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珞岑,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伊藤麻子转过头恶狠狠的瞪视着她,这丫头分明是吃里扒外,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破坏她的好事。
回到京都,她肯定要罚这丫头禁足禁口一个星期,免得屡次坏了她处心积虑安排的大计。
“我是实话实说,当初我就反对秦儿出此任务,而您也明白秦儿的功夫就是如此,您这分明是想置秦儿于死地嘛!”季珞岑为之气结,小小的身躯着黑色忍者装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忿忿不平的瞅着伊藤麻子。
关毅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的对话,他对这个叫季珞岑的女娃儿挺欣赏的,个子虽小胆识却是格外过人,假以时日培训起来必定是雄霸一方的大姐头。
“季珞岑,你居然敢顶撞我。”伊藤麻子没想到居然会闹出窝里反的事来,这个程咬金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老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季珞岑别过头,不敢与姥姥正面对峙,“我不是顶撞您,而是就事论事。”
“珞岑、姥姥。”沉默已久的阙秦儿看她们闹得不可开交,终于出声,“你们就不要再为我争执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自己护主无力,本该接受派规的裁决,如果命定秦儿必须以死谢罪,我毫无怨言。”
阙秦儿眸中隐约泛着泪光,举起手中的匕首,突然涌起一股悲伤之意,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成了学园中第一位切腹谢罪的忍者。
她笑了笑,脸上已没了平日的天真。罢了,这样的死法也算是开先风,为以后的学员留下很好的警示,如今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在一旁的冷晨心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奔向前抱住阙秦儿痛哭失声。
“秦儿,我不要你死啦,你不可以死啦!”她哭得激动无比。
“晨心,是我自己办事不力,一切怨不得人,你就别再为我伤心了。”阙秦儿安慰她。
阙秦儿看着手中的匕首,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关毅杰的身影,一股难舍之情窜入她的心底,她缓缓的回过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脸上挂着一抹凄楚的笑容。
今生注定无缘,那就来世再相见好了。
虽然想得洒脱,但是怎么愈见他的脸庞心里愈是难过,他的胸膛是如此温暖,拥抱是如此踏实,他的唇是那么地吸引人……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他的身畔。
关毅杰冷眼望着这一切,秦儿爱恋的眼神,季珞岑的打抱不平,冷晨心的含哀带怨,还有伊藤麻子眼底那抹狡猾精明的算计,他终于打破沉默。
“伊藤麻子,你要什么条件就尽管说出来好了,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筹码,这不是高明的手段。”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嘲弄之意。
“关先生,我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难道我在这里处罚不材之徒也碍到你了吗?”伊藤麻子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关毅杰还真不是省油的灯,颇有两下子的哟!
“是没有碍到我。”他冷漠的瞪视着伊藤麻子,“但是你清楚我所指何事,大家就开诚布公摊开来说,不必兜圈子。”
“大哥。”毅磊此时也有所领悟大哥所言何事,原来他误中伊藤麻子所设下的美人计,不自觉请君入瓮,让大哥掉入秦儿的粉红陷阱之中。
“毅杰。”阙秦儿不忍看到大家为她大动肝火,想要阻止这场纷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秦儿命该如此,你们就不要再为我争执了。姥姥只是依规行事,并不是你们所想像的如此。”
关毅杰看到她楚楚可怜、柔弱无助的模样,心底的悸动不自觉扩大了许多。
“秦儿,你舍得离开我吗?”他的眼底漾满深情,他需要她的承诺当成赌注。
“我……”阙秦儿抬起头迎上他炙热的黑眸,“我是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我必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也为自己的失职付出代价。”
伊藤麻子冷眼望着这一幕儿女情长,心底的得意逐渐扩大,她走这一步棋也算是对了,赌对了阙秦儿这步美人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像阙秦儿这般美得不可方物,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动心,看来传说中不为女人动情的关毅杰,最后也要只好为美人舍弃江山,逃不过情关。
“伊藤麻子,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吧!折磨秦儿对谁都没有好处。”关毅杰实在没有力气再与她穷蘑菇。
从他见到秦儿的第一眼开始,就发现这件事必有蹊跷,原来伊藤麻子真的利用秦儿来当筹码。
“毅杰,你千万不要误会姥姥,她并没有拿我当筹码,这是甲贺的派规,秦儿有所失职必当切腹谢罪,你不要再为难她老人家了。”阙秦儿已经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伊藤麻子恶狠狠的瞅着她,计谋都快要得逞了,她到底还在装什么忠心啊!难道她真以为开膛剖腹的滋味那么好受?
“阙秦儿,你不愧是我旗下的爱徒,为以后的学员树下良好的风范。”伊藤麻子恨得牙痒痒的,怎么她尽教出一群程咬金来坏她的好事呢!
阙秦儿双膝着地,“姥姥,您对秦儿的养育之恩,我今生无以回报,期盼来世能为姥姥再尽一份孝道。”
关毅杰没想到阙秦儿真的忠心至此,看来他今天一定要让秦儿与伊藤麻子之间做一个了断,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伊藤麻子,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出来吧,只要能够让秦儿与甲贺脱离关系,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他已经完全沦陷在秦儿的情网之中,只好竖起白旗承认所爱。
“好!既然关先生那么中意我们家的秦儿,不忍心看她受到切腹之苦,那我就成全你的要求。我要日本黑道的经济大权,整个北海道、九洲、四国、本洲的黑道脉络我全都要一手掌控。”伊藤麻子狮子大开口,一口就要定了这块肥肉。
“大哥。”毅磊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一幕,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引狼入室。
关毅杰举起手阻止毅磊的自责与规劝,他早料到伊藤麻子的目的,为了秦儿他只好勉强答应。
否则以她的野心,这次没有咬到这块饼,下回仍旧会把秦儿当成诱饵。
“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这个前提是你要与秦儿签下切结书,这辈子和秦儿永无瓜葛。”关毅杰道。
“好!”伊藤麻子大喜过望的一口答应,看来关毅杰是真的爱上阙秦儿,她这样也变相帮阙秦儿找到一位好夫婿,“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关毅杰蹲下身扶起跪在地的阙秦儿。
季珞岑观察着这一切,万万没料到姥姥居然如此攻于心计,拿秦儿的命来满足自己的权势欲望。
冷晨心停止哭泣,原来姥姥别有用心,她真是想都没想到。
“以后秦儿的生死大权就落在毅家帮之中,与甲贺完全没有一点瓜葛。”关毅杰将阙秦儿拥在怀中,立即撇清界线。
“好!”伊藤麻子爽朗的答应,回过头叫唤着季珞岑与冷晨心两个丫头准备离开。
“姥姥,今后我们将永远与秦儿分别,可否让我留在这里陪秦儿几日,可望姥姥成全我们姊妹情深、亲如手足。”季珞岑必恭必敬的请求她格外开恩。
冷晨心也舍不得与秦儿分开,尾随在后央求着伊藤麻子。
“好吧!只要秦儿愿意招呼你们,我个人无特别意见。”伊藤麻子也深深明白三个人交情颇深,不忍为难她们。
“秦儿愿意尽地玉之谊。”阙秦儿笑逐颜开,立即答应。
伊藤麻子点点头,率领着其他学员有如黑旋风般,疾步离开关家大宅。
阙秦儿难掩兴奋之情,离开关毅杰的怀抱,立即拥住季珞岑娇小的身躯。
季珞岑的身躯被阙秦儿给拥抱得密实不已,她小小的脸蛋几乎贴在她浑圆成熟的胸脯上。
关毅杰吃醋不已的看着这一幕,难道她对久违的故友都是如此的热情吗?
现在她抱着的是发育不良的季珞岑,要是今天出现的是她的青梅竹马兼老相好“老大”,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热情呢?
一把无名火在他心里窜烧开来,愈想心愈酸,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当成隐形人,径自与那群姊妹淘相拥呢?也不想想是谁把她从刀锋下解救出来,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和未来的夫婿耶!
“阙秦儿!”季珞岑隐藏在面罩之下的是一脸嫌恶表情,她没事在她身上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她又不是男人有什么好拥抱的,两个女子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乱恶心的,怎么她来台湾那么久,还对她发育未全的身躯持有非份之想?
“老大,什么事?”阙秦儿见姥姥不在,立即恢复她原本的绰号。
季珞岑指指她的胸部,“把你傲人胸部移开一点。”季珞岑浑身打颤,巴不得早一点离开她的怀抱。
“哦!”阙秦儿十分无辜的松开双手,长得如此傲人又不是她的错。
关毅杰的眼睛差点没有蹦出眼眶,他错愕不已的望着这一幕,原来秦儿口中的“老大”是这位发育未全的女娃儿,那他这几天吃的醋不就白吃了,莫名让醋意酸死了几万个细胞,现在想想果真不值啊!
关毅磊的错愕程度不下于兄长,原来大哥口中的情敌竟是一位女娃儿。
啧啧!在一群女人堆里长大,果然“性向”会有所不同。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女人还真是难以捉摸啊!
为了大哥往后的幸福着想,他只好负起“为民除害”的重责大任,想办法把季珞岑和秦儿分开,免得影响大哥的好事,也算是为自己的失策做点补偿吧!
第八章
晚风轻轻吹送着,皎洁的月光穿过云层,蝉鸣不绝,初夏的阳明山凉意沁人。
关家大宅首次招待阙秦儿等一干姊妹淘,桌上摆着各式美味的佳肴,但是桌旁的客人脸色却丝毫不逊于今日的菜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晨心一脸满足大快朵颐着桌上的美食,非常的捧场,这是她第一次品尝到如此可口的佳肴,无暇顾及身旁那干人眼波底下尽是暗潮汹涌。
阙秦儿频频把美味的菜肴往季珞岑的碗里夹,着实羡煞在旁边被醋意攻心的男士。
“老大,你最近瘦了许多,要吃点肉。”阙秦儿又把盘里的咕佬肉往她堆满佳肴的碗里夹,“这是福嫂的拿手好菜,你快点尝尝。”
她故意把关毅杰晾在一旁。
“好啊!”季珞岑朝坐在对面的两位男士甜甜一笑,颇有挑衅之意,“只要秦儿夹给我的,我都爱吃。”
季珞岑夹了一块肉送往口中,一副品尝绝世佳肴的表情,还不忘朝关家两兄弟投以胜利的微笑。
关毅杰黑着一张脸,只差头上没有冒着袅袅余烟。
“秦儿,我肚子也饿了。”关毅杰终于忍俊不住的发难,平时她都会细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与饮食,怎料中途杀出这位发育不良的季珞岑,将他平日的福利全部掠夺殆尽。
阙秦儿好像吃错药般,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菜就在前面,喜欢什么自己夹。”她没好气的嚷道,继续把另一块小牛肉送往冷晨心的碗里。
是窘也是难堪,她居然会对自己如此的冷漠,也不想想他为了她平白无顾挨了一刀。
“我的手受伤了,夹菜不方便。”关毅杰沉住气,为自己找了一个适合的台阶下,免得弄得一身尴尬,顺便提醒她,他可是英雄救美才受这皮肉伤。
“关先生,你的手受伤了啊!”季珞岑朝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难怪整晚不见你动筷子,我叫你府上的仆役喂你如何呢?”
关毅杰目光凌厉的瞅着眼前这位伶牙利齿的小丫头,看不出她人小鬼大,那口利齿比毒蛇的毒牙还毒人。
“大哥,这里有您爱吃的糖醋鱼。”毅磊立即开口,扯开话题,大哥已经惨遭情人冷落了,如今又遭“性向不明”的未成年少女的毒手,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都怪他一时不察误把冯京当马凉,听信伊藤姥姥的谣言,把阙秦儿这个天生笨女人误以为是大内高手,又不小心让大哥深陷情网,就在一切终归完美时,居然杀出这批程咬金,坏了两人的好事。
他恶狠狠的瞅着季珞岑,瞧她一张秀气白净的小脸,一双清灵动人的星眸,假以时日长大成人还勉强可以称为小美人一个,可是却一肚子壤水,小小年纪学人家装什么同性恋,愈看就愈鄙夷她的行迳。
季珞岑完全不将毅磊的挑衅与敌意放在眼底,反正现在占上风的人是她,受冷落找罪受的是关毅杰。
她那颗不安于室的小脑袋正在盘算着该用什么方法来善用秦儿这张王牌,如果情况继续维持下去的话,不出十天半个月她这位小忍者,可能可以篡谋个堂口还是什么大姐头当当,享受一下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快感。
关毅杰冷冷的瞅着阙秦儿一个晚上,也整整气闷了一晚,这个女人居然有本事把他这位“新欢”晾在一旁,径自招呼她的“旧爱”。
向来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他想这个词儿要改一下了,现在是旧情弥坚,害得他这位新欢只有干瞪眼、径自苦闷了。
***
一整天下来,阙秦儿等三人几乎形影不离,而关毅杰气呕了一整天,他后悔留下两位不识相的家伙当访客,不仅夺走了他在秦儿心中的地位,而且受冷落的程度简直比后宫的失宠嫔妃还要凄惨。
一顿饭下来,他不知道打翻了几大缸醋,整个空气间全部弥漫着浓烈的酸味。
阙秦儿由浴室里沐浴出来,她身着一身白色沐袍,亮丽如丝的秀发倾泻在肩上,好似踩着云雾而来的凌波仙子,仙姿玉质的体态配上柔美韵致的娇颜,令关毅杰迷惑不已。
他偷偷由背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强壮的胸膛紧贴在她白皙柔嫩的背脊。接着,他俯下身嗅着她淡淡的发香。“为什么这样对我?”他不解,难道那个小丫头的份量真的比他重吗?
阙秦儿急欲推开他的大手,“你比我更清楚原因。”
他将她翻转过身,正眼凝视着她,“我比你更清楚什么?我什么也不清楚。”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迎向他怒气高涨的眼眸,俏颜丕变,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态与他对峙着。
“你今天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对待姥姥呢?”她大声道。
既然他公然与她对质,她不介意当个清官一一审起他的罪刑。
“我怎么对待她了?”他面对她的指控显得无奈。
“你居然把我当成筹码,拿我的身价与姥姥谈条件,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她杏眼圆睁。
“我……”关毅杰瞠目结舌,一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的窘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