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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男人 page 6 作者:千水

  「那正好,运动一下,帮助消化。」他抱她到床上,衣服迅速散落一地。

  「克雍……」她难以自制的低唤,挑动着他的感官。

  「看着我,信任我。」她的双手被他固定在身体两恻,两人十指交缠,交迭的身躯像是再也分不开。

  我爱你。

  我爱妳。

  ☆  ☆☆

  除了吃饭、除了冲澡,他们几乎花了所有的时间在缠绵。是纪冬情故意的,她要记住他的气味。

  欢爱是很消耗体力的,她早该因疲惫而睡去,可是她的神智却随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亦加清醒。

  她很累,全身都累,但是酸涩的眼却舍不得合上。

  裴克雍早已沉沉睡去,但即使在睡梦中,他依然将她整个人抱搂在怀里。

  她痴望着他睡容好一会儿,才轻轻拿开他抱握的手臂,赤裸着身体轻轻的滑下床。

  他没有醒。

  她咬历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拿出纸笔坐在床旁的地毯上写着,小心地不让泪水滴落在纸上。

  等她写完的时候,泪水早已沾满全脸,她眨开水雾,将纸放在床旁的矮柜上,以空杯压着。

  窗外,天已经渐黑,她必须走了,不能再多留恋。

  她站在床旁,终于忍不住俯下身,颤抖的碰了下他唇瓣,又飞快的退开。

  「冬情……」裴克雍轻喃一声,却没有醒。

  纪冬情几乎咬白了下唇,才能阻止自己再次碰触他,记起她必须离开。

  她痴望他最后一眼,回身捡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然后不敢回望的快步离开。

  泪眼早已模糊,直到走进电梯里,她才敢任自己低泣出声。

  再怎幺缠绵的相聚,终究要分别;而无缘的人,终究无缘,此后……应该不再相见。

  从此萧郎是路人。

  ☆  ☆☆

  伸出的手臂在熟悉的位置扑了空,裴克雍立刻张开眼。

  「冬情?」

  没有人响应,整个房间静得不象话。

  裴克雍立刻坐起身,没看到人。他走到浴室采头一看,也没人。

  怎幺回事?他坐回床沿,在床边矮柜上看到一张纸,他立刻拿起来看。

  雍:

  我走了。请原谅我不告而别,因为,我没有勇气当面对你说再见,也无法面对你必然的询问。

  没遇见你以前,我以为这辈子我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遇见了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要爱上你,那幺容易。在你身上,我体会到爱人与被爱的甜蜜,也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幸福。  我的一生,总是在接受别人的安排,总是怯弱的不敢追求什幺,可是在你身上,我学会贪婪,向你索求每一分爱人应有的权利,却不允许你多问原因;这才知道,原来我也很霸道。

  你一定很生气我不告而别吧?

  但我从来不想惹你生气。我应该一开始就拒绝你的示好,那幺我们两个都不会深陷;可是我真的好希望得到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幸福,一点点就好,所以我自私的贪求,让你跟着我一同沉沦。

  遇见你,是上天对我最好的待遇,我舍不得放弃,即使……只有短短几天,那也足够了。

  谢谢你给我的美好回忆,我会永远记住,它会是我这辈子最珍贵、也最珍惜的回忆。

  最后,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

  请你--忘记我。

  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祝福你,希望你早日遇见一个能与你相守一生的女子,祝你幸福。

  冬情

  她走了?!

  两天一夜的缠绵线继,她就只留下这张该死的纸条,甚至不敢跟他道再见?!

  而这张纸条……写的是什幺该死的诀别语气?!

  裴克雍简直不敢相信,不久前还偎着他笑语、缠着他贪欢的小女人,现在会这样就消失!

  环顾四周,除了饭店原有的摆设,所有属于她的私人物品全部不见,连空气里的余香都变得极淡。

  该死!她不能就这样离开他!

  火速套上衣服,裴克雍抓着纸条就冲出房。

  ☆☆☆

  找不到人!

  发现纸条的那天晚上他冲上楼,到她的房间时,饭店的清洁员已经在做清理工作,问她客人什幺时候离开的,只得到「不知道」三个宇。

  他又迅速下楼,在饭店柜台也问不出所以然后,他立刻想到她可能离开花莲,打电话到机场的各家航空公司柜台询问,这才发现,他知道她叫「冬情」,却不知道她的姓。

  该死,她是故意的!

  一开始,她就打算要走,所以什幺都不留;也许为了避免他能查到航班,那个小女人搞不好是坐火车离开,一点都不留下痕迹。他太大意了,每次发现她的不对劲,在问不出结果后又总被引开了心思,他应该早点察觉她的不对劲,那幺现在也不会连她怎幺离开的都不知道。不,他不相信她会对他那幺残忍,走得一点也不留恋!

  他开着车在花莲各处疯狂寻找,佳人依然音讯杳然,最后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是铁了心要离开。

  他又回去询问饭店人员,但即使连经理都请出来,依然问不出她的身分,除非他能问到更上级的主管,否则根本找不出她是谁。偏偏饭店上级主管交代过,基于保护客人隐私,除非是法治单位依法询问、或者是客人的亲人,否则他们不能透露任何有关客人的资料。

  真是……该死!

  她为什幺要这幺对他,为什幺连一声解释都不肯给他?

  三天后,裴克雍不得不死心,带着一身憔悴与狼狈回到台北。

  忘记她?

  她说得简单,但他做不到,也根本不想做,她欠他一个解释,一句再见,他会找到她。

  就算要把台湾翻过来,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第六章

  裴克雍一到「独身PUB」,拿了瓶酒就往老板的休息室走去。他一脸阴沉,一点都没有平日谈笑风生的优雅模样,吓得阿成和阿丽不敢上前询问什幺,只得暗暗打电话通知其它老板前来。

  奇怪,去度假回来的人应该是很高兴才对呀,更何况裴克雍脸上老是一副无害的笑容、从来没有「变脸」过,身为「讲」遍无敌手的超级律师,向来只有别人怕他的份,还有什幺能难得了他?

  好友有难,其它人理所当然拋下所有事立刻赶到PUB--事实上是有热闹不看,实在对不起自己。

  PUB后门口,另外四名老板同时抵达。

  接近午夜时分,乔视不放心丢老婆一个人在家,所以干脆带来,此刻老婆正一脸惺忪的靠在他怀中。

  至于高暵,因为和琬儿只是未婚夫妻,晚上十一点前一定送她回家,免得程老大又有理由刁难他们的婚事。送到家门口,他与琬儿道完再见准备回家休息,就接到电话转往这里来。

  而邵谦这个孤家寡人,则是取消漂亮小护士的邀约,朋友比较重要。

  最后是那个不时带着小孩到处跑的东方卫,要出门当然是把孩子带在身边,此刻小娃娃正睡在他的怀抱里呢!

  看见大家的模样,邵谦第一个笑出来。

  「在进去之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幺赌?」乔砚问道。

  「我们来赌赌克雍的反常原因好了,我个人以为,跟女人绝对脱不了关系。」邵谦忍住笑地说。

  基于他们这群好友连续传出被爱神的箭射中一事,如果现在轮到裴克雍,那是一点都不叫人惊讶的。

  「我的看法跟你一样。」乔砚立刻接口。他们五人认识这幺久了,几时看过克雍有失控的纪录过?

  高暝与东方卫相视一眼,同时露出理解的笑容。

  「进去吧。」高暵道。

  「意思是你们两个--」邵谦顿住话尾。

  「大家看法一致,还需要赌吗?」高暵笑笑地道,率先走进后门,其它人也跟着一同进去。

  裴克雍并没有喝醉,他拎进来的那瓶酒,三个小时下来只被他喝掉五分之一,那还是包括杯里没喝完的。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目光深远的不知道在看哪里,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张纸条上的宇句。

  「哎,我就说阿成和阿丽也太紧张了,根本没什幺事发生嘛!」还以为有机会可以看到喝醉的大律师。

  裴克雍回过神抬起头,就见虚掩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而他的好友们全站在门口,刚才说话的就是邵谦。

  「你们怎幺来了?」勉强扬了抹笑,他摇摇手上的杯子,然后凑到唇边喝了一口酒。

  站在门口的几人走进来,各自落坐。

  休息室里除了一张办公桌及椅子外,还摆了一组沙发及矮桌,足够他们所有人坐下。

  东方卫虽是微笑,眼神却是深思的看着裴克雍。

  「你笑得很勉强。」克雍身上一贯的潇洒率性不见了,现在只看得见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郁闷。

  邵谦走过去拿起那瓶酒看了看,再看看他杯子里剩余的酒。

  「不错,还挺自制的,只喝了不到五分之一瓶的酒,但是对于向来自律的你来说,也算是个大突破了。」

  身为一名出色的律师,脑筋时时维持清醒及冷静是很重要的,不然怎幺能在必要的时候立刻做出最缜密的分析,替委托人申冤?因此,克雍从来不放任自己藉酒浇愁,现在这种问喝法,虽然喝得不多,也足够表示他心里的郁闷有多大了。

  「克雍,有什幺心事就说来听听吧,这幺喝闷酒太不像你了。」乔砚一手搂着爱妻,让爱妻枕在他胸膛上梦周公去,反正真有什幺好玩的事,等她睡饱了他再说给她听就好了。

  裴克雍轻扯唇角算是笑容。

  「你们一定要问到答案?」

  「克雍,我们相交十几年,彼此都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这幺失常,就算是不让我们担心,你何妨把心事说一说。即使我们都帮不上忙,但说出来,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要来得好。」高暵开口道。不愧是当老师的人,说出来的话怎幺听都有道理。

  裴克雍又笑了,这个是货真价实的笑容,不是勾勾唇角就算数。只不过,他的笑容里含着一抹太过明显的苦涩,让其它人看得心一震。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果然。

  「但是,我却不知道她是谁。」

  嗄?其它人听得一脸问号。

  「我知道她对我不是没有感情,但是她却选择不告而别,让我遍寻不着。」伴随着最后一句话的,又是一抹苦笑。

  等裴克雍把整件事说完,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

  七天,时间很短,却绝对足够爱上一个人。对他们几个不轻易动心的男人来说,一日一动了心,情况就像被雷劈到,全身上下的细胞像是被重整过,差点落了个精神异常的下场。

  瞧,现场就有两个实例:乔砚那口子被绑票的时候,他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着急,逼着旭日保全那两个小女人想尽办法把人给救出来。再来,高暵那口子被欺负的时候,有着好身手却一向不与人动手的高暵,立刻变身成一个暴力至上的男人,不但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揍得半死,还顺便招待人家进牢里去吃免钱饭,当然,旭日保全那两个女人也帮了大忙。

  可怕呀,这些个坠落爱河的男人。

  「海滨舨店……」混商界的乔砚想了想。「能够被招待食宿、被奉为上宾、又省略掉登记姓名等手续,表示这个人应该来头不小,而且跟饭店的大头们扯得上关系……」

  「你想到什幺?」裴克雍立刻间。

  「只要人还在台湾,凭我们五个人的人脉,还怕找不出来吗?克雍,你别再颓丧,振作一点。」乔砚回道。

  「我明白,只是……我不懂,为什幺她要不告而别。」这才是他最介意的。

  在饭店里打听不到,在花莲像只无头苍蝇的苦找三天也找不到人,这些不足以真的影响到他什幺,顶多就是累一点罢了,真正让他伤心的,是她在两人身心相许之后,却狠心就这幺离开。

  「我想,她该是有苦衷。」

  「我想得到,却猜不出原因。」克雍苦笑的望向开口的东方卫。

  「要知道这个答案,就得先把人给找出来了。」高叹说道。

  「对。」乔砚点点头,「不过首要的,是你不能继续喝酒发呆下去。与其一个人闷在这里,不如多去参加一些活动,说不定你和她会在某个场合里再度相见。」

  「我知道。」事情说出来后,裴克雍很快便恢复原有的分析力。「乔砚,我要你手上所有邀请函。」

  「啊,」什幺?

  「如果你刚刚的分析没错,那幺她的身分必定不是普通人,我要透过你在商界的人脉、加上我自己的人际关系,从这里着手,试着找出她。」他一定要找到她。

  「我也帮忙。」不知道什幺时候,一直偎在乔砚怀里睡觉的李君琦已经醒过来。「我爸爸那里应该也有不少这种场合的邀请函,我回家去拿。」

  「谢谢。」克雍真心的道谢。

  「很好,总算回复正常了。」邵铺满意的点点头,替在场所有人--除了那个未成年、躺在父亲臂弯里睡熟的小孩之外--倒了一杯酒,然后率先举杯道:「敬克雍,祝他早日找到他的公主。」

  「敬克雍。」所有人配合的举杯。

  「谢谢。」裴克雍爽快的一仰而尽。

  ☆  ☆☆

  入夜时分,一辆辆B开头的高级轿车开到天母某处大宅门口,车里的人陆续下车,然后车子便由司机或泊车小弟开到停车场去。

  一对对打扮贵气的人一踏进门口,便让人引着走往二楼的宴会厅。

  宴会厅采挑高设计,华丽的水晶吊灯高挂在天花板上,散放出米黄色的灯彩照着整座厅堂,而厅里宾客云集,至少聚满了全台北市三分之一的政商名流,而且个个来头还不小。

  当然,在这种私人聚会的场合里,没有人会在这里摆出眼高于顶的架式,在大家身分相当,不是钱、就是势的情况下,所有人打招呼一律都是X兄、小弟的呼来唤去,就怕连称兄道弟都还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这场宴会的主办人,听说是某德高望重的立委,为了庆祝他老人家五十岁大寿,便邀请朋友一起来热闹热闹;这位立委因为在政、商两界有不少颇具交情的朋友,所以宾客的身分当然也就不简单。

  裴克雍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到了,他没有带女伴,也没有应酬的兴致,在与主人打过招呼后便闪到角落去清闲。

  这场宴会他可不需要乔砚帮忙弄帖子--这场宴会里除了有政、商两界的名流,还有法界的人共襄盛举;裴克雍是赫赫有名的律师,虽然他才不过三十出头,可光是他从未有败诉的无敌纪录,就足以让人在发函的时候「适时」记起他,请他务必拨空来参加。

  这叫留后路。

  人都有倒霉的时候,谁知道今天在这里被众人簇拥的名流,明天会不会变成被人调查、拘提的对象,弄得官司缠身?所以多认识几个一流的律师备用,绝对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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