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黄金斧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射着南方,那表示她也该走了。
“呜——”雪狼在主子的小腿旁低叫一声。
“对不起,雪狼,我不能带你走,你是属于这时代的,带走你会扰乱大自然的准则。而且,你必须替我好好地保护亦昀,知道吗?”俞枫桦用脸颊摩擦着它的眼角边,有点舍不得它。
陡地,她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停放摩托车的地方跑去,然后骑上车子,借由月光的反射,使黄金斧更快显现出路径,她一路奔出翔阳山庄,越过一座树林,来到一片沙漠中,原本松懈的心霎时转为敏锐的警戒心,她感觉得出四处所埋伏的危机重重。
瞬间,周围跳出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团团把俞枫桦围住。
她掏出迷你枪做出攻击的姿势,冷冽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杀我?”
“想知道就去问阎罗王吧!”说话的似乎是他们这军人的老大,“兄弟们,上。”
打头阵的两、三名黑衣人全被俞枫桦的迷你枪一枪毙中眉心,当场死亡。
其他人见状,内心对她手中不曾见过的武器仍有点畏惧,但一想到钱,生命对他们而言好像不怎么重要,使他们纷纷攻击她,不过下场却跟前面几个人是一样的。
就在她顾着前方时,浑然不知有人从后方准备要袭击她,适巧雪狼自她一出山庄就紧跟在她后头,正因为如此才能及时救了她,但她的手臂上依旧逃不了被砍一刀的命运。
“谢谢你,雪狼。”她感激地回它一个笑容。
最后因有雪狼的帮忙,俞枫桦才能顺利地解决这伙人的纠缠。
这时,她发现后方的不远处,有个小黑点慢慢地扩大,她知道,那是她初来时的时间隧道。
“雪狼,这次是真的要跟你分别了,你要保重,还有别忘了我交代你的话。”她亲了它一下,带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骑上摩托车,投入黑洞的深渊中……
第九章
翔阳山庄里,表面上虽是要办喜事,但却一点喜气热闹的气氛也没有。而请来的客人,几乎一半以上都是翔阳山庄分布在外各方堂主来的人居多。
婚礼尚未开始,黎螟便一脸急躁地在大门庭徘徊,对向他祝贺的宾客视若无睹,待再瞧见楚亦昀和黎琪儿双双一同出现时,他的焦虑不安更是显露无遗。
这一幕幕楚亦昀全收进眼底,突地,他丢下新娘子,走到首位上坐着,开口道:“舅舅,你是不是在等人呀?”跷着二郎腿,他十指轻轻互抵,动作看似优闲,炽人的眼光却充满危险的气息。
“没……没有啊!我只是在看还有哪些人没来,仅此而已。”
“哦!是不是这些人没来?”楚亦昀拍手,两旁的侧门走出日向和月影,他们各自押着两个人。
黎螟错愕地看着眼前四个人,他们怎么会……
这四个人分别是央万、石滔、高,和杀手寨的头目——断齐。
“他们全向我招供了。”楚亦昀的语气有点严峻,“是不是啊,三位堂主?”
他们惶恐地垂首不语。
“我又没做什么事,招什么供?”黎螟嘴硬地不承认。
“哦?”楚亦昀轻笑出声,嘴角的线条骤然变硬,“你私吞公款,想派人在婚礼上血洗翔阳山庄,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庆幸地想,幸而先得到消息,他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黎螟儿一听,掀起红头巾,难以置信父亲居然要破坏她一生的幸福,“爹,这是真的吗?”
“不仅如此,你还多次设计陷害桦儿。”说到这,楚亦昀收起冷淡的笑意,换上冷戾之色。
黎螟父女一凛,原本天衣无踏的计划,却一一被拆穿。
“没错,是我做的。”黎螟肆无忌惮地说,
“别忘了我可是你舅舅,你能拿我如何?”深信这一点,他才敢放肆地说大话。
“你是我舅舅那又怎么样?谁伤害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照样手下不会留情。”
楚亦昀脸孔如鬼魅般的表情看得众人心中一凛,冷意沁人心窝。
“你……你可别乱来喔!”黎螟也开始害怕了,因为楚亦昀是说一就是一的主宰者。
“我不会乱来的,毕竟你终究是我的亲舅舅,只要你能答应我两件事,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黎螟思考了一下才道:“好,你开条件。”
楚亦昀半眯起利眼这:“第一、我要你当众解除我和琪儿的婚姻。”
“可以。”他爽朗地答应。
“爹……”黎琪儿闻言,瞪大铜铃般的双眼。
“最后一点是,我将和你恩断义绝,从今以后不准踏人翔阳山庄产业的势力范围内。”
这简直是要把他逼进死胡同里嘛!可是,跟死路一条比的话,那算还好了,黎螟衡量之后回道:“好……好吧!”
楚亦昀满意地点点头,“日向、月影,送客。”
“是,庄主。”日向、月影抱拳应着。
待黎螟跨出大门时与匆匆要跑人大厅的幸福擦肩而过,他便晓得发生什么事了。
哼,楚亦昀啊!楚亦昀,你天真的认为我会斗输你吗?别傻了,你这样对我,我会加倍地还在你最爱的女人身上。
他暗自算一下时间,俞枫桦那个女人也差不多快去见阎罗王了吧!
“庄主,不好了,小姐……小姐她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信和一个盒子。”幸福慌张地将东西奉上。
“什么?”楚亦昀赶紧拆开信,俞枫桦的笔迹一清二楚地展现眼前——
亦昀亲亲如唔: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人已经离开你,回到属于我的年代,毕竟我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娶别的女人,才会选择回去这条路。
感谢你给我的爱,这些都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再见了!我最爱的情人,一想到要离开你,我不禁又泪流满面,但无论如何,我们的一切,都会永逸存在于我的未来。
这样的结局我并不后悔,虽然此生无法与你长相厮守,但至少可以彼此珍惜曾经拥有。
最后我要说:“我一生只爱你一人。”
祝福你和琪儿!
附注:帮我好好照顾雪狼。
爱你的桦儿留
他看完信,再打开长方形的盒子,里面是一撮断发,他一楞,这摆明了桦儿要与他断了这份感情,不要,他不要,好不容意解决了和琪儿的婚事,他才不要让她轻易地从他的手中溜走,绝不……
照着后门新的轮胎痕,楚亦昀带着部下追过去,就在要穿越隐密的林中时,他明显地听到远方传来雪狼悲鸣的叫声,众人快马加鞭地赶去,便却见遍地的尸首和雪狼想前进却前进不了的情形。
“庄主,你瞧,那不是枫桦小姐吗?”日向最先发现黑洞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楚亦昀知道这次要是让她走了,她一定不会再回来,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她,“桦儿!”他大声开口喊道。
但俞枫桦根本没听见,一味地往前骑。
“桦儿!”他不死心地又喊了一次。
这次俞枫桦好像感应到了,转过头,望着一身新郎官装扮的楚亦昀,她不语。
当俞杰宁一收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女儿在医院里,他马上通知了两位儿子及女儿的朋友赶来医院。
看到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他上前探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你女儿是……”医生摸不着头绪地问。
“就是三○五病房的俞枫桦。”
“喔。”医生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翻了一下病历表,“她除了右肩被好像是什么锐利的刀砍伤外,其他的也只是一些皮外伤,幸好无大碍,没波及到肚子的小孩。”
“什么?!”众人一惊,“小孩?”
“是的,俞小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报告完,医生便离开了。
在病房内的俞枫桦早已醒了,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摸着肚皮,原来她这里已有小宝宝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充满她的心中,惟一遗憾的是,一想到只是静静地在黑洞中,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幽怨地注视他。
他告诉她,“桦儿,听我说,我没有和琪儿成亲。”
或许是她已经进入了异次元的隧道中,所以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眼睛里充满了解的情绪,俞枫桦回过身,继续通往隧道的尽头。
“不要走啊!桦儿。”楚亦昀向前一冲,蓦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去,“不要走……”他眼角带着泪,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去。
接着黑洞消失了,掀起一阵风沙,马不安地扬蹄狂嘶着。
“回来啊!桦儿——”他哀痛的声音震动了整片树林。
哒哒哒……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病房的尽头传来,然后出现的是一大群人在走廊上奔跑着。孩子一出世就注定没有父亲,她的心情顿时降到极点。
“小枫……妈妈的宝贝小枫。”井傲璇一进门,就把俞枫桦揽进怀里。
“妈……”好久不见母亲,俞枫桦眼眶积满了泪水,回抱着母亲,抬头唤着站在母亲背后的家人及朋友,“爸、大哥、二哥,还有浩凡、青燕、阿瑶、卉柔,你们都来了。”
“小枫啊,你……”俞杰宁不知如何开口向女儿询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以及她失踪半年来的去处。
“爸,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不妨告诉你们,这半年来我发生的事情。”润了润喉咙,俞枫桦继续道:“这件事说来还真有点不可思议……”她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讲了一遍。
除了柳青燕等人一副了解状外,其他人用一种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她。
“所以,孩子的父亲是千年前的唐朝人。”俞枫桦做个结尾,“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种荒谬的事情,但这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小枫,”首先先回复过来的是俞杰宁,“放心吧,我们并没有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只要好好安心地特产就行了。”
看到父亲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俞枫桦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如狂潮般滑落下来,“爸……”
没有多说一句话,俞杰宁把女儿的头揽在自己肩上,让她滚烫的泪水渗入他的衬衫里面。
月 月 月
翔阳山庄的书斋里,楚亦昀终日总是埋首在工作中,来麻痹自己,使他忘记俞枫桦已不在他身边的事实。
但,不行,他终究还是忘不了,没有她的日子里,生活顿时变得了无生趣。陡地,他听到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在呼唤他。
是错觉吧?不然为何他忽然看到眼前浮飘着一条很长且金黄色的龙,现身于他面前?实在太诡异了,他想开口询问它是谁,但嘴巴只能一阖一闭地张着,发不出声音来,连带的手脚也动弹不得。
时间黄金龙似乎知道他的目的,并未开口,手轻轻一挥。
一道强烈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待光芒慢慢地缓和下来后,他睁开眼,还来不及熟悉环境,一个长方形的庞然大物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冲过来,他一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穿越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的又是什么东西?他耸起眉尖纳闷地想,当然,他晓得这绝不是他所知道的世界,但为什么会对那东西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感?啊,对了,他听桦儿形容过她的世界,说这种物体的身上装了四个轮子,会在马路上跑,要去哪都很方便,难道这里就是桦儿的世界吗?
这个疑惑就在他眼角瞟见马路的另一方时,便证实了。
虽然她脸上戴着墨镜,头发与肩并齐,而身材也略显丰腴,但他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桦儿。
楚亦昀一时太兴奋忘我地冲过马路,唤着思念已久的可人儿,“桦儿!”
俞枫桦感觉身后有人在叫她,旋过身一看,后面除了路人还是路人。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叫我?”是她太多心了吗?不然为什么会听到亦昀在叫她的声音呢?俞枫桦问着身旁几名保镖。
“没有。”其中一名保镖代替发言,“枫护法,我们与首领约的时间快到了。”他提醒着。
“我知道。”她点点头,可能真的是她太多心了。
俞枫桦的语气沉稳而冷酷,让楚亦昀想起第一次刚认识她的那年夏天。
在墨镜下的那双眼睛里面,此刻他读不出任何他熟悉的情绪,那抹气势上异样的凌厉……他轻轻打个寒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他醒过来时,才发现他是在自己的书斋里,
“原来我是在作梦啊!”
但梦境竟是那么的真实,他不知不觉又坠人五里雾中。
只 月 只
“怎么?雪狼还是不肯吃饭吗?”楚亦昀问着站离雪狼很远的幸福。
“嗯,平时都是小姐喂雪狼吃,自从小姐走后,不论谁拿东西给它吃,它都不愿意吃,就这样一直趴卧在门口前,一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小姐回来喂它吃般。”她回答。
楚亦昀不语地朝雪狼走去,蹲在饭盒前开口道:“雪狼,桦儿再也不会回来了。”说这句话时,他的心有如刀在割,他不愿承认失去桦儿的事实,“假若你再不吃饭的话,桦儿晓得了,她会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雪狼睁开眼睛,呜了一声,好似听懂他说的话,撑起微弱的身躯,缓步地靠向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后,低头吃着饭。
或许雪狼从他的身上闻到桦儿的味道,才肯吃饭的吧!楚亦昀哀戚地臆测。
“幸福,从今以后,雪狼的三餐就由我负责。”他交代道。
“是,庄主。”蓦然,她记起一件事,“对了,庄主,今天下午有人送来了两幅画像。一幅是大小姐的,我已送去给她,另一幅是小姐的,可能是上次她们一同出去画的。”
闻言,他转身用力抓住幸福的肩膀,情绪有点激动地问道:“在哪里?”
幸福被他猛兽般的表情吓呆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画像到底在哪里?”楚亦昀没耐性地再问一次。
“小姐的……房……间……”
幸福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像一阵风般离开。
有了那一幅画,至少还能感受到桦儿仍留在他身畔陪着他,这样他也欣慰了。
十个月后,医院的待产室里挤满一群紧张兮兮的人们。
“小枫,你会不会痛?会痛的话,就大声地叫出来,不要忍着。”井傲璇握着宝贝女儿的手。
“妈,我又还没阵痛,哪里来的痛,你神经绷得太紧了,轻松点。”俞枫桦一脸安闲自在地说道。
“我拜托你,枫桦,你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至少有点参与感好不好?哪有个孕妇会在生产前猛吃酸葡萄?”冷瑶摇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