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震指着冰箱,“还有没有生日蛋糕?”
“抱歉,那都是客人预订的。”年轻人不客气的说。
他拿出几张钞票放在年轻人的手上,“我要第二层的那一个,再给我二十四岁的蜡烛。”
“好,好!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帮你包装。”年轻人看到手中的钞票眼睛一亮,拿到这么多钱,什么事都好办。
韩震拿着蛋糕载她来到自己位于公司顶楼的办公室,他和她坐在阳台上,由这里望去,可以看见台北夜景。
“老板怎么会把蛋糕卖给你?你到底怎么办到的?”她微笑的望着他,看他打开蛋糕插蜡烛。
刚刚他和老板说话时,她没仔细听,因为她认为老板不会理他,可没想到……
“因为我告诉他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要过生日,然后他就很大方的献出这个蛋糕,可见漂亮的女孩都很吃香。”韩震笑道,他望着她晶莹剔透的双眸,这双美丽、深邃的眸子渐渐吸引着他,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使他移不开目光。
“少来了,我知道我长得很平凡,你别再安慰我了。你是为了想赎罪、想道歉才肯陪我度过二十四岁的生日。”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悲哀。
若瑜望着蛋糕发呆,想着自己那仿佛遭受诅咒的命运。
“你真的这么想?”他有些不懂,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颗漂亮的珍珠,即使是静静地伫立在人群中,也会绽放出亮丽且夺目的光彩。
“难道不是吗?”她稍稍回过神,反问他,“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但是不管你的用意如何,我都非常感谢你陪我度过二十四岁生日。”
她说的这句话令韩震感到惊讶,因为她的语调是这般的惆怅、空虚。
她会不会是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已久的女孩?今生的另一伴?
两人沉默半晌,直到韩震打破沉默催促她许愿。
若瑜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暖意。五年了,没有人像他这样关心她,这次,她真的感受到被重视的感觉!可是她明白过了今夜大家就各自分飞、形同陌路。
见她闭上眼许愿后,韩震执起她的手,“许了什么愿?”
她回给他一记淡然的笑容,虽然惆怅和凄楚的感觉依然存在,但她的心情已不再那么沉重。
“世界和平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有幽默感的对一个陌生男子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头昏昏的,身体禁不住有些摇晃。
见她这模样,她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淋了些雨感冒了?”他将额头靠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她的体温,她的神情和语气让他快制止不住内心炙热的情感。
若瑜被他突来亲昵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她不想反抗也不排斥,只静静的感受这突然变得有些迷情的气氛。
“我发烧了吗?”她自言自语的摸摸额头,觉得身体不断的发热,她想冲进雨中跳舞,看看能不能烧息体内的燥热。
才想着,若瑜便立即冲进雨里,此时雨势已转弱,她在阳台上喊道:“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乐意之至。”他也冲进雨里,两人疯狂的跳着舞。
然而韩震有些不解的是,为什么郁忧的若瑜会突然像换个人似的,也许是他对她认识的还不够深吧!他勉强的找个借口。
楚若瑜靠在他的怀里,贪婪的享受这份突来的温暖和安全,这种感觉已经消失好久,即使和建军在一直她也不曾这么热情且疯狂过。
韩震情不自禁的低头吻着她的额头、粉颊、朱唇……若瑜并不排斥,欣然接受这一切,而这一记深吻,仿佛是开启她尘封、禁锢已久的心灵。
她抛开矜持,让酒精在体内隐隐作祟,回应韩震的热情,丰沛的情感霎时溃堤,淹没她的理智。
一波波的热情不断淹没他们,不再有道德规范、陌生的隔阂,他们完全融化在酒精作祟的激情中……
???
一阵阵昏眩、恶心使得张敏敏直冒冷汗,眼看着早会还没有结束,而身体却偏偏和自己过不去。
“张敏敏,你身体不舒服吗?”林经理巡视一下所有营业人员的注意力,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
“我……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说完,张敏敏立刻冲向厕所,靠在墙壁干呕着,她的身体相当虚弱,几乎快昏倒在厕所,整个人已虚软的瘫在地上。
刚进厕所的吴雪芹见状,递了一包纸巾给她,“擦一下吧!”
敏敏抬起头,看到她那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反而有些许的歉意,接过纸巾后,沉默的擦拭冷汗。
“你全都看到了吗?”她有些按捺不住的问,其实,她竭尽全力想隐瞒,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还是让雪芹看出端倪了。
“你还在意吗?难道已经有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就不能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吗?我和若瑜是怎么帮助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对我们承诺的?”雪芹突然感到相当痛心,为什么敏敏老是傻里傻气不会从错误中学得教训。
上次怀孕,她和若瑜在敏敏百般哀求下,安排她进行流产手术,对于她男友的不负责任,惹来若瑜的一阵反感。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也不愿意啊!求你再帮我一次吧!”敏敏无助的哀求。她总是这般的软弱,在得到教训之后,立即将教训抛向九天之外又旋即坠入爱情的激荡里。
“帮?!我怎么帮你呢?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雪芹并不是真的想指责她,可是看到她那么不爱惜自己,就深感痛心。
难道现今的爱情总是浓烈的来,绝烈的去?爱火一旦蔓延,立即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敏敏眼角泛着泪光,她是这般的无助、自责,不过这些总是在她心里停留不过几天的光景,一旦那个祸首葛智平出现,她又奋不顾身的冲进爱火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虚弱的摇头。
此时百货公司的扩音器播送早晨的营业音乐,吴雪芹抚起敏敏,“擦点口红吧!免得让其他的同事看出端倪,其余的事我们等若瑜休假回来再作商量。”
“嗯,可以我怕若瑜不肯原谅我,我这次又犯下这种错误。”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还有谁知道这件事?”雪芹有些激动,也感到愧疚,为什么无法把敏敏的错误纠正过来,还继续让她重蹈覆辙?
敏敏低头不敢正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除了你之外。”
这时恰好有其余的同事进来,她们只好停止谈话。雪芹附在她的耳畔叮咛,“你好自为之吧!千万别表现得过于勉强,以免露出破绽。”
敏敏只能点头答应,但她心里惶恐不已。
第二章
爱不是甜美缠绵的夜晚,
不是郑重许下的诺言;
爱是默默实践的勇气,
是凝眸相识的温柔。
晨曦的阳光洒满整个落地窗,这是今年冬季第一个看见和煦阳光的早晨,若瑜揉揉惺忪的睡眼,她想勉强自己坐起来,无奈宿醉的痛楚不断地向她攻击。
她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十分陌生,她惊愕的闭上眼,安慰自己一定是酒醉未醒才有这种幻觉,于是她再度睁开眼,然而所看到的一切依然和刚才一样,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蓦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在PUB 遇上一位男子,继而喝了酒、庆祝生日,然后……
然后她就完全不记得了。她掀开被单看见赤裸的自己,以及被单上残留的血迹,差点没晕过去。
原来她昨夜梦见自己和建军……不是,是和陌生男子?!天啊!她睁大眼,迅速起身穿好衣服,看着镜中自己的颈项间存留着昨夜的激情,她感到有点痛恨。
“你醒了,我帮你准备早餐还有一些退烧药,衣服有干吧!今早我特地拿去烘过……”韩震西装笔挺的端了餐盘进来。
若瑜顾不得一头凌乱的秀发,以及一身狼狈,立即拿起皮包巡视房内,想找到自己的大衣,“我的大衣呢?”
“湿透了,我要我秘书安娜帮你拿去送洗,你想干什么?”他放下托盘,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
若瑜激动的甩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我要去哪里、干什么,那是我自个儿的事,不关你的事!”她暴跳如雷的吼着。
“可是你还在发烧,叫我怎能放心?我昨天应该多注意一下,你这么虚弱不应该再让你淋雨,我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韩震相当自责,没想到他会使若瑜生病。
她不知该哭或该笑,她怎么会这么胡涂的做出这种傻事?她怎么对得起建军?她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再加上头痛欲裂更是感到筋疲力尽。
她整个人差点瘫在地上,幸好韩震及时扶住她,“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请医生……”
“不用了!”她懊恼的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想起昨晚的事,她真的懊恼到极点,“我想回家,求你别再这样对我。”
“想回家?这怎么可以?你还在发烧,回家有人可以照顾你吗?”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感觉体温。
若瑜顿时百感交集,内心觉得悲哀到极点。回家?多么陌生的名词,她用力的挥开他的手,直接背起皮包穿好鞋子准备离去,如果再留在这间房间,她准会窒息,还会对建军感到更深的罪恶感。
“你别再多管闲事好不好?有没有人可以照顾我这是我自己的事。”说完,她就拉开房门离去,想在陌生的走廊上寻找大门。
“若瑜,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如果你想回家就让我送你回去,但你要先等一下,因为我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主持。”他跟在她的后面,几个箭步便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她在下楼梯前回头对他说:“够了!你别再对我虚情假意了,这种成人游戏我还玩得起!”她一脸气愤,接着往楼下跑去。
“若瑜,你怎么可以说我虚情假意?”韩震非常焦急的跑到她的前面,想向她解释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我们认识的时间过于短促,你还无法了解我的为人,不过这都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和机会,你就不会认为我是虚情假意。
“再说,我不能赞同你所说的游戏,我对于我们所发生的一切,我愿意负所有的责任,你对我而言绝对不是游戏,我也希望你别把昨晚的一切视为游戏。”
她不屑的点头,“说完了吗?韩先生,我可以走了吗?我再次郑重的警告你,别再这么亲的称呼我的名字,也别在那儿自以为是,从现在起,我们形同陌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互不相干。”
“若瑜?!”他惊愕万分,难道昨晚的一切对她而言真的只是个游戏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事真的不代表什么吗?经过一夜的温存你居然可以毫不在乎的全都理清?”
若瑜的怒气升到极点,尤其经过一夜的荒唐使她更是丧失理智,“够了、够了!别再跟我说这些,我一点都不想听,也没时间理会。”
她急急忙忙地拉开大门想离去,但门去打不开,于是她气急败坏的踢着门。
“你别激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请安娜照顾你,等我开完会我们再商讨这件事,我会全权负起所有责任。”他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这一切来得太唐突,快得让他没办法应付。
“开门,我要回家,我们之间的事就到此为止,别再跟我说昨晚的一切,那对我而言是一种……”她用力的扭转门把,但却徒劳无功。
韩震看她打着门板,顿时有些无奈,如果开门她一定会跑走,可是开会的时间已逼近,在这节骨眼他却什么都搞不定。
“我开门,但是你必须让我送你回家,这样我才能安心。”他看着她满脸通红,不知是过分激动还是感冒所引起,突然让他倍感心疼,只有妥协的帮她开门。
“董事长,这里有……”安娜恰好由外头进来。
若瑜趁韩震分心时跑进董事长专属电梯到达一楼,在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飞奔而逃。
韩震搭乘另一部电梯急急追在她身后,但一到外头便看到她跳上计程车,感到十分沮丧,慢慢的踱回办公室。
“董事长,对不起,我……”安娜自责的道,若不是她,那位小姐也不会有机会溜走。
“别说了,找我有什么事?”他叹口气道,难道他和若瑜就这样结束吗?连个开始的机会都没有?各种懊恼的想法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出现。
“刚刚您交给我的那件大衣里有这些证件。”安娜小心翼翼的递出证件。
韩震接过来一看是若瑜的工作证,以及一堆相关的磁卡时,他内心再度萌起一丝希望,他们之间的种种绝对不是偶然,铁定是上帝为他们缔造的缘份,他开始在心里策划下一步该如何接近她。
???
葛芷苓正在自己那几十坪大小的斗室中打扫客厅,收拾地上的玩具,忙得昏头转向,这时电话铃声恰好响起,她转身想去接电话,却和四岁儿子念军撞个正着,把他手上的果汁打翻。
“快!去把桌上的抹布拿给我。”芷苓蹙眉怒声道,难道这个周末假期就该耗在清扫中吗?她还有许多文件尚未整理,偏偏念军又在这里捣蛋。
见念军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芷苓只好站起身先去接电话,之后才去拿抹布擦地板,见他依然杵着不动,心情顿时感到相当无奈。
“念军,过来。”她把一切全都整理妥当后,看念军眼眶微红,她便舍不得责备他。
“不要,妈咪在生气。”念军摇头,站在原地不敢动。
“好,那妈咪为什么要生气?是不是有人做错事,把玩具乱丢在地上?是谁没有把果汁喝完?”一板一眼数落他,同时也是在纠正他犯下的错误,看儿子日益成长茁壮,也愈来愈和某人相似。
念军低头不敢有任何动静,乖乖的站在原地让妈咪教训,等她说完才敢靠过去,跪在她面前,“妈咪,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我玩具会放到箱子里,不会乱丢。妈咪,不要生念军的气。”他向母亲撒娇。
芷苓见他如此懂事也不忍心苛责,毕竟他才四岁,刚才的怒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自从孩子的父亲过世之后,她默默承受痛苦和煎熬,即使被指指点点她都不在乎,只想坚强的把孩子扶养长大。
这些年看着自己的孩子日益成长且愈来愈懂事,她就感到欣慰,他自小就失去父亲,在成长的上旅途上只有母亲伴着他,他也够委屈了,每次想到这,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但是,有些事就仿佛是冥冥中早做了安排,也许是上帝在严惩她不该和建军有着另一段脱轨的恋情,所以在事情尚未曝光前就将建军带走,将一切的罪降临在她和儿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