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够好了,不过一个人洗太无趣,进来陪我洗。”莫殷磊扣住她的手腕。
“陪你洗?我……”先是要她擦背,现在又要她陪他一起沐浴,这……莫殷磊不待她反对,裸着身子站了起来,打算将她拉进浴桶。
“等一下,我还穿着衣服……”遏阻无效,一双健臂硬是将她提抱起来,直接搂着她一起浸坐到热水里。
“大哥!”浣儿揽着他的颈项惊呼一声。“人家的衣衫全湿了啦!”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娇声抱怨,听来魅惑得有些罪恶。
“这些累赘,我帮你脱了。”他的手指在水底下不安分地开始拉扯她的衣带,顺势滑过她全身柔软诱人的曲线。
“不要闹了。”浣儿格格地笑着躲避他无处不在的魔掌,散湿的发绺贴在粉白的颈颊上,胸前的衣襟在他拉扯下,敞露出一大片的春色,浑然不知自己衣衫半褪的模样有多么诱人。
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朵绝伦的出水芙蓉,教他凝住所有思绪,看得有些痴了。
在莫殷磊火热专注的目光下,浣儿敛住了笑,渐渐感染到他身上的一股烈焰,在呼吸之间烧灼着她的肺腑,她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浣儿。”莫殷磊低下头,含住她柔嫩欲滴的唇瓣,辗转吮啄,直到她承受不住开启双唇渴求着,他才挟着狂放的姿态,浸入她的甜美领域,用唇舌掳掠。
“大哥,孩子……”在他的迷乱逗引下,她的指尖几乎要陷入他的肩头,凭着一丝丝勉强保持的理智,浣儿想起了她腹中的胎儿。
“放心交给我。我懂医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嗓子因为欲望而沙哑。
水声涟漓泼洒,一对浴水鸳鸯在彼此的怀里寻求极致的欢愉……
☆☆☆
林岚芷睁大着双眼,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心中一直担心着身卧病榻的爹。到最后,她抚着闷痛的胸口坐了起来,不再试图让自己入睡。
原本,她在街上茫然地走着,正巧见到离庄出游的浣儿,心里不断想着,只要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向浣儿求助,林家就有救了。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竟会被莫殷磊所伤,更没料到他们会不计前嫌地将她带回岩叶山庄救治,还受到老庄主夫妇亲自慰留。
面对莫家,她的心里总有抹不去的愧疚。她知道她父亲曾经为了私利、为了她,竟然不顾道义,想要除掉王浣儿。
一个人为了无止境的欲望,会做到怎样伤天害理的地步?然而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报应?
这一切,她悲哀的在她父亲的身上亲眼目睹,甚至痛苦地经历最惨的下场─家破人亡、沦落四方。
万般皆由贪念生,怨不得人。林岚芷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忍着痛,她慢慢地下了床。才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吃力得煞白了脸,看来她的内伤不轻。
林岚芷喘着气,捂着胸,缓缓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猛然被站立在门外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个人影无声无息、一动也不动,但浑身沾染了代表邪魅的酒味,令人不由得心生戒惧。
“是你?”她怎么忘了呢?这里是岩叶山庄,他一定会回到这里。见到他,也不应该太过惊讶才是。林岚芷在心中对自己冷嘲。
对于他,她的心中复杂莫名。但她能确定的是,她对他有恨。
“你的身体还好吧?”方琉墨管不住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竟然来到她的门外,痴痴地站着,昏沉的脑袋挂记的全是她受伤的消息。
“哼!虚情假意,我承受不起。”林岚芷仰望着他,她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怒。
方流墨隐隐地皱起眉,“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他垂下眼,藏住心绪?
“怎么?我是你的禁脔吗?原来我想去哪里还得要你准许才行?”她脸色如冰,字字句句皆是嘲弄。
“你刚受伤,留下来好好休养。”他没有理会她尖锐的态度,依然平静地说话。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她抬起下巴怒瞪着他,然后侧过他横在门口的身躯,打算走出去。
“岚芷。”方流墨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细腕。他不愿眼睁睁地就此让她离开,否则这一别,他不知道下次该用何种藉口出现在她面前。
忍着被他不经意拉扯引发的痛,她强吸了一口气,美目灼灼地望着他。
“你总是这么粗心,没看见我的伤吗?”默然许久,林岚芷终于悲哀地吐出一句双关涵义的话。
霎时,方流墨有些怔然地松了手,忘了拦住她,忘了问她这句话的涵义。就这样,让她决然地飘扬而去。
许久许久,他的身影依旧落寞地伫立在空无一人的房门前。
☆☆☆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厅里的气氛便有些沉重。
“岚芷丫头走啦?”莫夫人微微蹙眉。
“她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呢?”浣儿有些担心地说道。
“这娃儿的性子从以前就是又倔又傲,她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莫元叔抚了抚胡须,眼底也有一些担忧。
莫殷磊将面前一张张忧虑的脸扫了一回,然后定在面无表情、正在神游太虚的方流墨脸上。
“流墨,你知道她离开的原因吗?”他低沉地开口问道。
方流墨听到自己的名字,如梦初醒地怔了一下,回过神之后便遇上莫殷磊毫不掩饰的犀利目光,“我……我……不……”他有些狼狈地支吾着,一瞬间难以抵挡那种被人看穿的难堪。
“这小子哪里会知道?他们两个一直不对盘,怎么会扯在一起?”莫元叔没看出方流墨脸上不大自然的微红,还不以为然地对儿子讪笑。
“是……是啊。”方流墨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只能勉强地干笑两声。
莫夫人对着迟钝的丈夫翻了翻白眼。大伙全都看出不对劲的情况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呆瓜没看出来。
浣儿睁着清亮的眸子看了看低下头的方流墨,然后美目一转,望向莫殷磊,无声地用眼神向他询问。
真的和他有关?
没错。
莫殷磊回视她的眼,向她轻点了下头,然后便定定地凝住眼神,浣儿原本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于是疑惑的又回头看他。
怎么了?她抬了抬娟秀的眉头。
没事。他笑着摇摇头。
那为何一直看我?
只是想看你。莫殷磊还是淡淡地笑着。
无聊。
眼波流转了几回,浣儿脸色微红,娇嗔地瞪了他一下,便转过头去不肯再看他。
即使偏过了身子,莫殷磊磁石般的目光依旧发挥难以抵挡的影响力,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忍了一会儿,浣儿忽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她。
“浣儿,你怎么了?”莫夫人担心地问。
“爹、娘……我……我有些累,想去休息一下。”浣儿胀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随口胡乱搪塞一番。
“对对对,你现在的身子是两个人的,可不比从前,孕妇要多多休息,你先下去吧。”莫元叔关心地说。
浣儿抱歉地向大家看了一眼。“那么,我先回房休息了。”然后在洗春的搀扶下,向门外慢慢走出去。
跟着,莫殷磊也站了起来。
“磊儿,你也有事?”莫元叔疑惑地问他。
“我不放心浣儿,我想我还是跟去看看。”他从容地向大家一揖,便向外走去,跟上妻子的步伐。
莫元叔满意地点头。“这两个娃儿感情真好。看这小子,对他媳妇多体贴。莫家这一代肯定可以靠磊儿开枝散叶了。”
“是啊。”莫夫人附和道。“刚刚我还瞄到他们俩在私底下偷偷的眉目传情哩!我都忍不住要脸红。真是羡慕呀。”她呵呵地笑了起来。
“羡慕什么?”莫元叔洪亮的嗓音不满地提起。“当年我还不是送了许多秋波给你?只可惜你傻大姐一个,完全不知不觉,见了我就跑。我还以为我对你只是自作多情,哭了好几缸眼泪。”
“你……你胡说。”莫夫人的双颊登时变得火红。“谁教你那双牛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那时我还以为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一副想要揍人的样子,只有傻瓜才不跑。”她嗔了丈夫一眼,满眼的指责。
“这……我倒是不知道当年这么莽撞,”莫元叔摸摸头,呵呵地笑了一下。
“呵呵。”莫夫人学他也嘿嘿地假笑两声,然后送了他一个白眼。“哼。”
莫元叔见娘子转过身去不理他,只好再嘿嘿两声,赶紧奉上几句中听的好话,平息太座怒火。
神情落寞的方流墨,坐在一旁静静的将这些看在眼底,忍不住想起昨夜愤然离去的林岚芷。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
“你给我滚出去!”一声嘶哑的怒喝从破败的小屋中传出。
林岚芷虚软地跌坐在地上,一手抚着被打红的脸颊,双眼空洞无神地听着父亲的怒骂。
“我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你既然进了莫家,不想办法利用这个大好机会报仇,竟然还连夜滚了回来,我真会被你给气死。”林老爷躺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干枯的手指紧捏着被子。
林岚芷心寒地坐在地上,已经哭不出泪水来,原本疼得发闷的胸口,现在也只觉得麻麻的、空空的。
她感觉爹变了,变得冷酷且偏执。
现实除了会磨人心志,难道也会让人转了心性?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很累了。父亲执意报仇的念头已经让她身心俱疲。
然而父亲现在最关心的,只有报复两个字。至于她的死活,早就没了价值。
“爹,林家已经是家破人亡,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她低低地说道,语气中充满深沉的无力感。
“你说什么?”林老爷双眼暴睁,颤巍巍地勉力下床,给她就是一脚。“你的心眼长到哪里去了?要不是莫家,我们会搞成这样?”
林老爷虽然病弱,但是怒极之下,气力还是惊人,加上她先前已被莫殷磊打伤,这一踹,仍然将岚芷结结实实地踢倒在地上。
林老爷扶着桌角不住地喘气,布满血丝的眼睛恨恨地看着颓倒在地上的女儿。
“不错,要不是莫家,你们林家庄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种局面?”突然,嘶哑难听的嗓音从虚掩的门缝中飘了进来。
屋内的两个人立刻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大门被倏然撞开,门外站着一群浑身阴恻的蒙面人,他们恭敬地簇拥着一顶黑轿。
一名蒙面人掀起轿帘,坐在轿内的人没有覆面,但是脸上交错着一道道狰狞的疤痕,随着肌肉的牵动,扭出模糊的笑容,冷冽的双眼直视他们。
见状,林老爷和林岚芷同时骇然地倒吸一口气,莫名的,心头涌起一阵阵的战栗。
第九章
“少夫人……”洗春不安地唤了一声。
“嗯?”浣儿拿起手绢轻轻拭去额上的薄汗。
“我们……什么随从也没跟,也没告诉任何人,就这样跑了出来。”洗春吞了吞口水、“要是让少主知道了……或是发生什么事……”她这条小命就完了。此刻,她的脸皱成一团,在心里哀嚎着。
“别担心,洗春。我们只是出来一下子,马上就回去了。我实在不放心岚芷姑娘的伤势,所以想亲自过去看看。”
“她都能自己走出咱们大门了,哪会有什么事?”洗春喃喃地说。
“洗春。”浣儿回头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
“洗春多嘴了。”洗春马上低下头,委屈地闭上嘴巴。
“走吧!陪我去看看岚芷姑娘,看完之后马上回去,这总成了吧?”浣儿保证似地安慰她。
洗春无言地点点头,只能认命地跟在浣儿身后继续前进。谁教她是自己的主子呢?主子说什么,她也只能照做。
不多久,她们两人便来到城外一处破败的小屋前面。
“哇!少夫人,你确定是这儿吗?怎么看都不像能住人的样子。”洗春心直口快地惊呼。“我老家都比这间破屋还坚固耐看。”
可不是?整间破屋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一样,除了不能完全的遮风避雨外,还有随时倒塌之虞。
浣儿皱着眉。“是这儿没错啊!张大婶告诉我,林家父女正借住她家的空屋,而且这四周也只有这么一间屋子。”
此时,半倾的门扉开启,出来的人儿让她们确定了猜测。
仍是一身灰素装扮的林岚芷走了出来,在看见了她们后,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不大自然的惊讶表情。
“你……少夫人?”林岚芷有些心慌地看着她。
“林姑娘,你气色不太好,身体要不要紧?”浣儿细心地注意到她的面容毫无血色。
“我……”林岚芷震了一下,手指紧抓住衣角。心里挣扎着,该不该听从那批黑衣人的话?浣儿心地是这么善良,可是,爹正在他们的手上……“少夫人,我……”她支支吾吾地开口。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咳音,像是咳嗽又像是闷哼。林岚芷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死白。
“你爹吗?他好像病了。”浣儿看向破屋,打算过去看看。
“少夫人别过去。”林岚芷紧张地一把捉住浣儿的手臂。
浣儿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她一脸惊恐的表情。
见状,林岚芷不安地说,“我爹……他很好,不过他可能不太乐意见到莫家人。”她咬咬灰白的下唇。
“那样吗?那我也不勉强了。”浣儿思索了一下说道。
“对不起。”林岚芷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你跟我回岩叶山庄养伤吧。大哥伤了你,我们有责任将你治好。”浣儿直视着她。
“但是……”林岚芷微蹙着眉,向破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浣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立即会意过来。“我们会委讬张大婶好好照顾你爹,你放心吧。”
“那……谢谢你,少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林岚芷终于低声开口道谢。
“少夫人,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快些回去吧!万一少主发现我们不见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洗春迫不及待地催促浣儿。
浣儿点点头。“岚芷姑娘,跟我们走吧。”
“嗯。”林岚芷勉强一笑,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破屋,随即咬住唇,低下头跟在浣儿身后离开。
☆☆☆
当晚,浣儿和莫殷磊准备就寝时,浣儿照例服侍莫殷磊更衣。
浣儿靠在他身前解着他身上的衣扣时,莫殷磊低头盯着她只到他胸口的头顶,半晌后才开口。“你今天没有知会任何人,就任意出庄。”听起来像是平静的叙述句。
不过浣儿却听出了语调中的怒意。
“对不起,大哥。”解开他的外衣后,她抬起头来温柔地直视他炯然的目光。
以前。她曾经害怕过他如火炬般灼人的视线,但是自从她能够读出他眼中深沉的爱意以后,在他骇人的瞪视中,她也能安之若素地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