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瑜夹杂在两颗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中,感觉尤其难受,何况两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看了她们一眼,思忖着该如何打圆场,但是又害怕自己言词不当把事情弄得更僵。
这时候餐厅的人群愈来愈少,敏敏主动的拉下脸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这样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的幸福着想,但是毕竟你们不是我,不会了解我的窘境和痛苦。”
敏敏说完这一席话便放下汤匙,站起身将剩余的饭菜全都倒在垃圾筒,一个人落寞的离开。
若瑜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又转头看看雪芹,看她沉着一张脸,想必心情也十分不好过。
“好了,敏敏也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你就别生气,免得让你笑你心胸狭窄,宰相肚里能撑船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瑜尽可能的打圆场。
雪芹淡淡地说:“我没有在生气,只是觉得……”
她停顿一会并没有把话说完,便站起身离开。
若瑜觉得十分无奈,原本她的胃口很好,但是看到她们闹情绪,她的心情也低落许多,她低头看看满盘的菜饭,也没什么胃口,只好悻悻然的离开。
???
夜幕低垂,若瑜拿了一把,背起皮包离开休息室时,看到外头昏暗的街灯以及磅礴的大雨,心里的感触加深。
走到骑楼时她撑开伞,原本想拦计程车,但是这么晚,又下着大雨,再加上社会治安不好,于是只好作罢。
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寂寞的街头,当她注意到后方有来车尾随着她的脚步时,她更加慌张,仿佛全身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紧绷。
她加快脚步,拿伞尽量不要表现得太过慌张,最后她仔细聆听后方车子的声音,她发现车子熄火,又有打开车门的声音,整条街除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街道。
“小姐,一个人走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一个身穿深紫色外套的男人在若瑜的身后开口。
突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吓了你一跳吗?跟我上车嘛!”男人窃笑几声走进伞里,将手握住伞骨。
若瑜神色慌张的松开手,拼命的往前跑,她连一丝勇气回头看看都没有。但是由于她穿着窄裙和高跟鞋,所以难以加快速度,加上路面低洼到处都是坑洞,随着她的步伐溅起无数的水花,让她每每差点跌倒。
“别跑!”在她身后的男人发出怒吼,将伞丢弃追她。
若瑜紧张的回头看,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坑洞给绊倒,她害怕的流下眼泪。
她拼命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脚不听使召,她的两条腿因紧张过度而抽筋,而且扭伤了,眼看歹徒狰狞的面孔慢慢靠近,她却无能为力。
“救命啊!”她神色慌张的大喊。
男人邪恶的一笑,“喊啊!雨下这么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谁来救你?”
“别这样,我把皮包给你,求你放过我好吗?”她哽咽的要求。
“我不仅要钱,我还要人。”他强硬的拉住若瑜的手往旁边的公园走去。
若瑜使劲的挣扎,还是被他拖入公园,但是她不放弃任何求救的生机,她依然拼命的喊着救命,希望能获救。
她的尖叫声惹恼他,他使劲的将她丢在公园的地上,再重重地甩她两巴掌,若瑜的嘴角渗出血丝。
男人跨坐在她身上,撕扯她身上的衣物,若瑜使劲的抵抗,他阻止她舞动的双手,开始对她拳打脚踢,由于磅礴的大雨再加上人烟稀少,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的求救声。
最后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了,声嘶力竭的瘫在地上,看着男人的眼里燃起邪恶、暴力的欲火,狰狞的脸庞愈来愈清晰,她的泪水逐渐模糊了眼睛,痛苦、绝望的再使力抵抗。
她不愿意就这样投降!不希望这场痛苦的梦魇侵袭她……
第五章
“砰!”一声巨响重重的击中男人的背,男人惊跳起身,他的眼底尽是恼怒,谁来坏他的好事?
“他妈的,居然坏了老子的好事!”他低咒几声。
但他并不是韩震的对手,因为韩震国中时就开始学习剑道和柔道,两、三下就将男人打得落花流水。
若瑜惊惶失措的蜷缩在角落,眼神呆滞的看着男人逃跑,韩震的将大衣覆盖在她衣衫不整的身上,他庆幸自己有问雪芹她住哪而来找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她抱起,看着她遍体鳞伤,他心疼不已。
若瑜紧紧地圈住他的颈项,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他将脸靠近她的额头,轻声的说:“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他抱着她快步的跑进车厢内,将她送到她租赁的小屋里,哄她进浴室去梳洗,看她全身都淤青,他十分不舍。
韩震没多想的进她房间拿一条浴巾擦拭湿发,关心的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摇头的将浴室的门关上,韩震走回客厅看见吹风机便拿来吹干头发,接着将衬衫烘干再穿上。
他走到厨房开灯,煮了一碗姜母茶,并且拿出冰块用布包住,准备让楚若瑜冰敷使用。
半晌后,若瑜打开浴室的门,蹒跚的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包了一条毛巾,韩震温柔的扶她坐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和梳子,梳理她的秀发。
若瑜泪流满颊的垂下头,他看到她抽搐且颤抖的身体,十分的心疼,他停下手边的动作紧紧拥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他在她耳畔轻声地道。
她痛苦的呻吟几声,他立刻松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看她憔悴不成人形再加上鼻青脸肿,让他心疼不已,那个恶魔居然狠心想催残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怎么了,哪里疼?”
“背部。”她哽咽的说,因为嘴角破裂的关系,她无法说太多话。
“让我看看好吗?”韩震轻声说道。
她难过的点头,慢慢松开浴袍露出半个背部,只见背后全都是淤青,这让韩震更加心疼。
他走到厨房端出刚才煮好的姜母茶以及冰敷用的冰块,将冰块敷在她的背后,再将姜母茶递给她。
“慢慢喝,我等会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她使劲的摇头,眼泪滴进姜母花里,“我不要去医院,求你别送我去医院好吗?”
她的眼神露出惊惶失措,精神十分耗弱。
“那我叫医生来这里为你看病好吗?你看你的左腿已经肿得这么大,不能不看医生。”他抚摸她的秀发轻声的说,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这样她才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她喃喃自语,“别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在那里,我不要死在那里。”
“若瑜,我的小傻瓜,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当然不会死,但是你必须看医生。”她的样子实在让他感到难受。
她抬头迷的看着他,“不要离开我,韩震,别离开我好吗?”
“傻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但是,你必须先把姜母茶喝完,我去帮你整理一些简单的行李,不去医院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回去,让我照顾你。”
他哄着她并帮她把衣服拉好,接着替她收拾简单的行李,将一切打理就绪,抱她离开这里,前往自己的别墅。
当车子到达目的地时,他立即抱着她拎起行李往楼上走,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自己的家庭医生,向他说话若瑜的情况及病况,希望他能来一趟。
若瑜半躺在床上,看着他喃喃自语的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像爸爸和妈妈一样,都死在医院。姥姥说我是被诅咒的恶灵,我一定会死,别让我死在医院里,我想待在你的身边。”她哭泣着,伴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敲碎韩震的心。
他坐在床沿旁,紧紧地拥住她,“小傻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是我家不是医院,你不会死的,不要胡说,我们以后还要结婚,生一大堆宝宝。”
“可是跟我在一起的人都受了诅咒,死神紧紧跟随着我,有一天你也会……”若瑜开始胡言乱语。
她这模样让韩震更加心疼,幸好过了一会陈医生便到达,他立即帮她注射镇定剂,让她慢慢地睡去,再替她包札伤口。
“韩震,这几天你最好看紧她,她的精神十分耗弱,再加上极度惊吓,情况不甚理想。”陈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并且拿了一些药给他,嘱咐吃药的时间。
韩震忧心的送走陈医生,再加房间里照顾若瑜,她不断的冒着冷汗,双手拼命挣扎,显然是作了恶梦,他紧紧地握住她舞动的双手。
“韩震……韩震……”她在梦中喃喃自语。
韩震爱怜的抚摸她瘦削的脸庞,轻声的说:“若瑜,我不会离开你的,这一辈子我要永远守候在你身边……
???
连日来孟子明都是来芷苓的住所和他们一起用餐,孟子明会教念军玩一些游戏,接着说故事哄他入睡。
他们在念军入睡后,会在客厅里沏一壶茶闲聊彼此的生活。
当孟子明聊到若瑜出事时,芷苓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久久才恢复意识。
“若瑜有没有怎样?”她紧张的问。
“幸好,阿震及时找到她,幸亏他早一步到达,否则就不堪设想。”他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好过,那天才看到她神态自若和阿震聊天,而如今……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世事难料。
“那现在她要不要紧?”她握住怀子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只是皮肉之伤,但是精神状况不堪理想,幸好阿震这几天都尽心的陪伴在她左右,她现在禁不起任何刺激。”
芷苓放下杯子,坐到孟子明的身边,央求他,“告诉我韩震的住址好吗?我想去探望若瑜,这些年我们都失去联系,但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难过的落下泪,把若瑜的遭遇都当成自己的处境。
孟子明心疼的拥着她,安慰的说:“你现在不能去见若瑜。”
他的耳畔不时响起阿震的那一席话,现在的若瑜已经千疮百孔,承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打击。
她抬头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她?因为建军对不对?因为这是我一手造成的悲剧?因为我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千古罪人,是我造成若瑜这样的处境,是我把她推进痛苦的深渊!”
“别胡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建军不该玩弄你们的感情,而我更不应该视而不见,没有阻止这件错误继续下去,而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悲剧。”
她离开他的怀抱,走近窗前望着眼前的景象,所有的回忆及罪恶感像海浪般朝她席卷而来,这些年她不曾好受过,因为一时的冲动让她有万劫不复的感觉。
“这场悲剧才刚开始,对不对?这些年没了若瑜的消息,以为会忘记那短暂的痛苦,万万没想到她却一直在建军死讯的阴霾里,受着痛苦的折磨。”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悲伤得不能自己,这些年她一直学习面对所有的一切,但是仔细的回想,她倒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够了、够了!你要自责到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若瑜会在阿震的照顾下痊愈,他们将有情人终成眷属,悲剧已经划下句点了!”孟子明大吼。
他受够了这些年自怨自艾的话,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有些平静的生活,但是提起往事总会使人泪流满面。
她望着孟子明说道:“你不懂吗?这件事才刚开始啊!很可悲的是,我和若瑜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如今呢?却苦不得相见,而铸成这样的大错居然是我,我受够这一切,我好想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我多想让她大骂我一顿,或是发发脾气。”
“会过去的,时间已经冲淡一切,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我不想看到你自责的神情。”孟子明的内心不见得好受到哪儿,由他扭曲的神情可以知道他内心矛盾的处境。
“造化弄人,如果那时候我爱上你,也许这些错误和悔恨就不会造成。”她自潮的笑着。
他苦中作乐的回答,“可是你终究没爱上我呀!”
“那时你并没有追我,也不曾对我好过,可是沉醉在课程和社团里的你,却对若瑜呵护得无微不至,我以为你爱上若瑜了。”芷苓回忆过过去的往事,嘴角露出一丝遗憾。
闻言,孟子明恍然大悟,原来那时自己错过这段感情,因为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将芷苓拱手让给建军大享齐人之福。
他走进她几步,站在她面前深情的望着她。
“那如果我现在想追你呢?”
芷苓愣了一会儿,笑笑的说:“别开这种玩笑好吗?我都是一个小孩的母亲了,可不是当年十年、九岁的懵懂少女。”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他不死心的追问。
“假如你是认真的,在五年前就是了,怎么可能畏缩到五年后才想表白?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家睡觉吧!”
孟子明看看墙上的时钟,觉得是该下逐客令,于是孟子明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她“请”出门,芷苓锁上门之后习惯的走到窗前,看他渐去的背影走到对面将车子开离,扬长而去。
那是一份动容的爱苗深深地在她内心深处蔓延,这些年她习惯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在这当中她也不自觉的喜欢上他,但是那又怎样?他可能会爱上她吗?
她自嘲自己的幼稚,或许他是带着赎罪的心情吧!
她这样的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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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亮得很迟,在市效外的别墅难得可以听见公鸡啼叫的声音,但是今天的晨曦仿佛和过往有些不同。
在天微微亮起,露出一丝曙光时,便可听见一群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儿在啼叫,若瑜张开惺忪的眼眸,看着窗外的景致,突然有一点想出去透透气的感觉。
她胡乱的抓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便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不巧刚好碰到韩震,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一脸无措。
他摸摸额头,感觉一下体温,继而才开口,“要到哪儿去?”
“我想喝水,我口渴。”她随意撒谎,没有勇气正视他的眼眸,害怕露出马脚。
他挑挑眉问:“真的只想喝水?那为何披大衣?还有什么目的?”
若瑜嘟着嘴巴不肯说,她踮起脚尖看向窗外和煦的晨曦,一脸向往。
“说了你也不会答应。”她低头噘着嘴巴道,两只手不安份的玩弄着袖口。
“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是不是想到外面去散步?”由她的动作看来,他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嗯,我躺在床上好几天了,所以想趁着好天气到院子逛逛。”
“好吧!我陪你一块去。”
韩震扶着她,她脚上的扭伤尚未痊愈,所以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他尽量不让她太过于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