别过头,回避他灼人的目光。
靳氏企业员工守则第三十八条——正式员工不得私下从事营利活动或兼职,违者革职处分。
完了!
她额际冒出三条黑线,金饭碗和二十年后的数百万退休金全飞了……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明理由。”他很大方地愿意给她一分钟的时间圆谎。
说什么?说她负债一千二百万,家里又有三个拖油瓶,而且她还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三十秒。”他瞄着手表。
“我是花花。”她咕哝道。
“十五秒。”花花?他还绿绿哩!
对了,装死!
她脑中闪过小阿姨的绝活——一死百了!
眼一闭,腿一软,她整个人往他的怀里倒去,哪知角度没算好,竟硬生生的跌在水泥地上。
这下装死的剧码没演成,反倒真的撞晕了。
“米米……”他还是慢了一步,来不及捞住她的身子。
“这家伙真的躺下了,我看她一定是劳累过度,疲惫致死!可怜哟!”小董在一旁怪叫。
一群好事者将她团团围住,交谈声此起彼落。
“想不到素有‘赚钱机器’、‘钞票铁人’之称,号称全年无休的钱米米也会生病,怪怪!”
靳熙扶起她瘫软的身躯,拿下她头上那可笑的蝴蝶结,探探她的鼻息,“她只是晕倒而已。”
“我替她做人工呼吸好了。”小江自告奋勇,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不用那么麻烦,我拿钞票给她闻一下就会醒了。”扮演飞天小女警的另一个成员泡泡提出建议。
“让开!你们全都围着她,她根本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听到他们夸张、无厘头的对话,靳熙简直哭笑不得。
他拦腰将她抱起,准备送她去医院。
“你要带她去哪里?”小董问道。
“去医院。”
“千万不可以!”小江赶紧制止。
“为什么?”靳熙不悦的拧起眉。
“因为她很穷。”泡泡补充道。
“很穷和上医院有关系吗?”他挑高黑眉,心想,真是一群怪人。
“因为米米很穷,穷到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付挂号费,所以她从不上医院。”泡泡解释道。
“那我替她付总可以吧!”她没生过病吗?这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好心?难不成你对她有什么企图?”泡泡抓住他的手臂。
“我是她的老板,看见自己的员工受伤,我带她去医院有什么不对吗?”靳熙烦躁不堪。
“原来你就是米米口中的财神爷,我还以为……”泡泡将他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一番。财神爷不都是圆圆胖胖的,怎么会是个英挺优雅的帅哥?
“你要不要直接改称我为‘印钞机’?”他没好气的低吼。
“我第一次看见会走路的印钞机耶!”泡泡故作幽默的接口,却换来数记冷箭。
第五章
昨晚靳熙将米米送到医院检查身体,确定她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加上撞到头才会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便将她安顿在自己位于天母的独栋别墅,细心的替她卸下一身可笑的装扮和浓妆。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室,米米懒懒的睁开双眼,伸手触及额头上的肿包,昨晚的糗事霎时全回到脑中。她起身走到镜子前,拨开额前的刘海。
“呜……肿得好大喔!”她撕开OK绷,检查伤口。这也算是‘职业伤害’,不晓得可不可以跟靳熙申请理赔?
她在桌上发现一张便条纸。
米米:
我有事去公司一道,马上回来,如果你已经醒来,先别急着离开。
你应该知道“畏罪潜逃”的后果,如果不想让我将你逮捕归案,最好乖乖的在家等我。
靳熙
米米谨慎的打量亮晃晃的室内,这间显然是主卧室,黑白色系配上高雅的装潢,显示男主人的品味极佳,特别是整面的落地窗,可以将阳明山的景色一览无遗。
她揉掉手中的便条纸,喃喃自语,“如果现在走,一定会被革职……算了!肚子好饿,去找点东西吃吧!”
她身着宽大的白色衬衫,前襟的两个钮扣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粉颈,性感修长的美腿完全暴露在外,玉足跨出卧室,开始“寻宝之旅”。
直接走到楼下的厨房,她打开冰箱,取出几颗蛋、火腿、柳橙,十分钟后,桌上已经出现一顿丰盛的早餐。
她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晃到地下室,扛出梯子和工具箱,自动自发的帮忙更换楼梯间坏掉的灯泡。
尔后又折回厨房,弯下腰检查起水管,“好像有点漏水……难怪一直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靳熙一进门,就听到厨房传来声响,除了桌上多出美味可口的早餐外,雪花白的磁砖上玉腿横陈,引人遐想,而美人儿的上半身正钻进水槽底下,不知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这个小病人还真不安分。
靳熙放下手中的资料,忍不住多欣赏她曼妙的身材几眼。
“啊?”漫不经心的应声飘了出来,“我在检查水管,这里漏水了。”
“噢!”
“把工具箱里的钳子拿给我。”她伸出一只手,接到钳子后,又缩回去继续和水管奋战。
女人替男人修水管,他生平第一次遭遇到。
“再给我一把螺丝起子……”
“米米,别忙了,我等会儿找工人来修就好。”
“快好了,弯管这里有个小缝,等会儿换上新的就行了,再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她熟练的把弯管拆下来,一阵吱吱嘎嘎的旋扭声刺入耳膜。
“你该不会也把楼梯间的灯给换了吧?”靳熙评估着她的办事效率。
“好聪明哟!”玲珑丰润的娇躯忽地钻出来,脸上盈着满意的笑容。
“你会不会太多才多艺了!”他饶富兴味的瞅着她。
“没办法,这是我的求生技能。”她拍拍身上的灰尘,骄傲的仰起下巴。
“所以!你才一直在公司里赚外快,替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职员跑腿?”他眯起眼审视她,一步步朝她欺近。
“说赚外快多难听,人家我只是守望相助、敦亲睦邻罢了。”她竭力扭转自己在他心目中爱钱的形象。
“我怎么不晓得咱们钱大秘书何时变得如此热心,都可以当好人好事代表了?”慵懒性感的笑容跃上他的嘴角,犀利的目光定定的锁住她的娇颜。
“不敢当,家父家母平日教导有方。”她无路可退,背脊撞上流理台,恰好围困在他的胸膛间。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员工资料上写着父母双亡。”一句话堵死她。
“那要归功于我小姑姑和小阿姨,平日对我悉心照料、指导有方。”她陪着笑。
“指导你怎么‘把’上我?”他帅帅的挑高黑眉。
条地,僵硬的笑容冻结在她的脸上,飘忽不定的眸光不敢迎向他灼人的视线。
完了!他知道了……
“怎么不回答呢?”调皮的手指在她秀丽的容颜上游移,沿着颈项往下滑。
“她们只是……只是希望我们能搭起友谊的桥梁,共创美好的未来。”她屏气凝神,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衬衫,根本挡不住他频频进犯的身躯。
稍稍吐纳,她柔软的双峰便与他厚实的胸膛亲密贴合,令她起了一阵哆嗦。
“什么样的友爱指数才是她们满意的结果?”
“那个……这个……我打个电话问她们好了。”她亟欲遁逃,想钻出他的臂弯,却反而被他拥得更紧。
靳熙突地凑近,鼻尖抵在她耳廓旁,低哑的嗓音传进她的耳内,“那依你的看法,我们应该多亲密呢?”
无助的芳心因他暖昧的肢体动作和言语而怦怦乱跳。
“我……”就算再怎么没经验,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了。她憋着一口气不敢吐出来,深怕会播拂他的颈项,引来不可收拾的后果。
“我那十项全能的超人秘书跑去哪儿了?”他单手扣住她的下颗,强迫她迎视他,戏谄地道:“还是你只会赚钱,遇到男人就没辙了。”
一语命中,英雌气短,无语可辩。
“你都已经知道了,干嘛还问我?”她老羞成怒,凶巴巴的伸手想须开他,好伺机遁逃。
可她就像只小猴子般,怎么也逃不出他这个如来佛的掌心。
她一挣扎,却被他反制得更彻底,四肢被他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彻底制伏。
“放开我。”她双手推拒着他。
靳熙一使劲,拦腰将她抱上流理台,并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
撒泼的小野猫陷入全然的劣势。
“你最好别再乱动,否则待会儿发生什么事,后果自行负责。”他狡猾地笑着。
他轻轻向前一靠,她柔软的娇躯便亲密地与他的阳刚相触,只要她的双腿再挣扎,就会盘住他的腰际。
经他暖昧的暗示,一抹嫣红烧上她的脸颊。
“你……”
“告诉我,是谁出这个馊主意的?”
“什么馊主意?”她索性来个一问三不知。
“还不承认?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认罪,要不要试?”他好整以暇的欺压她,长指轻轻桃开她早已松开的衣襟,性感的酥胸若隐若现。
她倒抽一口气,四肢紧绷。
“我喜欢你、想追你又没有错!难不成公司的员工守则有规定秘书不能暗恋老板吗?”不甘心全盘认输,只能在口舌方面逞能。
“说得好,秘书暗恋老板是不犯法,问题在于你居心叵测。”他指控她的罪行。
“哪有?我又没对你骗财骗色。”她不满的嘟囔着。
出师未捷身先死,呕啊!
“你好像对我的身家财产比对我这个人还有兴趣,嗯?”这点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这么说不就证明自己很没魅力吗?”她小心翼翼地抗辩。
“这就是我感到怀疑的地方,每个女人都是看上我的人,只有你爱上我的钱……”他将脸埋人她散发着馨香的颈窝。
太亲密了!她逐渐加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该不该推开他?只要再移个几寸,他就会碰到她的“那个”,而她又恰好没穿内衣,太暧昧了。
“老板……”长指轻戳他的背脊,想提醒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受伤?”
她伤害了他吗?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轻戳的长指转为怜惜,抚着胸前那状似受伤的猛狮。
“其实,那个……我也不是全然爱上你的钱,虽然钞票上那四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很诱人,可是你也不差啊!”她笨拙的安怃他脆弱的心灵。
“你真的觉得我比千元大钞上的小孩还可爱?”他闷笑着,幸好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一定会杀了他。
“对!”
淡雅的馨香骚乱了他的心,化成绵绵细细的吻落在她乳白的肌肤上。
“你说,我该不该让你如愿?”
软软轻唤松懈了她的心防和抗拒。
不安分的巨掌沿着她修长的玉腿,钻进衬衫中,抚摸着光滑如凝脂的美背。
她起了一阵哆嗦,分不清是因为他突来的告白,抑或是背上的“狼爪”。
该不该?她又失了方寸。
“米米……”他抬起头与她额值额、鼻尖顶鼻尖,嗳昧的氛围勾撩着两颗悸动的心,消蚀掉早先的烟硝味。
戏弄她的心,不知何时搁浅,停泊在她的心湖上,再不肯走。
“你要当我的男朋友?”脑袋昏昏沉沉的,心儿怦怦跳着。
“嗯!”他俯身吻住她微启的朱唇,舌尖轻探入口中,融化了她的娇羞与抗拒。
两心相印,唇齿交缠,随着他激情的进犯,理智彻底沉沦,双手亲密的环住他的颈项。
深深的吻改为低吮和轻啮,有一下、没一下的戏咬着软馥芳唇,墨黑瞳眸理净是宠溺与怜爱。
“你……真的要当我的男朋友?”她喘息着,质疑的瞅着他,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如果他这么好拐的话,为何小姑姑要她熟记一百零一条的猎男守则,小阿姨也三不五时的对她来个“技术指导”?
难不成她天赋优异?不,她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
“你怀疑我?难不成要我在这里吃了你才能证明吗?”
“不用、不用。”她夸张的摇头拒绝。
他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虽然灯光美、气氛佳的场所比较有情调,但偶尔来个‘即兴演出’,我也不介意。”
“真的不用了。”她赶紧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