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芸撇撇嘴,不满的大喊,“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你听不懂吗?”她推开璥承迳自向前走。
璥承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的道:“如果你不认识他,为何一见到他就说要回家?”
她翻了个白眼,回身瞪着他,“你今天不得到答案不会善罢甘休是不是?”
璥承很满意她有此认知,咧嘴笑着,“看来你愈来愈了解我了,这是好现象。”
彤芸闻言差点昏死过去,她对他皱皱鼻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你要在这里说吗?我洗耳恭听。”
彤芸环顾四周,摇摇头。“这里太吵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吧!”而且她也需要时间编一个可以令璥承信服的故事。
璥承带着彤芸到万寿山上看夜景,平时他最喜欢到这儿来。
“这里够安静了吧?”虽然人不少。
“好多情侣。”彤芸好奇的探头探脑着,“你们台湾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谈情说爱吗?”
“你不觉得这地方情调够、气氛佳?”最重要的是空气好。
“可是在外头卿卿我我都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方才她看见好几对情侣在众目睽睽之下热吻,看得她脸红心跳。
“大家都这么做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她蹙眉,“歪理。”
“嘿!我们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呃!他……他是我的未婚夫。”她冲口说出。
璥承目光一闪,不了解心底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
“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众人都认为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长大后,我父亲自然将我许配给他。”她半真半假的说。
“他看起来挺优秀的。”
彤芸点点头,“他可是全国人民眼中最优秀的男人了,好多人家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给他。”
“你不怕他被抢走?”
“我承认我很喜欢他,但似乎还达不到爱的阶段。大家认为我该和他在一块儿,我也就顺应民意,认定他是我将来要嫁的人。”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为何……”
她眺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我没谈过恋爱,完全不懂男女间的爱恨纠葛,也就不在乎未来和谁一起度过了。”
“你都几岁了,怎么会毫无恋爱经验?”他诧异不已,“你不过是长得平凡些,又不是长得很丑。”
她瞪着他,“我该向你道谢吗?”
璥承干笑数声,“不必了。请继续。”
“我之所以会毫无恋爱经验,是因为其他人不敢高攀。至于瑞奇──我的未婚夫──他的身分、地位、长相、能力是唯一配得上我的人,所以众人才将我们凑在一起。”
璥承听得眉毛打了好几个结,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他是唯一身分、地位、长相、能力足以和你匹配的男人?”
彤芸点点头,“对呀!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咧!瞧她论长相没长相,身材差强人意,能力也只比普通人好一点,这样的女人都称“高攀”的话,那她祖国的男人未免也太逊了。
瞧见璥承那万分质疑的眼神,彤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手叉着腰,没好气的嚷着:“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要知道,我可是人民心目中的女神,你少瞧不起人了。”
璥承失笑,“凭你这副长相,也可以当人民心目中的女神?!”他挥挥手,“做人要实实在在,别一天到晚净做些白日梦,不健康的。”
“你……”彤芸真会被他气死,“你这只没眼光的臭猩猩,改天你别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否则……哼!”
“你别被我迷倒就阿弥陀佛了,我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真是笑话!”
彤芸正想开口反驳时,心脏倏地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全身瘫软,站也站不住。
璥承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她,“怎么了?”
“没事。”她咬紧牙根道。
奇怪,她的心脏已经好一阵子不再绞痛了,怎会突然又痛起来?
见她脸色惨白,璥承了然的问:“心脏又疼了?”
“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她勉强站起身子,微喘着气。
“回去叫璥平再帮你检查一下。”他不放心的叮咛着。方才见彤芸忽然瘫软下去,他的心也跟着一阵抽紧。
“一定是被你气坏了,所以病才会复发。都是你害的!”彤芸嗔怪道。
他一愣,“怎么又跟我有关了?”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你一直激我,我就不会生气,不生气就不会造成心脏负荷不了的抽痛;所以不怪你怪谁?”
“这也不能全怪我呀!你自己也有错。”他赶紧撇清。
“哪里错了?”她不服气地问。
“是你自己修养不够爱生气的,如果你可以不动气就没事了。”璥承强词夺理。
“你……”彤芸大力推开他,悻悻然的掉头离去。再和他抬摃下去,她铁定崩溃。
“喂,你可别在背后偷骂我,这样是很不道德的。”璥承跟在她身后嚷着。
彤芸倏地停住脚步,猛然旋过身,正好与璥承撞个正着,一堆骂人的话因此全吞了回去。
“该死的!”她揉揉自己的鼻子,“你的胸膛怎么比石头还硬?”
“你少不识货了,这叫结实。”
她斜睨着他;要不是她从小受过优良的教育,修养够好,否则三字经铁定倾巢而出。
璥承承受着她的目光,他相信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刻的他绝对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彤芸深吸了好几口气,不断安抚自己;生气会快老,生气会弄坏身体,她犯不着为那样的人气坏自己的身子,他不值得。
过了一会儿,她才露出一抹笑容,无所谓的说:“没关系,从现在起,你再也激不起我一丝怒意。你说我修养不够,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修养究竟好到什么地步。”
“你该不是气疯了吧?”他担心的摸摸彤芸的额头,“头壳坏掉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再好不过了。”她退后一步,躲过璥承放在她额头上的手。
乍见她忽变的态度,璥承有些转不过来;他呆呆的望着她,打从心底讨厌她脸上那层淡漠。
“嘿!我不过开开玩笑,你不会真的生气吧?”他伸手要拍彤芸的肩膀,但她却闪了开去。
“我说过,我不会再对你有一丝怒气,请你务必相信我的话。”
她这模样及语气根本像在对待陌生人!该死的她竟敢这么对他?!
好,既然她要玩,他就陪她玩到底,他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嘴角噙着莫测高深的笑容,向彤芸挑衅道:“征服你将是我最新的任务。”
彤芸轻蔑的哼了声,“你确定你斗得过我这个天才?”
“天才?那好,我从未见过天才变蠢才的模样,看来不久我将有幸得见。”
“是吗?”她垂下眼睑,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跟母后斗久了,母后有哪些招数她早就了若指掌,现在换个人玩正好可以训练自己,等她心够狠、够无情的时候,她就可以回去和她们摊牌。
彤芸的眼底蒙上一层愁绪,但随即让她掩去;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对敌人心软,她要铭记这个教训才是!
她抬起头望入璥承深邃的黑眸,“我拭目以待。”
第五章
彤芸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咖啡机;只见咖啡不停从咖啡壶溢出来,她却无法让这一切停止。
“该死的烂机器!为什么若嫚他们用时都没问题,我一动手却乌龙百出?!”她边擦拭溢出的咖啡边诅咒。
“你在干什么?”璥平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谢天谢地!璥平,你快来帮我处理一下,我无法让它停下来。”一看见璥平,彤芸连忙将他拉进厨房。
璥平看了一下,“关掉开关不就得了。”
“就是关不掉呀!”她又不是白痴,岂会不知道要关掉开关!如果关得掉的话,她就不用忙成这副德行了。
“关不掉?我昨天用还好好的呀!”他试了一下,果然关不掉机器。
“你看吧!现在怎么办?”
璥平弯下身拔掉插头,机器立刻停止了转动。他拿着插头在彤芸面前晃了晃,“就这么办。”
彤芸不禁呆愣住了,就这么简单,她这个天才居然完全没想到?!天哪!她真的变蠢了。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关系,这种事以前就发生过,我已经习惯了。”璥平不在意地说,俐落的收拾残局。
“谁和我一样?”她好奇地问。
“我二哥。他是个家事白痴,连泡碗面也不会。他曾因肚子饿,家中又没半个人可以弄东西给他吃而自己下厨,结果把厨房给烧了。”
彤芸轻笑出声,“真有这么离谱?他干嘛不出去买东西吃就好?”
“一个字──懒。”
“你们家这么大,为何不请佣人呢?这样就不必凡事自己动手了;况且你们又不是请不起。”这个问题存在她心中好久了。像斐家这种情形,在有钱人家中是很少见的。
“是请得起。”璥平改用原始的方法煮咖啡,“不过我们认为不需要。”
“Why?”彤芸杵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你想想,我父母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旅行,我大哥长年在美国总公司,我二哥及若嫚更经常为了出任务而不在家,我自己则不定时的被叫回医院,留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至于我小弟,那更甭提了,花花公子一个,哪有美女他就往哪钻,压根忘了还有这个家。既然家里经常没人在,我们干嘛白养一堆人在家无事可做?”
听起来也有道理。彤芸点点头。
蓦然,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以跑百米的速度从门外往她直冲而来,她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同一时间,璥平伸开手臂挡在她身前。
“停!”璥平对那个男人命令道。
“嗨!三哥。”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方才璥平口中那个成天不见人影的弟弟璥樵。他笑着对兄长打招呼,但仍对璥平身后探头探脑。
璥平两手交叉在胸前,没好气的瞪着他。“你在干嘛?”
“三哥,你走开啦!”
“你先说你要做什么?”
“我要看躲在你后面的那个女人呀!”他理所当然地道。“她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
璥平冷哼一声,“你还知道这是你家?!我是不是该放鞭炮庆贺一下?”
璥樵干笑数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过眼睛仍往璥平身后瞟着。
璥平完全没让开的意思,“今天怎么会想到要回来?”
“我本来只是经过的。”
璥平瞪了他一眼,啐了声,“兔崽子!”
璥樵咧咧嘴,继续说下去:“然后我在远远的地方就闻到一股美女的味道,而且味道之香,是我这辈子闻过最棒的。于是我就沿着香味一直走,没想到竟然发现香味是从咱们家传出来的,所以我就回家来啦。”
彤芸深觉离奇,美女用闻的就闻得出来?莫非他有特异功能?
她好奇地探出头来,正好被璥樵瞅个正着。
“不用躲了,我看到你了。美女,出来吧!”
“你错了,我可不是美女。”她从璥平身后走出来,“璥平,谢谢你。”
“不客气。”璥平又继续之前的动作──煮咖啡。
璥樵看见彤芸的脸后,大惊失色。
“不可能!”他冲到彤芸面前,像小狗般嗅个不停,“没错呀,味道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可是你的长相──”
“我就不信美女用闻的就闻得出来。”她嗤道。
“你别侮辱我的鼻子!我三哥可以为我做证,我真的闻得出来。”
璥平睇了他们一眼,没兴趣回答。
“总而言之,你错了。”
璥樵眯起眼,盯着彤芸的脸好一会儿,最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知道吗?若是身为美女而他人并不知情,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本身不自知而糟蹋了自己的美貌,第二则是蓄意掩饰。”
彤芸闻言,脸色微变;璥平则若有所思的看向彤芸。
蓄意掩饰?彤芸她……真的有把自己的真面目遮掩起来吗?
“还没找到?”一名少女冷声质问跪在自己面前的探子。
“还没找到。”
“该死!”少女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全是一堆饭桶!找了两个多月竟还找不到她?”
“属下真的尽心尽力去找了,可是薇亚公主就像在世界上消失了般,半点讯息也没有,让属下们实在无从找起。”
“都是借口!”少女怒斥着,“每个人出国必定会有纪录,即使是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也一样!花了那么多时间,你们居然连一丁点线索也没有,你们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属下不敢。”
“不敢?每次就只会说这句话!”少女暴跳如雷的狂吼,“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找不到薇亚公主的行踪,我就下令毙了你们!现在全给我滚出去!”
待探子全退了出去后,一名贵妇才走进来。
“结果如何?”贵妇淡问。
“跟以前一样。”少女没好气的回答。
“因为她死了所以才找不到?”
“不,她一定还没死,只不过失踪了。能带着她逃离重兵驻守的宫廷,想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似乎遇上了对手。”少女的脸上浮起一抹与容貌完全不相称的残酷笑容,“不管如何,杀了薇亚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实在想不透你为何如此恨她,甚至要置她于死地。”
少女不屑的哼了声,“只要她存在一天,大家就看不见我!从以前到现在,她抢尽了我的风头,我受不了这种情形!所以我要杀了她,这样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贵妇神色哀凄的瞅着已被嫉妒蒙蔽理智的少女,幽幽的叹口气,“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不立刻杀了她,我才会后悔终生!”
“你……你变了,那个天真无邪的你跑到哪去了?”贵妇痛心地问。
“天真无邪?”少女仿佛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之后,她笑容一敛,捏捏贵妇的脸,讥讽道:“原来我的演技如此之好,连你也被我骗了。”
贵妇苍白着脸,感觉被侮辱了。
“唉!”少女做作的大叹口气,“能不能拜托你别如此“老”天真?真受不了你的愚蠢,和你说话实在有辱我的身分。”
“你别太过分!”贵妇气极了,忍不住开口喝斥。
“老太婆,我警告你!”少女目光闪过一丝杀气,冷声警告,“别妄想压下我,你还不够格。告诉你,将来坦立达国便是我的,我是唯一的王!”
“你别痴人说梦了!”贵妇再也受不了少女自以为是的态度,生气地反驳,“以你这种个性,没人会把王位传给你的。”
少女不怒反笑,“这你就别担心了。敢问宫中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真面目?只要你不说,谁会晓得?薇亚一死,我便是顺位继承人,没人可以阻挡我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