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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惦偷香 page 8 作者:芙苓

  「顺心?」花可心又问。

  花顺心的回答也是错愕地摇头。

  她也忘了!

  连她自己嫁给游子谦时也没穿过白纱,哪里会记得这么多小细节?

  「别猜了,新娘就要进来了。」葛青云提醒惊慌失措的众家女子。

  风琴的声音转为结婚进行曲,教堂的门口出现了花茉蕗的身影。

  依照往例,新娘应该由女方长辈挽着手走向祭坛,再将她交给新郎。但今天,女方完全没有长辈出席,花茉蕗则是一脸洒脱地走向教堂中的祭坛。

  「天啊!阿姊……我要昏倒了!」花雨甜不由得抚额哀号。

  花茉蕗一头红褐色的发清爽地用一只方格花样的发夹夹在脑後,夹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巴,而身上的穿着,则是轻便的牛仔裤和T恤。

  「牛仔裤和T恤?」葛青云不由得轻笑。

  看样子,这个新娘可比新郎还要率性呢!

  相较於众人的惊讶,身为新郎的任超反而不感到意外。

  花茉蕗就是这种个性,讨厌一切繁文耨节、装饰花巧,她会做这样的打扮,完全和他想像的一模一样。

  经验丰富的神父则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迅速确认过两人的身分之後,最後对着众人朗声道:「如果在场有人认为这两个人不适合成为夫妻,就在此提出来,否则,以後便要三缄其口,不得有任何异议。」

  「我反对!」护姊心切的花雨甜立刻跳了出来。

  「雨甜?」花茉蕗愣了愣,没想到妹妹居然会当众反对。

  任超也愣住了。

  看这名女子和花茉蕗一模一样的外表,他就可以猜到两个人的关系。只是……他没想到一向只会在电影上看到的状况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冲动的花雨甜在其他人还来不及抓住她之际,便跃到祭坛前面,一把抓住花茉蕗的手。

  「阿姊呀!我根本来不及劝你,你别嫁给那人,我会保护你的。」

  「呃……小姐……雨甜小姐。」任超唤道。

  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靠过来,少叫得那么亲热!」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花雨甜把姊姊藏在自己身後,出言警告,「都是你这个万恶不作的坏男人,逼我姊姊嫁给你。我告诉你,以前是因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现在你可没那么轻松了,阿姊有我们护着,你别想沾我阿姊一根寒毛……」

  长得帅又怎么样?越看他越像是个坏人!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任超一脸无辜。

  「还敢说!」花雨甜吼道:「你欺负我阿姊,净只会占她便宜,现在她肚子都要大了,你还想娶她?我告诉你,办不到!」

  肚子都要大了?任超不由得望着花茉蕗平坦的小腹。

  她有小孩了?是他的?怎么可能?

  「雨甜,你在胡扯什么?」花茉蕗也被弄糊涂了。

  她什么时候有小孩,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花雨甜的幻想在此时达到极致,「他八成是利用哪次下课,在研究室扒光了阿姊的衣服,强占了你的便宜,人长得帅,骨子里还不是坏吗?竟然欺负我阿姊……呜呜呜……」越想越委屈,说到後来,她居然还哭了起来。

  任超翻翻白眼。

  花雨甜的天马行空真是厉害,时间、地点都没问题,只可惜被剥光衣服的人是他,可不是花茉蕗。

  看着一团混乱,神父终於忍不住开口,「那……你们两个人还要成为夫妻吗?」

  「要要要,当然要!」任超连忙点头。

  「你——唔——」花雨甜还想再出声抗议,嘴巴又被人给堵了起来。

  「对不起,请继续、请继续。」花顺心双手捂着花雨甜的嘴,笑笑对神父说道。

  神父点点头,连忙在匆促之中替两个人交换了誓言和信物,又简短地给予祝福之後,便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快走吧!」葛青云一路将两位新人送到车边。

  不趁现在走,等花雨甜挣脱花顺心和花可心的束缚,那一切还有得扯呢!

  「雨甜她……」花茉蕗有些担心。

  自己的妹妹虽然个性冲动,但终究也是一片好意,她回头看看雨甜,一看到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里满是不服气和牵挂的泪水,忍不住心怀愧疚。

  「快走吧!等过几天再和雨甜好好解释罗!」葛青云和任超握了握手,还不忘出口告诫,「我们虽然支持茉蕗嫁给你,但可不许你欺负她,否则……她那堆姊妹们可有得你好受的。」

  实际上,是有得他和游子谦好受的。

  在场的三位男士互相交换会心的眼神,任超便拥着他的新娘驾车急驰而去。

  街角的小教堂,只剩下花雨甜的嚎哭和其他人的安慰声。

  ***

  匆匆回到花茉蕗的住所,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花茉蕗和任超就商量好了,花茉蕗的住处离学校比较近,又不必付房租,所以,任超便退掉原先的租屋,搬进花茉蕗的住处。

  不过,花茉蕗的房子绝大部分都被研究设备所占据,总共的起居空间也不过是以一扇活动拉帘区隔的一房一厅。因此,虽然是「简便」的婚姻,任超还是急就章地买了一张单人床放在花茉蕗原先的床旁边,勉强算是两个人「同房」。

  至於「同床」……恐怕还要很长的一张时间罗!

  「对不起。」对於自己妹妹突然冒出来闹场,使得他们必须在自己的婚礼上落荒而逃,花茉蕗感到抱歉。

  「我明白。」任超不怒反笑,大方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你妹妹个性那么坦率,仔细想想其实还挺可爱的。」

  他从没看过那么冲动而且多话的女孩子,

  毕竟,要有勇气在别人的婚礼上大声喊出「我反对」这三个字,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得到的事。

  姊姊如此冷淡,妹妹却那么率性,这样的对比可真是明显。

  「我一直没向她解释清楚,她可能有些误会了。」想起现在可能仍然在教堂门口大哭的花雨甜,花茉蕗的素脸浮上一抹愁容。

  「说的也是。」任超点头附和,「你和你妹妹不同,一向是个闷葫芦,八成什么都没说清楚,她一定被吓到了吧!真可怜。」

  花茉蕗点点头。

  这一次,自己是做得太过分了。父母过世之後,雨甜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今天,自己这么毫无预警地嫁人,她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

  不过,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提早告诉她们,省不了一番追问: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约会都在做些什么……等等杂七杂八的问题。

  她和任超交往的经过,到底要教她怎么回答呢?

  他们有没有交往都是个问题呢!

  据实以答,必定遭到大家的阻挠;可要她杜撰什么爱情故事,她又做不出来,只好用最差劲的方式——闪电结婚。

  「你妹妹好像很爱哭?」一边将身上的衬衫西裤换成简便的家居休闲服,任超一边问道。

  两个人都是夫妻了,没什么好害羞的,更何况,为了研究气味,他的裸体她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不过……结婚之後,她的反应会不会不同呢?任超一边换衣服,一边偷瞄花茉蕗。

  当然……没有。

  花茉蕗的神情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平平淡淡,教任超有些小小的失望。

  「她的反应一向很直接。」她回答,偷偷地吞下几口口水。

  每一次看他的裸体都是为了作研究采样本,今天……感觉还真有些奇异,心跳开始莫名的不规则起来。

  他是她的丈夫,而自己,是他的妻子呢!

  这样的感觉,教花茉蕗有些动容。

  「哈!真有趣。」任超藉着乾笑来掩饰自己的失落感。

  「你……也觉得雨甜很讨人喜欢吗?」花茉蕗问他。

  从小到大,她一直不停地问自己: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姊妹,为什么个性会差那么多?而自己天性中的愉快因子,是不是全在雨甜身上呢?

  妹妹雨甜,就像她的名字,总是给人甜蜜可人、易於亲近的感觉。每次在团体当中,雨甜她那外显的个性也最容易吸引大家的目光。

  她自己……如同是小小的茉莉花或是不起眼的蕗草,就像是路边的野草野花一样,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

  雨甜越活泼,就越显得她的沉默;雨甜越平易近人,就越显得她的冷淡孤独。

  「她?很可爱啊!」任超笑着回答。

  自己有这种活泼开朗的小姨子,毕竟不是件坏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花茉蕗的反应还是一贯的沉默。

  果然,才一次婚礼,雨甜就完全吸引住任超的注意力了。

  没关系,经过那么多次经验,她已经很习惯。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浮起一阵嫉妒?她竟然会嫉妒自己的妹妹?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看花茉蕗紧咬着红唇,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任超轻搂着她的肩,柔声问道。

  摇摇头,花茉蕗没回答。

  反正她就是阴沉、就是不讨人喜欢,怎么样!

  误会了花茉蕗的意思,任超安慰她,「别担心,我们明天请雨甜来家里玩,你再好好向她解释。今天就放心地休息吧!」

  花茉蕗还是没反应。

  「好不好啊?」任超陪着笑脸,以自己的鼻子去顶了顶她的翘鼻,「结婚第一天,新娘子不可以心情不好喔!」

  没错,自己已经结婚了呢!

  想到这一点,花茉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一向阴沉、不起眼的自己,真的已经结婚了呢!

  第七章

  新婚的头一夜,任是再怎么冷静淡然的人也是会紧张的。

  两个人都不想下厨做饭,下午六点,花茉蕗打电话叫了外送的比萨来家里吃,算是简单解决了晚餐。

  「来,我敬你。」靠在和式桌前,任超拿起比萨附送的可乐罐笑容可掬地说道。

  「要敬什么?」

  奇怪,光是喝可乐也会醉吗?为什么她觉得脸上发热,连心跳也怪怪的?

  「都可以呀!」任超偏头想了想,「毕竟我们今天结婚了,结婚总是喜事,乾杯。」

  「乾杯。」

  两瓶易开罐彼此轻触,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花茉蕗喝了一口可乐,让刺激的气泡在嘴里扩散、破裂,带来一种冰冰凉凉的刺激感,偷瞄了一眼正在专心吃着鲜虾比萨的任超。

  新婚的男女,第一天都会做些什么呢?毫无经验的她,根本漫无头绪。

  花可心结婚时,她曾经有过帮忙的经验。但那时花可心和葛青云光是宴客就请了五十多桌,两个人由清晨一路应酬到散席就忙至快十点钟,再加上传统的奉甜茶仪式,等一切都结束已经快半夜了,当时一对新人早就累到不成人形。那个时候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哪里像她和任超,才不过是晚上六点,就无聊至极!

  「在想什么?」眼前递来一片比萨,任超笑着问他。

  「没什么。」花茉蕗耸肩,「想今天晚上要做些什么。」

  「哦!是洞房花烛夜呢!」任超伸了懒腰,暧昧地朝她笑笑,「新人的洞房花烛夜,还能做什么?」

  洞房花烛夜?

  花茉蕗则是完全笑不出来,虽然两个人弄假成真,但这样的婚姻毕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要她就这么和任超上床,谈何容易?

  可是……如果他要求呢?

  她发现自己居然迷惑了,眨眨眼,脑中不由得浮起模糊的片段绮想。

  「想什么?」他凑过脸来问道,一向毫无气味的身上染着了比萨的鲜虾味,居然令她觉得有些鲜美可口。

  「没……没什么。」花茉蕗不由得身子往後挪了一步,一个慌张,手臂打翻了桌边的可乐罐。

  「哎呀!」

  半满的可乐立时洒得桌子一片湿,不仅如此,还沿着桌边滴上了花茉蕗的膝盖,浅色麻纱裙染得湿透。

  「小心!」任超眼明手快地拖开她,以免灾情扩大,顺道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她的裙子。

  麻纱薄裙被可乐浸湿了,紧紧地贴着花茉蕗的双腿,将她美好修长的腿部曲线若隐若现地显现出来,而任超擦拭着裙子,当然免不了会触碰到她的双腿。

  花茉蕗低头紧咬着下唇,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在腿部,她清晰地感觉到任超的大手拂在自己腿上的动作。

  隔着单薄的裙子,他的双手像是直接抚在她的腿上一样。

  双肩微颤,她居然发现自己紧张得在发抖!

  「你怎么了?」察觉她的异状,任超停下动作问她。

  花茉蕗摇头。

  要她怎么说?

  若真要坦向说她只是因为他的动作而心跳加速,那八成会笑掉任超的那一口大白牙!

  「怎么了,都不说话?」任超又笑,「我的新婚妻子是闷葫芦吗?」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是夫妻,但共同的话题居然少得可怜。任超想起了今天在教堂上相同的另外一张脸,想藉着讨论花茉蕗的妹妹来引起一点话题。

  「同样的一张脸,你和你妹妹个性真是天差地别,丈母娘生你们的时候分得那么清楚吗?」

  「我……」同一天听到任超两次称赞雨甜,花茉蕗这会确定自己是在嫉妒,「雨甜的个性一向比较活泼。」

  她知道雨甜的个性比较讨人喜欢,自己也曾经想过要学习雨甜的个性,但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只会让自己更别扭、更不舒服而已,

  「……」後来的话,她说得很小声。

  「什么?我没听清楚。」任超凑过身。

  最後几个字,她说得很模糊,像是含在嘴里。

  「我是说……」叹了口气,花茉蕗接受了一再重复的结果,声音有些低哑,「你应该会比较喜欢雨甜的个性。」

  同样的一张脸,完全不同的个性,任谁也会选择活泼开朗的那一个吧!

  「我……」任超愣住了,抬头看她。

  她在想什么?他说错了什么吗?气氛似乎在转瞬间变得僵了起来。

  「你……在哭?」为什么她一副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讨厌说话、讨厌和人沟通。只要一个不慎,整个感觉就会不对劲,既然如此,还是早点结束得好。

  「没有。」花茉蕗甩甩头,强扯出笑,「衣服都湿了,我进去换一件。」

  匆匆丢下一句话,花茉蕗便躲进房子的另一头。

  ***

  她怎么了?

  望着以匆促的脚步逃离自己的花茉蕗,任超仍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自己说错什么话吗?

  想再追问,花茉蕗已经拉下活动隔帘,表示不愿再多谈,任超也只好望着隔帘上的丑小鸭兴叹。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婚礼开始,他就感觉到今天的花茉蕗非常不安。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但依他对她的了解,花茉蕗的眼神成天都在不安地游移着,那种彷佛误闯了野兽地盘的小白兔的神情,教他忍不住心疼她。

  虽然她答应嫁给自己,但心里还是有些勉强吧!

  没有爱的婚姻,也只有她肯接受了。

  叫了简单的比萨和可乐,他打算利用晚餐时好好和她讨论这三天的婚假两个人要去哪儿玩,谁知道弄到後来,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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