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那头削薄的短发,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看起来精明极了。
对他来说,女人嘛……当然是有脸蛋、有身材、有能力是最好的了,不过这可不代表他希望身旁女人是很精明的。
太聪明的女人有时攻于心计,这他最不喜欢的。
“当然,这位小姐,请问我的门锁上了吗?”他嘴角露出了笑容,整个人放松的躺在办公椅上。
“没有。”
丁瞳扫了他办公桌一眼,有些不以为然。
新上任的总经理理应是很繁忙的,有许多文件要审、要阅,而且还要了解公司内部的运作情形、各部门的组织……他竟然还有空玩扑克牌!
以他这样一个不尽责的男人,她真的不以为他能让公司的业绩往前冲百分之十以上。
她甚至还认为自己只要再待在这间公司,一辈子就调薪无望了。
“这种东西似乎不适合出现在总经理的办公桌上头吧?”她大胆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何这么说?”他十指交叠的看着丁瞳,她的脸好小,几乎不到他一个手掌的三分之二。
“总经理,你今日才到任而已,公事繁重似乎抽不出时间来排这种东西吧!”她嘲讽的说道。
看来她是个不知死活,一点情趣都没有、只会紧盯着上司工作的认真秘书,这让傅烈不是很赞同。
他太过于了解自己了,知道自己铁定无法与这种一板一眼的秘书相处。
他绝对是会换掉她的,在他出现的任何地方,最好都不要见到她。
“这只是一种乐趣,我好不容易排了三排了。”
“请问总经理,你桌上的文件看了多少了?全都批示完了吗?”
由他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对她很不爽,不过这无所谓,她现在正在做自己分内的工作。
“还没,早上开了个会,现在离中午吃饭就只剩十几分钟,所以我打算下午再处理公事。”
她和他说话的态度虽然还算恭敬,不过傅烈可是完全体会不到丁瞳是何等尊敬他。
“所以就是说,总经理‘您’在上班时间玩扑克牌是吗?这不是上司应该以身作则的事吧!”
丁瞳向来精明、胆子也够大,她管对方是上司还是谁……她的手指一伸,将傅烈好不容易排好的三排扑克牌轻易摧毁。
看到自己的苦心就这样被丁瞳的玉指给一推……全没了,傅烈的双眼渐渐地眯了起来。
“你不觉得你逾矩了吗?”
“身为一个秘书,我希望总经理以公事为重,要排扑克牌或者是玩弹珠,都请下班后再玩。”
“你做得太过分了吧!只是区区一个秘书,竟然管到总经理的身上,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换下你。”
“这我当然知道了,是小秘书我斗胆才做出这种逾矩的事,这可是得杀头的呢!”她轻笑着,“不过我希望总经理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别人’想一想。”
“别人?”
“没错。”她可也是有她的理由存在,“我希望公司更好,然后可以调薪;希望新上任的总经理是个有能力、有担当,而不是只有张脸孔的顽劣富家子弟。”她实在的说道。
“你——”傅烈额上的青筋毕露。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脾气好,但也不认为自己的脾气会差到哪里,而这个不知死活的秘书,竟然轻易的就激怒了他?!
“我不认为我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了,还请总经理指正。”她看到地上散落了几张扑克牌,便蹲下身来捡起它。
啧啧……金子打造的扑克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丁瞳在心里头想着。
她的手一碰到那闪闪发亮的扑克牌,就知道那是纯金打造的了,对于是纯金还是K金、真钻还是假钻、真珠还是贝珠,她一摸就知道了。
也许是太爱钱的关系,她自小手指对于有价值的东西总是特别敏感。
丁瞳将一张张的扑克牌收好,放在傅烈的桌面上。
傅烈告诉自己要冷静,绝对不能让这个嚣张的秘书再继续得意下去。
“总经理……我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总经理秘书,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
“是的!若是没有什么要事的话,就不用特别交代要见我一面。”
他的嘴角拉出了一个笑容,双手放在办公桌上。
“其实要丁秘书你上楼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我想看看我私人秘书长什么样子,一天得看上好几眼的人,万一是个丑小姐,那还有什么工作情绪呢?”
“敢情以貌取人是总经理的专长吗?若是总经理你对外表这么在乎的话,何不先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站着与傅烈说话说太久,她的脚都酸了,“相信你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不介意我拿张椅子坐在你面前吧!”
“准。”他大方的说道,“为何要我拿镜子照照自己?”
“这……不好说。”丁瞳摇头,拉了张椅子坐下,“怕说了开罪总经理可就罪过了。”
整间总经理办公室的火药味浓的就像什么一样,若是有人不小心开门走进来,一定会被烟硝味给毒死。
其实平常的丁瞳并不是牙尖嘴利的女人,她的个性虽然有点火爆,不过平时都看不出来,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傅烈,是因为她真的对他很不爽。
谁叫他以貌取人,还不务正业……有他这种上司在,她可能一辈子都别指望调薪了,她还是趁早收拾包袱离开好了。
“你直说无妨,我相信我的肚量还没有狭小到无法接受一个女人的批评。”他倒要听听看她会说些什么。
“既然这是总经理给的免死金牌,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慷慨的给了傅烈一个微笑。
“我从小到大一向只认为周润发长得帅而已,而我从傅总的左脸看到右脸、额头看到下巴,就看不出你有哪一点像周润发,如此的话,在小的眼中你当然不能算是帅……所以呢,你应该也没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的长相,不是吗?”她目光无惧的望着傅烈。
她的一番话真的让傅烈生气了,他握紧了拳头。
“你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吗?”
“相信我丁瞳能不能再待下去,总经理你心里早就有底了,不是吗?”她讥诮的反问。
“若是小的抱着总经理,求你让我待满二十五年,领到一笔五六百万的退休金,那这个愿望就能实现吗?”
“我很想立刻叫你滚!”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额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动着。这种牙尖嘴利的女人是他最厌恶的。
“理由呢?态度傲慢、不尊重上司吗?”
“不过你若是想在同等的职位待下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哼,他就不信她能做得到。
“要我学嫦娥奔月吗?”
“你挺幽默的!”
“谢谢,若这是总经理你衷心的夸奖,那我会乐于接受。”
丁瞳大约可以知道傅烈一定是打算要为难她,毕竟他本来就想请她走路,不是吗?不过碍于随随便便就请人收拾包袱,会落人话柄,所以绝对会对她出难题。
“你只要能将这副扑克牌给排起来,你就可以继续做你的工作,而且我还可以私下帮你加薪。”看她一直将加薪挂在口中,就知道她是个多么爱钱的女人了。
“小的愚昧,不解什么是私下帮我加薪,还请总经理明示。”
“我每个月会从自己的薪水里头再拿一万块给你,这私人给的钱,不会透过会计室。”
谈到钱,丁瞳的双眼亮了起来。
也就是说不用报税了,不是吗?这对她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好运。
“不过你若是做不到,就得立刻辞职。”傅烈缓缓的说道。
呵……她就知道一定是这个样子的,“可若是我做到,而总经理在之后还找借口请我走路呢?”“我一向说一不二。”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相信你的人格是吗?”对她来说,一只狗的格调都比傅烈还高尚。
为何她会这么说呢?
因为狗一年才发情两次,而看傅烈好色的程度,说不定一年得做五百次。心里头的想法让丁瞳轻笑了几声。
“笑什么?”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她随口说着,“总经理你要我做什么就请说吧!”
“我要你叠这副扑克牌,就像刚才我叠的一样。”
对傅烈来说,他做不到的事他不以为丁瞳能做到,惟一在他面前叠成金字塔的,就只有聂鸠一个人而已。
“多久的时间?”
听到是声扑克牌,丁瞳挑了挑眉。
她与王榛、 心在小时候,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玩耍,家里头可以见到的不是暗器就是扑克牌,但扑克牌不是让她们三个姐妹玩的,而是练射镖,所以她们几个便拿来比赛叠金字塔。
“不,我应该要问你刚才叠了三排用了多少时间。”
“十分钟。”
“好,给我三十分钟。”说完,丁瞳倒出了扑克牌,利落的叠着,而傅烈则是悠闲的喝了口咖啡之后,冷眼看她排着金字塔。
第二章
“爸,你在忙吗?”
傅烈敲了敲他父亲傅家竣的房间之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有什么事吗?”傅家竣一脸笑容,“今日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吧?”
“习惯。”傅烈点点头,“不过我有点事情要来问你。”
“什么事?”
“你知道总经理私人秘书丁瞳吗?”
一讲到丁瞳,傅烈就恨得牙痒痒的。
他原以为可以轻易的请丁瞳滚蛋,没想到她竟然用不到三十分钟,就排成了一个金字塔。
傅烈完全无法忘记她脸上的笑容,那个笑容不仅是在宣示一个成功者的感言,还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向来自尊心奇高,完全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嘲讽的笑容,要不是对她有了承诺,他真想将丁瞳一脚踹到外太空去,免得在他面前嚣张。
“丁小姐啊……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我想问她这个人如何?”
“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傅家竣不解的问道。
他绝对不认为傅烈来找他,是因为对丁瞳有了兴趣,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达到他的审美标准。
“我想问她是如何进公司的。”
“公司对外招考员工啊!”傅家竣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我们公司的制度这么严谨,向来最厌恶的就是走后门或者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她能进到我们公司,当然只有招考一途。”
“招考……”
“是啊!她可是前年的榜首呢,真的是太厉害了。”
当看到成绩时,傅家竣也吓了一跳,“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我们‘傅氏’怎么可以让她溜走呢?她经过了两年的努力,坐上了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
“她好像很爱钱,一直想加薪。”
“是啊,没错!”不过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她因为想加薪,所以很关心公司里头的营运,坚决反对上司在办公室里头做一些私事……”说到这里,傅家竣看了傅烈一眼,“你该不会被她说教了吧?”
“当然没有。”他硬声说道,脸上有些不自在。
“儿子啊……习惯就好了,那时你大哥也有和我抱怨过丁秘书的事,不过我都没有很在意,毕竟她也是为了公司好。”
看来这个丁瞳真的有一套,才能将他父亲治得这么服服帖帖的。“你的心被她收买了吗?”
“要收买我这老头的心可是很困难,没有几两重还真的办不到。”坦白说,若是可以的话,傅家竣真的希望傅烈与丁瞳是一对,因为丁瞳的能力很强,若是傅烈娶了她,对公司应该会有帮助。
不过这并不表示他认为傅烈没有能力,相反的,他认为在两个儿子里头,傅烈的表现一向都是最出色的,缺点就是玩心重了点。
这些愿望想随想,他可不会老糊涂的去撮合他们两人,他知道傅烈不可能喜欢丁瞳,而丁瞳这么认真过生活的女人,也不可能爱上傅烈。
两个人都是不可能,别以为负负可以得正,那只有在数学上才可以看得到。
“还是她灌了你迷汤了?”
“不、不……儿子啊,看来你对她的成见还颇大的,其实你不用这样,丁秘书真的很不错,尤其是她泡的咖啡,味道香醇可口……想想我还真的很久没有喝到她泡的咖啡了。”
“我不信泡即溶咖啡需要什么技巧。”
“傅烈,你别这么说!反正你们会常见面,你有空就叫丁秘书泡一杯给你喝。”
“谢谢。”看来他父亲的心真的被丁瞳给收买了,找他谈也谈不出所以然来。
“对了!儿子,你几岁了?”傅家竣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便问道。
“爸,你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你!”
“这么好?”他笑笑,“二十八了,快二十九。”
“有考虑要结婚吗?我知道你玩心一向是重了一点,不过年纪有时会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增加,等到你真的想起你几岁之时,你都三十五了!”
“爸,你讲这种话听起来挺感慨的嘛……怎么?这是你心里的痛处吗?”他笑道。
“我说了我是关心你!我希望你赶快讨个老婆,我和你妈两个人一向开明,并不要求一定要门当户对。”
“呵呵……你既然知道我只想玩,所以我并不打算结婚!”
“儿子,你说这是什么话啊!男大当婚……”他不太赞成傅烈的说法。
“现在我不想,我想十年后、二十年后可能也不想,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的,为什么要为自己掘个坟墓住进去呢?”他看了满脸不赞同的父亲一眼,“可是呢,我也不是一辈子不打算结婚,可能到了你这个年纪,心境就会改变,会想要有一个伴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到我这个年纪才可能考虑要娶老婆?”
“可能。”想起了丁瞳,傅烈整个头都痛了起来,他坐到了椅子上头去。“对了!爸,你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在做什么?”
“你妈和朋友打牌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回来,所以我在这里看书。”傅家竣说道。
他老婆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打牌而已,而他认为只要玩得不过分,他都可以接受。
“看来老爸你也挺无聊的。”傅烈拿起桌上的钢笔把玩着。
“当然不像你,红粉知己这么多……朋友电话一来,马上就冲出去了。”
“老爸,你可别这么说!我从小到大交友可是谨慎极了,好朋友还不过就是那几个。”他突然看到书桌上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里头装了一个很特别的金币,“我可以拿这个看看吗?”
“什么?”
“这个。”
傅烈拿高了玻璃,让他父亲知道他想看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可以了。”他点点头。
“那里头的金币挺特别的,原本就只有这个金币而已,我是特地将它装入这个玻璃盒里头,无聊还可以拿出来看看。”
傅烈从不知道他父亲竟然还有这种玩意,让他觉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