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的模样,让尉迟靖胸口的痛苦瞬间好了一半。
“别哭,我没事。”他安慰一笑,挣扎地举起手要为她拭去颊上的泪痕。
可是他的举动却让白玛大惊失色,她慌乱地闪避,仿佛他会烫人似的。
尉迟靖惊讶地望着她,不解她为何这么害怕?他发现她眼神愁郁,神情更是凄楚,看起来很不对劲。
“白儿,你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你不要接近我,我……我变成妖怪了!一个杀人的妖怪!”白玛的泪流得更凶,双唇微微颤抖,脸上充满绝望。
她挪动身子,一寸寸拉远和尉迟靖的距离,那模样就像她怕自己会伤害他似的。
尉迟靖错愕不已,他没想到她居然说自己是……妖怪!她的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让他万分心疼。
他努力坐起,而后出其不意地把她搂进怀里。
她寒冷的眼神,让迦罗立刻确定了她的身份在这十年中,她虽然惧怕他这个杀父仇人,但和他面对面时,她永远都是用这种眼神瞪着他,毫不隐瞒她对他的恨意。
迦罗牙一咬,心里燃起急怒的火焰;原来她已从小鬼的模样长得这么大了,这岂不表示她体内的法力很不稳定吗?可恶!看来她随时会死,要是他来不及把法力据为已有,就永远也没机会了!
“宝石在哪?”迦罗焦急地怒吼。
“你放了尉迟大哥,我再交给你。”宝石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一定要等尉迟靖平安离开后,才能对迦罗说实话。
“白儿,不用跟他哕嗦,你没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尉迟靖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冷静,却铿然有力,仿佛谁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不行!这是我和布宫的恩怨,我不要你卷入其中。”白玛猛摇头,激动地说。
“闭嘴!你们两个谁也走不了!”迦罗阴狠一笑,对手下下令,“过来抓住她,千万别让她逃了!”
一名黑衣人立刻挟持住白玛,并且把钢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尉迟靖见状,眼中爆出熊熊怒焰,脸上凝起前所未有的杀人表情。
“迦罗,你最好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尉迟靖怒喝,巴不得扑过去救出白玛,但他的手脚麻木沉重,完全不听使唤。
“你现在根本动不了,要怎么把本座‘碎尸万段’?”迦罗斜睨着尉迟靖,一脸洋洋得意,看来此时是他今晚最高兴的一刻。
“武功差人一截,只好使用卑鄙的妖术来对付别人,像你这种二流角色,真的是布宫最厉害的法王吗?”尉迟靖冷笑地说,虽然手脚不能动,但他可没有哑。
迦罗听了怒火中烧,他扭曲着脸,巨掌凶猛一挥,“砰”的一声击中尉迟靖的胸口,轰得他口吐鲜血,像个破布袋一般飞了出去。
“尉迟大哥——”白玛惊叫,脚步一迈就想朝他而去,但身后的黑衣人用力扭紧她的手腕,让她痛哼一声,动弹不得。
他吐了好多血,是不是伤得很重?她心一揪,急得快掉下眼泪了。
迦罗不罢休,又一脚踹向尉迟睛的胸口,“臭小子,你的狗嘴还吐得出大话吗?”他的脸上挂着再狰狞也不过的狠笑,好似享受极了。
尉迟靖闷吼一声,狼狈地倒在地上,更多的鲜血由他的口鼻喷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迦罗,你再不放了他,就休想得到宝石!”白玛惊喊,漆黑的眼瞳浸在点点泪光中,看起来急切哀伤。
他荫身的血令她触目惊心,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迦罗伤害他,她的心痛得像要碎了!
迦罗冷冷地瞪着她,“抓到了你,要找宝石简直轻而易举,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座谈条件?”他有太多法术可用,包管让她乖乖吐实。
“难道你……”望着迦罗冷酷的双眼,白玛全身发冷,心里有着很糟的预感。
迦罗狂笑一声,也不理她,只是对着手下发令,“杀了他。”他指着尉迟靖。
“不——”白玛尖叫,开始疯狂挣扎,但无论她多么努力,也无法甩开挟制。
她看见一把利刃高高举起,亮晃的刀光森冷骇人,随着一声风响,急速地朝着尉迟靖的心脏直刺而下!
白玛心神俱碎,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在胸口炸开,她不禁更加凄厉地尖叫!
没人来得及回神,一道影子突然闪过众人的面前!
暗影画过之处,黑衣人的头颅一颗接着一颗落地,鲜血从尸体的断颈处喷得到处都是,血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现场活着的人只剩尉迟靖与迦罗,还有浑身沾血的——白玛!
尉迟靖倒在地上,看不清眼前的状况,勉强转头望着四周,发现敌人居然全都惨死了!他用力撑起身体,正好见到白玛像鬼魅一般飞至他的身前,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他惊愕地迎视她,见她缓缓地低下头来,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那种红,比她身上的血色更加浓艳,像是红水晶那般透亮妖异;尉迟靖张开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无法相信地瞪着白玛的红眼——那是一双妖怪的眼睛!
白玛的唇角突然挑起一丝邪恶的笑容,她的眼光调向愣在一旁的迦罗,接着身影一闪,幻影似的袭向迦罗而前,手掌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迦罗勉强躲开那——击,“你、你这个祸种!原来你被妖经附身了!”他没头没脑地暴喝一句,接着就被白玛一爪抛飞出去,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他跌进了浓密的树丛中。
白玛尖锐狂笑,红眼射出疯狂的光芒,她伸舌将双手上沾染的血液舔干净,然后想追过去杀了迦罗。
这是一场噩梦……看着妖女——般的白玛,还有她种种非人的行为,尉迟靖瞠大双眼,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难道是那颗宝石在她体内作怪?
——想到此,尉迟靖又惊又急,他看见她正朝林间飞去,就要消失在幢幢阴影之中。
“白儿!”他想起身追去,但被迦罗打伤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大口鲜血由他口中喷出,顺着他的下颚滴滴坠落。
他眼前一黑,再度倒回原位……
熟悉的呼唤声让白玛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定定的转过身来,仿佛被尉迟靖的声音所牵动。这一回头,她看见他倒在地上,看见他吐血不止,还有他涣散无神的眼睛。
她的脸上露出了痛楚的神情,眼中的红芒霎时退去,双眸恢复漆黑。
“老天!”她惊呼一声,急忙回到尉迟靖的身边;当他好不容易从剧痛中找回知觉时,他看见的是一张担忧的小脸。
他讶然发现白玛的眼睛是黑色的……她恢复正常了吗?他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尉迟大哥……”白玛忧心如焚地望着他,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淌满她的面颊。
她着急的模样,让尉迟靖胸口的痛苦瞬间好了一半。
“别哭,我没事。”他安慰一笑,挣扎地举起手要为她拭去颊上的泪痕。
可是他的举动却让白玛大惊失色,她慌乱地闪避,仿佛他会烫人似的。
尉迟靖惊讶地望着她,不解她为何这么害怕?他发现她眼神愁郁,神情更是凄楚,看起来很不对劲。
“白儿,你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你不要接近我,我……我变成妖怪了!一个杀人的妖怪!”白玛的泪流得更凶,双唇微微颤抖,脸上充满绝望。
她挪动身子,一寸寸拉远和尉迟靖的距离,那模样就像她怕自己会伤害他似的。
尉迟靖错愕不已,他没想到她居然说自己是……妖怪!她的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让他万分心疼。
他努力坐起,而后出其不意地把她搂进怀里,这才发觉她冷的像冰,不禁将她环得更紧,“白儿,别哭了,你会失常只是因为太过激动,你不可能是妖怪的。”他柔声劝哄着。
但白玛却惊恐挣扎,极尽所能地想要逃出他的怀抱。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快放开我!快走开!”她根本听不进尉迟靖的话,只是一味地推开他,就像一只受伤害怕的小动物。
但尉迟靖就是不放手,他轻轻摩掌着她的发,温暖的气息像火焰一样包围着她,双臂拥紧她颤抖的肩膀,不让她逃离分毫。
他的温柔让白玛更加心酸,她再也不配拥有这一切!
“尉迟大哥.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那颗红宝石真的是个妖怪,我已经被它同化了……”她垂下头,声音破碎微弱,泪水像是流不尽似的,不断滚落而下。“当时你命在日歹,我急得快要疯了,那个妖孽就趁我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控制了我的意志,蛊惑我发狂杀人!”
她记得很清楚,当她看见那柄利刃即将刺中尉迟靖的那一刻,邪恶的声音突然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它叫她杀人,杀光所有的敌人,一个也不要留!
在那瞬间,失去尉迟靖的恐惧凌驾了一切,她满腔的恨意突然炸开,让她变成一个只想杀人的妖女,渴望鲜血的气味。
想到这里,她剧烈地颤抖起来,无比畏惧那个恐怖残忍的自己;已经着魔一次,她还能做个正常人吗?总有一天那颗宝石会再次夺去她的意志,让她失去自我,被魔化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女!
“别吓自己,白儿,那可能只是……你的错觉,只不过是颗宝石罢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尉迟靖将她拥得更紧,口气十分固执。
他不想看见白玛绝望的模样,更无法忍受她认为自己是个妖怪。
白玛用力甩头,双手抗拒地抵住他的肩膀,哀恸大喊:“不!你看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想一想我刚才杀人的样子,难道这些都是错觉吗?你也看到我……我只用手掌,就能硬生生的劈下人头,莫非你要说,这也不是真的!”
在白玛哀切的逼视下,尉迟靖的心沉到谷底。
他当然没忘记那双血红的眼睛,还有那副噬血阴残的表情,但他真的不愿相信,那时的白玛……是个令人胆寒的妖魔。
见他答不出话,白玛在他的怀里抖得更厉害。
“迟早有一天,我会忘记人心,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女,尉迟大哥,你可知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她的泪水占湿了他的衣襟,滚烫地烙上他的胸口,让他的心画过尖锐的痛楚。
“别再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因为我绝对不会让这个该死的宝石再持在你的身体里,我一定会找出方法消灭它厂他揉着她的发,在她耳旁坚定地说。
不管这个鬼东西想干什么,他都不会让它得逞的,从现在开始,他要把所有妖怪、妖法都赶得远远的!
他看够了她的眼泪,他要给她一生的快乐,
他将她拥得更紧,并且在心底发誓,这辈子他绝对不放开她了,老天有本事就来跟他抢好了!
胸口的伤剧烈绞痛,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至完至陷入黑暗之中,但就算昏了过去,他的臂膀仍旧紧拥着怀里的脆弱人儿,一如他坚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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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冰凉的感觉,轻柔地触抚着尉迟靖的面颊,唤醒了他的意识;他张开眼睛,见到白玛靠在他的身边,正伸出指尖抹去他唇角的血渍。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你一直呕血不止……”看见他清醒过来,白玛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的眼中盈着泪水,脸色很苍白。
她憔悴的模样让尉迟靖微微心疼,他知道自己就这么昏了过去,一定把她吓坏了。
“没事,吐几口血要不了我的命的。”他忍着痛,挤出一丝笑容。
他伤成这样,却还不忘安慰她,让她心里又难过又内疚,“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不但让你的行踪曝光,又害你身受重伤……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快点走呢?这样你就不会被迦罗打伤了。”
“别再说这种傻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弃你不顾。”他皱紧眉头。
“可是你差点会死!”所有的焦虑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白玛再也忍耐不住,哽咽低喊:“我父亲早已死在迦罗的手中.如果你再被他杀丁,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反正我的命能延续多久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不把我交给迦罗,看他是要杀了我,或爱怎样对付我都行!”
泪水扑簌簌落下,在她苍白的颊上画出晶莹的泪痕,细碎的抽噎声,透露出她心底的痛苦。
尉迟靖惊愕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激动的话……她会这么难过,是因为她很在意他吗?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他感觉得到,她—定和他一样,成了爱情的俘虏,他们两人的心是紧紧系在一起的!
“明明是个大人了,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爱哭呢?”他忍不住微笑,怒力坐起身来,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再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还没长大。”
望着那只靠近的大掌,白玛的眸中滑过一丝眷恋,但在被他触着之前,她飞快地躲开了。
尉迟靖心一沉,很清楚她怎么了——她一定还在胡思乱想自己是个妖怪的事。
眸底闪过一丝奸诈的光芒,“呃……”他突然捂住胸口,往后倒去。
白玛赶紧靠回他的身边,用力扶着他的肩,“你的伤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要不要紧?”她忧急交加,好怕尉迟靖有个三长两短。
但她没听到任何回答,只看见一个淡笑,随即整个人就被一双强健的手臂掳去,让她连挣扎也来不及,只能乖乖地靠在那副熟悉的胸膛上。
原来他是假装的!
她恼怒地瞪着他,却陷进他深邃的眸中,那里面闪烁着促狭的笑意,还荡漾着温暖与柔情。
白玛咬着唇,他越是这样,她越想远远逃开,“放开我!我说过别再对我这么好,我是个一疯起来就会乱杀人的妖……”
但尉迟靖的手指点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白儿,当初是你来赖上我的,在北京的客栈里,你还哭得唏哩哗啦的要我绝对不能丢下你,难道你忘了吗?我不管你变成什么,反正我不会放你走的。”他凉凉地笑着,掩去眸中阴黯的情绪。
他很不喜欢她的疏离,更恨“妖女”这两个字,他一边宣告着自己的决心,手指同时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掌着。
白玛芳心一颤,脑中瞬间空白,唇上轻柔徘徊的肤触,让她满脑子想说的话全飘到天边去了。他的指尖有点粗糙却很温暖,带着惹人迷醉的温柔,教人无法抗拒。
满意地看着那张染上红晕的脸庞,尉迟靖愉快地笑了。他希望她成为坐拥芳泽的清莲,永远不会凋谢,而不是一瓣苍白的雪花,好象随时都会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