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得太早,他就算不娶我相中的媳妇,也会娶美人总护理长不是吗?还不都是我作法来的,无鱼虾也好,他肯娶就好。错过今年他婚姻之黯淡,桃花之猖狂的,会败肾的,万一耗光了元气,以后生不出儿子来,我才真的输了,我现在可是坐二望一哪,只有大赢或小胜的差别,哪有输的可能?”靳准得意地笑眯了小眼睛。
“原来先仔那次作法是为了这层,我就说嘛,输兄怎么会突然想头壳坏掉想结婚,他一直谈恋爱谈得心满意足的,女人想换就换,又没人管,多自在。先仔,你什么时候教我这一步,这一招很好用。”阿全心想学会了,也给自己弄个美人来。
“全仔,这话你可别说溜了,万一让他想到了,我们明年就没有胖娃儿逗弄了,知道吗?”靳准郑重地告诫,随即想像手中抱着胖小子含饴弄孙的情景,“那贼小子生出来的小孩子一定很好玩。”
“先仔,我说句实话您别见怪,输兄的儿子要是像他,你只有被玩的份,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好了。”阿全实在不忍师父因希望太大而落空。
“笑话,你师兄都不是我的对手了,小娃娃我怕什么。”
“先仔,你每次自己拿刀给输兄砍都没发觉,哪会是输兄的对手?”
靳准不以为然地说:“我几时拿刀给他?”
“你刚刚不是骂他贼养的吗?他还用你的话将了你一军,说你承认自己是贼,你都没发现,骂人的话你还缺吗?偏偏要连自己也骂进去,不是拿刀给他砍自己?”我阿全笨虽笨,都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哩!他在心里加那么一句。
“我几时骂自己?”靳准不以为然地反驳,脸色不甚好。
“你骂他贼养的,不是骂到自己?你不是收养过他吗!”
“任谁一听也知道我骂的是他亲生的父母。”靳准暗自不高兴。
“他亲生父母地位那么高,风评那么好,长得又端正,别人自然不会当作贼,你才像贼,尖嘴猴腮,小鼻子小眼睛的,不必你承认,任何人都会认为作贼的是你。”阿全还不知察言观色地据实以对。
靳准气得七窍生烟,这孽徒欠修理,居然敢给他漏气,知道就好还讲出来做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那你不成了贼徒了?这样损我有什么好处?”
阿全摸摸头,委屈地在心中抱怨,每次都这样,吃了儿子的亏就找徒弟的碴,是你自己骂自己连累到我的,还怪人?
※ ※ ※
对于靳培凯的邀约,利思晟心里已经有数了,虽然这些年来彼此各忙各的,可是他还是没变,一锁定目标绝没有落空的,看他怎么说了,利思晟准时到达约定地点。
靳培凯等他坐好,点好饮料,客套几句才开口,“我和静娟打算结婚,过两天会上你家提亲,在提亲之前,先向你道个歉,明知道你爱她,还介入搅局。”
利思晟苦笑了一下,“你要追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现在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想过知会你,但那对静娟是不尊重的,好像我们两个男人自行决定分配什么东西一样,所以我在她有了选择之后,向你道歉,夺你所爱,但我不认为我爱静娟是不对的。”靳培凯表明了态度。
利思晟微微地点头,“我祝福你们,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静娟能再接受感情就好了,我有这么多年的时间,始终进不了她的心,也该认了。”他说得无奈又凄凉。
“谢谢!”靳培凯佩服思晟的好风度,换作是他,可是做不到。
“好好待她,我不敢奢望你会爱她多久,只是别欺骗她,如果你倦了,让她知道,不要刻意瞒她、伤她好吗?”利思晟诚心地要求道。
靳培凯淡然一笑,所有的人都认定他只是玩玩而已吗?他有这么花吗?事实上并没有,他不曾给过什么人承诺,和他交往的女人都很清楚这一点,没人会指控被他欺骗感情,他也不想多解释。
“我可以保证不会欺骗她的,我也劝你别再等她,因为有了我,会再需要你的守护,放心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靳培凯诚挚地拍他臂膀。
“我观察一段时间吧!”虽然他的诚意令人感动,可是哪个热恋中的男人没有诚意呢?定性是最重要的,这个男人一向只往前走,从来就没停留过,事业如此,感情也是如此,谁都不指望他可以为静娟停留多久。
利思晟只要他的娟娟快乐,如果培凯可以让她快乐,他可以在一边忍受失落,如果她需要人守护,他就会再站出来,不在乎自己的感情能不能得到回应,平常就等在一旁守候待命,娟娟需要时,能随时守护她就好。
又被列入观察对象了,靳培凯心知肚明,他爱上的是个万人呵护守卫的宝贝,稍有不慎,这些守护者就会前来护卫他们的宝贝,不过他不在乎,没有必要去向所有人信誓旦旦地请他们放心把宝贝交给他保管,因为静娟是属于他的,他会自己好好珍爱着,不需要任何人许可,也不必任何人监管。
“不要蹉跎自己的生命,和属于自己的心灵相遇后,一切才显得有意义,这是我遇到静娟以后的感受,希望你很快能领会。”靳培凯只想给利思晟肺腑之言,报谢他的成全以及对静娟如此爱护。
※ ※ ※
在会客室中看见靳准让汪静娟意外极了,难得靳伯伯穿得极现代,平常他总是一套绉巴巴的短袖唐衫和黑色功夫裤,脚踩着黑布功夫鞋,今天穿了衬衫和西装裤,不过脚上还是黑色功夫鞋。
“靳伯伯今天穿得好派头,要去什么地方喝喜酒吗?”汪静娟先倒了杯茶给靳准。
“是啊!等一下要去一个信徒家喝喜酒,你要不要一块去?顺便替你介绍个好人家,这位信徒的亲戚都是达官贵人呢!”靳准大力地鼓吹道。
“我要上班,很可惜不能陪靳伯伯去。”
靳准对她左看右瞧,每见次就愈加喜欢她,真是得人缘的女孩,如果生得出总统孙子就好了,而且这么好的女孩要捉弄也下不了手,斗嘴她一定也斗不来,平白少了很多乐趣,他相中的未来媳妇就不同,那么强,要是斗得赢多有成就感?还是努力看看好了,没有再退而求其次。
打定了主意后,他不安地开口说:“美人护理长,你是不是要嫁我儿子?”
汪静娟不好意思地点头。
“美人总护理长,说实在的我是很喜欢你,可是我儿子那个性,连我都没信心,他太有女人缘了,国小五年级就被女孩子倒追,他向来看中意了就收,没认真过,你太柔顺,管不了他的,当他老婆恐怕要吃亏的。”靳准好心地劝退道。
“靳伯伯不希望我和培凯结婚吗?靳伯伯还是希望心婷当您的媳妇?”汪静娟以那双美丽深邃的大眼认真地看着靳准。
“崔小姐比较强悍,才能够管得住阿凯,阿凯名声那么大,如果将来惹出什么婚外情,会身败名裂的,你不希望他走到这种地步吧?”
“如果他不爱我了,我会请他跟我离婚的,不会让他有这方面的麻烦,靳伯伯我知道我配不上培凯,也知道他不会爱我很久,可是我想和他一起生活,一阵子就好可以吗?我不会妨碍他的,我也不会跟他生孩子,等他有生孩子的能力时,我会离开他的,这样就不会占有您想要总统孙子的机会。”汪静娟诚恳地要求道。
听她这么说,靳准心软了,这么善良的女孩,若真要对付她,还真下不了手。
“当细姨你可愿意?这样子你跟他一辈子都不会有问题,你当人家小老婆一定好命的,而且有你当他的小老婆,他就不会再犯桃花。”靳准突然异想天开地说。
汪静娟低下头,抿着嘴,这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了,她是天生的小老婆命。
“靳伯伯时代不同了,当人小老婆是不对的,对不起,虽然您不愿意我当您的媳妇,只要培凯没改变主意,我还是想嫁给他。”
靳准见她神色落寞于心不忍,“美人总护理长,也不是不愿意啦,只是我们阿凯太不安分了,怕你受委屈,如果他乖一点,我会觉得比较安心。”
“谢谢靳伯伯。”虽然是安慰的话,汪静娟仍是充满感激。
靳准见到她的反应,有点为难,怎么这么单纯呢?这不过是客套话要她知难而退的,怎会听不出来呢?还这么真心诚意地感谢他,真是麻烦,要再说些重话实在不忍心,改个方式试探好了。
“那如果阿凯偷腥让你撞见呢?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婚事?”
“靳伯伯是怕帖子发了,后来取消没面子吗?婚事我会低调处理。”
见她黯淡的神色,那就是会了,既然是这样,就试一回吧,趁早让她死心也好,如果她不死心,就成全他们好了,要当我靳准的媳妇没调教调教是不行的,不是天生陪我玩的料,把她训练成玩家也应该是有成就感的吧!不才的阿全刚入门的时候不也呆得和木头一样?现在逮到机会就会毒害我了哩!就这么决定。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有没有纸和笔?”靳准搔搔粗脸问道。
汪静娟很快拿出她插在胸口口袋的笔,在会客室中拿出一张便条纸。
靳准接过纸笔,口中念念有辞地又是闭眼又是捏诀的,画了张奇形怪迹的图案,“这是定心符,你偷偷地烧给阿凯吃,可以让他不那么花,不要让他发现哦!让他发现他会起反骨的,会变本加厉,他最爱对抗我了。”
汪静娟困惑了一下,“靳伯伯,给他吃东西怎么可能不让他知道呢?”
靳准哭笑不得地拍拍额头,那鬼脑袋独生子到底是哪根筋出岔了?这女人连听话都听不出重点啊!那一溜眼,脑袋就转三百六十个圈的聪明儿子怎么受得了?不被她气死,呕她也会呕得半死。
“是别让他知道你掺了符水在里面,知道了吗?为了你稳固的幸福,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但是一定不能让阿凯发现。”靳准慎重地交代。
“靳伯伯,我并不想束缚培凯,他如果有更喜欢的人,我会离开的,所以靳伯伯不必替我操心,不如画些可以恢复他自信心的符给他好了,有这种符吗?”
靳准暗自叹气,捉弄这个人实在一点也没成就感,自己拿绳子要你绑她,还有什么意思呢?果然没把她两条魂魄找回来是不行,不过趁这个机会玩玩儿子算了。
“傻女孩,你这么替他着想只会被他吃定了,不过看在你诚意的份上,我就画给你好了。”靳准尽量表现得勉强的样子,心里可高兴了。
这下就不相信儿子的意志力,抵得过毫无戒心地喝下他照三顿喂食的符水,何况这不有超级大福星护航,想到这一点靳准又觉得安慰一些,美人总护理长虽然生不出总统孙子,可是绝对宜男旺夫的,又可以当他整儿子的最佳引子,虽然她是无鱼虾也好的虾,却是上好的龙虾哩!
想像到即将来临的空前大斩获,他突然觉得玩这么一回,即使没有总统孙子也值得了,带着空前胜利的想像,靳准春风满面地走了。
※ ※ ※
男人对于突然飞来的艳福,即使不见得乐意消受,却没有不沾沾自喜的,靳培凯刚开始觉得院内的女同事对他特别热情时,的确心里有些得意,不过大致也知道她们的心态,女人的好胜心也是很强的,她们是想和静娟一比高下吧!能干又美丽的女人向来比较骄傲,她们一定是不服气,静娟钝钝的,怎么可能比得上她们。
不过很快地他感到古怪了,近日连女性病患都多了,而且每个都不像纯粹来看病的,他长得迷人自己是知道的,可是病人看医生最主要的还是解除病痛,欣赏帅哥医生只是附带的,怎么他的病人反而颠倒了?
最奇怪的是静娟,每天中午一定亲自带一瓶水过来给他喝,早晚当然就给他灌更多水了,而且只要看他喝她给的水,就像看着病人吃下药一样有着安心的神色。
今天下班前,他接到了一张女病患大胆而露骨的示爱纸条,不巧的是对方正好把纸条托给前来等他下班,回去一起用餐的静娟,她明明看见纸条的内容,却毫无芥蒂地转给他,这让他不快意,难道她这么不在乎?
愈想愈不对,他迟迟没张口吃下她剥好送到面前的暇肉。
“怎么了?吃不下了吗?”汪静娟担心地看着他,他今天胃口又不好了,吃这些靳伯伯特别指定的“良药”又这么有一口没一口的。
“你有什么事瞒我吗?”见她担心的神色,虽然吃快反胃,他还是把她手上的草虾给吃了,她总担心他会营养不良,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高蛋白海产。
“我什么事瞒得了你呢?”汪静娟睁着她黑折分明的大眼答道。
“那就是你不在乎我了。”说着他又认命地吃一口她送过来的鱼卵。
怎么会没效呢?他喝了这么多天的符水,吃了这么久的纯阳大餐,也喝了半瓶的全阳酒,还是动不动就失去自信,这几天也特别多人对他示好呀!为什么没有帮助呢?汪静娟听他这么一说,很自然就忧心起来了,当然脸上马上表明了心事。
“为什么这么说?”她低下头又认真地替他剥着另一只草虾。
“如果在乎我,怎会若无其事地替别人传那种纸条?你一点都不会难过?别人对我示爱你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算是你的恋人吗?你真的爱我吗?”
汪静娟幽幽地看他一眼,若不爱你怎会这么服侍你?一大早到市场帮你选生猛海鲜,每天下了班不但费心变换作法,就怕你吃腻,作好还一只一只剥给你吃,却还得看你勉强下咽的脸色,一点事不称你的心,就怀疑人家的爱。你以为我愿意传那种纸条吗?我也想丢进垃圾桶!还不是为了让你重拾自信!烂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嘟着红菱小路经,将剥好的虾肉送到他面前。
他张口含下,顺道吻了一下她的指尖,“生什么气?”
“怎能不生气?做人很难啊!有风度被说成不在乎,没风度又会被指为小家子气爱吃醋,怎么说都是你的话。”她备感委屈。
靳培凯满意地笑,喜欢她撒娇的模样,这才像情人的表现,他要的是个有心有情的爱人,不需要有德有量的皇后啊!
“我几时埋怨过你爱吃醋了?你不吃醋我怎么知道在你心里我有多重?”宠爱地看她一眼,也替她剥了一只草虾送进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