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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游戏 page 2 作者:姬小苔

  那刺激不太含蓄,有点嫌太直接。

  她在等他。用最原始的姿势,本来可能是睡着的,但她不在乎,她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只不过她的阅历和见识还不足够来了解象陈国伦这样的男人。

  或许,她根本不想了解。她只想抓住她。

  抓住他的财势,他的人。

  “过来!”她娇呼着:“抱我。”

  陈国伦没有动。

  “抱我嘛!”她不依地轻踢着一双美极了的玉腿。

  陈国伦耸耸肩膀,他不是有意冷酷,只是不太喜欢女人主动。

  正如云依婷第一次会面就嗅得出来的,他是个霸道而独裁的男人。

  她微愕,翻身趴在地毯上眯着眼看他,一双杏眼半勾半挑,小嘴噘着,大部分露在外面的胸部与线条浑圆的臀部,很富攻击性的刺激着他的眼帘。

  当她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时,他忍不住心动了。

  他记得她的每一个姿势,每一个反应,每一个欲仙欲死的……

  他的男性似乎有必要去满足她。

  陈国伦开始脱掉西装外套,解开领带,他缓慢地、富于技巧地做着这些动作,撇开后天培养的气质风度不谈,先天条件上,他是个漂亮的男人。

  漂亮男人需要漂亮动作。

  他的情调和技巧都是第一流的。

  他不急。

  然后他才解衬衫的扣子,一颗又一颗,丝莹痴痴地看着他,他那褐色的、饱满的胸膛上,是一块块隆起而均匀的肌肉,像丝缎一样泛着光泽。

  那片宽阔的,足以让女性感到威胁,感到安全,感到快乐也感到窒息。

  丝莹的眼中流露出奇特的神情,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学生时代,陈国伦是出名的足球选手,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入选为国脚,但他运动只为了强身,做为日后的本钱。

  他看着方丝莹那份渴望毫不避讳的流转,如果他是太阳,她就是心甘情愿绕着他的卫星。他自负地一笑,若换了云依婷……他一摔头,怎么又想起她了?

  陈国伦对自己的绮思有点恼炎,不过是见了一面的女孩子而已,又不是安妮公主!但她即使不是公主,她的高雅也是平生仅见,他看过太多的女人,表面看来有慧有貌,其实不过是空壳子,拿“文化”来美容罢了,真正有底子的,恐怕还要属云依婷……

  “国伦----”见他发呆,方丝莹有些不依了。

  他抱歉地一笑,走了过去。

  “想不想我?”她如蛇般攀上了他的肩,靠在那儿,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儿,一波又一波的窜入他的鼻孔,加上娇声嗲气,真叫人把持不住。

  “你说呢?”他轻抚着她的肩头,好滑腻的肌肤,柔如凝脂。

  她侧着头,白了他一眼,双手很自然在他腰部移动着,那双手如火焰般,燃起了他内在的热力,这一方面,她有天生的才能。只要她看上眼的男人,很少逃得过这一关。

  他闭上眼睛,那份冲动愈来愈强烈。

  他的手继续游移,最后抉握住了他的,导引着他那双强壮的、有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象被魔术师催眠般,陈国伦疯狂地爱抚着她,完完全全地陶醉在自己的本能里。

  欲望终于如排山倒海般的到来。

  “爱不爱我?”方丝莹披起了陈国伦的衬衫,半卧在地毯上。

  “爱!”

  “说----我爱你!”

  “我爱你!”

  “嗯!好象在背书一样!”她撒娇地笑了,略略沙哑的喉音软软的:“说得不好!

  罚你重说一次!”

  “我爱你!”他面不改色的。

  “这辈子跟多少女人说过这句话?”她极有兴趣地瞧着他。

  “你说呢?”

  “总不会只跟我说过吧?”她笑得十分迷人。

  “你猜对了!”他耸耸肩膀,浇她一盆冷水。

  方丝莹的脸色变了,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竟敢如此地刺伤她?他是什么东西?

  “生气啦?”他懒洋洋地瞧她一眼。“大家逢场作戏,何必认真?”

  方丝莹被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侮辱我!”

  “我只是说真话而已!难道你还真想嫁我不成?”

  他只觉好笑,这些女人,以为自己聪明,男人就个个笨蛋任她们耍弄于股掌之间吗?

  “陈国伦,你欺负我!”她生气的脸涨得又红又紫,泼辣得象头野猫。

  “我欺负你?”他毫不为所动地看看四周,那暗示性的眼光似乎在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

  方丝莹气馁了,就算他爱情不专存心玩弄,但他也实在够阔气了,一出手就是四十坪的高级华厦,钻石手镯,貂皮大衣,全都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花瓶,天天困在这里等你来,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

  她见风转舵,开始低声下气地求他:“多匀一点时间来陪我,成不成?”

  “你是我的女人,就该听我的!要做我的女人,就得等!”他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也不肯让步。

  “你太过分了!”她的气又往上涌。“我也有人格、尊严!”

  “你有人格、尊严?那好!论斤去卖吧!”他仿佛狠可笑地欣赏着她发脾气。

  “你是个混蛋!陈国伦,你听清楚,你是个大男性沙文主义的混蛋!”

  “是又怎样?”他站起身来,一把扯过她身上的衬衫,开始穿衣服:“你算算看,这个月来你在我面前发作几次了?”

  “你预备如何?”她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那轻蔑的眼神冷得象冰快,射到人心里凉飕飕的。

  “你说呢?”他仍是那句老话。

  “你以为大家玩玩,拍拍屁股就走路?陈国伦,我告诉你,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哼!”他从鼻孔喷出一口冷气。“没有人强迫你,既然你觉得不满意,本来就大可不必死心塌地地守着我!”

  “你敢抛弃我,我会叫你好看!”她色厉内荏。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费尽辛苦钓上的一条大鱼。

  “悉听尊便!”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香巢。

  方丝莹错愕地看他离去,几乎放声大哭,但那份气实在难平,顺手抓起一支花瓶“咚”的一声就往墙上砸,花瓶应声而碎,破片落得满地都是。

  但这还不足以消掉她的气,她一边诅咒着一边披上晨袍,抓起一只铜制的大烟灰缸,冲到阳台,陈国伦才刚从大厦走出来,她就对准他的脑袋笔直的扔过去。

  铜烟缸“咻”地一声,就飞了下去,可惜她气力太弱,楼又太高,不仅没算准,还很泄气地落到陈国伦的十步之外。

  陈国伦在天井内朝上望了一眼,那眼光定定地看着她,写的是陌生与不屑。

  当她扯开嗓门骂起来时,他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倒惹得一住户莫名其妙探出头来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XXX!”她又破口大骂了一句,才赶紧缩回房内,这下丢人可丢大了。但丢人事小,依照陈国伦那软硬不吃的个性,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踏入此地了!

  这该怎么办?她才刚刚开始习惯于陈国伦给她的豪华生活,如果,她相信马上会死掉。

  但丝莹也不悔恨方才冲动的举止,他是罪有应得!这辈子她还没见过象他这样狂妄自大的男人。他以为他是谁?查理王子?还是保罗盖帝?这么呼来喝去的?

  丝莹恨恨地用那白净光裸的脚不断踢着地毯,一着错,满盘皆输,她是当今最红的模特儿,没想到受到这样的侮辱。

  可是,面子扳不回来是小事,他如果真的不要她,可该怎么办?除了他,今天还有谁能供养得起她?

  至少,她应该采取一些适当的防卫措施。她开始努力令自己镇定下来。对了,她想起一个人名,也许应该找他商量才对。

  她抓起那具仿古雕银的电话,用力地拨着号码。

  “嘟、嘟、嘟。”对方正在讲话中,她泄气地摔摔话筒,会在电话机旁的软榻上,直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但她怎能服输?她那美艳绝伦的脸上,现出烦躁、阴狠的表情。

  她打定了主意,如果陈国伦想趁此机会甩掉她,那他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任何人随意捏圆搓扁。

  方丝莹一摔满头又黑又亮的长发,燃起一根烟。那姿态,既不象花豹也不象头猫,只象个女人。

  在欲海中沉沦,为了现实而不顾一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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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动  推出

  温柔、兰兰键入

  第二章

  几点了?

  云依婷自一大堆软片中突然抬起头,四周怎么变得如此寂静!大家都哪儿去了?她抬起腕表,不禁哑然失笑,老天,她真忙得忘了时间,都快夜里十二点了呢!

  可是,她那么急着回去干嘛?又没有谁在等她!面对着一屋子的空荡冷清,不如好好处理白日未完的工作。

  最近她预备在国家艺廊举办一次个人展,场地是去年就安排好的,将近三百个日子中,她卖力的工作,就是为了给一年有个交待。

  她看着墙上整整齐齐,已经完成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照片,心满意足中伸了个懒腰。

  迪瑞曾经嘲笑过她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为了摄影,可以废寝忘食,什么都不顾!想起了迪瑞,她的唇边漾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如果迪瑞现在就在身边的话多好,他会陪她,会使她快乐,可是,他有他的工作,迪瑞是飞机师,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两人相聚的时间,可真说是少这又少,苦不是两人之间那份真挚的感情,绝对维持不了这么久。

  她又伸了个懒腰,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最近她太忙,忙得连给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但谁叫她是个狂热的艺术家呢?她就是有着这一份天性啊!

  迪瑞曾不止一次地要求过她搬到纽约去,而她始终不肯,那里虽然是菁英荟萃之地,但是太乱,如果让她选择,除了巴黎之外,就仅有台北了。

  可惜迪瑞不飞欧洲线,也只好委曲他了。

  她关掉了工作灯,站起身,穿上外套,叹了口气。

  也许,她该后悔,后悔不做一个平平凡凡,只会烧饭洗衣的女人!她太强了,强得让男人害怕,可是她同时也了解自己,那种安份踏实的生活,永远满足不她。

  在艺术崎岖的道路上,她既然走了,就要一辈子走下去,再也不回头。

  这是所有艺术者的共同命运。

  忍受别人不能忍的挫折,忍受别人不能忍的痛苦,更忍受别人不能忍的寂寞。

  这份无人知无人解的痛苦呀!就连迪瑞也不能完全了解她。

  他是个男人,除了工作、事业、朋友,他最需要的是个家。

  一个在家随时张着手等待他回家的妻子。

  可是迪瑞并不自私,他相当的能够容忍,忍耐她的爱好、她的理想……而不扼杀她的天份。

  云依婷收拾好桌子,她今天有些想要早回家,洗个澡、听点音乐,她太累了,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走出大楼,午夜的清风令人心身一爽,她走向停车坪,她的白色雪铁龙停在那儿,打开门时,她不经意的抬起头望了天一下,皓月当空,那种感觉真是好寂寞。

  她对自己轻轻一笑。这个世界上,谁不寂寞呢?

  谁又没有痛苦呢?

  艺术家也是人。那份痛苦更深也更重。

  比如今天来拜访她的陈国伦吧?是的!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等一的阔人,他也了解要购买一流的作品,但他那附庸风雅,以她的杰作陪衬办公室的作法,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艺术家不是乞丐,需要人来随便施给:这些也许不如陈国伦之流的“假文化人”所能了解的。

  在他们以上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商业行为才是正常的,她不肯出售作品的行为不仅乖张可能还有些愚蠢呢!

  但,她怎会轻易出售自己的尊严?每一幅作品都是她的孩子,她有责任替它们找一个懂得欣赏它们的主人。

  再急着用钱,她都要挺直腰杆,不仅为自己,也替艺术家们争一口气。

  算了!想他做什么?她发动了车子,滑向黑夜的大海。打开车窗,她让凉风清醒工作了一天的头脑。

  把车子停在地下室,她这才感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从此刻开始,一直到明晨十点,所有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首先,她决定要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浴室中,有她最喜欢的天然花果提炼出来的沐浴精,她要一边泡在那个优雅无比的桃红圆浴缸中,一边听音乐,一边欣赏画册,也许再轻啜一杯红酒,这是她最大的嗜好。

  迪瑞为了她这个嗜好,曾笑过她是水做的,可是成套成套的古龙水、爽身粉,一直到雕成各种形状的漂亮香皂,哪件不是他在世界各地采购的?

  他爱她、宠她!

  他们俩的相遇也是缘份,她还在巴黎念书时,有一天迪瑞刚好到欧洲去渡假,没想到合该有事,她一出罗浮宫前的地下道,就看见英俊的男孩子也从旁边走过来。她起初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东方人,不仅由于他那高大的个子,也由于他面孔上很西方的表情。

  所以尽管他有着深色的头发,黑宝石般的眼珠,她也没有再多望一眼,在欧洲,有一些带有东方味道的男孩;长相、气质都特别的俊俏,但却可能是匈牙利人,或是希腊人……由于日常说话时并不是单靠声音就可以,那些加入脸孔表情,眼鼻的动作都会永远的成为面孔的一部份,所以很容易分辨。

  当她心中暗暗猜疑时,那个男孩却赶过了她。用不太流利的问她:“是日本人吗?”

  她礼貌性地轻轻一笑,微一摇头。

  “越南人?”

  她还是摇头。

  “啊!中国人!”他恍然大悟地突然用带有美国腔调的广东话叫了出来。

  “你----也是?”她有点吃惊。

  “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希腊人,不过却出生在吉隆坡,五岁以和移民去美国的。”

  他高兴极了似地滔滔不绝地说着,云依婷等他说完了,又是礼貌性的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必要理会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个多话的陌生人,那实在有点唐突,她平日孤芳自赏,格调高雅,绝不会轻易和个陌生男人在街上就搭讪起来。

  “我初到法国,可不可以请教你邮局在哪儿?我有几封信想寄!”那男孩又跟了上来。

  古老的把戏,她心中暗哼一声,用手一指,抬起她倔强的小下巴,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再会!”那男孩果然知难而退,但那欣赏的眼光象磁铁一样的留在她的心里。

  从亚洲到欧洲,太多的男孩子对她表示好感,但就只有这个冒失鬼给她的印象最为深刻,也许他不是冒失,只是对“美”的惊赞,而忘了把持自己罢了。

  她以为这次匆匆相逢只不过是人生短短的一个小插曲,不料当天晚上她去参加一个中国同学的聚会,却无巧不巧地又撞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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