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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丞相!」绮纱唤住两人离去的脚步。
她走到亦飞面前。「傅将军,我想和丞相说几句话,可以喝?」
亦飞一颔首,退至一旁。
「丞相,父王他……好些了吗?」绮纱担忧地问。
听到绮纱担忧的询问,许良不禁感叹了起来,这个小公主长年深居梅宫,王后对她恨之入骨,若不是雷之王及时赶到,她早已命赴黄泉。皇上病了,也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关心,王后一心揽下大权,大公主不闻不问,只顾与杨桐交好的态度令人心寒。相形之下,小公主的真诚与无争的心就显得可贵多了,
「公主,皇上他……仍无起色。」
绮纱眉间的忧虑更深了。「丞相,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公主请说,臣一定尽力。」
「不久之后,我将前往雷之国,请你与我保持连系,告诉我父王的情形,绮纱先谢过丞相!」
「公主请放心,臣一定随时将皇上的情形禀告于您。」许良一口答应。想了想后问道:「公主,雷之王为何要带走你?」
绮纱淡然一笑。「丞相,绮纱只是一名身不由己的客人,其正的原因,恐怕只有雷之王自己才知道了。」她答道。「他要的女人」这样的答案,她既不了解也心惊于他的大胆,如何告知旁人?」
「这样啊……」若雷之王真的有心于公主,就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来待公主,这对公主的名声不啻为一种伤害,更是不敬,再说,绮纱仍是一国公主,雷之王心中究竟是什幺打算?!
报复吗?传说雷之王虽未立后,但却有许多妃嫔,公主能留得住那颗浪子的心吗?
唉!自古以来,有哪个战败国是可以选择的?但愿上天多慈悯,公主别再有任何不幸了!
绮纱点头。「谢谢你,丞相,再见。」
「臣告退!」许良随亦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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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大哥在信上说些什幺?」出声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说她是小女孩其实一点也不为过,她长得娇美动人、俏丽讨喜,基本上已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却生性活泼,举手投足问有挥不去的稚气,让人感觉不出她哪里有「长大」的样子!
像这会儿,她腻在祖父的身边,一副小女儿姿态地址着祖父的衣袖,见祖父迟迟不回答,嘴唇是愈嘟愈高了!
「兰儿,你又没大没小了!」他佯怒地瞪着心爱的孙女。
「爷爷!」她不依地叫嚷,双手的动作是对爷爷的衣袖继续「蹂躏」!
「好啦,别再拉了!再拉,爷爷的衣袖就要掉了!」他终于还是败在小孙女的「撒娇功」之下,被她逗笑了。「皇上在信上说:他在七日后会从风之国撤军,大约一个月后就能回到京城。」
「真的!」她双眼发亮。「大哥真的要回来了?!」
「嗯——」祖父可爱的「大眼睛」又瞪她一下。「要称皇上!」
「唉呀!」她吐了吐舌头,有些撒赖地道:「是皇上亲自答应兰儿不必拘束宫礼,允许兰儿可以直呼『大哥』,就只有爷爷老是惦记着。」
「怎幺可以君臣不分呢?」他还是非常「坚持」这一点,没办法,三代老臣的他对「礼法」的观念已经根深柢固了。
这次小妮子非常「宽宏大量」地不再与爷爷斗嘴,因为大哥要回来了,表示她又可以四处玩耍,她舒服地坐上椅子,心满意足地不想再计较,毕竟要对爷爷「洗脑」的伟大工程是非常耗神又耗力的,根据以往的纪录,她干脆直接跳上床大睡一觉,才不会「做白工」!
「兰儿,你这幺高兴皇上凯旋回来呀!」祖父霍元忠突然问道。
「当然啊!」她娇憨地回答,脸上还有着一抹愉悦的笑容。「因为大哥回来,表示我又可以进宫去玩了。」
「皇上不是允许你随时都可以进宫,为什幺你一定要等皇上回来才进宫呢?」他不解地问。
「才不要!」她嫌恶地扮个鬼脸。「只要我进宫,那些什幺妃呀贵人的,唔!大哥都没正式封她们呢!就自己以为是未来的王后,一看到我便迫不及待讨好我,要我『提醒』大哥她们有多优秀、贤慧,我才不要理她们呢,光看到她们搔首弄姿的模样,就教我倒尽胃口。要是大哥在,她们才没空理我呢!」她爱玩归爱玩,很多事她可是比谁都精!
「要我说,我会要大哥把她们全逐出宫去,后宫有这些人在一定不得安宁,何况大哥才不会喜欢那些人呢!」
霍元忠这一次没再费心「纠正」小孙女口没遮拦,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事。皇上早就该立下一国之后了,以往忙着雪耻都被他推托掉了,而现在——嘿嘿!该没借口了吧!不过就如兰儿所说,「那些人」之中的碓没有足以母仪天下的才德女子。这次,他可得好好合计合计,赶紧让皇上有后(后),才不愧对先皇遗命。
兰儿眼睛滴溜溜地转,爷爷心里在转的那些念头,她怎幺会看不出?哈!这下又有好玩的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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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风之国履行服丧的第七日开始,雷之王下令撤兵。经过了半个月,雷之国兵马已行军至国界。
决定带走绮纱后,雷昊命人备了辆马车载她与宁心两人。由于两人常年居于深宫,从来没坐过这幺久的马车赶这幺远的路,有几度见公主晕车晕得厉害,宁心几乎要向外喊停,在最后的当儿都被绮纱拦了下= ,就算再不适也会有习惯的一天,路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必徒增麻烦?她这幺说,宁心也只好作罢,尽量帮绮纱掩饰不让旁人知晓,在晕吐时,彼此互相扶持。
由最初的不适、晕吐,到现在,她们已渐渐习惯了。
天色渐晚,各部主管传令扎营,准备在此过一晚。军队开始扎营,绮纱和宁心同下了马车,迎风袭来,夹带些许的尘沙,绮纱不理扑上粉颊的刺痛,轻移步伐走向前。
不置可否地,她如愿出了满是束缚的王宫,或许不是她所能自主,却意外见到了更宽广的天地,那是她从不敢想望的。世界,的确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此刻,她远离了从小生长的地方,独自来到了这千里远的异乡,让她见到了这般的天地,才知道了自己有着多幺不应该的渴望,瞧瞧她!终究是脱了那层礼教的包袱,明知不应该,却还是让感情战胜了理智,承认自己是俞越了一名女子的本分,可是——不能自欺哪!
前面雷之王大踏步地走来,披甲随着步伐迎风飘动,夕阳由他身后照来,宛若在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让人隐隐约约地瞧也瞧不清。原本就挺拔卓越的他,此时更显出他的不凡,
庄严得一如被着战甲、威风凛凛的天神!
他笔直地走到绮纱面前。「趁着天色未黑,我们去逛一逛!」
说完,他一手环腰抱起绮纱,在绮纱措手不及的惊呼声中,他已搂她跳上坐骑,缰绳一拉迅速扬长而去。
「皇上,公主」宁心只来得及惊呼。
「宁心,别担心,皇上会好好照顾公主的。」不知何时,亦飞已出现在宁心身旁。
「将军!」她又被吓了一跳,他什幺时候来的?」
「你又忘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从他帮她疗伤、她决定随公主往雷之国后,他对她似乎就不同了,特别照顾她,尤其在她什幺都不熟、特别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他在,无疑地使一切简单许多,堂堂大将军伴随在旁,还有谁敢为难她、对她不尊重?!
她是真心感激他的。「傅大哥。」她不好意思改口,再问道:「皇上到底要带公主去哪儿?」
亦飞耸耸肩。「反正不会有危险就是。」
宁心想了想,真的很好奇。「皇上为什幺要带公主到雷之国?」
望着她迷惑也担心的脸庞,他拉她到一旁并坐。
「其实皇上的心思我也不是完全明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王上不会危难公主,甚至会娶公主。」
「啊!」她楼唇微张。「难道皇上没有后妃吗?为何一定要将公主带回国?」说到这点= 就担心,公主自小就受到排挤、欺凌,上天难道就不能多些慈悲,赐给公主一份完整的幸福?!
亦飞笑了一下。「皇上的确有许多可供他任意挑选的美女,举凡燕瘦环肥、娇媚艳丽的,上至名门千金,下至宫女,各式佳人应有尽有,甚至邻国公主愿缔结良缘者不计其数。可是皇上始终不肯立后,连侍寝妃嫔也不收。皇上普经浪荡过,可是却不留心也不留情,对众色女子没有任何眷恋,公主是最特别的一个!」
宁心静静听着亦飞的叙述,内心惊讶不已。身为一国之君竟没有立后,也没有恃寝之人,实在……实在教人不敢相信!
他转头看她。初相见时,她令他好奇,明明是清秀动人的姑娘,为何偏人佛门?再相见时,她一身狼狈又伤痕累累,仍不忘要救自己的主人,她的忠心撼动了他。一名小小的宫女,却肯为公主付出一切,就连生命也不放在心上,如此之人,世间能有多少?
能令侍女忠诚至此,绮纱公主也不平凡,他几乎可以肯定皇上身边的王后之位,非她莫属了!只是,要认同她的身分,还需要一段时间,难道……!脑中灵光一闪,他明白了,难怪皇上执意先带公主回京,完全不将礼法放在眼里。
「宁心,若公主从此留在雷之国,你有什幺打算?」
「当然也是留在雷之国。」她直觉而认真地回答。「我从小进宫,和家人早就失去联络。在我心里,公主是我一辈子要跟随的人,公主到哪儿,宁心就跟到哪儿,绝不后悔!」
亦飞满意地笑了,两人一同迎接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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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的马跑得飞快,雷昊一手驾驭缰绳,一手搂住身前的人儿,纵马驰骋毫不拘束。感觉起来,他似乎是高兴的。
一坐上马,绮纱立刻被奔驰的速度吓了一跳,忙抱紧他的腰侧确定自己不会摔下马。然后迎面而来的尘沙刺痛了她,又赶紧将脸埋进他的胸前躲避灼人的风,他一把拉过被风将她包围在其中的不经意动作,触动了她心灵的某一处。
小小的天地里全是他的气息,绮纱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闭上眼睛随着马匹的跳动,她什幺也不想,连坐马车的不适也忘了。
「到了!」他放慢速度,停下马匹,低头凝视仍蜷缩在他怀中的绮纱,他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
掀开披风的一角,绮纱缓缓地探出头来。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绿色的草地,中间是一弯山泉流过,积成一个小湖泊再流出,对面是一丛矮树林,只及三尺高,然后是四周的岩石,自然形成了与外界隔绝的屏障,而最为重要的区域里随处可见盛开或含苞的不知名花朵。
好美!美得让人忘记一切尘世的纷扰!
最后,她仰头与他对视,眼里有些感动。「为何带我来此?」
他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慢慢俯近她。「你喜欢,不是吗?」随之吻上她的唇瓣,辗转轻吮,直到她嫣红的双唇全染上了他的气息,才终于餍足地离开,在她还来不及回神时,他已旋身抱她下马。
他渐渐侵人她的心了。绮纱避开他注视的眼光轻捂住被他掠夺的红唇,惊异地发现在他怀中,她已迷失了任何抵抗的能力,也才知道自己已愈陷愈深了。
映着夕阳的馀晖,湖面上泛起点点闪动耀人的金光,她一时看得痴了,连雷昊的接近也浑然未觉,直到他双臂交握住她纤细的腰身,收势让她靠上他的胸前,她才猛然回神。
在他面前,她似乎从来没有「自愿」,只能领受他霸道不容反对的「举动」和不经意所展现的温柔体贴。如同以往一般,她的挣扎根本是白费力气,轻呼出一口气,她不再抗拒地任自己躺进他安全的怀中。
「你并不习惯坐马车,对不对?」他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上,轻声问道。
她的身体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用着轻描淡写的口吻回答:「还好,已经习惯了。」
一阵低笑自他喉中逸出,不知是赞赏还是怎地,令她不舒服极了。然后,他开口:「快了,进了雷之国边界后不出七天,你就可以不必再受苦了。」
听到他的话,她眼眸黯淡了一下,迟疑地问道:「你打算怎幺安排我呢?」
松开原本圈在她腰际的手,他转过她的身体让两人相对,一手托起她低垂的下颌,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你担心吗?怕我会如同昭安王后一般,把你深锁在宫院中,任你自生自灭?」双眸微闪着两簇火焰。
「你不会的。」认真的眸子迎上他的双眼,轻答了一句后,她将表情掩人了他怀里,也掩住了她真正的担忧。但我怕宫廷里的一切权势斗争!这是她放在心中没说出的话。
他放松地搂住她娇弱的身躯,没发现她掩住的不安。
忽然,一道快速窜进的影子惊动了他,他直觉地将绮纱护在背后,在看清楚来者后迅速拔出了随身的佩剑。
他,其实该说是「它」,一只全身银白皮毛的狼惊住了两人,然而它却彷佛没发现他们似地迳自往湖旁走去,咬下了一株青草。
雷昊正要提剑向前,随后的一声娇呼及时阻止了他!
「不要动手!」随着这清脆声音的喝止出现的,是一个施展轻功飞人,手提着药篮,用轻纱掩住面孔的女子。
银白色的狼仿佛有灵性般随即奔向这名神秘女子的身旁,将衔在口中的青草置于篮中。
这名女子轻抚了狼几下,说道:「银郎,谢谢你!」之后才面对两人,这匹狼也立在一旁。
「对不起,吓着你们了!我代『银郎』向二位致歉!」神秘女子满怀歉意地说。
雷昊随之收起手中扬起的剑,由方才的举动中看得出来,这匹狼非常温驯,但那一身纯银白色的皮毛均匀得没有任何瑕疵,实在十分罕见。
那名神秘女子仔细地瞧了瞧绮纱。「这位姑娘气色不佳、面色苍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呢?」
雷昊一手将绮纱揽住。「多谢关心,内人只是一路受了奔波之苦所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见着他们的模样,神秘女子眼中闪着了悟,她看了看「银郎」一眼,后者仿佛也回给了她一个相同的眼神。她再度看向他们,自怀中掏出一只玉瓶。
「能够相遇算是有缘,我是一个四处行医的大夫,名字叫做芸儿,这只瓶中的香味有提神的作用,能使你在舟车劳顿中好过些,就当是为『银郎』向二位赔罪。」
绮纱望了雷昊一眼,再看向那名神秘女子,走上前将玉瓶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