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再说一次?”
她未完的话,在看到严御恒威胁眯起的双眼时,自动消了音。
她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屈服在恶势力之下,被迫接受名片的女人吧?
自从严御恒语出惊人的表示要与方湄交往之后,他当真舍弃那些艳丽的性感美女,专心一意追求方湄这个既没显赫家世、又没傲人美貌的女仆。
和方湄在一起,是他一生中最放松的时刻,他永远不必担心,她跟他在一起是否别有所图,也刁;害怕她会死缠不休。
他真的不怕方湄来纠缠他,因为到最后,都是他在纠缠方湄,人家对他可一点都不热络。
譬如他早留了手机和房间的电话号码给她,她却连一次不曾打过,每回都是他在某个宴会中逮到她,然后再气呼呼的质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
“又没有什么事,为什么要打电话?”方湄每次都这么无辜的回答。
“你——”严御恒想掐死她严我们不是正在交往?交往中的情人,哪个不是互通电话?”
“我又没有答应跟你交往!’,方湄嘟着嘴小声嘀咕。
基本上,连他追求她这件事,她都还抱着怀疑的态度。
他一定是耍着她玩的吧?像他这种身价上亿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种小女仆?
她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认清事实。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只会在电影里发生,现实生活中,哪个富家子弟不是与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联姻?寻常百姓想要高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幸好她本来就没存着什么钓金龟婿的美梦,否则一定会很失望的。
然而,她真的完全不失望吗?
老实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不过她并不是为了不能嫁入豪门当少奶奶,而是为了严御恒。
其实,她还满喜欢他的!他外表出色、学识良好,再加上之前两人相处都还满愉快的,她会对他动心,也是正常的。
怎奈他出身豪门,她既是弃儿、又是鄢家的女仆,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怎么可能有结果?
她服侍鄢晶遥这么多年,豪门与平民的恋情她也见过,虽然这种跨越阶级与财势的伟大恋情总让人歌颂,但是事实上,其中没有几人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不知有多少恋人,最后都是劳燕分飞,绝少人斗得过整个家族、甚至是整个大环境给予他们的压力,在复杂且现实的豪门生态中,容不下爱情的存在。
所以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就算与他相恋,也不可能是严家的二少奶奶。
“你竟然这么说?!”她的话,严重践踏了严御恒的尊严。
他生平第一次费心讨好的女子,竟然说她没答应跟他交往?!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与他有过露水姻缘并被他甩了的女人,不笑到昏倒才怪。
更呕的是,从最初相识至今也有几个月了,两人的关系一直停留在亲亲小嘴的阶段,他从未对任何女子这般尊重,只因为在乎她,所以他不想躁进吓跑她,更不想让她认为,他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纡解性欲。
而她居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嗯……本来就是嘛!”他愤怒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方湄不觉害怕地倒退——步。“我早就决定,要终生服侍我家小姐,所以根本不打算结婚,也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我要跟在小姐身旁,不论她到哪里,我都会跟着她!”
“终生服侍鄢晶遏?你以为她是上帝?”严御恒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整天开口鄢晶遥、闭口鄢晶遥,若非鄢晶遥是个女人,他早就找她决斗了!
“你不要乱说,这对小姐不尊敬!”
“是啊!你家小姐比上帝还伟大。”严御恒冷哼。
他宁愿和上帝抢人,也不要和鄢晶遥争夺方湄。
至少上帝是男人,他还输得稍微甘心一点,那鄢晶遥是个娇滴滴的女人,他抢输她,实在很没面子!
“你给我老实说你喜欢我吗?”严御恒绷着脸,两眼紧盯着她。
“哪哪有人这么问!”方湄的小脸红得快冒烟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要你回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铁了心,非要问出答案。
“你何必—定要问?”方湄裒伤地一笑。“就算我承认喜欢你又如何?”反正也不可能有结果!
她的话语,像颗兴奋剂,振奋了严御恒的精神。
她这么说就表示
“你喜欢我,对不对?”他咧嘴而笑,心中好不得意。
他终究还是略胜鄢晶遥一筹!
“我不知道!”她逃避地别开头,不愿看他脸上的表情。
她确实喜欢他,秽她不能呀!
“看着我!”严御恒撑着她的下巴,猛然印下自己的唇。
“唔……不要……”方湄伸出软弱无力的小手,试图推开他,怎奈被吻到晕眩的她,根本使不出气力。
严御恒不但不肯放手,反而强硬地用舌撬开她的小嘴,
更加亲密地侵略她口腔内的每一寸柔软肌肤。
她愈是抗拒,他就愈想征服她,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像方湄这般吸引他,让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严御恒气喘吁吁地退开,黝黑的双眸燃烧着掠夺的火光他要她,他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已经忍得够久,再也不想忍耐了。
“我想单独见你!”他改而吮吻她柔嫩敏感的脖子,沙哑地低语:“我们从没在私下见过一次面,我想单独和你碰面。
明天晚上到我的住处来,我会准备好烛光晚餐等你。”
“不行!”方湄惊讶地猛力摇头。
对于他霸气、强硬的“追求”行为,她已经软弱得无力反抗,若是再和他单独会而,不被他吃得一干二净才怪呢!
“为何不行?难道你不想跟我约会?”他眼神哀怨地望着她。
约……约会?方湄没出息的听到心口剧烈跳动的砰哆声。
“我……我才不想呢!”她慌张地否认。
就算在她心底有一点点渴望,能和他有次浪漫的约会,她也不会承认。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之我会安排好等你来,我们不见不散。就这样了!”
“真的不行啦!我不能去——”
“晚安!”严御恒在她唇上吮吻了下,不等她开口说话,就掉头离开了。
“等等等等呀!”方湄拦不住他,急得直跺脚。
这个人怎么不听人家把话说完?
第四章
隔天晚上七点——
方湄手里捏着名片,望着眼前豪华的住宅大楼,心中挣扎不已。
明知道这一来,无异把自己送入老虎口中,她却还是跑来了,真是个大笨蛋!
然而只要想到他守着空无一人的餐桌,苦苦守候的可怜模样,她原本坚持不来的意志,就不由得动摇。最后她还是来了!
“请问你是方小姐是吧?”大楼的守卫看见她站在外头,立刻出来询问。
“嗯……我是。”
“严先生正在楼上等你呢!他打电话下来交代过,如果看到方小姐来,要我马上带你上去。来,请跟我往这儿走!”热心的守卫在前头替她带路。
方湄咬咬粉嫩的唇,犹豫着该不该掉头逃走,然而迟疑片刻,不听话的双腿还是主动跟随守卫,朝火门的人口处走去。
守卫带她进入电梯,按下严御恒居住的楼层和专用的电梯密码,然后道:“清你在里头耐心稍候一下,等会儿电梯到达的楼层,就是严先生的住所。”
守卫交代完毕,恭敬地退出电梯,两道金色的电梯门一合上,不一会儿,电梯就到达严御恒所居住的楼层二十六楼。
方湄走出电梯,发现这是一栋单层独户的高级住宅大楼,每一层楼都只有一户住家,二十六楼当然也不例外。
她缓缓走向视线所及、唯一的一扇门,望着银色锻铁打造的典雅雕花大门,她再次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即使她一再告诉自己,她不是前来赴约,只是来跟他把话说清楚,但她依然有种深深的恐惧,她怕过了今天之后,自己将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譬如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她根本不应该来的!方湄开始后悔了。
她早该在拿到名片的那一刻,就将名片撕得粉碎,也不该在乎他等她多久,只要她不来,他等得不耐烦,自然就会死心,她又何必亲自来回绝他呢?
她不愿承认,在心底深处,她是渴望见到他的。为了见他,她甚至撒谎欺骗鄢晶遥,然后偷溜出来一想到这儿,方湄立即羞耻地转身,朝电梯跑去。
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你要去哪里?”严御恒不知何时出现,自后头拉住她的手。
从她一出电梯,他就从监视器的画面看到她,她在门口犹豫挣扎的模样,也尽入他眼底。
他原本对自己很有自信,以为她最后终究会走进这扇门,没想到,她竟临阵脱逃!他的自尊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创伤。
“请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方湄慌乱地说着,想拉回自己的手。
“为何要回去?你来了,你想见我,不是吗?”严御恒将她拉进门,眼底布满冷厉的气息。他想逼她看清自己的心!
“不是……”方湄咬唇否认。“我不是想见你,我是……来回绝你的!”
“为什么要说谎?你明明是特地来见我的!”
“我……我不是!我真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对你其实只有朋友之情……”
“骗子!”他冷冷地戳破她的谎言。“如果你真的只是来拒绝我,那么你身上的洋装是怎么回事?这件衣服这么漂亮,不是你平常会随意穿的衣服,你应该挑了很久吧?”严御恒冷眼扫过她身上玫瑰色的碎花洋装。
“这……这是……”她羞窘得说不出话。
他一语道破,出门之前,她确实在镜子前比划了好久,才挑上这件能衬托她粉嫩肤色的漂亮洋装。
“还有你擦了香水。”他凑在她耳边,得意地勾起性感薄唇。“你会刻意擦香水去拒绝一个人?承认吧,打从一开始,你就想来见我,而你之所以想见我,是因为你喜欢我!”
“不!我没有”方湄慌乱地摇头。
她知道他说的全是事实,她的确想来见他,明知道不该这么做,但她还是无法制止自己,跨出错误的第一步。
“方湄,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爱上我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我没有……我没有爱上你……我没有!”方湄拼命摇头否认。
“那就证明给我看!推开我,告诉我你厌恶我的碰触,只要你办得到,我就放开你,从此不再骚扰你。”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办,她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唇缓缓盖下,却无力抗拒。
他先是轻缓的啄吻她的小嘴,直到她发出不满足的咿呜声,他才改变方式,炙热地吮吻她软嫩的唇舌。
“唔……”方湄被吻得浑身虚软,娇柔地挂在他身上喘息。
严御恒的大手悄悄伸到她身后,拉开连身洋装的拉炼,布料柔软的洋装顺着她纤细的身躯往下滑,霎时在她脚边形成一圈漂亮的玫瑰色水湿。
当他的大手爱不释手地揉弄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挑逗她敏感之处,稚嫩、毫无经验的方湄,只能因喜悦而哭泣。
“不!求你……”方湄摇头呐喊。
“那就推开我!”打从她一踏进这扇门,严御恒就没打算让她全身而退,她必须为他献上她的人、她的心。
方湄呜咽啜泣,却软弱得无力推开他。
他等待已久,今天她必须成为他的!
他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宽阔客厅的进口长沙发。
白色的米兰绒布面长沙发,搭配黑色光面大理石地板,更显得气派非凡。
客厅里有好几扇落地的大窗,但是因为居高临下,所以就算不拉上窗帘,也不会有被偷窥的危险。
方湄无暇欣赏四周的装潢,因为她发现自己一被放在柔软的长沙发上,他高大的身躯随即压下。
“不……”方湄的理智有片刻恢复,但是当他的唇再次吻住她时,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严御恒明白这是她的初体验,于是私心地用尽所有的技巧,只希望她减少成为女人必经的痛楚。
方湄在热雾迷蒙的狂喜中,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逐渐褪尽,她想阻止,却连开口的气力也没有。
“方湄,相信我。”
当情欲到达顶峰时,严御恒起身褪去自己的衣物,当他再次将她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她只能半眯着眼,昏沉沉地望着他。
严御恒低头吻着她,两手扣住她的小手,然后利用自己往下移的力道,将她的双腿分开,让她白嫩的腿自然盘住他的腰。
“呜……”感觉到他入侵的力量,方湄开始哭泣。
不只是因为痛楚,而是她明白,她再也不属于自己,她的人、她的心,都被这个男人占据了。
严御恒坚定地将自己推入她的深处,感受她紧紧包围自己的极致喜悦。
在时而温和、时而激烈的摆动中,他彻底占据了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当火热的激情平息之后,餐桌上的食物全冷了,浪漫的紫色蜡烛也已燃尽,只剩下紫色的烛泪残留在烛台上。
“吃吧!”严御恒穿着白色的浴袍,怀里抱着同样披着白色浴袍的方湄,叉起餐盘里的食物,与她分享迟来的晚餐。
方湄沉默地咀嚼着他送进嘴里的食物,心情显然相当沉重。
“怎么了?你后悔了?”
严御恒放下叉子,转过她的的头,凝视她布满哀愁的小脸。
“我……并不是后悔,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好烦恼,我想继续服侍小姐,可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她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深爱着他,也想和他长相厮守,但是她无法忘却鄢家对她的恩惠,以及自己曾立下的誓言,因此感到十分犹豫。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大不了我和鄢晶遥一起分享你的时间不就好了?”严御恒撇撇嘴,不怎么情愿地说:“以后你—三五陪她,二四六和礼拜天陪我,这不就得了?”
“不行啦!我陪小姐的时间,不能比你少。”这样她会很有罪恶感的。
“好!”不然你一三五陪我,二四六和礼拜天陪她,这样总行了吧?”他非常、非常勉强的让步。
“还是不行!如果我一个礼拜出来三天,小姐一定会发现的。”
再说她讨厌撒谎,为了来见他,今晚她已向小姐撒了谎,要她一个礼拜撒三次谎骗人,她会先唾弃自己。
“那到底要怎样?你自己说!”严御恒没好气的问。
“我想……我们一个礼拜见一次面就行了。”
“什么?!”没等她把话说完,严御恒已开始大叫。“不行!我绝不同意!”
她忍得住,他可忍不住!一个晚上的甜美回忆,不足以慰藉他其他六个夜晚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