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天晚上七点,我在顶楼的套房请你吃饭。」
「你干么请我吃饭?」她紧张兮兮的瞪著他,好像他正准备朝她扑过来,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你来了就知道答案。」
「如果我不去呢?」
「你不来的话,我就找别的女人,这里到处有女人想投入我的怀抱。」
「你不可以这么做,这太危险了,敌人很可能利用女人松懈你的警觉。」前来这里的时候,肯辛顿爷爷特别吩咐过,她务必当心杜裔夫身边的女人,因为男人在面对美色的时候会变得特别愚笨,他相信敌人一定会针对这一点善加利用。
闻言,他反倒更感兴趣,「生命总是因为危险而变得刺激精采,我从来不会拒绝刺激,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你……」
「容我提醒你,我逾时不候。」挥了挥手,他转身往另外一边走去。
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还是跟著他比较妥当,「你等等我……」
「我要去厨房,那个地方不方便外人进入,我们晚上见了。」转个弯,杜裔夫已经消失在走道的那一端。
晚上……怎么办?她已经开始紧张了,她到底要不要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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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七点,杜裔夫越来越心浮气躁。她会来吗?当然,她不敢不来,她是他的保镖,她不会冒险让他陷入危险,可是,时间都差不多了,为什么她还没到?
念头刚刚转过,门铃就响了,他迫不及待的冲到门边,可是手一碰到门把又缩了回来。天啊!他这个样子跟十六七岁的小毛头有什么两样?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慢条斯理的打开房门,看著那张心不甘情不愿的娇颜,他优雅的一鞠躬,「欢迎光临寒舍。」
战战兢兢的走进套房,俞其蔚小心翼翼的跟他保持距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请我吃饭了吗?」
「我慰劳你的辛苦不好吗?」关上房门,他率先走向餐桌坐下。
「你有那么好心?」她挑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这样的距离比较有安全感。
「难道我不能良心发现吗?」
「我很怀疑。」
叹了声气,他老实招来,「其实,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今天天是你的生日?」
「我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今天对我来说不是那么举无轻重的日子。」
「那是什么日子?」
拿起葡萄酒,他帮两人各倒了一杯。
他举杯暍了一口,目光坠入遥远的回忆,「今天是一个预约终身幸福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很值得纪念?」
心湖一震,她胆战心惊的看著他,「什么……预约终身幸福?」
「这是……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陪我庆祝就好了。」
老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指的是他们十八年前相遇的那个晚上吗?她只记得那年她六岁,根本不知道那天是几月几号……别想了,也许他另有所指,她不要胡思乱想吓自己。
「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啊!」
「饭菜快凉了,我们开动吧!」
甩了甩头,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肚子填饱比较重要。
其实,这是一顿很丰盛的晚餐,大师级的餐点教人难以抗拒,她的思绪不再随著对面的男人起伏难安。
终於结束唇齿留香的美食飨宴,俞其蔚满足的抬起头来,一个用缎带包装的礼盒出现在她面前,怔了一下,她有些心慌的看著桂裔夫,「这是什么?」
「你把它拆开不就知道了吗?」
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瞥了他一眼,她再度把视线移回面前的礼盒,一股莫名的期待跃上胸口。伸出手,她颤抖的解开盒上的蝴蝶结,打开礼盒,里头装的是中午他建议她试穿的那件小礼服。
她倏然抬起头瞪著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希望你丢我的脸,所以我决定亲自帮你准备。」
「我用不著你准备,我自己可以……」
「如果你想跟我去参加Party,就当个听话的女人,否则我会直接把你送进警察局,告你骚扰我,我保证让你在那里住上一夜。」
「你……你……」
「我默许你在我身後打转,这已经对你很纵容了,你别想得寸进尺要我承认你这个保镖的身份,我说过了,除非你是我的枕边人,否则我不会按你的规矩玩,还有,请记住礼拜六晚上的Party,你是我的女伴。」
俞其蔚拳头一握。她真的好想扭断他的脖子,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根本是吃定她嘛!
「这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你说是不是?」
「我不会谢谢你。」气呼呼的站起身,她转身就想走人,可是走不到三步,她又折回头,百般不愿的抱起餐桌上的礼盒。
「晚安!」他优雅的起身送客。
哼!头一甩,她挺直脊背,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出套房。
第四章
这是一个非常热闹的Party,每个人都盛装打扮,尤其是女人,因为她们都想赢得今晚的男主角--杜裔夫的青睐。
看著身上的小礼服,俞其蔚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穿上制服的小学生,样子有点滑稽,看起来怪里怪气……唉,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穿裙子,这种感觉真的很别扭,好像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不对劲。
不自觉的寻找杜裔夫的身影,她看到一个打扮非常时髦的女人正婀娜多姿的朝他进攻,她涂满蔻丹的手指大剌剌的缠上他的脖子,胸部抵在……俞其蔚眼睛越瞪越大,她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嗯心不要脸的女人。
「你怎么会坐在这里发呆?你应该寸步不离跟在少爷身边。」
顿了一下,她转头怒视著在她旁边凉椅落坐的俞其凯,咬著牙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家不是告诉过你,我也要参加Party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他得意的一笑,「我打电话回英国请老爷子帮忙啊!」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试著好声好气的说:「拜托你,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可不可以别再来扰乱我?」
「你别神经兮兮的好不好?你忙你的,我玩我的,我们互下相千。」
「你说得倒轻松,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你以为我可以丢下你不管吗?」
「我会照顾自己,你只要当心少爷周遭的人,譬如说,现在像只八爪章鱼黏在他身上的女人,你就应该过去关心一下。」
「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就破坏他的好事,他说下定会把我宰了。」搞不好,他还会以为她在吃醋。
「我说了,你是关心,不是破坏好事,别忘了你是他的保镖,你当然有大惊小怪的必要,少爷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是吗?我对他的评价可没这么高。」
俞其凯伤脑筋的摇了摇头,「蔚蔚,身为保镖,你必须学习把自己的感觉抽离,你没有喜怒哀乐,你只有一个目标--保护主人的生命安全,你懂吗?」
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很不甘心的说:「我知道。」
「你不但要知道,你还要做到。过去吧!」他打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硬著头皮站起身,她僵直的跨出一步。
「蔚蔚,我忘了告诉你,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紧绷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她知道这是老哥给她的支持,她可不能泄气。
「小姐,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丑吗?」一把扭住那只八爪章鱼的手臂,俞其蔚毫不客气的把她甩到一公尺外,害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所幸经过的服务生及时拉住她。
「你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出了那么大的糗,白茱丽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嗓门顾虑形象,其实,她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像个小顽童似的偏著头看她,俞其蔚一点也不留情的说:「我在教训毫不懂羞耻之心的荡妇。」
「你说我是荡妇?!」
「明目张胆勾引人家的男伴,你这种行为不叫荡妇,难道叫圣女贞德吗?」
「我……我勾引人家的男伴?」
「没错,他就是我的男伴。」她娇滴滴的勾住杜裔夫的手臂。
微微一怔,白茱丽随即做作的掩嘴笑了起来,「你少自不量力了,裔夫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伴?」
「你可以恶意攻击我、批评我、不把我放在眼里。」俞其蔚更亲密的倚在杜裔夫身上,「可是,你改变不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哈,这太可笑了!」
「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真正可笑的人是你。」转向杜裔夫,她笑得无比灿燸,轻柔的语气有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恼怒,「我想还是由你来告诉她,免得我被人家当成神经病。」
「你何止是神经病,你简直是……」
「茱丽,她确实是我的女伴。」杜裔夫一睑歉意的打断她的话。
「可是……可是……」显然惊吓过度,白茱丽讲话结结巴巴,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我们两个有点悄俏话要说,我们先进去了,祝你玩得愉快。」他随即拉著俞其蔚的手往屋内走去。
好戏散场了,可是坐在他们後方阳台上的三个男人却还无法回过神。这不是相亲宴吗?那个家伙却携带女伴出席,他在玩什么把戏?
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最後只有一个结论--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亲的意思,很显然,这个Party从一开始就是为他的女伴设计的,换言之,不但她被他耍了,他们也被他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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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俞其蔚笑得羞答答,百分之百小情人的形象,可是当书房的门一关,她马上变了一张脸,泼妇似的兴师问罪,「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两个要说俏俏话啊!」杜裔夫说得理直气壮。
「你少不要脸了,我跟你没什么悄悄话可以说。」
耸耸肩,他的笑容不怀好意,「如果你不在意我当众评论你的衣著打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书房。」
「你……用不著那么麻烦。」可恶的家伙,就知道威胁她!
「你确定?」他非常有礼的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
「你想说什么快一点。」
「对了,我要说什么呢?我--忘了,真是伤脑筋。」他挑衅的勾唇一笑,明摆著「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在耍我!」气得两颊涨红,她握紧拳头,强忍著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像只准备掠食猎物的猛虎,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连连後退,终於跌坐在沙发上,他随即倾身将她困住,一副令人咬牙切齿的傲慢姿态。
「我在要你又怎么样?」
「你……你干么这么喜欢欺负我?」
「啊哈,你总算搞清楚状况了,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说著,他修长的手指往她柔嫩的脸颊一掐。
「你这个坏蛋!」
转而拍了拍她的粉颊,他充满怜惜的说:「没办法,谁教你那么合我的胃口,我就是忍不住想对你特别。」
恨恨的咬著牙,她眼睛化成利刀尽情的将他碎尸万段。她前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个恶魔。
「你可以生气,不过别气坏身子,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小心肝哦!」
赏他一记恶狠狠的瞪视,她一字一字把愤怒吐到他的脸上,「我不希罕!」
眉头一皱,他非常霸道的说:「不行,你要爱上我。」
怔住了,他要她爱上他,这是为什么?
「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对不对?」他的目光闪烁著得意的光芒。
「下辈子吧!」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怎么可能爱上他?他就知道欺负她,还动不动威胁她,她又不是发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傻得爱上他?
虽然惨遭被泼冷水的命运,他的自信心可没有因此被击垮,而且他还非常积极的再接再厉,「我们来打个赌,你一定会爱上我。」
「你还是作白日梦比较快吧!」
「一个月,我赢了,你当我老婆。」
这种打赌一点也意义也没有,她当然不会理他,可是……「如果你输了呢?」
「我当你老公。」
听完,俞其蔚脸绿了一半。她真是天底下最白痴的女人,竟然傻傻的被这个男人要著玩。
「怎么样?」他热切的追著问。
「你去死!」
「这你恐怕要失望了,在你没死之前,我可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我呢,会一直缠著你,缠到你生命终了的那一刻,缠到我停止呼吸。」
显然被吓到了,她不知所措的瞪著他,情况变得有点吊诡,那个急於摆脱她的人不是他吗?至少到目前为止,成天跟在人家身後打转的人是她,他好像恨不得她滚得远远的,可是现在他却说这种话。
还来不及把这团混乱理出头绪,他已经堵住她的嘴,他的唇舌绵绵密密的缠上她的,他吻得如痴如狂,现实在他饥渴的吻中飘然远去,暂时,就让脑袋空白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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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早上,杜裔夫喜欢坐在饭店一楼的咖啡座享受悠闲的早餐时间,看著饭店的活动企划书,喝著香浓的蓝山咖啡,美好的一天就此展开,不过,总会有人不识趣的破坏他的美好时光。
浓烈的香水昧一进入鼻息,他就知道来者何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白茱丽搔首弄妥的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早安!」他温文儒雅的颔首一笑。
「你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对不对?」
「你来饭店用餐是吗?」
摇了摇头,她故做神秘的压低嗓门,「我现在住在这里。」
「原来你是我们饭店的客人,欢迎!」
「我家已经搬到南部了,我是来台北出差,昨晚我陪一位朋友去参加Party的,没想到她口中赞誉有佳的白马王子竟然是你。」声音变得又娇又嗲,她勾魂似的眨著媚眼,「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你,我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它让我能够完成曾经有过的梦想。」
她叽哩呱啦的说了什么,杜裔夫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他倒是记得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是身为绅士应该有的风度,「昨晚真是失礼。」
「没关系,昨晚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不瞒你,她是我爷爷派来的保镖。」
「保镖?」
「最近我三番两次发生意外,我爷爷怀疑有人要谋杀我,我是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因为我既下是什么了下起的大人物,也没得罪谁,怎么会有人想毂我?可
是,我总不能拒绝他老人家的好意,我想不过是旁边多了一个人,她只要不会给我添麻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