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暮风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距离那一件抢案已经五天了,他们不但每天到他下榻的饭店去烦他,还叫警察二十四小时的跟着他,如影随形,让他绑手绑脚的,就算是他想调查出席莫儿的行踪,也不可能。
本来,他还打算想和夏佐霖联络,但是又怕他们监听他的电话,所以只好把这件事搁了下来。现在就连他想离开美国,到日本去谈一笔生意,也被他们在机场给拦下带到这里来,所以他心中的忿怒是可想而知的。
“我已经说过不下上百次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身份,就如同参议员麦克凯利斯先生所说的,我是第一次在展示会场上认识她的,至于为什么她要救我,我完全不清楚!”
于暮风虽然不是用吼的回答,不过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却是不容忽视的,显然他真的是恨透了,警察老是问他同样的一个问题。
那一名警察看看他握在身侧的拳头,突然有点怕他会冲过来揍自己一顿。因此,又拿起手上那条早就湿透的手帕,往自己肥油油的脸颊上擦,“但……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不能不从,所以可不可以请你……”
那名胖警察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于暮风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打断,“不用再说了!我会打电话给我在美国的律师,他会来处理这件事,恕我先失陪了!”他很快的从椅子上起身,便往门口去。
在走之前,他又肃目的扫了他一眼,“对了!我忘了问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境,我在日本还有一笔美金一千万的生意,如果搞砸了,我不知道你们纽约市警局赔得出来吗?”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留下全身打颤的胖警察走了。
第三章
不在意的拖着自己受伤的一只脚,席莫尔单脚跳着在走廊上前进,一边诅咒,天杀的该死!他们居然把她留在这里,跑到日本去出临时任务去了,那她算什么?
每每往前跳一步,她的脚就感觉到沉重了一点,也疼了一些,但她坚强的咬着牙很继续前进,有耐力一向是她众多的优点之一。
汗像豆大的雨水般,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劳累感,她情愿是在街上拿枪扫贪除恶,那都比在这里无奈的跳着前进要好得多了!
“席莫尔,你不要命了吗?”
席莫尔闻声,抬起头来。
田中向日葵双手扳在细腰上,俨然像个小管家婆似的对她喊着,“脚受伤了还到处乱跑,快点回床上去给我躺着,快!”说完,田中向日葵就快步朝她走过来,扶住她放在墙上支撑整个身体重量的双手。
席莫尔仍然是露出她那一抹习惯的笑容任她扶着,脸上则多了些不自然的苍白,甩了甩一头俏丽的短发。
前几天的那头长假发,在她被夏佐霖抱进手术室时丢掉了,害她心疼不已。因为在她的这么多顶假发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顶了,哪里知道他们竟然这么顺手的就把它给丢了。要知道,如果想要再找一顶一模一样的可不容易呢!可恶!
现在呢?听说她的脚伤无碍,休息个几天就会好,所以又丢下她一个人,三个人飞到日本逍遥去了,这怎么能够教她不生气呢?
哎!不过自她从房间里一路跳到这里来,花费了比九牛二虎之力更堪的力量,弄得气喘喘的……事实证明了,她现在还是不适合去日本。
“史黛芬妮呢?”席莫尔随口问问。
“她在花园里。”田中向日葵扶着她行走,“你想去哪儿走走吗?我看你这几天关在房间里,也快闷坏了吧?”
“哼!你现在才知道呀!”席莫尔笑道。
田中向日葵盯了她一眼,打趣道:“好!好!好!莫尔宝宝,现在姊姊就扶你出去走走。”
这一座大宅子叫做骑士园,里头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用的是欧洲中世纪的古代风格建筑,不过它仍然拥有最进步、最现代化的设备,例如:电视、游泳池,甚至最新颖的医疗设备跟国际电脑连线的作业系统,它都应有尽有。若是认真的说来,它应该是日蚀这个杀手组织的第一秘密基地。
而田中向日葵所提到的花园,则是位于骑士园的中庭,史黛芬妮很喜欢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到那儿沉思、赏花。
待她们俩好不容易到达那里,果然见到史黛芬妮一个人坐在群花中,平静的容貌好像纯静的天使一般。
“史黛芬妮。”席莫尔朝着她打招呼,而她也回过头来微笑。
“嗨!莫尔。”史黛芬妮盯着席莫尔在田中向日葵的扶持之下,一跳一跳的朝她前来,那个样子真像是咒语没解的青蛙王子,旧习难改的跳着。
席莫尔是这整个日蚀组织里最能让她卸下防卫的人,因为席莫尔总是冲着她挂着高深但亲切的笑容,令她打心里的温暖起来,并不是说其他的人就不够好心,不然他们也不会收容一个连自己姓啥、叫啥都不知道的女人,还将她留在这里。
她美其名是他们专属的医生,可是天晓得,他们个个身手都那么好,难得受伤个一、两次。所以她能留在这里,真的是上大对她的垂怜,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为她送来了这几个冷面但心热的家人,让她感受到比一般家庭更温暖的感觉。
但是,促使她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初救了她的人、带她进日蚀的人——艾道夫。
“我的脚什么时候可以好啊?我真想念以前可以蹦蹦跳跳、跟他们一起出任务的日子。”席莫尔皱起略带英气的剑眉问道,此时的她,完全没了那一晚的柔媚,倒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大男孩。
史黛芬妮笑着说道:“再一、两个月吧!不过,还是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
“什么?!要那么久啊!”她无奈的里声叫道,天啊!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她苦恼的想道。也罢了!就当是一次意外得来的假期好了。
“怎么?你嫌一、两个月太短啊!那好,我在你的脚上多踢两下,让你多休息几个月的假如何呀?”田中向日葵闻言后,不悦的说道。
原来,她还在记恨那一天席莫尔把她丢在大街上,一个人上饭店去“插花”的事情,不过这也就算了,教她最气的事还不止这些呢!最气的是,身手一向不错的席莫尔,居然会好死不死的受伤、昏迷被送回骑士园,让她被其他的那三个大男人给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谁教她当初要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答应人家,要在那一天去牵制席莫尔的行动,让席莫尔不要去参与这一次的任务,结果,她的任务不但没有达到还让她受伤,自然的,她也就连这一次去牵制席莫尔的“酬劳”都拿不到,白白的浪费了她跟夏佐霖的一次烛光晚餐的会,所以她简直是恨死席莫尔了。
席莫尔“惊惊”的闪了一下身体,非常的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得罪到田中向日葵了?
“你今天是吃到炸药了吗?火气怎么那么大呀!”席莫尔平时的那一脸洒脱的微笑,看在田中向日葵的眼底,可是像极了取笑她的讽笑。
“对啊!你不知道今天我心情很‘郁卒’吗?所以少来惹我,不然我管你是不是病人,照样开打!”田中向日葵气红了眼,握出她的拳头给席莫尔看。
席莫尔笑了笑,皮痒的跳到史黛芬妮的轮椅后面,故意靠在她的耳旁说:“你瞧她是不是大姨妈来了,不然怎么那么喜怒无常,活像颗不定时炸弹似的。”
史黛芬妮闻言,很给面子的笑出声,而田中向日葵的脸色则愈来愈难看,显然她还是听到了席莫尔同史黛芬妮说的话。
“席莫尔!”田中向日葵大吼。
哇!她一定是“电火线”走火,现在正式宣告冒出火花来了。
看着一脸怒容的田中向日葵开始朝她前进,席莫尔这只捻了虎须的小老鼠,准备逃命去了。她用单脚跳着,很快的绕过史黛芬妮的轮椅,田中向日葵当然不甘势弱的追过去,弄得她们干脆就在史黛芬妮的四周跑着,而史黛芬妮被他们孩子气的行为逗得笑出来,连忙伸手阻止他们的“自相残杀”。
“喂!等一等,你不许跑!”田中向日葵气急败坏的喊道。
不跑!难不成要站在原地让她打啊!开玩笑!她才没那么笨。席莫尔一直往前面努力的跳着,大概是平时身手不错吧,身子滑溜得像泥鳅似的,任田中向日葵用跑的都还抓不到她。
但是席莫尔得意没多久,她就“砰!”的一声,撞上了一堵宽厚的肉墙。哦!她可爱的俏鼻子,她闭了一只眼,揉揉自己的鼻子。
“你们在玩什么啊?”
一道浑厚的男音从席莫尔的头顶上传来,使地不自觉的抬起头来看他,原来是田中向日葵那个在这附近念医学院的弟弟,田中执吾。
由于田中向日葵的关系,他也知道了日蚀的事情,并且偶尔帮助日蚀做一些情报搜集的工作,因此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这儿走走,更增添了骑士园一丝热闹的气氛。
田中向日葵火大的挽起袖子怒道:“执吾,你来得正好,帮我捉住那个臭小子!”
田中执吾莫名的盯着怒气冲冲的姊姊,再看看干脆趴在他身上,十分镇静、笑得吊儿郎当的席莫尔,当下便了解,一定又是席莫尔惹毛了她,不然她才不会气得头上都快冒烟。
“喂!等等,向日葵,我现下可是病人哦!不然等夏佐霖回来……”席莫尔故意停下未完的暗示,气定神闲的靠在田中执吾的身上,精明的笑着,这可是她最后的绝招。
这田中向日葵果真走了两、三步以后停了下来,一双美目杀人似的瞪着她,恨不得把她大卸一百零八块,丢到海里喂鲨鱼。瞧!她那一副得逞后贼兮兮的笑脸,真是令人想一把撕破她,免得她再用那张俊美的脸蛋去危害世人。
“你……你给我记着!”田中向日葵说完便转身以手抱着胸,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执吾今天学校没课吗?不然怎么有空来这里走走?”还是满脸笑意的史黛芬妮负起招待客人的责任,开口问着。
“嗯!听说莫尔受了伤,所以来看看她,顺道问问姊姊要不要搭便车回家。”田中执吾扯动嘴角,扶住想往前跳的席莫尔,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
其实,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来看看受了伤的席莫尔。那天一听到她受了伤的消息,他本来就想要立刻赶来探望她的,不过却因为父亲在美国纽约的分公司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只得代替远在日本的父亲去处理,以至于弄到现才有空来看她。
“不用看了啦!她又没有断手断脚,坏蛋的命一向都很长的,难道你不知道吗?”田中向日葵又在一旁损起席莫尔,报她方才威胁自己的一箭之仇。
这次席莫尔倒是很大方的挑起一边的眉毛,不以为然的笑笑。刚才跟她吵了老半天的嘴,脚又用力的跳那么久,她竟觉得有一点累了。
她意外的没回嘴,令史黛芬妮甚至于是田中向日葵都头看着她,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一点不自然的苍白。
“扶她回去休息吧!刚刚的活动量过大,她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好!”史黛芬妮想起她和田中向日葵的追逐战,推断她应该是身体尚弱,又加上脚伤被她这一动,休息一下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我扶她回房去休息吧!”田中执吾自告奋勇的提议,也想乘此机会多一点和席莫尔单独相处。
待田中执吾和席莫尔的身影走远,田中向日葵才抱怨道:“真不知道执吾这小子怎么会看上席莫尔这个男人婆,真是没眼光。”
她的一番话,却让史黛芬妮有感而发,“爱情……有时候是盲目的,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说完,她便推着轮椅,慢慢的回主屋里去,只留下田中向日葵一个人在花园里。
她撇撇嘴角,叹了一口气,“是啊!没错!我们都是盲目,而且身不由己的。”
☆ ☆ ☆
田中执吾扶着席莫尔,走进连接花园与主屋的长廊,在席莫尔跳了老半天之后,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因为她每跳一下,就好像他的心被人家紧紧的扯动一下,要不是刚才她坚持靠自己的力量回房,他早就抱着她走了,她也不会跳得那么辛苦。
“啊!你……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席莫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除了夏佐霖、艾道夫及奥利伦恩以外的男人这样抱过,所以使得她的脸颊竟然不自然的染上醉人的红晕,让她一向男性化的脸蛋,更增添了几分属于女性的娇柔,这差一点就令田中执吾移不开他的目光。
挣扎了老半天,她还是在他怀里,被抱得紧紧的。没想到一向看起来一副书生般儒雅的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抱着她走,而且还被制得死死的,令席莫尔这个身手堪称不错的杀手也要低呼,她好像错估了他的外表,忽略了他本身的训练。
“不要乱动,不然等一下你掉下来了,我可不管。”田中执吾笑着,没错过她眼神中那抹挫败感,“喂!我可是剑道上段、跆拳道黑带的人哦!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好吗?”
脸蛋微红的扯动嘴角,席莫尔因为被猜中心事而难得的失去平时的镇静。“我没有,你别胡思乱想的,快放我下来!”她像条虫似的,在他怀里动个不停。
“不放!”田中执吾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什么?!不放!他好大的“猫胆”啊!她慵慵懒懒的瞪了他一眼,挑高自己的眉头。奇怪了,今儿个是不是大家都吃错药了,否则为何他们姊弟两人都怪怪的。
“难道你不知道我有脚吗?有脚就表示我会走。”不用你鸡婆的意思,席莫尔故意拉长了自己的嘴角,没好气的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你有脚,不过我放你下来,你绝对不会是用走的,所以我不放!”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他竟然敢捉她的语病,她的脚受伤了当然是用跳的,不然还用飞的吗?笑话。他几时说话跟田中向日葵一个样啦!这么伶牙俐齿的。
“我是怕你太辛苦,你远来是客,我怎么好意思虐待你呢?”席莫尔又是笑笑的道,表面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心里早就开始非常的不自在了。
“你没有虐待我,而且你的房门也已经到了。”田中执吾用眼神示意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