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别扭又快速地走在蜿蜓的石阶上,从没替女人拿过衣服,更别说是这种好像一撕就破的了,拿起来真是教他全身上下十分不对劲。
心烦意乱拨开温泉附近的花草,他准备将换洗衣物递进去,但又猛地止住飞快的脚步,脸上一片潮红,连忙转过身。
他真是该死!这里可是一处露天温泉,他该怎么将东西拿给她?
偷偷转身瞧了瞧,烟雾弥漫中,他瞥见白桦散泛著成熟女人诱惑力的雪白诱人胴体,心绪突然一阵狂骚,心跳也猛烈无比。
一想到手中的内衣可以紧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他就有一种吃醋、抓狂又嫉妒的感觉,怨这些内衣能与她如此紧贴。
抑制不住地,他忍不住又瞟过去,明知偷窥是不道德的行为,他更厌恶被人冠上变态、色狼、偷窥狂等封号,却又无法收回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太久没碰女人了吗?不然怎么会对她产生这种莫名变化?
赫毅站在山壁后面调整自己的呼吸,半晌后,身体不会再那般燥热时,他才隔著树丛对著白桦大喊,“白小姐,你的衣服我帮你拿来了,放在这边的石头上,你等一下自己来拿!”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只因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伤风败德的事情来。
为什么他会对这个骄纵的女人有所感觉?她的脾气这么差,居然可以撩拨他一向平稳的心绪,该不会真的对她有了那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情吧?
第六章
一早,赫毅即被外头成群的麻雀叽叽喳喳声给吵醒,不,应该说他整夜难以成眠。
睁著腥红眼睛忿忿地下床,却不小心踢到了床脚,“SHIT!”痛得他愤怒的咒骂。
没睡饱让他火气特别大,应该是说昨天夜里因为听到外面一阵骚动,起床一探究竟来到客厅时,却看见几乎是沐浴在月光下的白桦,银色月光洒落在沉睡柔嫩的脸庞上,抱著棉被匀称修长的四肢看了教他当场傻眼,沉睡梦中的她看起来好美,美得扣人心弦,也让他因此陷入了失眠的痛苦深渊。
今天一定要跟她换房间,否则再多几次这种情形,他肯定暴毙身亡。
既然睡不著,又有满腹的欲望无法发泄,他干脆到院子里去砍柴,消耗过多无处发泄的精力。
白桦揉著惺忪眼眸,吃力的睁开眼,有些生气的爬爬头发。
一大清早的,是谁在扰人清梦?!
她索性下床出去一探究竟,居然是赫毅在砍柴。她头疼欲裂的抚著太阳穴,不知该不该向他抗议。
算了,勉强回去睡好了。正打算踱回客厅睡觉时,却被他高举斧头砍柴的姿势以及强健体魄给吸引目光,只见他一身古铜色肌肤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没想到他的身材如此健美,她敢说这是她所见过最完美的身材,匀称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
就身材而言,他绝对有吸引女人目光的本钱,至于那熊一般的恐怖落腮胡,恐怕又会令所有女人退避三舍。
赫毅停下手中的动作,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当他感觉到有种视芒正在盯著他看时,他纳闷回头,白桦就站在屋檐下瞪著他。
不看还好,一看他差点连鼻血都喷出来了,这女人是存心折磨他吗?为什么不在身上那件白色棉质睡衣上再多罩一件外袍?
早晨微风轻吹,阳光普照,她的睡衣几乎成半透明状态,玲珑身躯让人一览无遗,甚至连胸脯上那两点如玫瑰般娇艳的红晕都一清二楚。
她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他已经被她惹得心猿意马了一整晚,现在又要遭此酷刑虐待,这还有天理吗?
真是悔不当初,不该提议让她上山来了解他不卖山的原因,这下可好,想做个君子都很难。
他不行了!他一定要马上冲个冷水澡,不然他肯定会因为脑溢血而亡!
赫毅愤怒的丢下斧头,往屋侧的简易淋浴设备处冲去。
“喂!赫毅,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没想到他却回头瞪著她,仿佛要杀人似的用食指用力指著屋内,“女人!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跟我说,马上回去把你所有的东西搬到我的房问去,那房间让给你!还有,不准在客厅晒内衣,统统搬进房间听到没有?!”
白桦错愕地看著突然变了个人般的赫毅。
“还有,去把那件睡衣给换了,以后不准穿它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赫毅怒咆完,随即冲至水龙头下消火。
白桦呆愣的反覆想著他说的话,直到看见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像时,忽然一阵尖叫,随后冲进屋内。
赫毅冷嗤一声。“哼!笨女人!终于知道了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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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黄昏,白桦坐在门口的吊椅上,赤著脚、无意识的用著脚趾轻轻蹬著地板轻晃著。
她正等著赫毅回来,发现这份等待好像是妻子在等待丈夫归来的那种感觉,让她不自觉轻笑。
但是,她也发觉了一件让自己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喜欢望著赫毅挺拔的身影。
门前摘种的白色小玫瑰花上闪著午后雷阵雨未干的水珠,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山谷漾著金橘色的绚丽霞光,亦可以清楚看见遥远的镇上刚刚亮起的灯火。
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山腰处走来。
远远的,赫毅微笑的汪视著她,这让她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一大清早,天方亮时,阿飞便来敲门,那急促的敲门声加上阿飞的神情让她不禁想起了她父亲,对阿飞就自是有一股怜惜之情。
白桦连忙从吊椅上跃下,迫不及待的问著,“如何?阿飞的妈妈不严重吧?”
“不碍事了,她只是因为村子里要举行庆典,过度劳累而已,给她打了一剂营养针、稍微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不要紧?那阿飞的伤呢?”
“阿飞的伤口已经在复原中,多亏你将你那些维他命的营养补给品给他,伤口复原才能这么快速。”
“那阿飞的妈妈没有吃吗?”
赫毅将手中的看诊包包放在屋檐下,先走到一旁的洗手台随性的洗了把脸,用力抹掉脸上的水珠后才道:“阿飞的妈妈根本舍不得吃你送的那些营养品,加上过度操劳又不肯休息,才会体力透支。”
“那阿飞的爸爸呢?”
“死了,当建设工程的小工爬到十八层楼高的建筑物上,一不小心活活摔死,当时阿飞只有三岁,又遇到个恶质老板随便塞给阿飞的妈妈几万块了事,所以阿飞的妈妈才会这么卖命工作。”
白桦倒抽了口气。“难道没有理赔?”
赫毅斜睨她一眼。“阿飞的父亲当时并没有参加保险。”
“可是……”
“你想说你们工程业的都有替工人保险是吗?”
“嗯!”
“事实并不如你想像的,如果有拿到保险,今天阿飞最起码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
“这……别家工程公司应该也跟我们公司一样,都有替工人保险……”
“但下头的承包商并不见得会这么做,更何况原住民所得到的待遇都比较低,你觉得有可能拿到补偿金吗?”
“那就太过分了!”
“这就是原住民的无奈,加上教育程度普遍低落,更不知道如何争取自己的权益,所以……”
白桦难过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中下游的发包厂商也有如此恶劣的。
赫毅拍拍她的肩膀。“别想这么多,你去换件衣服,等一下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庆典。”
“庆典?原住民的庆典我没参加过耶!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才不会失礼?需要带个小礼物给主人吗?”
“不必,只要把你最漂亮的衣服穿去就可以了。”
“最漂亮?”白桦显得有些伤脑筋。“都没带来耶!怎么办?”
赫毅忍不住笑出声,不经意的弹了下她光滑饱满的额头。“随便穿,没有人会介意的。”
他这个小动作让白桦一颗心突然怦怦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最近一见到他,一颗心便不由自主的乱跳一通。
见她杵在原地不动,赫毅忍不住蹙眉瞅著她。“你不去吗?”
他不著痕迹的看著她闪亮动人的瞳眸,她清丽脱俗的脸蛋透著红晕,令人迷醉。
不可否认,他愈来愈在乎这个扰乱他心神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她幼稚得可爱,有时又精明得教人无所遁形,但都令他十分欣赏。
白桦呆愣愣地回答,“要啊!”奇怪……他为什么一直盯著她瞧啊!看得她怪尴尬的。
两人四目相望,四周更是一片寂静,孤男寡女的,让气氛有些暧昧。
赫毅先行打破暧昧的诡谲,“要你还杵在这里,你动作太慢,我可是不等你喔!”
白桦这才回槐,“哦!我马上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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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在赫毅的带领下,终于在蜿蜓的山路中顺利到达族人所聚集的部落。
他们到达时,庆典已进行了一半。
夜空下,远远的便能见到把夜空照得宛如白昼般光亮的营火,一向宁静的山区因为庆典的把酒言欢显得格外热闹。
场地中央的营火旁架著巨大的山猪,正在火堆里发出油爆声,香味四溢的,远远的便能让人闻到。
“好香啊!”光闻这味道就足以教白桦食指大动。
“看来山猪是烤熟了。”
白桦有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呢!都是我害你迟到的。”
“晚点来才不用等,马上就有得吃!”赫毅不等她有所反应,拉了她的手便往人群里走。
随即有人大喊,“赫医生怎么现在才来啊!”
这一声让一群人蜂拥而来,你一句、我一句的。
“迟到了!该罚!”
几个壮汉拿著酒瓶与酒杯,兴高采烈的围著他们。
“先罚你们喝三大杯!”
赫毅朗笑的大声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先别说这么多,这三杯先喝了再说!”
“漂亮的小姐,你也是!”
白桦连忙摇手。“不行!我不行……”
“这可是规定,一定要喝!”
盛情难却,白桦接过酒杯,为难的望著杯中透明似水的小米酒,她先稍微尝了一小口,发现这种酒好辛辣,不禁蹙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的望著赫毅。
“我来吧!”
赫毅接了过去,代替她将三杯罚酒给喝了。
“哦!英雄救美喔!”
一群人瞎起哄的调侃著。
“你们别为难了白小姐,她喝不惯我们这里的酒的。”赫毅即刻解释。趁著族人不注意时,他在她耳边说:“你还没吃晚餐,不能喝这种酒,后劲很强的。”
白桦捂著唇,有些羞涩的道谢,“谢谢你喔!”
喝下小米酒后,族人才放过他们,簇拥他们到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为他们戴上庆典时必戴的鲜花花环与花圈,然后围著他们唱歌跳舞。
白桦不自在的看著围著营火载歌载舞的族人。
“别介意,这庆典本来就是随性的,拘谨或是太过在意就不好玩了。我们赶快加入他们吧!不然等会儿又要被罚酒了!”赫毅不等她点头,便拉著她的手加入大家。
欢唱了好一会儿,一群人便拉著赫毅坐到族长旁边,族长拿起桌上的酒,罚赫毅再喝三杯自酿的小米酒。
“你迟到,先干了这三杯。”
“不行!太狠了,我刚刚喝过了。”
“那是他们罚你的,不是我。”族长装起怒容,“你是不给我面子吗?”
“你是一族之长,我怎么敢不给你面子。”
赫毅又一口气连喝了三大杯小米酒,让站在一旁的白桦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要这样喝。
“白小姐,你跟我们这群女人坐在一起,男人就给他们喝酒去好了!”
白桦被一群妇女拉到一旁品尝道地的原住民佳肴。
一堆传统原住民食物琳琅满目的摆满眼前,让白桦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敢动手,因为有太多东西她从没看过、更没吃过。
“这……”她拿起一个包著叶子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要连叶子一起吃。
正当她犹豫不决,赫毅忽然坐到她身旁,拿起一个芭蕉饭,打开叶子,示范给她看。“这叫芭蕉饭,就这样子吃。”
白桦愕然的捂住唇,幸好自己还没著手开始啃这东西,不然这下子真要闹笑话了。
“该怎么吃呢?满满一堆的……”
笑意凝满深邃黑眸,他轻扬嘴角笑道:“看好我的示范,不然你这都市来的大小姐肯定闹笑话。”
白桦纳闷的瞅他一眼。瞧他那副表情,肯定在心里把她笑个三百回了。
她火气颇大的质问,“你不跟族长和那群男人喝酒,过来这边做什么?”
“不吃点东西一直喝酒怎么受得了!”赫毅大口咬了手上的芭蕉饭一口。
白桦也跟著咬了口芭蕉饭,发觉它的味道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吃这个!这个也不错。”赫毅塞给她一个黑黑的东西,又替她盛了碗汤。“这是土鸡跟青木瓜煮的汤,女人吃很不错的。”
“对什么不错?”她纳闷的望著满满一碗的鸡肉汤。
“丰胸!”他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丰胸!白桦的视线忍不住往自己胸部瞄。她这34D身材还不够丰满吗?她都还觉得累赘了,看来他很喜欢大胸脯的女人。
正这样想时,她也准备一口气将汤喝光,忽然察觉到她为什么要在意他的喜好。
她是怎么了?她一向最讨厌像赫毅这种不修边幅的男人,为什么她会在意他的看法?
“喂!别吃太多,等一下还有压轴好料烤山猪,吃太饱可是无法品尝到它的美味喔!”
白桦有些挣扎,不管那烤山猪多么美味,但一想到肥油一定很多,她就觉得恐怖。
赫毅似乎揣摩出她的心思。“如果你太克制自己,是无法品尝到真正的美味喔!况且你又不常吃,并不会因为吃了这一餐回去就暴增好几公斤的。”
“你好像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观于这一点,白桦很讶异。为什么他总是能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赫毅睨了她一眼,忍不住摇头,低斥一声,“笨蛋!”却同时露出一记高深莫测的神秘笑容。
白桦眯起眼,盯著他脸上别具含意的神秘笑容。“说!你在笑什么?”
赫毅愕然的看著她鲜少出现的表情,瞧她一脸正经,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愍样,他就好笑。
她竟问他为什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这问题真是可笑!这女人这么笨怎么带领员工?又怎么跟无数老奸巨猾的企业人士开会洽谈?这一点真的让他想不透。
唉!看来这女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公式化的精明,但对感情,可就跟个未经人事的纯洁女孩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