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并不代表实际。」韦梨竹红着脸答。
「天啊!妳果然没经验。」原来她怕的是这个。他忍不住笑出来,为她期待又怯缩的矛盾模样。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没碰过没经验的女生,这样让妳吃亏,我有些过意不去。」
她静了一会儿。「我怕痛,到底会不会?」
「好象会。」问他就外行了,他又不是女人。
韦梨竹马上一副抵死不从的圣女样。
翟英杰绝倒。「如果妳想当修女,现在还来得及。」
他戏谑的笑语让她好委屈。「你唬我的吧?」
「妳说呢?」他学她绕圈,逗弄地扬眉。「三秒钟让妳考虑,我没什么耐性。」
她咬着下唇和他相看,真的开始衡量。
「一、二、三!怎么样?」
「不要了。」
「什么!?」他傻眼,她在寻他开心吗?「喂——」
「我没兴致了。」
翟英杰可活该了,没想到她私下瞻子这么小,这样就给吓着了;「妳真想当修女呀?」
「不想,可是我更怕痛。」她说真的,顿了顿,怨怼地瞪他:「就算当修女也好过被你『欺负』。」
「哪有,男人都这样爱女人的,我这叫疼妳。」
「我就是怕疼!」换她躲开,而且保持非常遥远的安全距离。
她不是故意要撩起他的冲动再狠狠浇熄,她的痛觉神经一向就比较敏感,加上这当头他还有心情揶揄……算了,真做了也不美妙,韦梨竹不要了。
不行!现在打退堂鼓对他太残忍了,翟英杰缠上来抱住她。
「妳当真啦?别这样嘛,理论上是如此,实际又不一定。这种『感觉』是因人而异的,有人不论何种奇怪姿势都得心应手,也有人做了一百次还是不舒服,从头哎到尾。当然,叫声也不一定代表痛苦,通常还有另一种意义……」
「我肯定是会痛苦的那一种。你别想得逞了,翟英杰。」她推他,想把牛皮糖甩掉实在是有点困难。
「说这种话就低估我的技术了——这也是关键之一,相信我,我会小心处理,让妳感觉得到我的存在但感觉不到我的威胁。」
她愈听脸色愈红,红到耳根子去了。然而一想到他的技术是怎么磨练出来的,醋意又将热意冷却。
「留着下一次吧。」
她真懂得如何考验男人的意志力!
「我等不到下一次了,求求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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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韦梨竹还是没开荤。
整得翟英杰心猿意马欲火中烧神魂颠倒,仍然拿她没办法。
真是欠她的!
虽然如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也渐趋明朗,在凌云几乎已是公开的新闻。另外也有一种传言则是美女总裁魅力无边,同时把姜俊邑和翟英杰两人迷得团团转;消息更灵通八卦一点的,连天野贵司也挖出来,成了远隔重洋的爱慕者。但是不论竞争者多寡优劣,胜负已经揭晓,由翟英杰胜出。这可伤了不少单身女同事的心!更伤的是公司里「老杯杯」们的脑筋。
霍权泰是愈看翟英杰愈刺眼,首先他站在韦梨竹那边就碍了他的道,宿怨已结,再来两个年轻人摩擦出的热情火花更证实他的推测,翟英杰是别有用心的。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想拿女人当跳板,他以为攀龙附凤这么容易吗?跟他斗,门都没有!对于翟英杰那副俊俏的皮相,霍权泰是十分不齿,相较之下,自己的手段实在有格调得太多。
自此之后翟英杰的灾难就来了,再也吃不开。只要和「老杯杯」们撞在一起,不论公事私事都免不了来一番针锋相对冷嘲热讽,摆明了想让他待不下去。
可他又岂是这么好修理的!
翟英杰当然清楚霍权泰用什么眼光看他,这就跟苏东坡看佛陀是大便道理一样,自个儿心术不正见谁都是歪梁,他才不在意,反正应付他们对他来说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瞧,这会儿又对上了。
星期天总部与各地分公司主管举办年度联谊,白天的活动安排在一处高尔夫球场,也是凌云的投资之一。
「翟协理怎么一个人,没跟在总裁身边?」翟英杰换上球服戴着遮阳帽,悠哉悠哉地经过霍权泰旁边时,被他的声音拉住。
「我正要过去。」
霍权泰扬起嘲弄的笑。「是呀,这阵子你可真勤劳呢,亦步亦趋地像个跟班,我都看习惯了,一时分开才觉得奇径,想当驸马爷不容易呀,辛苦了。」
哪对情侣不爱腻在一起?这老鬼一天不讽刺他几句就不舒服。
「没想到霍总这么关心我,时时注意我的举动,我实在受宠若惊。」翟英杰回他一记虚伪有理的笑容,完全不伤表面和气。
「我担心你白做工,陪小姐玩够了,人家玉手一挥找其它的公子哥儿去,到时候啥也没捞着,那就冤枉了。不过这也怨不得,走后门本来就是低下的手段,吃鳖也是活该,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哪。」
又是癞蛤蟆又是鳖的,真没口德。
「霍总,你担心太多了。」
「我只是提醒你,美色是女人的武器,不是男人的。」
他在影射他用胯下得势!?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用胯下就让韦梨竹崇服哩,不过事情哪有可能如此美满。
「霍总教训的是。不过我又不是您,怎么会不安分呢?」翟英杰凉凉地笑道,听得霍权泰怒火中烧。「那碗鳖,您千万留着自己补身子呀!」
要说全公司上下现在有谁敢这么当面给霍权泰难看,绝对只有翟英杰了!
他也不想,但谁教他老爱找他麻烦。
「你——」
「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他扬个手,神色轻松地离去,留下吹胡子瞪眼的霍权泰。
「怎么了?你又跟霍总不愉快了?」韦梨竹远远就看见那一张恼怒的老脸。
「没事!」翟英杰笑着挥杆,毫不在意。
第七章
有异议的人还不仅于此。
「嗨!这么慢——」门铃响了,翟英杰过来开门,欣喜的表情转成微愕。「是妳!?」
门外站着韦琼伊。她穿了一件素色的连身洋装,丝缎的长发刷得黑亮,冰艳的脸蛋脂粉末施,在清冷的气质中别含了一点年轻清纯的韵味,十分引人。她对着翟英杰,了然地问:「你在等我姊姊?」
「对。」他大方承认。
也是,韦梨竹有他给她的钥匙,不用按铃。
韦琼伊不说话,只是站在翟英杰面前望着他,直勾勾地,直看到他侧开身子请她进门。
「要找到你这儿并不难。」她坐进沙发,随意浏览了屋内的装潢,一会儿视线又调回翟英杰身上。
她找他干嘛?他想不出理由。不过她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实在非常直接,那不是单纯的注目。翟英杰坐下,任她看着,知道韦琼伊一定有事要说。
「什么事?」
「你和姊姊……我听说了。」
「喔。」
「真的吗?」
翟英杰本要回答,想了想,反问:「妳怎不问她呢?」韦琼伊不向韦梨竹求证,反而跑到他这儿来,有点没道理。
他想起上回见到她们相处的情形,以及韦梨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韦琼伊的事,这对继姊妹感情似乎十分生疏。
韦琼伊没有解释,眼光闪了闪,又锁着他。说:「离她远一点。」
这更没道理了。
「妳是替妳父亲来的吗?」如果韦闲云也听到了风声并且觉得不高兴,他应该自己找他去谈的。
「不是。」韦琼伊回答。
这可让翟英杰困惑了。他和韦琼伊只有见过一次面,而当时相处的气氛也很好,现在她却专程前来要求他离韦梨竹远一些,难道她对他有什么不满?
「妳不觉得这要求太突然,也太没道理了?」
「完全不会。」她显然有她的理由。
「妳对我有意见可以坦白直接说。」
「我没有。」她沉下脸,神色晦暗。「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喜欢她?」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对了味,就是喜欢了,爱情来的时候根本不论时机和理由。
「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妳。」翟英杰耐心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韦琼伊继续说,声音里掺着委屈,还有一点似有若无的不服气。
翟英杰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她不是对他有意见,是对韦梨竹。
她在忌妒自己的继姊?
「琼伊——」
「那我呢?你喜欢她,会不会也喜欢我?」她问,又用那种直勾勾的目光看他,毫不含蓄。
那种眼光翟英杰是清楚的,当女人对他表现出兴趣时就是这么看他,不过韦琼伊做得更大胆直接,没有一点故意的暧昧与扭捏。她明艳的眼睛很美,有一种早熟的姿采,本来韦琼伊就是个美人胚,和韦梨竹相比并不逊色。
可翟英杰没被催动,看着她,问:
「妳们姊妹有什么过节?」
「如果你和她交往,我们就有了。」
「琼伊,妳只见过我一次。」他这导火线当得未免太无辜。
「我哪点比不上她?她能给的,我也可以!」她一吋一吋靠近翟英杰,坐到他身边。「翟大哥,请你看看我,你觉得我如何?」她唤得亲热,年轻美丽的脸庞意图显明。
这是对他的考验吗?她在勾引他!
换作过去,翟英杰确实没有抗拒诱惑的节操,美人当前很可能真被撩动,因为他从不和谁固定交往,自然也就没有需要忠贞的对象。但是现在,他对女人的兴趣都集中在韦梨竹一人身上了,而且正好不打算背叛她。
眼前出现棘手的问题了。因为韦琼伊的身分特殊,无论如何,她是韦梨竹的妹妹,他要拒绝她,但却不想得罪她。女人恼羞成怒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得细心处理,不能害她难堪。
翟英杰正要开口响应,这时门前传来开锁的声音,他注意力一时被引去,突然,韦琼伊唇角漾起一抹恶意的浅笑,她扑贴上翟英杰胸膛勾住他脖子,迅速用力地吻住他的嘴唇!
呈现在韦梨竹眼中的画面——是一对男女热情拥吻。
她想不到翟英杰会送她这样的礼物,更想不到他的对象……竟是琼伊!
翟英杰反应迅速地推开身上的娇躯,但已经来不及了。
「妳……」他吃惊地瞪着韦琼伊。
「翟英杰!」韦梨竹失控地怒吼。
「小竹,这是误会,我没有……」
「你无耻!」
「我真的没有!妳听我说!」他一脸冤枉,起身拉住她想解释,但被韦梨竹挣开。
「我不要见到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竹!」
他追上前,差点被摔回的门板毁容。翟英杰重重一叹,懊恼地转身——看到韦琼伊得意的微笑。
他被设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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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才有了开始就想更进一步,一旦得不到满足便往外发展,生物欲望远胜过对感情的尊重。韦梨竹不能接受,何况他的对象还是琼伊。
她的妹妹耶,他太下流了!
她从震愕到愤怒,然后觉得刺痛,那是被爱情背叛的难受。
她不想再看到那骗子的脸了,永远不想。
「怎么了?」门被拉开。
「没事。」她坐正,脸上的表情恢复平常。
三木玲子坐到女儿对面,仔细调整和服布料,抚平所有皱折后才将双手置于膝上,看她。
「妈妈下午不到公司吗?」
「待会儿。听管家说妳没有吃饭。」
「我不饿。想研究一些资料,公事要用的。」她到东京出差,趁便回家。
「台湾那边,都上轨道了?」
「嗯。」
「小竹。」三木玲子唤。
韦梨竹一直闪避的眼神这才乖乖对上母亲的,心虚地怕被看出异样。
「妈。」
「别太累了。」幸好,母亲只是关心她的身体,慈爱地叮咛。
她松了口气。「我知道。」
「别……学那个人一样,弄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妳说爸爸?」
三木玲子睨了女儿一眼,有些别扭,不自在地又整整衣服,才承认:「明白就好。」
她个性中若有任何不坦率的地方,绝对都是遗传自母亲,韦梨竹十分确定。
「这几天我会放贵司的假。」
「为什么?」
「让他多陪陪妳。」
韦梨竹眉头一蹙。「不用了。」
「当然要。分开了这么久不见,让他陪妳是应该的,贵司也很乐意。」三木玲子理所当然地安排。
韦梨竹完全了解母亲在打什么算盘,她放下手上资料,敞开说清楚:「妈,我不喜欢这样。」
「怎么样?」
「制式的安排,太不自然了。」
三木玲子看着女儿,表情带着严肃。「妳是对我的作法不满,还是对贵司有意见?」
「我对贵司没有意见,倒是您该问问他的意见。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手足一样,我相信他也只拿我当表妹看待,谈感情太勉强。」
「胡说,这项安排他完全乐意。」
「因为是妳的安排。只要是妳的意思他没有不听从的。」
「这不更好。小竹,妳绝对找不到此贵司更优秀、更顺从忠贞的对象了,这对他来说也是福气。有了贵司当后盾,我便能顺利将财团移转给妳。」三木玲子说,观察她抗拒的反应。「除非,妳有其它喜欢的对象了?」
她脸色微变。
「小竹!」
「总之我反对这种策略算计的态度,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妈妈这样自作主张,对我、对贵司都没有好处。」
她说得斩钉截铁,然而三木玲子仍未改变心意:「我当年就是『顺其自然』,才会走到劳燕分飞的下场。」
「这不能相提并论……」
「正因为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所以更要审慎考量。贵司是自己人,从小跟在我身边,人格品行完全清楚,不会有哪个年轻人比他更令我满意,更适合妳。」
母亲实在太一厢情愿了。
她的个性中若有任何固执之处,想必也是遗传自此。
「小姐,有妳的电话。」女佣通报。
「哪里打来的?」
「台湾,说是公司的人。」
三木玲子起身。「去听吧,这件事就先说到这儿,我也要出去了。备车。」
「是。」
「妈妈!」韦梨竹喊住母亲。「妳知道妳不能勉强我。」
三木玲子回头看她一眼,平静地说:「这几天,就让贵司好好陪着妳吧。」
她的用心,她有一天会明白。
这不是害她和贵司之间尴尬吗?韦梨竹头痛地走进起居室,麻烦,她眼前有一大堆麻烦。
「喂。」
「妳躲得也太远了!」话筒那端传来的,是最大最大的麻烦。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翟英杰。她脸色一变就想挂掉电话,他像猜到她的反应低吼:
「妳最好不要挂我电话!好不容易挖到了号码,再打十次八次甚至一两百次我都愿意,妳知道我的耐心的,妳就算躲得掉也不想别人被妳害得鸡犬不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