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黎紫纯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仲伯父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姓仇名拓,也就是我未来的丈夫,与你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
“啧啧!打是情,骂是爱,听起来你好像还在爱我似的。”
“爱你?”她瞬间被激怒,“一个搞音乐的穷小子?笑死人了!”
“嗯,是好笑。”仲夏挑眉,“我都忘了你只爱钱这玩意儿,政治联姻嘛。”
可恶!他就是有本事气死她!
黎紫纯从前就拿仲夏的嘴刁没办法,现在更是只能气得全身发抖,“废话少说!我要见的人是仇拓,他在哪儿?”
“他在某个地方,做着和我们相同的事。”
“什么相同的事?”见他忽然间宽衣解带的动作,黎紫纯不禁惊愣住,“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纪念了,宝贝。”
仲夏邪邪的微笑,危险的朝她步步逼近,“都快成为一家人了,不如在你真正成为我嫂子前,再让我们温存一次,省得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你说是不是?”
☆ ☆ ☆
“说爱我!”仇拓低沉的嗓音比丝缎温柔,却是不容反抗的要索。
不!她才不屈服!她恨透他了!
她要眼睁睁的瞪着天花板,任由他摆布却没有任何反应,让他知道即使他强占她的身子,但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她也不会对他有反应,因为他负了她单纯而唯一的爱,她不再爱他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依然如此敏感,仇拓碰触的每一寸肌肤都窜起灼热难耐的火花,让她压抑的欲望无法控制的熊熊燃烧……
不!她不爱他了,她才不要有反应!
于婕的理智和感情在对抗,但颤抖着火的身躯却和理智脱了节,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自作主张的喊出声,“爱你……”
声音方落,水钻似的泪珠就滚落在她颊上。
她不甘心!
为什么她就是抗拒不了他?
理智明明说好要恨他到底,感情却还是对他竖起白旗。
“别哭。”仇拓吻去她的泪水,将她按向他的胸膛,让她听见他自责的心跳。
征服于婕的感觉并没有让他觉得好过一些,也许他真的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但——
“原谅我!我还没学好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给我一点时间,我的爱!”
这么一个不擅言辞又骄傲的撒旦啊!于婕知道这些肺腑之言已是仇拓能表达的极限,心里对他的怨怼恨意原就微薄得不堪一击,现在更是心软的全化开。
但她不会让他知道她的感动。
在两颗心剧烈的跳动声中,仇拓领着她攀向云雨的尽头……
急促的气息还未平复,他紧紧拥住她的身子,亲吻她泪痕未干的小脸,“永远别再说离开这个字眼,也不许再拿别的男人来气我,嗯?”
还没来得及听到她的答覆,就先传来男人痛苦的惨嚎——
“仲夏?!”
仇拓的动作比声音更快,飞快披上睡袍,就要冲出去一窥究竟。
不对!在冲出房门前,他急急煞住车,想起于婕还没答应他,他可担不起她逃走的风险,还是拉着她跑比较保险!
迅速将被单披裹住她,他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仲夏被袭击的恐怖念头飞窜两人的脑海,哪知踏进起居室看到的竟是一幕令人目瞪口呆的景象——
一个貌美的长发女子一手遮掩着半露的雪白胸脯,另一个忿忿的拳头则还扬在半空中,而仲夏四脚朝天的仰躺在地,万人迷的俊脸上多了个熊猫的标记。
事实真相被赶到古堡的老辰全部揭穿。
原来一年前仲夏和黎紫纯在游欧时相识,个性原就热情不羁的两人,身处异国更是迅速火燃恋情,刚被父亲踢出家门的仲夏厌恶极了豪门,因此黎紫纯竟不惜也与黎佐深反目,抛弃继承权不说,还甘为仲夏洗手作羹汤,过着一介贫民的生活。
哪知仲夏浪荡子的个性根本不受束缚,在与她山盟海誓后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门政治联姻,当然就是来自黎紫纯的报复心理。
餐桌上众人尴尬无声,这显然是一个难解的四角习题,更严重的是,黎紫纯竟声称仲厉刚明天就要飞到台湾。
知晓仲厉刚就要出现,每个人的表情顿变,就连老辰也食不知味,不知自己该作何抉择。
明天……那不就意味现在就要抱着必死的准备?要搞定所有的一切?
“搞什么鬼?这么静悄悄的?”
特地赶来吃饭的熊文晔犹不知古堡发生大事,喳呼的步进饭厅,直到发现仲夏脸上的熊猫标记——
“要死了!”他立刻哇啦啦的鬼叫起来,“后天就要开唱了!还给我搞成这副德行?还以为你最近安分了!现在又给我出状况!到底是仲夏要开演唱会还是熊猫要开演唱会?”
已经不堪其扰的仲夏没好气的对他大叫一声,“闭嘴!戴墨镜不就没事了吗?”
“你——”熊文晔气极瞪眼,正待再发飙就注意到仲夏发痴的眼神,这也才发觉餐桌上多了一个生面孔。
熊文晔呆了呆,知道这次真的该闭嘴了。
因为仲夏竟像发情似的,紧紧注视着这名貌美女子。
乖乖!他还没见识过这个浪子对女人着迷的眼神哩!一向只有女人倒贴他的份儿啊!今儿个怎么会……
对着晚餐埋头苦干的黎紫纯倒没发觉仲夏的改变,只敏感意识到仇拓似乎对他身边的年轻女孩极感兴趣。
这个于婕恐怕不是女佣或保母这么单纯的身份,因为她的座位紧靠仇拓的身边。
有哪个女佣可以和主子平起平坐的?
更何况,仇拓待她的模样可不像传言中的死神那样冰冷,相反的,是一副非常保护的姿态。
她更不可能忽略他们方才闯进起居室时,那衣衫不整的模样——
这下可好!她该不会真的衰到被这两兄弟给轮流抛弃吧?
同样地,坐在仇拓身边的于婕一点也感觉不出食物的美味,只是如坐针毡的翻搅着盘子里的东西。
她原本不想和大家共进晚餐的,偏偏仇拓坚持的拉着她,还硬要她坐在黎紫纯该坐的位子。
他难道不知道她没名没分的,这样喧宾夺主的感觉有多无地自容吗?
而她的心仍停留在乍见黎紫纯的那一刻。
老天!她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美到这么极致完美的地步,黎紫纯的美实在太慑人心魄了。
那古希腊式的精美五官一定是来自上帝最美的雕塑,就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要惊艳的倒抽口气,更何况是身为男人的仇拓?
就算老辰揭穿她与仲夏的往昔恋情,但只要黎紫纯没成为拓真正的弟媳,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不可能是零。
可恶!为什么黎紫纯偏偏不是个丑八怪?害她现在连最后的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遑论仲厉刚的即将来台更是一大压力。
方才黎紫纯才宣布这件事,她就感觉到周围顿时僵凝的气氛,也看见仇拓的脸色微变……看得出来,这个义父在拓心中具有很重的分量。
她不得不怀疑拓对她的爱真能禁得起这么多的冲击吗?
他真的能为她反抗体内流着的魁儡血液吗?
会要一个此他未婚妻更逊色的女人吗?
前者可鉴,仲夏是仲厉刚的亲生子,都被父亲毫不容情的踢出家门,如果仇拓反抗,那结果岂不更惨?
阵阵的惶惑蔓延在于婕心头,甚至开始自卑自怨,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闯入者,没有资格要仇拓这样的为她牺牲付出。
也许当初她和星儿的出现就是个错误,否则仇拓现在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
为了不再让仇拓困扰,她应该远离他的世界……
脑海中再次出现离去的念头,让于婕整个人恍恍惚惚,更感觉胃里的食物翻滚,让她好不舒服。
“怎么了?”一旁的仇拓自始至终都在注意她的神色。
“没什么。”她尴尬的连忙摇头。
仇拓这一问让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转移到她身上。
于婕面红耳赤的垂下眼睑,实在无法正视黎紫纯,想到自己鹊巢鸠占的坐在仇拓身边,更觉得自己像是寡廉鲜耻的情妇。
情妇……上帝!她怎会把自己弄到这样不堪的地步?
实在无地自容的于婕起身想离开,“我……”
仇拓却比她快上一步,“你累了,我送你回房,星儿就交给阿柏。”
不敢相信他竟一把将她抱起,于婕立刻羞窘的发出惊呼。
这天杀的臭撒旦!嫌她还不够像他的情妇,还得用这些举动昭告大众吗?
奈何众目睽睽下,她挣脱也不是,不挣脱也不是,只能将红透的脸庞埋到胸口藏起来,任由仇拓大摇大摆的将她抱上楼。
看着这一幕,众人都转头屏气注意黎紫纯的反应。
然而黎紫纯让这些好事者大大的失望,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小脸面无表情,继续细细咬嚼嘴里的食物,让人看不出她半分心思。
第十章
一直到楼梯口,脱离众人的视线范围,于婕才挣脱仇拓的怀抱,径自冲进房锁上门。
“开门!”仇拓不容她逃避,用力的敲门,“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什么都不想谈,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于婕忍住哽咽,颓然靠在门扉上缓缓的跌坐在地。
她不能让仇拓进来,不能再让他碰她,更不能让他再说服她。
她从来没这么脆弱过,她一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门外悄然的没了声息,但于婕知道他没走开,以仇拓的个性就算是破门而入也不稀奇。
隔着厚厚的门板,她仿佛能看见仇拓同样靠在门扉上,与她背对背的坐在走廊。
于婕心中一阵抽痛。
如果她能永远和仇拓这样背靠背的坐下去,即使隔着一道门,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就连这样的想法都太奢侈,他不属于她啊!
她必须离开他!
低沉的嗓音忽然透过门扉传来,“是我要她来的。”
于婕怔怔的抬起头。
她明白那个她指的是黎紫纯,只是拓为什么要她到台湾?
“老辰查出她和仲夏的关系匪浅,要她到这儿来,不过是为了让真相大白。”
于婕固执的咬着唇,才忍住不让眼泪掉落下来,“真相大白又如何?她依然是你的未婚妻。”
“我说过要给你名分,黎紫纯对我而言根本不存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她那固执的小脑袋到底装了什么?水泥吗?
“不明白的人是你!”于婕忍着泪,“我是被修女养大的,从小被教导的观念里,就容不下情妇这个字眼!我也不要你为我放弃一切,拓,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分手的话让仇拓猛地起身。
到此为止?!她竟然敢说这种话?!
是谁说过她的幸福是永远和他在一起?又是谁赋予他另一种生命的可能性?是谁教导他幸福,现在又要把他的幸福给轻易抽走?
如果她以为她可以在他的生命中自由来去,那她就大错特错!
“开门!”他暴怒的重击门板,“我要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厚厚的门板传来撞击的声响,于婕的眼泪掉下来,心知再厚的门也不可能阻挡仇拓。
她索性打开门,面对他冒着火光的阴沉眼眸,听着他压抑的低沉嗓音道:“再说一遍!”
于婕不由自主的战栗,颤抖着语音重复,“我说我们到……”
眼见那张微启的双唇颤抖着真要说出此这个字,仇拓如野兽般的问吼一声,迅即粗鲁的掳获她的芳唇,不让她继续说出令他心痛的字眼。
狂野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但于婕清楚其中包含更多锥心的痛楚。
她原以为她的心痛已经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现在才明白他更快被她逼疯。
仇拓或许还不够明白爱她的方式,但和她一样泥足深陷。
深情的吻到令人窒息的地步,于婕甚至尝到血的味道,仇拓这才松手。
他深深望进她的眼,沙哑的嗓音无比坚定,“我们永远不可能到此为止,如果你执意要走,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我带你走。”
“什么?!”她是不是被吻糊涂了?
他带她走?!有没有搞错?
仇拓眼底闪过的笑意,证明她的耳朵没问题。
于婕惶惑到极点,“可是你义父……”
“如果他执意不接受,”他的笑容更笃定,“世界如此广阔,总会有我们容身之地。”
☆ ☆ ☆
今晚是场殊死战,因为在明天见到仲厉刚之前,所有的情势都得底定。
黎紫纯在客房中踱步,思索着该如何改写现在的颓势。
她当然不能等到仲厉刚出现才来挽救整个局面,她必须待会儿就去找仇拓,问明他的决定。
如果仇拓选的是她,那于婕就得走人,一切行事也照旧。
而如果仇拓执意要于婕,不惜与仲厉刚翻脸,那她也不便打散有情人,明天就先主动宣布解除婚约,免得真的丢脸丢到台湾来。
至于报复仲夏,就算不从仇拓这方面,她也多的是办法。
嗯,就这么决定。现在去找仇拓说清楚。
门才打开,哪料到一堵高墙站在那儿,差点儿没K上她美美的鼻子。
黎紫纯急煞车,没好气的抬起美目,死瞪这八百年前的负心汉,“没听过好狗不挡路,你在这儿做什么?”
骂人不带脏字的同时,她大小姐已防卫性的环起双臂,摆明不好惹的架式。
仲夏当然没被她泼妇的架式吓退,那张熊猫脸反而挂着诡异的和平笑容,漂亮的眸子锁着他不放,一步步的踏进到房里。
黎紫纯被迫得步步后退,又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狐疑那副笑容不知又安了什么坏心眼,一边暗暗做好回击的准备。
这个臭男人!要是胆敢再碰她一根寒毛,她就不只是让他变熊猫,干脆直接让他做太监,省得再还害人间!
他走到房中央停步,没有如她预料的宽衣解带,只是咧开不设防的大大笑容,“阿纯,我们和平相处了,好不好?”
黎紫纯一呆。
这家伙该不是有毛病?还是哪根筋不对?
这么大咧咧的到她房间来,就要她摒弃过往恩怨?
还和平相处咧?哈!笑死人了!
嗯……不,不对,这一定又是他这坏胚子为了帮他大哥所使的诡计,她才不会再上当。
别忘了这臭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一向是不择手段。
“哼!”黎紫纯从鼻翼里喷出怒气,“别阿纯、阿纯叫得这么亲热!谁准你叫我的名字?我和你很熟吗?”
仲夏讨好的眼神顿时有些委屈,“我真的是来向你请罪的,阿纯。”
“请罪?哈!”求和就破天荒了,还请罪?她才不会上当!
黎紫纯再次冷哼,无情的转过身,“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我正好要去找仇拓,如果他真的选择另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死缠着他不放,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