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多年以前,我以为我要疯了,可是只要在你身旁,你就会让我头脑清楚,你当然毫不知情。一个14岁的顽皮姑娘,那么地诚实且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那时你和你的家人是这疯狂的世界中不灭的明灯。”她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中,几乎不敢呼吸,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说话,真正地对她说话。
“我很害怕你长大后会像其他人一样变了,但是你的那份坦诚及甜美却随着岁月而增长。那时我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你,一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可是你父亲死后,你一直在我心坎上,就像沉闷甜蜜的痛苦,不曾消失。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与你母亲保持联络的原因,那时我还不了解,可是我不愿切断这份联系。”有一会儿,除了透过拱形门传来的时钟滴答声外,房里是一片寂静。
“我不懂。”她的声音轻柔而困惑,“那么罗拉……”
“我21岁时遇见罗拉,”他冰冷地打断她,声音低沉且绷紧,“她使我倾倒,在八周内我们就结婚了。”凯西觉得胃翻搅了一下,但是她勉强自己镇定地躺着,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他必须说下去,她要知道全部。
“那时我卖命工作,试图建立我的事业,那意味着长时间的工作,周末缩短,可是她说她了解。来自富裕家庭的她有一群一起玩乐的朋友,她坚持说自己并不寂寞,而她似乎也很快乐。”他的声调变得严厉,“她总是欢迎我回家,当她告诉我她怀孕时,我非常兴奋。”凯西感觉他微微地摇摇头。“我太容易受骗了。”
他困难地吸口气继续说。“结婚四个月后,有一天我回到家,她已经不在了,没有留言、什么都没有,她所有的东西都拿干净了,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联络她的一些老朋友,他们幸灾乐祸地把真相告诉我。原来在遇到我之前,她曾经和一个花花公子订过婚,可是他们之间有些争执,那个男的甩了她和别人跑了。难怪罗拉的父母会迫不及待地接纳我。”他苦涩地笑笑:“罗拉为了报复那个人而嫁给我,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安地动了动,声音粗哑,“很明显地,她从未真正和他断绝往来,我跟踪他们到希腊一处避暑胜地,和他们对质,罗拉承认她不确定腹中的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而他倒是欣然地接受这件事。我希望他们最好死掉,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当天晚上十点我的愿望实现了,警察到旅馆找上我,说我的妻子和‘朋友’坐的计程车摔到山崖下,双双当场死亡。”
凯西惊骇地抬起身子看着他痛苦的脸庞。“你知道最使我感到难过的是什么?是什么事几乎要把我逼疯?”他绝望地看着她温柔的琥珀色眸子。“和她住在一起数月,我从未真正了解罗拉,而她跟我所想的完全是两个人,我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另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感觉了。”他用手碰触凯西的脸。“很疯狂,是吗?”
“不,一点都不。”她语不成声。
“在那之后,有一阵子我对人信心尽失,整个人有点不正常,事业也走下坡,然后我遇到你父亲。”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开始舒缓。
“他用自己做榜样,使我重新再站起来,你和他真的好像。他的忠告拯救了我的事业,可是更重要的是他介绍我认识他的家人,使我的心智恢复正常。”他的目光变得很柔和。“我遇见了你,自那时起,我领悟到罗拉是那么的不真实,她是一个美丽的神话、一只肤浅的花蝴蝶,我慢慢坚强起来。”他的嘴角扭曲。“我拥有财富、成功以及一切跟随而来的附加价值,然后我从露丝那儿听说瑞格走进你的生命,这件事给我很大的冲击,没有了你,一切都失去意义;你一直就在那里,而我却把事情搞砸了。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真正了解自己要什么,但却太迟了。”他眼神一暗,“凯西,我备受折磨,可是不久后我下定决心。在情场和战场上一切都是公平的,我想要得到你,而且我也将要得到,不论你是否愿意,我要运用书上的每项计谋,相信我,我懂得不多。”
“我相信。”她沙哑地说。
“所以我小心地打听情况,发现瑞格不构成问题,而长大了的凯西却有了自己的想法,决心不和我在一起。我原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
“这是个新的经验?”她甜蜜地问,他在被褥下拍了拍她。
“够了,丫头。我原本决定最好的方式是温柔地进攻,可是却不容易做到,你一点都不饶人,还说男人残酷呢!”
“我以为自己只是你另一个调情的对象,你想要……”
“我很清楚你以为我要什么,而你想得并不很离谱,”他沙哑地说:“事实是,我也想在你左手无名指套上一个指环,以吓走其他的好色之徒,可是还不只那样……”他停下采找一个适当的措词。
“你爱我。”她的声音里有一丝痛苦的悸动,他想起她所受的折磨,便怜惜而又饥渴地拥她入怀。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不可自拔,”他粗声地说:“亲爱的,你是我想要的一切。那些其他的女人……”他挥挥手把她们从心中摒除。“她们一点都不重要,我一直在找寻,却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年轻,那么遥不可及。我一直到最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马修,我好爱你。”她贴着他的脸低语,他的眼眸热情地亮了起来,温柔地搜寻她散发着动人光彩的五官。
“你让我等得够久了,”他粗暴地低喊:“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全部都是你的,”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挪揄的笑意,充满爱意的手轻抚他的脸,“马修,永远都是。我们会分享全部的爱。”
“我知道。”他的声音粗哑,“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的唇甜蜜地攫住她,一阵既深且强烈的震颤窜过她全身;她知道他是她的,完完整整、不会改变——终于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