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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大姐头 page 9 作者:楚妍

  “妈,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走了。”再待下去,她就要口吐白沫了。

  “回易昊勤那儿自投罗网?还是回电视台当花瓶?我不许。”温凤音调提高,阿强和门口的手下立刻将大门封锁。

  这是干嘛?!

  温柔脸色灰败至极,一旁的白皓匀使眼色要她先忍下来。

  “我不回易昊勤那儿,也不回电视台,我……”天知道她只是不想留下来,不想和她妈妈正面起冲突。

  “她和我在一起。”白皓匀很够意思的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伯母不是一直不想温柔涉足帮里的事,那就把她交给我吧。”

  白皓匀是公认的君子兼才子,无论是山井或夏立明等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温柔曾千方百计要他加入黑凤帮,奈何始终未能如愿。假使他和温柔能成为夫妻,不也一样如虎添翼。

  “有皓匀陪你,妈就放心了。”温凤欣喜的望着他俩,“去吧,天就要亮了,妈也累了,大家都早点休息。”

  温柔和白皓匀走到门口,仍是不放心的想旧话重提,“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温凤截去她的话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道上有道上的伦理,我可以答应你绝不去挑衅别人,但也绝不推诿怕事。恩怨分明,才是我辈中人该做的事。”

  “你确定是易昊勤从中使诈?”温柔不解的说:“白大哥告诉我,对方曾找到淡水大宅去,这就不对了,易昊勤并不知道我们总部设在那儿。”

  “是龙正义,还记得吗?你那个胆小的男友其实是扮猪吃老虎,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他……和易昊勤是一伙的?”果真如此,她的处境就真的非常危险了。

  “是不是我们很快就会查出来。”温凤疼爱地抚着女儿的脸,“总之,不准你再跟他来往,和他斗无异是与虎谋皮,你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温柔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多说无益。

  坐上车子后,她变得出奇的沉默,美丽的双瞳呆视着前方,神魂不知游荡到哪儿去了。

  白皓匀晓得她心情不好,刻意将车子开往淡金公路,载她去兜兜风。

  清晨的阳光缓缓自海面上升起,伴随着寒风,予人一种飘忽迷离的虚幻感。 

  紧抿着双唇的温柔,突然开口唱着,“海鸥飞在蓝蓝海上,不怕狂风巨浪,飞得愈高,看得愈远,它在找寻方向,我愿像海鸥一样,那么勇敢坚强……”

  接着他听到低低的饮泣,他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空出一只来,搂着她的肩。

  “皓匀哥,”她哭着说:“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我一直以为我妈妈和山井叔他们和一般的黑道人物是不一样的,我也一直以这样的信念来说服自己易昊勤是该杀的,而今,我才发觉根本没有什么不一样,我再也分不清是非黑白了。”

  “这就是做人的难处。”

  白皓匀的眼神比她更飘忽更迷惘,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归隐山林,不问人间事了。

  “皓匀哥,我跟你回台中好不好?”她觉得好累好累,累得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行,你和易昊勤之间的情仇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不会放过你的。”

  第七章

  易昊勤站在温柔于人事资料上登记的居住地址外,守候了近一个钟头,她始终没有回来。

  这是一栋非常老旧、外墙斑驳且长了好些青苔的公寓,望上去整栋楼像是没有人住,虽然有几户的阳台上又晾了衣服。他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一个人出来,或任何人进去。

  她就住在这里的五楼?

  他忽地为她心疼了起来。

  实在找不着一个人可以问,他又不想再枯等下去,索性走上楼去探个究竟。

  “少年仔,你要找谁?”一名老妇幽灵似的从背后冒出半张满是皱纹的脸,打量地看着他。

  “找一个女孩子,姓温。”

  “温什么?”她自称是这栋大楼的房东,里头的房客她全都认得。

  “温柔。”

  “那个水姑娘哦。”老妇笑了笑,抬头再看他一眼,点头道:“她搬走了啦,那女孩子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才来住没几天,她三、四个叔叔就开着黑头车来把她带走了,好像说是搬到仁爱路还是什么地方去。唉,老太婆记不了那么多,总而言之,她已经不住这里了,你去别处打听吧。”

  她叔叔们?那会是谁?

  易昊勤心中一突,满腹的狐疑加上无以名状的怒火,让他更急于找到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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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辞职了。”季和谦手里抓着一个信封说:“前两天她才递上辞呈,说过两天回来办交接。”

  “不准她辞,说什么都要留住她。”在没查出她的底细和动机以前,她休想就这样离开。

  离开记者办公室,易昊勤连十六楼的办公室都没上去,就直接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但坐上车子后,他却踌躇了,该上哪儿找她呢?

  于是他找上了白皓匀,要到了温柔位于仁爱路的地址。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他驱车来到这栋临近东门的华厦。 

  新颖的大厦,租金最便宜的一间也要两、三万元,大厅的管理员告诉他,温柔不是房客,她是其中某个单位的屋主。

  这更不可思议了,没升上主播以前,她的月薪仅三万余元,扣掉正常开销,哪还有能力购屋置产?

  这回没让他等太久,她就出现了。

  她才从计程车上下来,竟马上有人从暗处跳出,挡在她面前。

  “龙正义?!”温柔始料未及,这臭王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可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唉,先不管那些了,“你还有脸来见我,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一刀宰了你!”咦!她一直带在身边,用来自我防卫的小刀呢?

  啊!她熊熊忘记那把刀子,早就被易昊勤没收,并据为已有了。

  “温柔你听我说,我是不得已的。”龙正义顶着一头凌乱齐肩的头发,看来似乎比先前瘦了也黑了些,往昔俊朗飞扬的样子已不复见。“他们拿枪逼我,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谁、谁逼你?”她打掉他伸过来抓她的手,气呼呼的问。

  他像快哭出来了。“我不知道,应该是黑社会的人,温柔我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求我也没用,你的话有多少真实性,我妈妈很快就会派人去查出来,届时,你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我已经得到了,但那不是我该有的。”他声嘶力竭的吼,“就算有做错事,也是我一个人的错,与我家人无关,为什么非要牵连上他们?”

  她一愕,困惑地看着他,“说下去。”

  “你妈妈派了打手,把我的家人统统抓了去,扬言除非我招出幕后的主使者,否则就要对他们不利。温柔,冤有头,债有主,求求你放了他们。”他哀伤的抓住她的手,热泪从眼眶里滑了下来。

  温柔定定的看着他,就她对他的了解,他应当不是在演戏,他的演技没有这么好。

  快意恩仇是道上的常规,他们讲究的是正面对垒,谁敢在后面放冷箭,谁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残酷的报复即将到来。

  “温柔,念在我们曾经相爱一场,你就放过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懦弱胆小,不该抛弃你——”

  “住口!”提到那件事她就火大,他自己被黑凤帮摆出的阵仗吓得屁滚尿流,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向同学宣称她患有恶疾。这笔老鼠冤她还没跟他算呢。“我答应想办法救回你的家人,但你必须亲自到黑凤帮负荆请罪。”

  “为、为什么?”龙正义像被火烫到,不自觉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怎么,怕了?”温柔就是瞧不起他这孬样,他若有种一点,他们俩的恋情或许还能维持久一点。

  “不是怕,是不应该,我又不是蓄意的,所谓不知者无罪。”

  “你不知道什么?”没肩膀的男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包括我妈妈,我家的地址,山井叔和立明叔他们?”她逼近他,抓住他的衣领,冷笑道:“龙正义,知不知道你像什么?缩头乌龟!”

  “温柔!”他甩开她的手,退得老远,原本帅气十足的五官顿时扭曲。“你可以辱骂我、唾弃我,但我爱你的心从没变过,冲着这一点,你就应该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甚至可以答应娶你。”

  老天!她的肠胃差点就要搅在一起,做严正的抗议了。

  “滚!”迟一秒钟,她就没把握不抓狂的干掉这寡廉鲜耻的小瘪三。

  “就这样?”龙正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他是个万人迷耶,多少女人巴望与他谱出恋曲而不可得,她居然不领他的情。

  “现在立刻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我找人连你一并做掉!”这句话过于狠辣,偶尔说出来吓吓人还满过瘾的。

  “你、你这坏女人,你跟你妈妈一样坏!”

  “啪!”温柔这一掌打得响亮。吵架归吵架,绝不可牵连上她的母亲,尤其是口出恶言。

  身为黑道大姐头的女儿,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手打人,手心还在发热哩。

  “你敢打我?”他气急败坏的,吼叫的声音引起所有路过行人的侧目。

  “啪!”她不偏不倚又补上一记。“我给你五秒钟要你夹着尾巴快滚,如果你不想吃子弹的话。”

  “我不相信你敢在大白天开枪。”连挨两个巴掌,龙正义气得眼冒金星,脸色铁青。

  “大白天才好,瞄得准,不容易射歪。”她冷冷地勾起嘴角,眸光犀利。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既不甘心又没胆量计较。

  “我、我到法院去告你,到报社去揭发你,我……我说到做到,你等着!”

  结果,他胆战心惊的落荒而逃,关上车门时还夹到手指头,发出骇人的惨叫。

  连续折腾了几个晚上,温柔快累垮了。龙正义一走,她马上上楼回到六楼的温馨小窝。

  精彩的争吵和对谈至此落幕。

  易昊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默然地立在原地,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才移动脚步,走进那栋名为“丽景”的华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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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放了一缸子的热水,打算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补个眠,就到公司办理交接。

  前天递上辞呈后,她躲到白皓匀一栋位于北投的屋子。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他的碎碎念,他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和易昊勤把话说开来,她铁定还要再赖他个几天。

  功亏一篑再加上恍然大悟,害她完全失去分寸。为什么现实总是残忍的,为什么缜密的计划总追不上人事的变化?

  掬一把清水泼在脸上,理智更清醒了,但心灵却宁愿继续糊涂下去。 

  可不可以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能不能啥事都不管,专心浸淫在情欲缠绵的爱恋中?

  天!好想他,这思念如排山倒海般来势汹汹,将她卷入无边无际的波浪中载浮载沉。

  门铃乍响,她猛地睁开眼,想不出谁会在这时候来访。也许是弄错了,她不理会。

  停顿了约数秒钟,门铃又响了,是谁呀?她迷迷糊糊的从浴缸里站起来,拎起一条大毛巾裹住光裸的身躯,走到门边监视孔往外瞧,没人?

  她怔愣地打开一小缝的门往外看,竟有两只眼睛和她的对个正着,是……是他!

  温柔大吃一惊,像被利刺扎了一下,心头卜通乱跳,慌忙将门推上,可却怎么推也推不上,因为易昊勤那孔武有力的手已顶住门框。

  “你没权利擅自闯入我的家……喂,你站住!”她的怒吼于他完全没有遏阻作用,一句话没呛完,人家已经登堂入室,而且盘据上她因过度骇然,犹来不及闭上的樱唇。

  她并没有虚伪的加以挣扎,易昊勤调情的本事向来令人失魂忘我,既然都已经让他攻入禁地,何不敞开心胸,尽情享受这片刻的鱼水之欢……

  温存过后,她正陶醉得意乱情迷时,忽听得他问:“这是你的家?”

  “你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对我做过相当深入的调查,又何必明知故问。”底细曝光她并不意外,她比较担心的是他会怎么处置她。

  第一次骗他,已经教他怒火冲天了,这次又发现她另一个更具爆炸性和杀伤力的身份,能不能留她活口就全要靠菩萨慈悲了。

  “是白皓匀告诉我你的行踪的。”

  那家伙居然出卖她?不,他不是那种人,他之所以把这儿透露给易昊勤,应该只是要逼她面对现实,不至于把黑凤帮和她妈妈一并抖出来。

  先别急着不打自招,见机行事吧。

  温柔漫不经心的说:“多谢他好管闲事。”

  “这些天你和他同居?”易昊勤紧抿的嘴角正酝酿着强大的风暴。

  “是啊。”假使易昊勤要她仔细交代行踪,就不得不把白皓匀拖下水了,横竖他是罪有应得,谁教他要那么大嘴巴。

  她小心偷偷觑着他沉敛却暗藏心思的面孔,揣测他将采取的举动。然,他只是一味地盯着她,打量着山井叔为她布置的华丽屋宇,什么也不说,让人莫名的不安浮躁起来。

  她干笑地打破沉默,“易公子今天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呃……蓬荜生辉。”

  他嗤笑一声,一把将已经滑下床准备到浴室冲洗的她又拉回床上。

  “我的确想过你的‘寒舍’该有的面貌,还愚蠢的同情你卑微低贱的家世。”他把星芒逼入她的秋瞳,一眨也不眨,企图就此戳穿她的心湖。

  温柔先是短暂的被他给唬住,但她毕竟出身不凡,马上稳住阵脚,现出娇憨的笑颜。一只兰花指轻轻的在他胸前撩拨,朱唇在他耳畔细腻软语的反问:“哎唷!易公子,人家不把自己形容得可怜兮兮,怎么能得到你特别的眷顾?你该不会以为我生命中就你一个男人吧?众多金主供养,才能成就我这番光景呀,吃醋了?”时至今日,医学恁地发达,想伪装成一名处女,也是轻而易举的嘛。

  他不语,只是冷笑,那笑容冷得几乎可以让一整座的湖水为之结冰。

  他怎可能为任何女人吃醋,在他心目中女人只是玩物,比随手抛弃的垃圾值不了几个钱。

  “不要这样看着我,易公子,再看下去,我就要万箭穿心了。”他的利芒比刀剑还要可怕呀。“我们偶然遭逢,彼此也玩得还算愉快,就此挥挥手吧。我知道你心中从来不曾腾出空位让女人停驻,刚好,我也是个享乐主义的不婚族,和平了断,是最好的结局。”

  他仍是不语,过了很久很久,才问:“你和白皓匀是怎么认识的?”他质问的口气像个妒夫。

  “他是我们家的老邻居。”白皓匀既是他的好友,实话实说是最保险不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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