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绍齐向他们点了个头。
曲灵回礼道: “外子姓骆,在城里开了问药捕叫长生堂。
夫人要是有什么不适,请尽管前来,我们自当负起一切责任骆瑶那一撞不轻,可千万别把人撞伤了,得罪了人。
“一定,夫人可是要前往观音庙?”
“正是,希望庙里的人潮已经散了些。”每年观音庙做法会,前来祭招的人潮总是多得令人害怕,但仍阻止不了那些善男信女。
“那夫人可得趁现在,我们刚从庙里出来,人是少了一些。”
“既然这样,我们先走一步,不打扰两位了。”曲灵说完,就领着曲禹彤与骆瑶往观音庙的方向走去。 “三个不同类型的美人,只不过其中一个小美人始终冷冰冰的。”长孙无垢望着她们的背影,微笑的赞道。
她趁着观音庙做法会前往祭拜,因为不想惊扰到百姓,所以微服出宫,甚至没有宫中侍卫护随,只有长孙绍齐跟在身后。
“姑母,你也发现了?”
长孙绍齐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不是漠不关心,毕竟出了皇宫,皇后的安全就由他一个人负责,即使现在是太平盛世,仍不能掉以轻心。
“嗯,你倒是说说看你的发现。”她从长孙孙绍齐小的时候就发现,这孩子的观察能力奇高。
“她的眼神谈然又带股哀愁,冷漠、不易接近,连她妹妹对她示她的动作,她都没有反应——如果她们真是姐妹的话。”
长孙绍齐娓娓道来他的观察。
“何以见得她们不是姐妹?”
“她与那对母女没有神似的地方。”
‘‘就只有这样?”长孙无垢不相信他的观察是如此表面。.“不,最重要的是心态,如果她们真是母女、姐妹,为何她的个性如此过异?那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你的猜测虽有道理,但无法就此断定她不是那位夫人的女儿,毕竟天下事无奇不有。”长孙无垢到底是个深思熟虑的人。
“或许吧!”但是长孙绍齐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没有解释,他就是这么认为。
“彤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孙绍齐的长相?他长得真是好看耶!”
骆瑶兴奋的说,但她才闭上嘴,就看到曲灵抛来一记白眼。
“是吗?”好不容易才结束一段无意义的交谈,曲禹彤想再多花时间讨论它,她开始感到头疼,因为附近实在是太吵了。
“小瑶,我都还没教训你呢,你倒好意思自己先提起。
咛你多少次了,姑娘家行为要端庄,想想你刚才的行为,真是丢尽了你爹的颜面,撞了人不说,还盯着一个男人直看,成何体统!”曲灵真是想不通,这女儿到底像谁,她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如此好动啊。
“娘,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骆瑶向她撒娇。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了,要是故意的话那还得了。”曲灵不为所动。
“我才不会故意做那种事,多没面子呀。”
“谅你也不敢,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们,不许你再到处乱跑。”曲灵命令的说。
“彤姐姐,你帮我跟娘说嘛!”骆谣眼看就要失去自由了,赶紧向曲禹彤求救。
曲禹彤皱着眉,对这一切感到厌烦,头是愈来愈痛了。
“彤姐姐,拜托啦。”没有得到回应的骆瑶再次央求。
曲灵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骆瑶在做什么,却见到曲禹彤频频皱眉,脸色苍白。
’小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依曲禹彤身怀武功的体的魄,没有理由走这么=段路就累了。曲灵不由得担心。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疼。”
“都会我不好,我忘了你最怕吵了,便是要你出门。”曲灵早已发现她不喜欢热闹和人多的地方。
“不打紧,只要我们赶快进去,就能早点回府休息。”曲禹彤发现她们就站在庙口不远处。
曲灵望一望庙内的倩况,人潮并未减少,想要进去恐怕得花上一段时间,只怕小彤头疼得更厉害。
“不如你跟小瑶先回去好了,我怕进庙后还得花上好些时间。”
见骆瑶在姑姑后面直摇头,嘴巴还念念有词的向她做暗示,曲禹彤知道表示宁愿被绑在姑姑身边,也不愿放弃逛大街的机会,先跟她回去。
“我一个人先回去就好了,放姑姑一个人没人照顾,我不放心。”既然可以先行离去,曲禹彤是不会多待的,但她不想扫了骆瑶的兴。
“那怎么行呢?你一个人回去我会担心的。”曲灵反对这个主意。
“没什么关系的,姑姑,你别忘了我有能力自保。”曲禹彤要她放心。“更何况只是走几条街而已,有轿子可以送我回去。
“这样也对,让小瑶跟着你,恐怕还要你花心思去照顾她。”
“什么呀!才不会呢。”骆瑶真是委屈,让人当作三岁孩子。
“你自己小心些。”曲灵嘱咐曲禹彤,不理会骆瑶的抗议。
“嗯,你们进去吧。”
曲禹彤一个人埋头走向停轿的地方,满街的叫卖声真是刺耳,再加上为吸引顾客的敲锣声,更是使人心烦。她浑没发现自己美丽的身形吸引了路人的眼光,包括正坐在客栈歇脚的长孙姑侄。
“绍齐,你看!那不是骆姑娘吗?”长孙无垢惊诧的道。
勿需姑母告告,长孙绍齐早就发现她了。刚才双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便深受她吸引,就算她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人,甚至还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她就是无法移开视线,即使是现在,他也是大老远就注意到她了。
是那份孤独感使她跟那对母女有隔阂。但她既然有亲人,为何会孤独呢?“她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好像不舒服。”
长孙无垢观察细微。
没错,她的双眉皱得比刚才更厉害,脸色有点苍白。长孙绍齐没有察觉自己的眉头也随之皱紧。
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跟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抛下这句话后,他就留下尊贵的皇后,快速的离开客栈。
看来这个侄子终于动了凡心,他从来不曾这么失礼,尤其还不顾皇后的安危。多少名媛佳丽他都不放在服里,一个冷漠的女子却打动了他的心。长孙无垢想到这,忍不住微微一笑。
其实长孙绍齐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一路跟随,直到看着她上轿离去才返回客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太奇怪了,但是看到她安全的上轿,他竟感到放心。
第二章
将军府内,长孙绍齐与他的军师兼好友李铁勤正为一件命案大伤脑筋。
一件命案原本不须惊动到将军府,但如果是京城一年来的第三件,而且死者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死法又相同,那么这就不只是单纯的命案了,因为凶手竟能连续做案三次,虽然第三件与第二件的时间相隔久了点,但他成功了,难保不会有第四桩命案发生。
李铁勤慢条斯理的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的开口。
“死者分别是柳成,住在城东;王海,住在城西,陆雄,住在城北。这三人都是家财万贯的商人,但经营不同的行业,他们都是在经过一番打斗后才身中剧毒而死。”
“就这样?”长孙绍齐相信以李铁勤的能力,绝不可能只查到这些已知的事。 ” “当然不是。这三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都在六年前才搬到京城居住,巧的是他们皆带着大批财富而来,买下华屋定居,更玄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三户人家到底来自何处。”
李铁勤一副得意的笑容。 “凶手呢?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这一问可扯掉了李铁勤的笑容。 “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甚至没有人听到任何打斗声或其他不寻常的声音。” “看来这个凶手不单武功高强,而且计划良久,才会使死者死于家中,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长孙绍沉思的说: “据我所说,三位死者的武功并不弱。”
“没错,从他们的筋骨看来,确是习武之人,但商人为何会有武功呢?”
“其中原因肯定不单纯,但现在我们所需要知道的是凶手到底是谁,下一次做案的时间,还有目标。”
“从何查起?目前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唯一的办法是守株待兔。”
“怎么守?守哪一棵树?”李铁勤不明白,长孙绍齐如何能知道凶手下次的目标。
“亏你还是我的军师。”长孙绍齐忍不住看一下李铁勤。
“别卖关于了,谁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李铁勤依然不改其性。
“我要你去调查京城内所有在六年前搬来的富商,特别是那些过去不为人知者。”这样说他应该非常清楚了。
李铁勤拍了下额头,大叹自己的迟钝,“我怎么没想到呢!怪不得我只能当你的副手。”
“你知道就好。”
“哎呀!天要下红雨了吗?一向谦虚冷淡的长孙将军,竞然自大起来。”这对李铁勤来说是一个崭新的经验,跟随长孙绍齐那么多年,从没看他开过玩笑,而且还是今天的第二次。
“你听好,此事愈快解决愈好,我不希望惊扰到皇上。”
他听姑母说过,十几年前京城曾经发生一桩灭门血案,当年是以悬案未了结,皇上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因为在太平盛世却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对朝廷、百姓都是很大的打击。
“还有,不要惊动到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我准备在凶宁下次行动时将他逮个正着。”长孙绍齐继续吩咐。
李铁勤不以为凶手跑得掉,因为长孙绍齐已经显现出缉命凶手归案的决心。
“是,我这就去办。”李铁勒依然不改戏谑的表情。
二更天,骆家大宅一片漆黑,忽然后院的厢房传出细微的敲门声,很快的门被打开,一道黑影闪进房内。
“怎么样?”不待来人站定,曲禹彤即开口。
“天哪!彤儿,你怎么没先看清楚来者是谁,就这样莽撞的把人拉进来。”刘超毅刻意压低说话声。
“这个时候除了你不会有别人,快告诉我事情进行是怎么样了。”曲禹彤也轻声细语,因为他们都不希望被发现。
一年以来,刘捉毅一直是她的“另一半”,他替她勘查地形和情况,替她调查仇人的作息习惯,以便找到最佳的下手机会。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刘超毅会来告诉我调查的进度,今天又是十五,她知道他会来,所以早就等不及要问问题了。
“你先别急,好好想一想,还要继续下去吗?”刘超毅其实不想曲禹彤继续陷下去。
每一次见面,他总会问她相同的问题,而她的答案也始终相同。
“没错,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可以就此放手不管。”曲禹彤相信,即使没有刘超毅的帮忙,她依然可以完成这事。
“我怎么会不帮你呢?我只是怕将来有一天你会后刘超毅知道,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不会放弃,与其让她独自冒险,不如帮她分担风险。
“绝不会有这一天的。”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恨,绝不会因害怕后悔而稍减。
“那好,后天就有个机会。后天是李邻的妻子斋戒的日子,她将不会和李邻同房,这是你最近唯一可以下手的机会。”
“地点呢?”
因为鲜少出府,她不了解街道地形,所以每次刘授毅都会为她准备地图,详细说明日标人物和房屋的特征,以免曲禹彤错杀。
“在这里。”刘永毅从从胸前拘出一张画好的街道图。
“李邻就住在离这儿的几条街外,是五人之中离你最近的。这五人真狡猾,分别居住在京城的东西南北中,并且如爹所说的不相往来,好像他们并不认识。”
柳成在东,王海在西,陆雄在北,李邻在中,那么最后一个赵锡就在南了。
“这么说来,李邻与赵锡都不知道柳成、王海、陆雄已死?”她点起蜡烛,仔细的看着地图。
“没错,这倒要感谢官府帮了一个大忙。”
‘‘哦?”曲禹彤研究地图后,就用烛火将地图烧尽,然后马上吹熄蜡烛,以免引起怀疑。
“官府将这三人的死亡消息封锁起来,不敢张扬,可能是怕惊动皇上。”刘超毅解答她的疑在惑。
‘‘也就是说,李邻与赵锡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就像当年他们袭击曲家,曲家人也没有防备一样。
“这使你更容易解决他们。”刘超毅慎重的叮咛她,“时候不早,我得走了。一切小心,爹要我告诉你‘沉着应事,。”
“喂。”她仍感激义父的关心。
刘超毅离开后,曲离彤在床上却没有入睡,她心里思索着最缜密的计划,一直到天亮。
长孙绍齐隐身在黑暗中已经几个时辰,却是仍然不见任何的风吹草动。事实人今晚已经是他第十七天在外过夜,半个月前,李铁勤查出可能是凶手下一次目标的有两人,因此他们分别轮流在赵锡与李邻的住处,以待凶手的出现,而今天轮到长孙绍齐守李邻。
这真是一件苦差事,但也是没有办法。连续十七天的晨昏颠倒,白天还要上朝与处理公务,每天的睡眠不足一个时辰要不是有强健的体魄,恐怕早已不支了。
李府占地甚广,长孙绍齐必须不时移动才能掌握情况,还好整个李府只有李邻一人习武,长孙绍才能如此轻松的在宅子里中走动。
后院忽然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不禁奇怪,这么晚了,是谁在说话呢?也许是李邻夫妻吧!等等,铁勤说过,今天是李邻的妻子斋戒的日子,她会睡在佛堂的小房间里,那么……糟了!待长孙绍齐赶到李领的房间时,只见到呼吸困难、脸色发黑的李邻,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房内没有第二个人。从打开的窗户看来,凶手已经从窗口逃逸了。
顾不得李邻的痛苦,长孙绍齐飞身而出去追赶凶手、见凶手在几丈外的屋檐上,他立刻追上去。本以为这一次定能逮捕到凶手,怎知这个人的轻功奇好,一直和他保持相同的距离。
忽然,凶手越过一个较高的屋脊,使长孙绍齐一时失去凶手的踪影,等到他到达那个遮住他视线的地方,却再也看不见任何身影,一切又回复了宁静,好似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
长孙绍齐不死心的在附近寻了又寻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长孙绍齐找来李铁勤到街上去动,他绕去的不断抬头查看,李铁勤是满头雾水。
“怎么,你觉得将军府不够好吗?”李铁勤见长孙绍齐只看房子,忍不住提出疑问。
“啊?你在说什么呀。”长孙绍齐看都没看李铁勤,继续往下一条街走去。
“你若不是要搬家,干嘛老盯着这些房子看?”李铁勤差一点撞上突然停下来的长孙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