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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夜情深 page 7 作者:瑾鸯

  “甩掉曲小姐了?”劭深没有看他,继续问道。

  “多亏柴雁的帮忙。”以樊愉悦地说。

  “所以和柴小姐约会以示感激?”劭深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没见过柴雁,但最近以樊老是提到她,不停地描述那位风姿绰约的邻居。

  “可以这么说。”

  “你换女友的速度也不慢嘛!”劭深终于丢开文件夹,语气虽揶揄,神情却严肃。

  “怎么了?”以樊质疑地扬起一道眉毛。

  劭深不语,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个性,但之凡很担心她哥哥的新恋情。她对柴雁那女人没好感,那厌恶自儿时起便积存在心,没有相处的九年间并未使这份厌恶逐渐褪色,之凡每次从客厅里看到以樊和柴雁在门口闲聊时都会皱眉。劭深没心情多看别的女人,他专注于之凡的表情,而之凡说她并没有改变多少,即使那么久不见,她依然可以轻易的看出来柴雁的个性,偏偏以樊似乎没那天分,他被柴雁得神魂颠倒。

  “没什么,”劭深终于挤出一句话。“之凡约那位柴大美人的妹妹到店里做客,待会儿我和隼棠要回店里吃饭,你去不去?”

  “柴桑?”以樊虽早知道之凡有意亲近柴桑,倒也没想到她那么快就逮到机会。

  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又转到另一处,昨天傍晚他为了买文具而在书局里停留,付完帐后他看到柴桑在专注挑选杂志。他当时还想柴桑毕竟是个普通女人,应该对流行文化有相当程度的兴趣。他正想上前去拍她肩膀打招呼时,因看清她挑了哪些杂志而愣住。

  同性恋杂志!

  以樊不知道“惊吓”一词是否符合他当时的心境,但他的确惊愕得目瞪口呆。后来他发现她仅挑了一本同性恋杂志,其作全是男性杂志,她还翻过几本女性杂志,每翻到一本男模特儿照片稍多的杂志,她便毫不犹豫地抱在怀里,他的怀疑立刻转向另一方面。

  他小心地走出书局而不被她发现,坐进车里时还遥遥观望了橱窗里的她好一会儿,脑中开始有组织的思考柴桑的举动。她不是同性恋,只是渴望有男人爱。

  仔细打量柴桑的装扮,她的外表绝对比不上柴雁亮丽,加上她的沉默寡言,若站在柴雁身边,柴桑只有“阴沉”一词能够形容。她有点壮,个子挺高,穿着厚重冬装令他感觉起来圆滚滚的,这个距离不足以令他看清她的五官,但可以肯定的是完全不如柴雁或柴恩那般,美得令人印象深刻。

  她一直留在高雄求学、工作,从未听说她有什么罗曼史,在她的名声开始响叮之际,周希玲曾告诉好奇的邻居们柴桑没谈过恋爱,也很少带朋友回来,虽在夜晚活动,但除了上超商买东西,她从不去些复杂的场合通宵达旦享乐。她安静得像尊雕像,没有特殊的休闲活动,在枯燥的日子里自得其乐。

  以樊怀疑她为什么能如此乐在其中,他不止一次的认为她不懂得享受生命,除了工作、家人,她表现得像不再需要其他事物。她自命当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吗?他难怪柴雁认为柴桑患有自闭症。

  现在他可抓到她仍存有凡心的证据了!当晚他把这件事告诉柴雁,依她的工作交际手腕,他相信她可以介绍几个男人给柴桑,滋润一下柴桑心中那片干涸的爱情土壤。

  柴雁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她说柴桑很挑剔,得多费些心思。而后她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挪移,她是个天生的诱惑者,多日来为她屯积的渴欲在他们共处的一夜中获得释放。她是个称职的情人,每一寸肌肤正如他所想象的白皙柔嫩,当她在他身下奋力扭动、呼喊时,令他的兴奋冲上顶点。他甚至可以不必使用保险套,因为柴雁说她有服用避孕药的习惯,然而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了,更何况还有防范疾病的考量。不是说他不信任柴雁的洁身自爱,而是本能令他信任小心行事所带来的保障。

  他有些惊讶她的胃口如此之大,她几乎把他榨干,但他认为她值得自己如此卖力满足她,毕竟他也从满足她的过程中满足了自己。他们直到清晨五点才离开饭店,柴雁自己开车回家,他则回家睡了两个多小时就出门工作了。今天并没有特别急于完成或需要他亲自监督的工作,因此他放心的交给员工们去做。

  他来到四季大楼的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和柴雁的下一次约会,他曾短暂质疑过他们是否进展得太快?但想到早已穿梭在两人之间的急切渴望,他反倒认为他们还算慢的了。

  柴雁说她老公要北上工作,他们终于离婚的消息令他振奋,这表示他和柴雁将会有一段美妙的关系。她打算搬回柴家,这更令他愉快,想到可以就近拥有她就令他对未来充满希望。或许他们的关系可以长期进展,看来长时间的交往并没有他之前领略到的可怕嘛!

  “想到柴桑会让你那么出神吗?”劭深微偏着头问道,不以为然地神情说明了他认为以樊的心不在焉另有原因。

  “我昨天跟柴雁提议替柴桑介绍男朋友。”

  “你开始以她‘姐夫’的身份关心起她的幸福了?”劭深双臂环胸,嘲弄道。

  “有何不可?我们还是邻居,多关心她一点又不会少块肉。”以樊耸耸肩。

  此时敲门声响起,随后袁隼棠走进办公室。

  “你看起来像一夜没睡。”隼棠办公桌前,放了一小叠文件在桌上,接着对以樊说道,一点也不讶异他出现在四季大楼内。

  “我的确一夜没睡。”以樊笑着承认。

  “不过精神倒好得很,”隼棠微皱着眉打量他。“一脸满足的样子。”

  “当然啦!昨晚在新女友怀中被喂得饱饱地,肚子都快凸出来了。”劭深吐口气站起身,抓起衣架上的西装套上。“相反的,我的小腹在一夜之间缩水,充足运动对身材的确有好处。”以樊呵呵笑道,一边起身以手轻拍肚皮。

  三个人边谈笑边走向门外。

  第四章

  柴桑睡得并不好,她在床上躺了六个小时,但真正的睡眠不曾降临,因此早上十点起床时仍觉得疲倦,却也无法再待在床上补眠。柴斌的求救令她整晚翻来覆去,不是担心无法顺利解决,而是不知该怎么说服那女孩向自己的父母开诚布公。

  她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昨晚虽答应柴斌暂时不向父母提及,但他这次惹的麻烦比以往更棘手,事关一个小生命——她亲弟弟的骨肉,柴桑忍不住怀疑摧毁它是否真有其必要性。

  她坐在床沿思索,床头柜上的一张小纸片吸引住她的视线,那是柳之凡昨晚递给她的,她邀柴桑到她店里一坐。原来柳之凡不只是作家,还是个咖啡店老板娘,柴桑羡慕她在两种不同的领域中闯出名堂。或许是叛逆天性使然,柳之凡成功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事业,和她哥哥一样杰出,而柴桑最大的长处却仅有绘画。

  她缺乏叛逆必备的勇气,笨拙的言词、劣质的表态,因怯懦而收敛了言语及情感,小心翼翼地保护它们不被残害——这需要独立和坚强,而她强迫自己学会这两者。在柴雁的恶意捉弄下,她曾认为自己办不到,进步虽慢却仍有斩获,她现在十分满意自己适应和运用它们的能力。她天生拥有的特质已经很少,后天得到的则备感珍贵,所以她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一项。

  她会去赴柳之凡的约,柳之凡对她的热切殷勤并非在每个认识的人身上都看得到,她让自己抱着一线希望,之凡以前待她不坏,现在或许还能指望交之凡这个朋友。

  柴桑换好衣服下楼时,家中并无他人,周希玲大概又去打牌了,她刚想从鞋柜中取出鞋子,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从容的离开玄关接起电话。

  “柴桑?”是陆雍泰。这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并不寻常,柴桑的直觉是他和柴雁之间出了事。

  “阿泰哥,我姐不在这里。”

  “我知道,柴雁早上才回来,现在在睡觉。”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柴雁的夜不归营很稀松平常,这令柴桑更加不安。

  “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她有点无奈地说。

  “我有事要你和谈,现在去你家好吗?”他的声音听来有些落寞,尽管温和如常,但柴桑感觉他似乎在压抑着。她纳闷他怎么会想和她谈事情?他们不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偶尔相遇会聊天,但从不做刻意的邀约。

  一切变化直指柴雁,柴桑实在不理想会柴雁的事,但陆雍泰在柴家有其特殊地位,柴桑又不讨厌他,压根没有理由拒绝。

  “我刚准备出去吃饭。”她回道,间接拒绝了他到家里来的要求。

  “和人约好的吗?”

  “嗯,她是那里的老板娘。不如你去那里找我。”她提议。

  “我下午第一节没课,告诉我地方。”

  柴桑说了咖啡馆地址后放下电话,暂时丢开所有的疑惑,在十五分钟后抵达南城咖啡馆。

  一踏进店门,迎面而来的是店员们温暖亲切的微笑,“欢迎光临。”

  柴桑任店员领到一张空桌旁坐下,点了东西后,她仔细浏览环境,没看见柳之凡,心想她或许正在厨房忙吧!

  中午时分客人颇多,店里的墙面均以拼图风景画或人物画装饰。之凡的店以高贵和平实的感觉互相调配,浪漫与实际的气氛穿插其中,既适合情侣谈心,也适合生意伙伴会商,朋友间的聚会同样可以融入这片景致之中,唯独不适合落单的人。刚坐下两分钟,柴桑已觉得和周围气氛格格不入,不过这直觉不太困扰她,她已习惯这种孤零零的感觉,若非她对店员说约了朋友来,大概会被领到吧台前的座位了吧!

  不一会儿,之凡闪入柴桑的视线内,面对吧台而坐的柴桑并没有举手对她打招呼,她静静地望着之凡,期待之凡会自动发现她已入座。之凡没有令她失望,她只抬个头就和墙边的柴桑四目相对。之凡对她咧嘴微笑,即便柴桑没有回应也不在意,转头对厨房里的人说了些话,然后越过吧台朝柴桑走来,一路上笑容未减,等她拉开柴桑身边的椅子坐下时也依旧笑容满面。

  “欢迎光临!点了东西没?”之凡热切地问道。

  柴桑点点头,“等会儿我姐夫会过来。”

  之凡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快得令柴桑捉不住,也模糊得无法辨识。

  “你姐姐也会来吗?”之凡仍笑着,但柴桑觉得那笑容有点僵,难道之凡不喜欢柴雁?怎么会?八面玲珑的柴雁很难得罪人。

  “不会,我姐夫说是有事要和我谈。”柴桑回答,接着之凡似乎松了口气,她的神情明显在说:“那就好。”

  柴桑有点想笑,但店门的叮声阻止了笑意,她看到陆雍泰走进来,环顾四周寻找着她。柴桑微微举起一手引他注意,他看到并走过来,她觉得他看起来很憔悴。

  “欢迎光临!”之凡起身对陆雍泰笑道。

  他一脸迷惑地望着之凡,似乎觉得她有些面熟。

  “她是这里的老板娘,以前也是我们的邻居。”柴桑解释道。

  之凡则从店员手中接过菜单,摊在陆雍泰面前。

  “尽量点,我跟柴桑说过,今天我请客,千万别客气。”

  柴桑讶异地望着之凡。

  “我是临时约柴桑的,没理由也要让你请。”陆雍泰彬彬有礼地婉拒。

  “没关系啦!我少收点钱又不会破产,你就放心点餐吧!”之凡保证地笑道,她的开朗大方令柴桑心头一暖。

  陆雍泰点了菜,和柴桑一起向她道谢,之凡笑着说等他们聊完了再换她和柴桑聊,然后就离开了。她刚回吧台不久,柴桑点的简餐便送来了。

  “你想和我谈什么?”柴桑礼貌地问,心中早有准备将讨论的事。

  “你应该知道我下个月中要去台北了。”他以沉着的语调说道。

  柴桑大吃一惊,执汤匙的手停在食物上方。“我……我不知道。”她结巴地说。

  “你爸妈没告诉你吗?我前天去你家就是为了这件事。”他的浓眉皱紧。

  柴桑以摇头来回答。

  “柴雁也要去吗?”她问道,心里有着强烈期盼柴雁远离她的渴望。

  “她不去。”陆雍泰粉碎了她的希望,她开始拨弄食物。“我们要离婚。”

  柴桑两眼瞪大,手上的动作再次冻住。“为什么?”

  “说来话长。”他低着头,他的餐点被送上来时他向后靠,对于眼前的美食胃口尽失,不过他仍强迫自己抓起汤匙喝了口汤。“柴雁的心从来不在我身上,”他在柴桑的耐心等待下打破沉默,“她到处勾引男人,连我学校里的同事、学生都不放过。”

  柴桑哑口无言,她知道柴雁曾经很放荡,本以为和陆雍泰结婚后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她变本加厉,无耻地连称她师母的学生们都不放过。

  “学校里传得很难听,我本来不想理会,也一直假装不知道,但是再继续下去的话,我怕我哪天会冲动得趁她睡着时掐死她。”这就是他如此沮丧和疲累的原因。这些年来他已疲于应付柴雁,他想寻求解脱。“刚好有个机会让我调到台北教书,我想离柴雁愈远愈好,我的生活一团乱,需要重新开始。”

  “那她怎么说?”柴桑吞咽口水问道。

  他突然苦笑一声,“她表现得很舍不得,但后来又和男人去约会,早上才回来。”

  “或许她真的舍不得。”柴桑暗忖自己干嘛替柴雁说话?

  “不可能,”他摇头。“她根本不在乎我,过去她和男人厮混都很小心,从来不在外面过夜让我起疑,昨天却光明正大的让我知道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他痛苦地低语。

  柴桑心中升起一阵怜悯,同时对柴雁的憎恨加深一分,她没有资格让那么好的男人痛苦,她应该在每一层地狱的刑罚中被重重折磨一番。

  “她甚至让我们学校一个有名教授包养过。”陆雍泰发出哽咽的嗤鼻声。

  “包养?!”柴桑呆滞地重复。

  “她陪男人上床一段日子,这期间由那男人负责她所有花用。”陆雍泰一手握拳托着额头解释。

  柴桑忆起十四岁那年在柴雁房外看到的景象,她咽下一股作呕感,衡量着该不该说出那段回忆,陆雍泰已被伤得很深,他会在意柴桑的坦白在他心中多划出一道伤口吗?

  “柴雁十几岁时就在做这种事了,”谎言安慰不了一个受创甚深的男人,柴桑决定说出事实。“我以前曾亲眼看到,他们连门都没关,大概以为那时候不会有人回家吧!”

  “天啊!我为一个妓女浪费那么多时间,”他闭着眼,懊悔地说,“我弟他们已经劝我和她分开很多次,我却还一直认为她会回头改过,我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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