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对我?不是说好了当朋友吗?为什么要破坏这项规则?”她忘情的大喊,眼泪不自觉的浪下,她有些讨厌自己的软弱和那些不争气的泪水。
“因为我喜欢你,你不是喜欢我才让我吻你吗?”他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他自责的握紧拳头,痛恨自己又把气氛弄砸不说,还把若瑜气哭。
“不对!你不许喜欢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胡乱的擦拭脸上的泪水。
“胡说!他已经死了,你喜欢的人是我。”他声嘶力竭的吼回去。
她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喊道:“他没死,建军没死,他永远都活在我的心里,我是不会背叛他而爱上你的。”说完,她立即跑向马路拦下计程车。
“若瑜!”韩震大吼,看着离去的计程车,他泄气的对空气挥出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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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乱的塞张钞票给司机后,便下车,回到家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她开灯走向落地窗,望着窗外的景致发呆,她的手抚触发烫的脸庞和唇瓣,突地一股热情的冲劲窜满她全身。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怎么会满脑子全都是和韩震缠绵悱恻的画面?而建军呢?建军的脸怎么愈来愈模糊?她怎么会记不得建军的脸,取而代之全都是韩震的身影?
若瑜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她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她不想改变原有的一切……
???
韩震拿着一瓶威士忌,踉跄的走向社区一栋公寓大门前,猛按着电铃,当大门开启后他便跌跌撞撞的走入电梯来到十二楼,步出电梯,他粗鲁的按着门铃。
孟子明打开门见韩震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他扶着韩震进门,让他整个人踉跄的跌坐在沙发上。
孟子明到厨房倒杯热茶出来,他坐在韩震身边把他手中的酒瓶拿开,递上热茶。
“喝口茶吧!解解酒。”他有些纳闷的说,心中夹杂着许多的质疑。
韩震喝掉整杯茶,他的意识终于有些清醒。
“你不是带若瑜去逛夜市、游车河吗?怎么会醉成这副德行?若瑜呢?”孟子明忧心的问,难不成……
他克制自己别再胡思乱想,要韩震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震打了声酒嗝,松松自己的领带,一副挫败的模样,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我还想问你呢!若瑜到底是怎么搞得?反复无常让人无法捉摸。”他十分丧气的说道,接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这会儿孟子明更着急了,“你说啊!你们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带她去士林逛夜市,然后在街上有些意见不合,起了口角,她老是口口声声嚷着‘建军’的事,更夸张的是认为建军永远存活在她的内心深处。”
他的语气充满无奈,拿出一根香烟点上,吐了个烟圈,整个人沉浸在为情所困的苦恼中。
孟子明听完他这番话,只是轻笑几声,他有些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建军已经过世五年,在若瑜的心里可能只是残留的温存和记忆。但是,毕竟他不是一个实体,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韩震立即反驳,“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人的幻想是无穷无尽,它可以肆意摆布人的思想,对若瑜而言,建军不只是一个影子般的简单,他简直是她生活的重心,她常会若无其事的告诉你,以前的建军是怎么待她……待诸如此类的话。
“如果,我的对手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倒还会觉得好过一些,因为我有机会可以和他公事竞争,但是,如今我的对手是不存在的,他可能是个灵魂或是若瑜心中的一股幻想,那这样我岂不可悲?就算输也该输得心服口服!”
孟子明呆若木难的愣在原地,喃喃自语的说:“她真的有那么爱他吗?”
虽然之前若瑜的表现已能说明一切,但他仍是觉得她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所以并未想太多,没想到……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了解建军的死对她打击有多大吗?更严重的是她还痴心妄想会有前世因缘情未了的事,一直企盼有朝一日他会复活。”他气急败坏的嚷道。
“不可能!若瑜不可能这么傻……”孟子明摇摇头,他太震惊了。
他回想前些日子巧遇若瑜时,她曾说过的话,就是希望能让建军再……
天啊!他有些不敢想象,难道她就真的那么执着?愿意为那一段狂妄恋情而倾尽一生?他开始被莫名的愧疚给笼罩住,是他亲手扼杀两个女人的幸福,他居然是罪魁祸首。他在心里呐喊,痛苦的表情布满整个脸庞。
韩震回头看着他愣在一旁,便无奈的说:“那个女人就是那么傻,你可否告诉我,你们曾有我共同回忆,以及建军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为何会让若瑜有倾生之恋的感觉?”
他看到韩震的眼底尽是一片坦诚,在思忖是否该把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全盘说出。
“让我想一想。”他也拿起烟盒掏出一根烟点燃。
“别再犹豫,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总要了解对手是个怎么样的男人,才能和他竞争。”韩震央求着他。
他考虑了一会儿才答应:
“五年前,我和建军都是大四的学生,我们恰巧在迎新会上认识系上的学妹若瑜和芷苓,她们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那时风流倜傥的建军对若瑜展开热切的追求,而芷苓也暗恋上建军,观局者清,我们始终没有发现。”他吐了吐烟圈,叹了口气停顿一会儿。
“你寻陧也喜欢上芷苓了吗?”韩震试探性的问。
他痛苦的点头,“嗯,我那时就喜欢上她,有一阵子我们还是常常有四人行的举动,直到若瑜回乡下奔丧,芷苓就和建军走得很近。有一回,他们两人都喝醉了,而芷苓就在那一次怀有建军的小孩念军。”
“这一切若瑜知道吗?”韩震愈来愈入戏,他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她完全都不知情,但是有一次我到建军租赁的公寓时就碰上芷苓,原本我要对她表达满腔的爱意,没想到顿时全都化为灰烬,而芷苓要求我别告诉若瑜,因为她觉得对不起若瑜。
“我疯狂的想找建军理论,他怎么可以脚踏两条船的玩弄两人的感情?于是,我要他那天下课之后到阳明山来找我,但我在山上等了一整晚都没看到人,隔天早上我才知道,他为了赴我的约而发生车祸,而那天恰巧是若瑜的生日。”
一段段痛苦的回忆就这样重新被挖掘出来,孟子明的脸因过于痛苦而扭曲。
“后来?”韩震追根究底的问。
“后来,若瑜就悄悄的休学,消失在大伙面前,直到最近我才又碰上她。而芷苓就独立扶养念军,自始至终若瑜完全不晓得建军和芷苓有一段出轨的恋情。”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若瑜,为什么不告诉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有些激动的大嚷。
“我们怎么告诉她,她自从在电视上看到建军的死讯后,就当场昏倒,整个人像崩溃似的,在医院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孟子明大吼回去。
“那葬礼结束后呢?”韩震继续追问。
“若瑜在消失一阵子之后,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将手中的烟捻熄。
“你们决定怎办?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当然不能告诉她,建军的死已经对她造成莫魇打击,我们何苦再给她缔造新的痛苦和伤害,她好不容易才走出那段沉痛的阴霾。”
韩震极力的斥责,“她没有走出那道阴霾,她一直活在过去,活在自己编织幻想世界里。”
孟子明站起身,强调的说:“反正,我不许你告诉她这些,我知道你很喜欢若瑜,我也明白你一直都把建军当成宿敌,所以才想破坏他在若瑜心中的地位,因为你想取而代之。”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那种用意,我只是想把若瑜从痛苦的泥沼中拉出,不忍心看她为了一个男人而封闭自己。”韩震说明自己的用意。
“不对,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别带给她任何一丝刺激和伤害,别告诉她这些。”
孟子明在思忖着这样的作法是对或是错,但是他们隐瞒了好些年,何苦破坏这完美的谎言?
韩震摇头,否认的说:“你们根本不是保护她,而是在伤害她,因为你想保护芷苓,所以就不想揭开事实的面纱。”
“别随意忖测,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两个女人我都很想保护她们,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孟子明为自己辩解。
“那好,我不告诉她真相,反正纸包不住火,事实总归是事实,这个故事并没有因为建军的死亡而结束,相反的,它正如火如荼的展开,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说完,韩震穿好大衣,准备要离开。
孟子明对他的这番话有些难以释怀,他站起身来为他开门。
“你不会告诉她吧?”孟子明站在门口再一次的问。
“我不会告诉她,反正你们才是主角,而我只是看戏的人。”说完,他就关上大门离开。
韩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自嘲自己的洒脱,反复的问自己真的只是看戏的人吗?
漆黑的暮色伴着他回家,他开着黑色的积架驰骋在灯火昏暗的街头。
???
连续几天,韩震并没有来找若瑜,而若瑜的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她已经习惯他的若瑜体贴呵护、嘘寒问暖,如今她只能一个人呆呆的守在专柜前,看着人来人往。
雪芹由员工休息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杯蓝山咖啡放在玻璃柜下方,看着若瑜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觉得好笑。难道这次真的中了爱神的箭?
“若瑜,好奇怪哟!怎么好像很多天没见到韩震?”雪芹故意装成若无其事的态度。
若瑜瞪了她一眼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又没什么,连朋友都称不上。”
“是吗?连朋友都称不上就收了人家几十束玫瑰花,那要是‘朋友’的话,岂不是把整间公司都过户到你名下?”
雪芹故意向她吐槽,她比谁都明白若瑜的臭脾气,有着宁死不屈的精神和毅力,但是通常都用错地方了。
昨天,韩震还特地来找过她,要她好好的劝若瑜别生气,试探一下口风虽然她和韩震只打过照面,但是看在他对若瑜一往情深,她决定要帮他这个忙。
“雪芹,你明知道我心情不好还这样开我玩笑,反正,我和韩震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你别想歪。”
若瑜转过身,面对另一边的走道,没有什么心情再和雪芹闲扯,而雪芹似乎不肯善罢甘休。
“这话前后很矛盾哟!刚才和现在的说词都不一样,下一句你会怎么形容你们之间的关系啊?”她移动几步走到若瑜的身边压低嗓子说,眼睛左看右瞧,注意观察若瑜的神情。
“雪芹,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这样使用迂回战术,我没兴趣。”她有些不耐烦。
“大姐果然是明白事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和韩震怎么了?前几天下班不是还去游车河、吃宵夜?莫非他占你便宜?”
雪芹竖起耳朵想仔细聆听,但若瑜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两个人意见不合吵架了,所以他就没有来找我。”
“那一定是你的错,对不对?”雪芹很笃定的说。
“也不完全是我的错,谁叫他样样都行,金鱼也捞赢、射飞镖、套圈圈、游戏机,自以为喝过几年洋墨水很了不起。”若瑜有些不服气的道。
“他是男生,赢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为了这样而生气啊?而且你也不该开口闭口都提到建军,任凭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雪芹直接将话说出来,待发现时已说溜了嘴。
若瑜十分讶异,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雪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若瑜的脸色严肃,难道韩震认识雪芹?
“啊!”雪芹故意做出很夸张的表情,“宾果!我又猜对了,你以这样对建军念念不忘。”
这时若瑜原本猜疑的心便踏实起来,而敏敏恰好由阵个营业区走出她们。
“吃饭时间到了,你们要不要去?”
敏敏说完便接着她们走出柜台,由另外位支援人员代替她们的缺。
当他们来到餐厅后,敏敏十分讶异的问她们。
“你们刚才在谈些什么,说得好像很开心似的,说出来分享一下嘛!”
雪芹抢先一步说:“我们在讨论那个很帅、很有风度,喜欢送玫瑰花的韩震怎么好几天没出现了。”
此时雪芹的鸡婆以及热心助人的态度全都表露无遗,这点让若瑜有些吃不消。
“若瑜,你正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一定要用心经营,我觉得韩震给人第一印象很好,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敏敏说话的语气中有些落寞的意味,而且语重心长的态度让其余两人大感讶异。
“你在说什么?我和韩震只是朋友,八字都还没一撇,别说什么丈夫,好像天方夜谭。”若瑜羞怯的开口。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的话,一定要用心的融入对方世界里,试着去了解他的感受,别像我一样……”说到这儿,敏敏突然停顿,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渐渐泛红。
“怎么了?敏敏,到底怎么了?难道葛智平又欺负你?”雪芹心急的问。
她摇头说:“没有,我没有欺负我,这一切都怪我不好,我不是和他同业,不能帮他的忙,却又老是质疑他的行为。”
敏敏的感解良深,她勉强咀嚼口中的饭菜,却又一边落下伤情的泪水,这副景象映在若瑜和雪芹的眼里尽是心疼与不舍。
敏敏是这么善良、单纯,对葛智平又是百依百顺,但他却是百般的挑剔和刁难,她就像没有自主权的洋娃娃,让葛智平任意玩弄于股掌间。
像一段孽缘似的,紧紧纠缠住两人的情感,偏偏敏敏又放不下这段经营多年的情感。
雪芹难过的蹙紧眉宇,“敏敏,别说我们老是在泼你冷水,你应该要仔细的观察葛智平的一切,他已经慢慢的改变了,不是从前的葛智平。”
敏敏不愿去承认葛智平改变的事实,她抬头幽幽的道:“雪芹,你在暗示什么?话里另有什么含意?”
“难道你还不懂吗?葛智平他可能早已经变心,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前兆,你都没有发现?你不该完全信任他所搪塞吴雪芹给你的每一句借口和理由。”雪芹将事件摊开来说。
“够了!就是你们每天对我耳提面命这些事,一直灌输我这些猜忌、质疑的观念,才会造成我和智平的困扰,智平只是事业刚起步,工作非常繁忙,而我又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该再继续凭添他的困扰!”敏敏恼怒的喊道。
她无法接受那些说法,她宁愿相信葛智平所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