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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小姐 page 3 作者:方敏

  她看见他下沉的脸色,索性作势要走。

  “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等一等。”他伸手一拦,她以为他改变心意,正要绽开一朵微笑,没想到他接着说,“你若真的要走,我送你去。”

  她僵住笑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必,不劳麻烦。”

  君清妤疾步走着,他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你烦不烦?不要跟了。”她的腮帮子鼓得胀胀的,脚步没有停下来。

  “你这样一个人去大学士府太危险了,外面有许多要捉拿你的告示。”他不放心地道。

  “这是我的事。”她不领他的情,谁教他不帮她,就别怪她给他脸色看。

  “君姑娘,至少你买顶纱罗帽戴吧!”他劝阻她。

  她终于把他的话听进去,止住了脚步。

  他把她拉到路旁,低声道:“你在这儿等着。”

  戈仕尧走到不远处的摊子,买了顶纱罗帽,再回来给她戴上。

  “这样就比较不会被人发现了。”

  她的心暖烘烘的,但仍然生气他不肯帮她杀了戈勒。

  两人来到大学士府前,尊严的石狮盘踞门前两侧,他问她:“你要怎么进去?”

  她一愣,是啊!她现在是通缉要犯,哪能正大光明的进去。

  “你确定史松筠会帮你吗?万一他之前只是贪图你是尚书府的千金……”他说中了她心中的顾忌。

  “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她不愿成为他的笑柄,壮起胆子,要上前叩门。

  “我来吧!躲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戈仕尧将她实于两户人家的夹缝中。

  她无从选择,只好乖乖待着。

  戈仕尧上前,向守门的家仆报了自己的身份,立刻被迎了进去。

  君清妤志下心不安地躲着偷窥,心中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参领大人,来到寒舍,有何贵事?”大学士史松筠拱手以官礼相迎。

  他一听是骁旗参领戈仕尧求见,心里就很纳闷他的来意,在官场上,他和戈仕尧并无深交,两人各司其职。

  只是他知道戈仕尧是军机大臣戈勒的义子,所以仍然出面礼待。

  “冒昧求见,情非得已,在下有一私事,不知能不能先屏退左右?”戈仕尧幽秘地道。

  “喔,”史松筠遣开下人。“你们都下去。”

  正厅上,只剩他们二人,戈仕尧低声道:

  “史大人,可还记得尚书府的君二小姐?”

  史松筠错愕地。“怎么?你知道她在哪里?不是就是你护送君二小姐代替格格前往和番,结果半途被盗匪掳了去。”

  “君家现在遭遇困难,君二小姐希望你能设法帮她。”他照实道。

  史松均面色骤变,吞吞吐吐地道:

  “可是……她现在是朝廷要犯,君大人也被关在牢里。”他的语气像是怕被连累。

  戈仕尧不由得火气遽升。“你是她的未婚夫,你有责任帮她……”

  “我只是曾上门提亲而已……”他呐呐的说。

  “你的意思是不肯帮她了?”戈仕尧沉声问。

  他一脸为难。

  “那就算了!”戈仕尧一拂袖,转身要走。

  史松筠急着问:“君二小姐现在人在哪里?”

  “你用不着问,不帮她就算了,但是你也别害她,她已经够可怜了。”

  戈仕尧大步跨出门槛。

  史松筠怔愣地杵在原地。

  “怎么样了?”君清妤一见他出来,便急忙地拉住他问话。

  戈仕尧的脸色暗得跟黑夜一样。“你的梦该醒了,人家不肯帮你。”

  “怎么可能?”她无法置信,嚷着:“一定是你传达有误,我自己去。”

  “你省省吧!我还在担心万一他出卖了你,怎么办?”他阻止她。

  她一愣,答不上话来。

  “还是和我回去,再作打算吧!”他劝道。

  君清妤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执拗地道:

  “我不回去,你用不着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吧!”

  “无论如何,这件事我管到底了,走吧!”他搭住她的肩。

  “别碰我!”她抖开他的手,心情极为挫败,跑在前头。

  “清妤……”他追上她,情急之下喊了她的名字。

  君清妤无处可去,含泪奔回他的小宅院。

  她难过地靠伏在座椅,悲道: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爹爹呢?爹——”

  她想念她的爹爹、她的姐妹、她的丫环,然而她真的感觉很无力,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清妤,你不要伤心了,路是人走出来的。”戈仕尧安慰她。

  “关在大牢里的不是你爹,你当然无关紧要。”她激动地说。

  他半晌不语,良久,才低沉地说:“我会想办法救你爹的。”

  “真的?”她耳朵没听错吧!

  “你也用不着这么担心,你爹虽然被关在牢里,但是至少无性命之忧。”

  “仕尧……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君清妤几近低声下气,这会儿没连姓带名的喊他。

  “什么?”他知道她要求的准没好事。

  “我想进天牢,见我爹一面。”

  “你怎么可能进得了天牢?”他头痛地道。

  “所以我求你……”她殷殷企盼的眼神,教他不忍拒绝。

  “好吧!我试试看。”他勉强地道。

  第三章

  军机处的天牢戒备森严,戈仕尧凭着他是戈勒的义子,出入无阻。

  月色幽秘,他带着伪装成官卒的君清妤,潜踪蹑足,来到天牢前。

  君清妤头垂得低低的,官笠远去她大片脸庞,为了避人耳目,她还贴了两撇小胡子。

  戈仕尧抬头挺胸走了进去,看守的兵卒见了他,连忙弯腰施礼。

  “参领大人。”

  他微微颔首,君清妤跟着他进入大牢。

  牢里四壁点燃火把,阴肃悚然,潮湿腐朽,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君清妤睁大眼睛,搜寻被关在铁栅里的人。

  突然她看见一个身形熟悉、瑟缩在石炕上的老者,正要脱口唤出,戈仕尧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君清妤小心地接近铁栅,小小声地轻唤:

  “爹——”

  君士萑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唤他“爹”的官卒。

  “爹,是我,我是清妤。”她赶紧撕去两撇胡子,好让爹认出她。

  “清妤……”君士萑刹那间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拖着沉重的脚链,走近一看,老泪纵横地道,“真的是你,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戈仕尧压低声量。“你们父女不要谈太久,我去前面引开他们的注意。”

  “嗯。”君清妤泪眼模糊地说。

  “清妤,你怎么可以进得了天牢?皇上不是要你们姐妹去和番吗?”君士萑忧心忡忡。

  “是骁旗参领戈仕尧救了我,帮助我进天牢见您一面。”

  “戈仕尧不是戈勒的义子?”君士萑说到“戈勒”这个大好臣,就恨得咬牙切齿。

  “仕尧虽是戈勒的义子,但是他人很正直,不是坏人。”

  “那你可有你姐妹的消息?”君士萑一直牵挂着四名爱女。

  她抿唇摇头。

  君士萑叹了口气。“唉,都怪我一时大意,才陷入戈勒下的圈套,害我们君家颠沛流离。”

  “爹,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冒着危险进来,就是要跟您问清楚,想法子救您。”

  “这件事太复杂了,恐怕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解决的……”君士萑垂下眼脸。

  “不,爹,无论如何我都要救您出去!”君清妤孝心感人。

  “除非你能进入戈勒府中,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戈勒他为什么要诬陷您呢?”她百思不解。

  “我想盐道司舞弊案,幕后黑手一定是他,他怕我查到真相,就先下手为强,安排了这个陷阱。”

  “爹,那我……”君清妤话未落,戈仕尧便慌慌张张地走来低语。

  “不好了,我义父来了。”

  君清妤心中一惊,赶紧把假胡子黏回去,垂手缩在一旁。

  戈勒走下石阶,看见义子,纳闷地问:

  “仕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巡查一下。”戈仕尧心虚地道。

  “看守天牢又不是你的职责。”戈勒不免狐疑。

  “我……反正也没事,就代义父四处查看。”他的心跳得厉害,深怕被义父识破。

  “没事少到军机重地来。”戈勒叱道。

  “是,孩儿告退。”戈仕尧赶紧离去,伪装成官卒的君清妤也垂首尾随。

  君清妤惊魂未甫地回到戈仕尧的小宅院,方才真是好险。

  “看你还敢不敢要我带你去看你爹?”戈仕尧薄斥。

  “可是这一趟我不虚此行,看见了我爹,我就比较安心了。”

  “君大人和你说了什么?”

  她考虑着该不该告诉他。

  “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你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了。”他嗤道。

  他说得没错,她已经穷途末路,不告诉他又能同谁说去。

  “我爹要我想办法在戈府查到戈勒犯罪的证据。”

  “你办不到的——”

  “我不能,你能啊!你进出戈府很方便。”

  “你以为我会背叛我义父?”他不悦地挑眉。

  “你不是要帮我吗?”她委屈可怜的口吻。

  “我……”他陷入矛盾,左右为难。

  “我爹真的是冤枉的……”

  “你已经说了一百零八遍了。”他不耐烦地转身。

  “求求你……”

  “有机会的话再说。”他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

  自从到大牢探望过爹爹,看到爹爹憔悴、落魄潦倒的模样,君清妤就更想救父亲出来。

  爹爹的年纪一大把,怎么耐得住苦牢长久的岁月?

  她淡锁娥眉,倚在窗边,一个千金小姐打扮的女孩,边唤着仕尧的名字,边走进来,后面跟着一名丫环。

  “仕尧——”姝儿瞒着父亲戈勒,偷偷来找他,却讶异看见一名陌生女子。“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仕尧哥哥的家里?”

  君清妤也感到同样的错愕,不知所措,深怕身份曝光。

  戈仕尧正好回来,赶紧上前。“姝儿你怎么来了?”

  “人家来看你啊!”姝儿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

  君清妤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醋意,眼前这位千金小姐和他是什么关系?

  “仕尧哥哥,你家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姝儿充满敌意的眼神睨着她。

  君清妤可以感觉到她很喜欢仕尧,似乎不喜欢她的存在。

  戈仕尧为隐瞒清妤的身份,骗她说:“我新请的丫环。”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请丫环的吗?”姝儿暗自打量君清妤,觉得这个丫环太美、太有威胁力,她绝不能让她接近仕尧,免得仕尧爱上她。

  “阿蒙年纪大了,有些事做不来。”戈仕尧编了一个理由。

  君清妤知道他是在帮她隐瞒身份,也配合地道:

  “我下去帮小姐沏壶茶。”

  她转身进去,姝儿嗯嘴道:“仕尧哥哥,我不喜欢她,你把她辞了吧!我叫小春过来侍候你。”

  “她的身世很可怜,是个孤女,所以我才收容她,如果我把她辞了,你叫她上哪儿去?”

  “我不管,反正我下次不要再见到她。”姝儿任性地道。

  “姝儿你要讲道理。”戈仕尧蹙起眉头。

  “那你陪我去街上逛逛。”她霸道地要求。

  “有小春陪你就行。”戈仕尧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环小春。

  “我不要,我就是要你陪嘛!”姝儿撒泼起来。

  戈仕尧快受不了她,君清妤这时端了茶盅出来,奉在桌上。

  “小姐请喝茶。”

  “谁要喝你泡的茶?”姝儿看不顺眼,伸手拂开茶盅。

  热茶四溅,差点泼到君清妤,她惊得闪躲到一旁,瓷杯破碎在地。

  戈仕尧被她惹火了,气愤地指责。

  “姝儿,你太不像话,亏你还是个官家千金,这么没教养!”

  姝儿从未被人骂过一句,尤其是出自戈仕尧的嘴里,心口霍地也涌出一阵怒气,连并算在君清妤头上。

  “清妤,你没事吧!”戈仕尧上前关心地查看她,温热的掌心包覆着她的柔莠,带着浓浓的疼惜。

  “我不要紧。”君清妤摇头轻语,瞥见姝儿投射出两道怨毒的眼神,她连忙收回了手。

  “我看你不像丫环,倒像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姝儿冷嘲道。

  君清妤感到一阵难堪,戈仕尧朝姝儿咆哮。

  “你够了没有,现在就给我回去!”

  姝儿眼眶一湿,觉得颜面扫地,丫环小春不服的道:

  “仕尧少爷,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丫环,骂小姐呢?”

  姝儿不甘被辱,穷凶恶极地对君清妤说:“我迟早会弄走你,你抢不过我的。小春,我们走。”

  她领着贴身丫环忿而离去。

  君清妤有些被她的气势吓唬住。“她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架子。”

  “我义父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戈仕尧道。

  “原来她是戈勒的女儿,怪不得,和她爹一样嚣张。”君清妤厌恶地道。

  “我怕她以后会来找你麻烦。”他担忧地道。

  “我才不怕她,只是怕你夹在中间难为。”她是大臣之女,她可也是尚书千金。

  戈仕尧感叹地道:“怎么你们一样是官家千金,个性却差这么多。”

  “品种不同,当然不一样。”君清妤半讽刺地道。

  “你现在不宜和她正面冲突,免得身份泄了底。”

  “她好像很喜欢你喔?”君清妤酸溜溜地问。

  “怎么?你吃醋?”他揶揄地。

  “我哪有?”她打死不肯承认。

  “是吗?”他夹带笑意,没想到藉由姝儿,他倒是捕捉到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感。

  她是在乎他的,他感觉得到。

  “衣服我来洗就行了,阿蒙你别跟我争了,去忙别的事吧,”

  君清妤自哑奴手中抢回放责衣服的木篮,兀自蹲坐在小板凳上,击杵捣衣。

  哑奴只有由着她,讪讪走开。

  以前在家里有许多丫环,她从来不当洗过衣服,现在寄居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让哑奴一个男仆,洗她的衣服,便自己动手。

  君清妤站起来,到井边打水,她放下木桶进深井取水,吃力地升起绳索,却重心不稳,身子往前倾。

  “啊——”她惊呼,眼见自己就要跌进井里。

  戈仕尧从旁经过,赶紧环抱住她的腰,拉她上来。

  “小心!”

  被他抱扶着,肌肤相亲,她的脸颊泛起美丽的酡红。

  戈仕尧痴痴地凝睇她的丽颜,一颗心澎湃汹涌,再也克制不住积压的情感,毫无预警地吻住她娇嫩的樱唇,深切狂热的吸吮。

  君清妤情不自禁,轻颤地回应他,即使是毫无经验又生涩的吻,仍教两人心醉神迷。

  他几乎是失控,舍不得放掉她的甜美,深深地掠取她的蜜汁,大掌更是穿过水袖,恣意爱抚她纤细的藕臂。

  她的心激狂跳动着,无法思想,也无法呼吸,整个身子都在他的撩拨下悸动发烫着。

  戈仕尧陷入迷恋,难以自拔。

  “我爱你,清妤。”他在她耳畔轻吐爱意。

  她迷乱的双瞳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放下一切恩怨情仇,接受他。

  君清妤慌乱地别过脸,不敢再正视他眼中慑人的光芒。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

  “清妤,别再逃避了,我相信你也爱我,是不是?”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除非……”她顿了顿。

  “除非怎样?”他心急地问。

  “除非你帮我找到你义父犯罪的证据。”她开出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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