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蹲下身来,发疯似的搜着她的身,接着,他突然倒地不起!
这一连串的变故,事起仓促,不仅镂月看傻了眼,就连一旁的黑衣人也全愣住了。
“门主?”一名黑衣人上前将杨振的身子翻过来,一探鼻息,“死了?!”
在场的黑衣人全部围到杨振的尸体旁,一言一语的讨论起来。
“怎么回事?”
“瞧!门主的手臂上有针……”
“是毒针……”
“难道是十仙女?”
“现在怎么办?”
“门主他怎么……”
回过神来的镂月,趁着他们混乱时将裴子烨解下来。
“堡主,你还好吗?”她低声问,声音中满是忧心。
“还好。”裴子烨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你能走吗?我们得先离开这里,我再想办法向水光宗拿酥软散的解药。”镂月扶着他往门口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裴子烨的眼底又升起一丝怀疑。
“水光宗告诉我的。”镂月不疑有它的回答。
水光宗随后赶到,在门口堵住他们。
“粼姊,你要把裴子烨带到哪里去?”
镂月在心里暗暗叫糟!
果然,水光宗的叫声提醒了黑衣人她和裴子烨的存在,立刻将他们围在中间怒视着她。
“你们要干什么?她是我的粼姊,我不许你们对她无礼!”水光宗挡在她面前,不悦的喝斥着黑衣人。
“她害死了我们门主。”
“啊?杨门主死了?”水光宗讶异不已,“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她突然冲进来阻止李妍姬行刑,还将她撞倒,害她跌坐在烧红的烙铁上,李妍姬也不会拿毒针刺门主,门主就不会枉死,我们要替门主报仇!”
“对,我们要替门主报仇!”其他的黑衣人也附和的大喊。
水光宗抬起手制止他们的叫嚣,怎么说,他也是他们的雇主,黑衣人再不平,也只有暂时安静下来。
“粼姊,原来你跑这么快就是为了阻止李妍姬对他行刑,为什么?”水光宗不解的问镂月。
“我……”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救裴子烨,否则,她现在扶着他要上哪儿去?”先前说话的黑衣人冷声道。
“粼姊,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救他?可要我雇请杀手攻击裴家堡的人是你啊!也是你要我找五毒门的杨门主合作的啊!你不是说,只要除掉他,整个裴家堡就是你这个堡主夫人酌了吗?当初,你也是为了这个才处心积虑的嫁给他,怎么你现在反而要救他了?”水光宗一脸纳闷的道。
“我也很想知道。”全身重量都靠着她的裴子烨突然开口。
镂月看向裴子烨,再看看水光宗,又看回裴子烨,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她当着水光宗的面斩断两人的牵连吗?
镂月迟疑着,如果她现在坦承她并不是水粼粼,不就等于宣告他们的死亡吗?
她犹豫的看着裴子烨,他则是目光炯然的凝视着她。
“粼姊?”水光宗不悦的打断他们两人的凝望。
“我……”镂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张开眼睛直视水光宗, “我不是水粼粼。”
“你不是?”水光宗迷惑的看着她的脸,似乎一下子无法接受这莫名的答案。
“对,我不是,我不是水粼粼。”镂月再重复一遍。
“那你是谁?”水光宗仍有些会意不过来。
“宋镂月,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失神的水光宗猝然上前,猛地掐住镂月的脖了,
“粼姐呢?你把我的粼姊怎么样了?”
“我……她……死了……”镂月努力的想掰开他的手,没有注意在水光宗冲上前的那一刹那,裴于烨放开她往后退开的动作。
“死了……粼姊死了?!”水光宗嘴里喃喃的重复着,眼神逐渐转为狂乱,更加疯狂的紧掐住她的脖子,“是你!是你害死她的,对不对?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脖子上的压力愈来愈重,镂月只觉得呼吸愈来愈困难,双手更加努力的想掰开掐在脖子上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
她的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眼前开始出卖红雾,耳朵嗡嗡作响,意识也愈来愈模糊,四周的景象也开始旋转起来……
终于,她的双手垂下了,身子也瘫软了下来。
“够了!”
在意识消失的瞬间,她似乎听见裴子烨的怒喝从远处传来,接着,她颈项上的压力顿减,然后,她就完全陷入眼前的那一大片红雾中……
“该死!云蔚,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坐在床边的裴子烨质问着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的尹云蔚。
“该醒时她自然就会醒了。”
会着急了吧?明明说只要她在水光宗面前承认她不是水粼粼,他就会相信她的,结果呢?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抓狂的水光宗掐她而迟迟不肯出手阻止!
就让他多着急一会儿好了,他才不要告诉他镂月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就当他是为镂月出出气好了。
裴于烨恼火的瞪着他,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
“想喝茶回你自己的地方喝去!”
“哦!我可以走啦?”若不是裴于烨坚持要他留在这里照看镂月的情形,他早回房躺平了。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一回堡又忙着配解药,调度守卫布局,接着又处理五毒门和水光宗那些人,他早就累毙了。
说起来,这些人也未免太小看裴家堡了,居然以为区区的酥软散就可以放倒整个裴家堡的人?真是太天真了!
若不是为了给镂月机会去证明她真的不是水粼粼,他们只怕连裴家堡的大门都进不来呢!还妄想攻下裴家堡?
“她若是醒来,喉咙可能会有些刺痛,我已经让红绡去熬了药,她若是醒来,就让她喝了。”尹云蔚打着呵欠站起来, “我回去睡了。”
裴子烨摆摆手要他自便,回过头时,发现床上的人儿睫毛似乎轻颤了一下,又等了一会儿,紧闭的眼终于张开了。
“你醒了?”他轻声问,像怕吓到她似的。
镂月眨眨眼,眼里有着刚清醒时的茫然。
“感觉怎么样?喉咙痛不艰?想不想喝水?”他关心的问着。
“我……”她开口想说话,但喉咙传来一阵刺痛,然后,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不是在义燮楼被水光宗掐住脖子,而他也中毒了吗?怎么这会儿人却在这里?那些黑衣人呢?
“别急,云蔚说你刚醒过来,喉咙会有些刺痛,喝过药就会好些了。”他说完,转头唤道: “红绡。”不见人回应,他又叫了一声,“红绡?”
“奇怪!怎么不在?你等等,我去看看。”他说着便要站起来。
镂月伸手拉住他,“不……不用了,我……”
裴子烨重新坐下,“你是不是想问是怎么回事?”
镂月点点头。
“其实,我和其他的人都没有中毒,一切都是我们计划好的。”裴子烨带着歉意说。
“计……划好的?”镂月困难的重复。
“对,中毒是假的、被俘是假的,裴家堡也没有被攻陷。”裴子烨解释着。
“为……什么……这么……做?”
“一半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另一半则是为了……你。”
“我?”
“我可以说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镂月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是……测试。”
“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我不该让水光宗伤害你的。”
“没……关系。”镂月摇头表示不在意。
两人凝视片刻后,裴子烨才又开口,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但是,你愿意留下来吗?”
“你愿意相信我了?”镂月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相信她了!
“是的,我相信你。你呢?你愿意留下来当我的妻子吗,宋镂月?”裴子烨温柔的凝视着她。
“你知道?”镂月惊讶的瞪大眼。
“镂月,你愿意留下来当我的妻子吗?”他深情的凝望着她。
镂月的双眸中泛起喜悦的水雾,忍住直升上喉头的哽咽热气回答——
“我愿意!”
尾声
呼!总算是完美的结局,真是太好了!
这下她可以不必再内疚了!
心满意足的看完戏,梦儿伸了伸懒腰,突然,一个东西从她的腰带上掉出来。
“什么东西?”梦儿纳闷的捡起来,一看之下,差点没昏倒。
她光顾着看戏,竟然忘了她是来出任务的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看看天空,哎呀!再一刻就过丑时了!
不会吧!梦儿在心中大声哀嚎。
人呢?跑哪儿去了?梦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到处乱窜。
有了!有了!在那里。
咦?那不是镂月身边的红绡吗?她拦住尹云蔚要干什么?
“尹爷,这个荷包是夫人教奴婢绣的,若是您不嫌弃的话,请您收下。”红绡含羞带怯的将手上的荷包举高至尹云蔚面前。
“谢谢你,红绡。”尹云蔚笑着伸手接过,随即轻呼一声,“啊!什么东西?”
“对不起!尹爷,对不起!”红绡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你……是毒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为解决五毒门的那群人,他就没事了,没想到……
幸好他有将镂月的话听进去,随身带着今天下午才配出的解药,他趁红绡不注意时将解药塞到嘴里。
“我是五毒门的人,杨振是我义父,我是奉命到裴家堡取你性命的。”红绡况完后,登时倒地身亡。
“咦?”梦儿眨了眨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该倒的人不倒,不该倒的人却倒下了?
尹云蔚觉得头晕眩了一下,他忙坐下来运气。
模模糊糊中,他似乎看到一位娇俏可爱的少女睁着大眼在他面前直盯着他瞧,似乎在等着他做什么,或是说什么。
“你是谁?新进堡的婢女吗?”他问。
少女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你看得到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他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他觉得她那一大步是用飘的?
一定是毒药的关系,他告诉自己,
“我一会儿就没事了。”他告诉她。
“没事?你不是中毒了吗?”而且,她都已经等在这里了,他怎么可能会没事?
“别担心,我已经吃下解药了。”他朝她微微一笑。
“咦?解药?”不会吧?梦儿只觉头上飘来一朵乌云。
渐渐的,尹云蔚脑袋里的晕眩逐渐散去,神志随之清明起来。
“好了!我没事……咦?人呢?走啦?”他若有所失的看着刚才少女站着的地方。
看他竟然真的没事了,梦儿的小脸不禁皱了起来,鸣呜呜……怎么会这样?
她认命的勾起一旁红绡的魂,耳朵好像已经听到判官大人的怒吼了……
呜呜呜,她这回真的要完蛋了啦!
一本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