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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游戏 page 26 作者:姬小苔

  “别喊了,来,我们想办法把他弄出去再说。”另外一个把食指竖在嘴唇上。

  “你开玩笑!他这种样子能出得去我头给你!”

  “怎么办?老板说他友这儿对我们百分之百的不利,万一警方正好碰到他醒时给他作笔录,供了出去,我们不全完了?”

  “真糟糕,老板的情报错误,说什么人他只是轻伤,现在也不能空手回去,”拿手电筒的搔搔头皮。“如果给老板知道我们办事不力----”

  “看他这样子大概也活不久了,为了免得夜长梦多,干脆----”那人做了个砍的手势。

  “对!反正他在这里活受罪不如早点送他回老家去。”那森冷的光芒映着手电筒,使两张俯视着上死尸般病人的狞恶面孔分外可怖。

  “你来!”那人把小刀递到另一双手上。

  “你怕了?”

  “这辈子刀里来枪里去几时怕过?”光看那副德性就晓得是逞强斗狠之徒。

  “那你为什么不敢动手?”

  “我从不杀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一脸的厌恶。

  “你欠我一个人情!”终于接过那把刀子了。

  “我会还你!”

  “是吗?”黑暗的角落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谁?”两个恶徒异口同声的。

  “我!”灯光突然大亮,两个人几乎睁不开眼。“我说过我要亲手抓到你们。”

  “陈国伦?”

  “你们认得我?很好!”陈国伦潇潇洒洒地站起身来,“等你们很久了。”

  “好极了,连你----”恶徒抡起刀子,话还没说完,后面就呼起一声大喝:“不许动!”一把黑油油的枪支对准了他们。

  “上当了!”恶徒的刀镫啷啷的掉在地上,两名武装警察迅速地在他们手上铐上手铐。

  “等一等!”陈国伦上前一步,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脸,“不只这两个,他们还有接应的人。”

  “是的,来接应的人躲在医院的太平间出口,连人带车都给我们逮到了,陈先生,谢谢你!有件事想麻烦你----”

  “我知道,我会自动去做笔录的,但我想先留在这儿陪他,”他指指林大海:“医生说他已经……”他轻声地说:“恐怕挣不到早止了。你们能够通融一下吗?”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个我们不能做主,我打电话请示一下好吗?”其中一个拿起了电话,说了几句话,挂断后回过头来说:“陈先生,你可以留在这里,待会儿我们不有人来保护你!”

  “谢谢!”他精疲力尽地坐了下来。

  警员带着上了铐的歹徒走了,室内重新恢复宁静,他把大门关上,只留一盏小灯。

  他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林大海不均匀的呼吸,在生死线上做最后的挣扎。在这个白色的病房中,处处布满了死亡的气氛,但他一无所惧。

  他的确没什么好怕的,是吗?

  他在赎自己的罪孽。

  林大海是第三个牺牲者,也是最后一个,以后----再不会有了。

  突然,林大海一阵激烈的抽搐,那血渍斑斑的绷带下,是他痛苦的扭动,虽然昏迷不醒,但他仍在呻吟,大声地发出呻吟。

  陈国伦伸手按了床头红色的紧急按钮,医生很快地来了,一番急救后,林大海又在麻醉药的强大药力下陷圩昏睡中,那罩在氧气罩里的脸比平日肿大了。

  “医生,他----”

  “快不行了,通知家属吧!”

  “他----只有一个人!”陈国伦转过了脸,直到下午,他才查出来林大海是个孤儿,不管他是一个聪明的丈夫还是受欺被愚弄的丈夫,他都原本都会有个家有个妻子的。

  难怪他会那么爱方丝莹,愿为他受辱抱屈,甚至不惜牺牲男人的尊严……

  但,知道这些都太晚了,陈国伦难过的摇头,是的,太晚了。

  他一向最轻视的男女关系,给他上了最严厉的一课。

  天亮了,跟往常一样,火红的旭日自山后出现,把万道金光洒进了山谷,照耀着大云山庄,那辉煌的气势,象征着上苍又赐给人们美好的一天。

  依婷着窗外天空的变幻,她一宵未睡,但她并不觉得疲倦,她同样担心陈国伦的安危,清新的早晨,刺激着她的眼帘,带来活泼的生气。

  她该开始着手准备一天的工作,轻轻打开书房的门,意外的,赵宁仍在那儿,而且精神抖擞的说了声:‘早!”

  “你也没睡?”她讶异地守在那儿。

  “是的!这是我的工作,您起来了,我去叫在外面守夜的张成。”

  老天!她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

  车子才滑出云海山庄,她就看见那辆爱快.罗蜜欧停在那儿,他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风餐露宿,就在那儿待一夜。

  千言万语,全哽在喉头,她只觉得热哄哄的。

  “国伦----”她下了车,高了高他的车窗。他正呆坐在那儿,里光中,展现在他眉头的是无穷无尽的心事,好萧条,好孤独,别有一番男子气概,比他的英俊更吸引人。

  看见是她,他露出了微笑,但那微笑是无人能解的寂寞,让她的心弦为之一震。

  “发生了什么事?”她弯下腰。

  “他----去逝了。”陈国伦垂下头,努力缓和心中那分强大的冲击,然后抬起头来,眼中有太多太复杂的神情。“去逝前他曾清醒过,让警方做了笔录,他也----尽力为我洗刷,包括他拿走的那份文件。同时正如你所料,我们在病房中抓到伪造集团的人。”

  “啊!”她失声惊呼,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发生的太过匆促……简直来不及让人一下子就接受这么多。好半天才定了定神:“你几时来的?”

  “才来。我知道你会为我担心,同时----”他的手向车窗外伸出来按住她的:“依婷!我想见你!”

  依婷的眼眶红了。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依婷,你能原谅我吗?”

  她迅速地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唇,“不要说了,国伦,我懂!”

  他打开了车门,他们手儿相执,眼儿相望,经历过这么多事,他们在这时候,比别的情侣更能深入的贴近对方,也更渴望了解对方,进入彼此的生活。

  他突然想到什么,探身从车厢中取出一束花:“依婷,我需要你,这一生中,我再也不能没有你,嫁给我好吗?”

  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来。

  “不要哭,依婷!”陈国伦替她拭汪,温柔地说:“我从前没能好好待你,那是因为----我不懂得爱,但没想到我是那么浅薄无知----”一阵激动他说不下去了。

  沾染着朝露的花朵并不是玫瑰也不是蔷薇,而是初夏常见的野花,一到这个季节,遍山遍谷都是它们的自由奔放的影子。

  头一次他向她求婚只带来钻石,昂贵的,没有感情的钻石,而这次……

  “这是我自己摘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我注意到,你特别喜欢这种花,办公室的瓶里只插这一种从没插别的,对吗?”

  “对!”她深吸一口气,老天!她怎么会怀疑他不爱她呢?闭起眼睛,她几乎可以看到一个大男人在拂晓时弯身在山谷中费力的采撷这种花的情景。

  她张开眼,注视着他,朝阳炫眼的光芒落在他发上、额上、眉际……消失了他的寂寞、孤单,片刻里,渲染得他俊采飞扬,使人看得了发痴。

  她接过那束花,深深地嗅着。

  人是冷硬的光芒,但这花瓣是如此柔软,有生命力,而且有香味。

  “嫁给我!”他执拗的,黑黝黝的眼睛迎着日光,灿然光辉.

  当他用力的抱住她时,听到了她的哭声。

  “你哭了,为什么?”他愕然地扳起她的脸。

  “我是你的!国伦,我早就是你的。”她口齿清小声地说,那张泪痕斑斑的脸,比平日更高贵,更美。

  老天,他充满感谢的看了眼那碧蓝如洗的天空,更紧紧地拥住她。

  这么多的风波、挫折、争执、误会,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这是上天的恩赐!让他得到心爱的女郎为侣。

  “依婷!让我们好好地度过一生!”他的唇紧紧封住了她的。

  这是个隆重的、始无前例的婚礼。

  兰花、玫瑰、金盏菊、大叶合欢的花瓣,象下雨一样被洒在大教堂的门口,铺成么人行进教堂前的花道,柔软而甜蜜的芬芳弥漫了整个空间。

  传统白色的教堂只有一个他耸立于云霄的十字架做为唯一的装饰,在蓝天的衬托下,十分庄严,同时由于这些花朵、人群与婚礼的热闹,在肃穆中,充满了愉悦的气氛。

  新娘子的结婚礼服也是宾客们瞩目、赞赏的焦点。

  依婷的助手安华和远从屏东赶来的心洁一早就在云海山庄中忙碌着,在情感上,依婷是即将出阁的姊妹。

  当依婷化好妆之后,安华和心洁把穿在模特儿台上的礼服取了下来。

  那是件极为精美的礼服,整件都是细白的丝纱制成的。挖成心形的胸口缀着小朵的缎带橘子花,更衬出新娘娇美的面孔,长裙前是一袭缕空纱,象瀑布一样倾泄下来高贵而不每繁复,使得新娘的青春格外耀眼。

  依婷穿好后,安华特意把腰间显得略宽的部分束紧,这袭嫁衣由开始设计缝制到今天,不过才一个月的光景,但很明显的,依婷比当初量身的时候更为纤瘦。

  这也难怪,筹备婚礼的工作是繁忙的,尽管有各种专业人员在陈国伦的指挥下进行各项工作,但很多事情都必须征求新娘子的意见,再加上短短一个月里,依婷为了处理大云的事情,亲自到美国与欧洲转了一圈,把一切都摆平后,这才兼程返国。

  旅途的劳顿与身为大云负责人的重任,自然会纤瘦下来。

  但这次旅行中依婷最大的收获是在陈国伦的安排下和迪瑞见了面,他----终于学会了面对现实!迪瑞也是,三个人绝口不提从前,只是老朋友般欢聚在一起。

  对于迪瑞的谅解,依婷感到无限欣慰,而陈国伦的体贴,她也十分感谢。

  “你不能再瘦下去了。”安华在抗议:“二十寸的小腰只合适古代美女,从今天开始,你要拼命的吃。”

  “拼命的吃!”依婷不禁大笑起来,这一个月,紧张、兴奋,加上忙碌,她还没这么大笑过。

  出阁是每一位待字闺中的最大的梦想与心愿,她也一样深深感受到那复杂、微妙的心情。

  不仅她紧张,连不轻易动声色的陈国伦都同样的兴奋。

  这项完美的结合,是他们共同步向美好的未来,也是更成熟的表现。

  从今而后,他们要互相守贞、守诚、宽谅、容忍,而且在危难中彼此扶持,在富贵中共亨人生。

  地老天荒!

  多么珍贵的许诺,多么神圣的誓言。

  再过一个钟头,他们就要在亲人的祝福里,全国大众传播的注视下,走进礼堂,在圣像之前,把自己交给对方。

  完完整整地,自身体到灵魂。

  依婷站在大穿衣镜前,让心洁把那顶缀着同样缎带橘子花的花冠披纱替她戴上。

  那如雾似幻的头纱,象一个梦,每一个小女孩在幼小时就梦想的仙女头纱,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在纱后面,显得美极了,娇嫩的脸庞上慢慢漾出微笑。

  她终于要做新娘了。

  她不断拒绝的婚姻,却在这时,带给她无上的喜悦哩!

  姻缘本是前生定!她想着这句已传流很久的古谚。

  但愿这句古老的谚语也能带给她幸福。

  整个云海山庄上上下下都显得喜气洋洋的,但由于云上峰才过逝没多,加上依婷持不要太铺张,所以除了鲜花、丝带和中国灯笼外,云海山庄并没有太过奢华。

  “礼车来了!”安华拉开窗帘一角,来迎亲的车队正排成一个浩浩荡荡的行列,由山道上蜿蜒而上,逐步通过电动大门。

  每辆车上都有着精巧的装饰,尤其是为首的一部,以三色的丝带环绕车身,车头与车尾上各有一个钻石形花球,雪亮的车身迎着日光闪闪发亮。

  心洁也跟着凑过去,当她看见这一幕景象,不知为何她不禁热泪盈眶。

  婚礼的确让人喜悦,但也有此许的伤感。

  依婷----要出嫁了。

  嫁给一个她们本来都反对的人,但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并没有错。

  “心洁你----”安华看见她眼中的泪,吃了一惊。

  “我太高兴了!”心洁匆匆用手背去拭那顺颊而下的泪,哽咽地说。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云上峰去逝的那个晚上!依婷那可怕的样子,她不哭不叫,但她的冷静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然而世事难以逆料,依婷竟在无数的挫难与波折中,坚强而勇敢的度过一切粹炼,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心洁,不要哭。”依婷心里明白,心洁为什么又难过又高兴的哽咽;那个经历,对她们而言,都是一生难忘怀的。她走过去,轻轻揽住了心洁。

  她强忍着泪,不让那晶莹的泪流下。

  她真希望云上峰还活着,看着女儿在云海山庄里风风光光的出嫁。

  她真希望她的父亲能在此,在红毡与红烛前,把她交给她未来的伴侣。

  门就在这时候响起敲门声。

  安华出去应门,只听她小声地在门外说:“不行,新郎在这时候总不能见新娘。”

  “为什么?”陈国伦那充满男性魅力的嗓音有些不高兴的。

  “这是传统!”安华摆出“我是伴娘”的架势,成功的把这个一心想突破传统的新郎给推了。

  “差不多该启程了。”安华看见依婷那晶莹流动的泪光,但仍提醒着。

  依婷点点头,心洁忍住所有伤感,在后面替她提起那一走动便悉嗦作响的长裙摆,她们走到云上峰生前的房间,一切如往昔的洁净、整齐与静默。

  “爸爸----”她心里一阵酸,终于迸声叫了出来。“我要走了!爸爸!我要走了。”

  这个她用全身全心去敬爱的父亲,似乎在看不见的世界中送她离开。

  当全身洁白的新娘自梯首出现时,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屏声敛息地看着她缓缓步下雕花的罗马式旋转扶梯。

  她真是太美了。

  那橘花花冠戴在她如云的秀发上,衬着她纯洁的面容,轻盈纤细的体态,象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仙女。

  每个人都被她高贵的芳香眩惑了心神。

  她经过那幅画像前伫足了半晌,嘴唇似乎微微启动着,只有离她最近的安华才听得见她说什么。

  她说的是----爸爸,再见。

  在云上峰逝去的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她也曾如此的伫足梯首,但那时的她是坚毅、果决,身负她几乎不能肩负的重任的孤女,现在,却是幸福的新娘。

  心洁又一次的流出泪来。

  大厅中央已摆设好香案,上面香烟缭绕,红烛高烧,除了云氏祖先的牌位,还有云上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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