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个个胆战心惊,没人敢出手拦阻,即使对太子妃深感同情。
“你哑了吗?做错事还不认错!”胤祈厉吼,手已经打酸了,疲累地坐在椅子上。
凤英披头散发,脸上手臂上皆伤痕累累,完全失去了太子妃的尊严。
她好怨、好恨啊!
为什么她会遇人不淑?
胤祈被她幽怨深深的眸子震慑住,怒火无法再高炽,他悻幸然走出东宫。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调动了禁卫军,前往启祥宫,打算捉拿胤祥和若雅。
没想到人去楼空,晚了一步。
一把火愤怒得无处发泄,他索性把岚胤祥的亲娘柳妃给关进大牢。
他就不信胤祥会不顾他亲娘的死活。
这件事轰动了宫中,传进皇后娘娘耳里,皇后大为震惊,十六阿哥胤礼请求皇后相助,但皇后最后竟听信太子的话,认为柳妃教子不当,纵容十三阿哥私自出宫。
宫里的情势已是一手遮天,没人敢违抗太子民析。
另一方面,胤祥和若雅已安全抵达白云别苑,不过他们还不知道额娘受到波及被关人大牢。
白云别苑的泰总管已接获十六阿哥的指示,奉命招待十三阿哥,并且不得透露且不行踪。
白云别苑景色依旧别致,但是看在逃难的胤祥和若雅眼里,却完全视若无睹。
他们只担心宫中的情势,太子妃的安危。
太子妃触怒胤祈,一定难逃责罚,不晓得胤祈会对她施以什么毒手。
若雅凭栏望荷,胤祥自背后楼住她,亲嗅她的粉须。“在想什么?”
若雅转向他,两道黛眉深锁。“我担心太子妃……”
“她和胤祈好歹都是夫妻,不会有事的。”
“可是胤祈太过心狠手辣,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雅还是不放心。
“过两天我们在差人去打听宫中的情况。”
“嗯。”若雅将头周靠在丈夫的胸膛,索求安全感。
其实撤样的心比她还不安,只是口头上安抚她。
胤祈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很有可能拿他亲生额娘当筹码。
现在只能期盼是阿玛快回宫,只有皇上才制得了太子的胡作非为。
这一晚,若雅睡得极不安稳。
不是床不好,相反地这床褥又柔又软,很舒服。
但是她还是辗转难眠,翻了个身,她蟋着身子,整个人依偎在胤祥的怀里,听着他规律起伏的心跳。
胤祥的手一把抱着她,睁眼问:“有心事吗?”
其实他也没有完全睡着,一直处于警戒状态,他怕半夜胤祈会派人找到这里。
为了不打扰胤祥的睡眠,若雅摇了摇头,静静会上眼睛。
经过了这件事,她发现她简直离不开胤祥,除了胤祥,她根本容不下任何男人。之前对他的戒心,已经溶解在他的柔情里。
她爱胤祥,她不要和他分开。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她忍不住问。
“我爱你生生世世。”他居然还没睡着,以吻缄封住她的唇。
他差点失去了她,因此这一个吻,吻得十分深入缠绵,千言万语都化在这唇齿之间。
若雅回应他的深吻,充满了甜蜜、苦涩和不舍。
胤祥从不问她是否失身于太子,是他不敢问,还是他太爱她?
他的手泡上她的前胸,使劲握住她圆润丰腴的乳房,另一只手滑到儒裙,探索亵裤里的湿润……
“不可以!”她突然警觉,挥开他邪肆的手。
“怎么了?”他狐疑的道。
她并拢双腿,羞涩的道:“要过两天才可以……”
噢!他明白了,原来是女人的那个……
这么说,胤祈也因此没有得手,保住了她的贞洁。胤祥欣喜地拥住爱妻,感谢老天!
若雅靠在他的胸膛,尽管两人情欲高燃,但是还是相拥,忍耐下来。
屈指一算,住进白云别苑也有三天了。
清晨鸡啼,白云别苑被山上的氮包白雾缭绕,如梦如幻,有如人间仙境般。
若雅起了个大早,拉着做样在满山遍野的雾气里奔跑,呼吸新鲜空气。
“这里多好,我希望一辈子住在这里,不回宫里去!”她衷心盼望。
“那就不回去,等事情过去了,我们也不盖新王府,王爷的头衔我也不稀罕,咱们就隐居在此,不过问朝政。”胤祥语中充满柔情。
“真的吗?可以吗?”若雅欣喜的问。
“当然,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他保证道。
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这辈子她再也没有遗憾了,若雅绽开一抹妩媚璀璨的笑靥,在满山遍野尽情地旋舞,彩带飘扬,伊人的劳心牵动着胤祥的目光。
他深邃的双眸流动着隐忧,这一关是对他们夫妻最大的考验,不知道过不过得了,还是个问题,他只是口头上安慰她。
其实自己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以后的事。度过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若雅毕竟是个天真的女人,几天过后,她仿佛已忘了之前的恐惧,开心雀跃地像个孩童。
这会儿,又扬起甜甜的嗓音,呼唤他:“快来看,着我发现了什么?”
他挪动了脚步,接近草丛。
“是小白兔呢!”她矫捷的抓起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把白兔搂进怀里,不亦乐乎。“好可爱喔!我要养它!”
她似乎不肯放开那只白兔。
“让它自由自在地生长在草原,不是更好?”他点醒她。
若雅犹豫了一下,好舍不得。
可是怀里的小兔子不安分的挣扎,她只好松手,任它蹦蹦跳跳地离去。
“记得回来看我喔!”她还不死心地对兔子“放话”。
胤祥笑着摇头,有一个童心未泯的老婆,像多了一个女儿似的。
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姻缘似乎早已经注定的。
他就是爱她的天真善良。
失去小兔儿,若雅依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寻求慰藉。
他轻拂着她的秀发,搂住她的娇躯。
若雅心满意足地抬头看他,剪水双眸盈满爱意。
不知还能拥有她多久?
此时此刻,他更要珍惜把握。
“皇兄!事情不好了…”十六阿哥胤礼气急败坏地来到白云别苑。
“胤礼,宫中发生什么事了?”胤祥忐忑不安地问。
兄弟俩分坐在紫檀木旁,若雅紧张地抡起红帕。
胤礼顿了顿,不得不说出实情。
“你额娘被胤祈关起来了,本来我怕你担心,就先去求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听信胤祈的话,也认定你私自出宫,柳妃娘娘就一直被关在大牢里,我实在想不出什度方法,只好来找你商量。”
“我这就回宫救我额娘……”胤祥冲动的起身。
“慢着!”胤礼按住他。“你现在回去是自投罗网,胤祈就是要利用你额娘,引你回去。”
“可是……我不能让我额娘受这种苦……”胤祥痛心道。
“不如我先回宫……”若雅着急的说,她也不忍疼她的柳妃娘娘,被关在大年受苦。
胤礼急忙的阻止。“你们谁都不能回去,胤祈一时还不会对柳妃娘娘下毒手,一切只有等皇阿玛回宫,为你们主持公道。”
胤祥六神无主,他怎么会有胤祈这种丧心病狂的兄弟,而他还是位高权重的太子。
“都怪我太懦弱没用……”胤祥难过极了。
一片哀伤中,秦总管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进来,禀告:
“不好了,十六阿哥,太子派禁卫军前来捉拿十三阿哥。”
“什么?”胤礼登时直了眼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教他们方寸大乱。
外面已传来声势惊人的骚动,胤祥面如土灰,和若雅吓得相拥。
“一定是奸诈的胤祈派人跟踪我!”胤礼悔不当初,当机立断地道:“你们快从密道逃走,秦总管你快带路。”
“是。”
三人匆忙地进入内室,宫中侍卫风驰电掣般地冲进来。胤礼昂首怒容,摆出他阿哥的身分,试图制止侍卫的搜查。
“属下参见十六阿哥。”为首的统领佩刀行胤礼。
“放肆!连我的别苑也敢擅自进入!”他喝道。
“属下乃奉太子之命,请十六阿哥见谅。”
侍卫依旧翻遍白云别苑,胤礼只好在内心胤祈祷,胤祥和若雅能平安离开。
拨开密长的杂草,胤祥自一座山洞中爬出,回头伸手拉了若雅一把。
两人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眼睛仍不停地检机四周有无伏兵。
这里不知是何处,分不清东南西北。
眼前一片荒烟蔓草,火红的夕阳渲染无垠的天际。
若雅紧紧依偎着胤祥,身子微颤,抖着声音问:
“我们---要去哪里?该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法子的。”胤祥慢慢扶着她站起来。
白云别苑是回不去了,恐怕只有暂时沦落隐藏一阵子。
可是两人身无分文,能挨多久?
夜幕渐渐低垂,好不容易走到市街,可是店家却都相继关门休息,连要个馒头的机会都没有。
夜风袭身,若雅哆嗦着身子,错缩在客栈前的石阶。
“胤祥,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
“可是天黑了,总得找个栖身之处。”胤祥张望着前头,只见一盏盏的红灯笼都熄了。
若雅捶着弓起来的腿。“我们两个都没有银子,谁肯收容我们?算了吧!餐风露宿,我也只有认了。”
堂堂的皇子和格格,尊贵荣宠的身分,竟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胤祥愈想愈不甘心,重重一拳击在石柱上,忿恨的道:“这一切都是胤祈害的,这笔帐我一定要讨回来。”
若雅此时只想着如何生活下去,饥肠辕辅的她也不敢告诉胤祥,因为胤祥一定也和自己一样饥饿。
黔驴技穷之际,一名汉子推着一辆油车经过,粽香味四处飘逸若雅咽了咽口水,胤祥爱妻心切,忍不住上前去,乞讨食物。
“你…你不是十三阿哥吗?怎么会向我要粽子?”贩夫惊奇的叫出来。
被认出身分,胤祥惊窘万分,正想带着若雅逃开。
“慢着!”贩夫却唤住他们,拦向前跪了下来。“十三阿哥、福晋,你们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那天冒死请求你们,不要买走我家祖产的人。”
胤祥、若雅眼睛一亮,果然是。
两人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太巧了吧!
“你请起。”胤祥扶起下跪的他。
“那天多亏阿哥大人大量,没有降罪于小人。”阿昌语气诚恳。
胤祥拍拍他的肩,没有多说,转身要走,毕竟一个阿哥沦落向百姓要粽子,实在是很丢脸。
没想到阿昌又唤道:“城里张贴了捉拿十三阿哥的告示,虽然我不明白您在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我相信您这样一个好人,优秀的皇子,一定是冤枉的。”
胤祥感到脊背一热,一股力量鼓舞着他,他缓缓回过头来,手里拉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若雅眼眶泛泪,感动的回应地。
“谢谢你,你的这番话会一直支持着我们。”
“十三阿哥、福晋,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寒舍来吧!”他似乎有心帮助他。
胤祥和若雅相视动容,因为他们确实无处可去。
如果此时为了面子、地位,而拒绝了他,那他们的路势必会更难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胤祥甩开锦袍,单膝着地,感激地道:“你的恩情,我日后回宫,必定加倍回报。”
“十三阿哥不用这样,我是敬佩你和福晋的为人。”阿昌慌了,连忙扶起阿哥。
若雅一颗起伏难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第七章
李昌的家是一个小四合院,地理位置非常幽静,房子十分整洁,李昌的妻子萍姑贤慧能干,虽是村妇,却把家照顾得很好,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也教养得彬彬有胤礼。
行善之人必有损报,凤胤祥和若雅就这么住下来。
白天,李昌下田耕种,晚上还的外出卖肉粽,实在很辛苦。
可惜胤祥他们夫妻落难,否则定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若雅闲来无事,坐在简陋的桌前,学着包粽子,可是粗手粗脚地,老是折不好粽叶。
“萍姑你真是手巧,包的粽子好吃得没话说。”她羡慕道。
“你喜欢吃.就多吃几个,蒸笼里还有。”萍姑伶俐地系上粽绳,转身要到灶房。
“不用了,我已经吃得很饱了。”面对萍姑的热情、恩情,若雅实在太感激了。
“福晋你不要见外,住在这里就当成是自己的家。”萍姑含笑道。
她的两个孩子在庭院踢石子跳格子,再放眼望去,胤祥正跟着李昌,学着翻锄耕种。
这样的田园生活,恰然自得。
若雅反而爱上了这样轻松没有压力的平民生活。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
只希望一切的灾难赶快过去,柳妃娘娘手安无事。还有太子妃不知道有没有受她所累?若雅的心牵挂不已。
跋扈的太子胤祈,在找不到若雅的情况下,到大牢拷打柳妃出气,烛用无情地滴在柳妃鲜洁的手背上,痛得她从眼角挤出泪来。
“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儿子媳妇,他们丢下你、不管你。”胤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柳妃紧咬着牙关,任凭他凌虐,只要胤祥儿和若雅平安就好。
她等着皇上回来,还她一个公道。胤祈这个太子作威作福不会太久的。
看她不讨饶、不叫苦,胤祈变本加厉,咆哮道:
“来人哪!给我上夹根,我就不信整不死她。”
两名太监左右开弓,当真将柳妃的十个手指,都上了夹棍,一阵紧收,柳妃痛得哀嚎。
“啊!”
“哼!”胤祈从鼻孔里喷气,得意的道:“我就不信你骨头多硬!只要胤祥一天不回来,我每天变一种把戏整你,等他回来,我看你已经白骨一堆!哈…”
他狂笑嚣张的嘴脸,令柳妃好很。
“帝王之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败类!”她啐骂道。
“你说什么?”胤祈不悦的扬手掴她,重重的力道,打得她七荤八素。
“住手!”太子妃匆匆赶至,痛心疾首。“太子辱打是阿玛的妃子,伦理何在?”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准你来了?”做析勃然大怒,他和凤英夫妻间,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凤英昂首仗义直言。“我要去禀明皇后娘娘。”
“你敢!胳膊往外弯的贱货!”胤祈暴凸着眼珠子,伸手又是一个耳光,命令下属道:“把她也给我关起来。”
凤英这个太子妃也被抓进大牢里,狼狈不堪。
柳妃和她关在一起,歉疚地道:
“都是我连累了你。”
“娘娘你不要这么说,我嫁了胤祈这种丧心病狂的丈夫,我才对不起你。”凤英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可怜的孩子,命运太捉弄你了。”柳妃和她抱头痛哭。
漫漫长夜,大牢里的阴晦充斥、峰螂、老鼠也骚动起来。
两个原本金枝玉叶的女人,根本无法成眠。除了流泪,还是流泪。
谁来解救她们?
若雅穿了一身素净的竹布衫裤,梳着如意小髻,脂粉末施,手上挽只小竹篮,心神欣悦地走在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