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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贵公子 page 3 作者:楚妍

  妈妈总是不敲门就擅自进入她的房间。在她父母眼里,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也永远不需要隐私权。

  “怡婷。”没好气地撕掉脸上的面膜,庄依旬转进浴室再说一次脸,然后像跟什么人呕气似的涂上厚厚的乳液,一头栽进被窝里。

  “怎么啦?”

  老爸也来了,她敢跟任何人打赌一百万,方才爸妈包准躲在门外偷听她讲电话,否则不会时间算得这么准。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啦?把他的电话给我,爸爸帮你去教训他!”庄建达的口气像在哄一个三岁的小娃儿。

  “不是男朋友,是怡婷。”叶亚受朝老公眨了眨眼,之后又间:“为什么事情闹翻的?吵得那么凶,我们外头都听到了。”

  是吗?庄依旬明白他们最想知道的是,怡婷打电话来和她新交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有没有关系?

  应观众要求,她只好讲两句中听的。“还不就是他啦,怡婷居然为了他跟我开骂。”

  “贺先生啊?”叶亚查问。

  哇!始使那个大嘴巴,连名字都透露给她妈妈了。八字都没一撇,而且肯定不会有一撇的,她这么一说,叫她以后怎么圆谎?

  “是,是啊。”钦.一谎百谎,标准的自作虐不可活,赶快想个办法把他“甩掉”吧。“人家我又没怎样,他就和抬停联合起来欺负我,这种男朋友不要也罢。”

  “真是这样的话,的确很过分。”叶亚宣向来护着她,从来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口咬定是别人的孩子不好,是别人的孩子该得到惩罚。“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什么东西!抬踪这孩子也不对。”

  “等等,事情也许不是我们想像的这样。”庄建达可没那么好让她混过去。“怡婷和你是多年的老同学,没有正当理由,她不可能联合旁人欺负你,况且,你是好欺负的人吗?”

  一针见血,老爸最讨厌了啦。

  “妈,你看爸爸说的,好像我有多坏似的。”每回理亏的时候她就来这招,百分之百奏效,屡试不爽。

  “老公,你就少说两句,我们女儿多娇贵啊,怎能和怡婷比。”

  “她何止娇贵,她还骄纵,并且跋扈。”知女莫若父,庄建达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女儿强词夺理。“这样吧,你明天请怡婷和那位贺先生回来吃饭,他们真要如你所说的那样,爸爸就帮你出口气,狠狠修理他们一顿。”

  嘎!姜果然是老的辣,三两句话,她居然就被老爸设计了。

  “不要,我死都不要再见到他。”那个贺棣恒现在一定巴不得杀了她,怎可能答应地的邀请。

  “也罢。”庄建达叹口气,“那我就亲自到事务所找他兴师问罪去。”

  “什么事务所?”

  “律师事务所呀,贺先生没有告诉你,他是一名律师吗?”

  “呢,对哦,我一下给忘了。”老天,恰伸到底还跟她爸妈扯了些什么?堂堂一名律师做啥跑到brUB去当DJ?要吹牛也该考虑一下合理性的问题嘛。

  “我跟你一道去,”叶亚宣愤愤的说,“我倒要看看这姓贺的,凭什么为难我的宝贝女儿。”

  “不下不,你们千万别去。”他们一去她的西洋镜不就被拆穿了吗?庄依旬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牙道出,“我,请他,回来吃饭也就是了。”唉,一头撞死算了。

  “那好,时间就订……明天太赶了,嗯,周末晚上好了。”庄建达交代着妻子,记得要求仆妇们提前准备。

  庄依旬的心情至此已经荡到谷底,没想到临出房门,庄建达还不忘提醒她,“再过两个月就是你二十三岁的生日,你应该还记得爷爷临终前的遗言吧?”

  她未然的点点头。

  “很好,”他满意地绽着笑。“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一定能体谅爷爷的苦衷,虽然以现代人的想法看来二十三岁结婚似乎早了点,但我们家情况特殊,你就不要太计较了,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窗口一下子灌进大量的寒风,冷得庄依旬不自禁地一阵哆咦。

  信口开河的一句浑话,竟成了可怕的梦魔,她实在后悔得想咬舌自尽。

  ***

  这几天庄依旬都心神不宁。明天就是周末了,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法子把那贺棣桓掳到家里呢。

  祸有一半是怡婷惹的,她这老妹竟然见死不救,要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够狠。

  办公桌上的巷宗已经堆得快高过她,她却一点工作的劲儿都提不起来。

  “副总,台新的杨经理找你。”王秘书一双贼眼不时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该死的东西,等她掌控大权以后,铁定第一个开除她。

  “不见,告诉他——”

  “想告诉我什么,何不亲自跟我说?”杨振男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捧着艳红的玫瑰花,两眼笑得非常邪肆地朝她瞅了过来。

  “王秘书,去冲一杯咖啡过来。”既然撑不走,只得以礼待之啦。杨振男是她多追求者当中最放肆也最露骨的一个。

  他是台新广告的总监,负责他们公司的平面媒体,公司的媒体排程通常只需年初一个星期就搞定了,而他把这儿当成他家的厨房,有事没事三天两头就来串门子。

  “拿铁,谢谢。鲜花赠美人。”他笑嘻嘻的递上玫瑰,庄依旬却碰都没碰,就叫王秘书找个花瓶插。

  “上班时间只谈公事。”赶紧把话压在前头,免得这位自诩风流的老兄得寸进尺。“我已经把广告的部分交给赵特助负责;以后有事诗直接找他接治。”

  杨振男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依然笑咪咪地盯着她。

  “喂,我在跟你说话呐。”蠢相。

  “美,真的很美,”他无限赞叹的说:“我不曾看过哪个女人像你一样,美得如此出尘脱俗,叫人惊心动魄。”

  “有完没完?”肉麻当有趣。“如果没别的指教,抱歉,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您就请便吧。”

  “看看这个。”显然他连逐客令也听不太懂,慢条斯理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瓶雅诗兰黛香水。“我上个星期到巴黎,特地帮你带回来的。”

  杨振男见多世面,掌握所有市场流行,尤其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这瓶“个人主义”正是她所钟爱的。

  “哎呀,真不巧,我上个礼拜才在新光三越买了一打,”庄依旬敬谢不敏地把香水推回到他面前,扯开嗓子叫唤门外的王秘书,“将下午的会议提前到十一点,午餐就订便当进来吃。”

  “是!”

  “瞧你,有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吗?”他表情怜惜的连啧了十几声,抓起她搁在桌上的手,“看,都瘦成皮包骨了,你准备把全世界都赚尽了才甘心吗?”

  “放手!”挣脱他的臭臭手,她忍不住拉下脸来。“你想自毁前程吗?下一季的广告我找别家公司做。”

  “嘿!你这是公报私仇嘛。”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之所以明知故犯,一方面是情不自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太瞧得起女人,尤其不相信庄依旬这个被宠坏的、刚刚从学校的牢笼里释放出来的娇娇女能奈他何。

  “是又怎样?”凭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撤换一家广告公司并不是新鲜事。“王秘书!”

  “等、等一下,嘿,你今天火气特别大哦。”

  知道就好。她正愁找不到倒振鬼来发泄满腔的郁闷之气呢。

  打发走杨振男,庄依旬又陷入满坑谷的愁云惨雾之中。

  解铃还系铃人,把怡婷找出来,逼她一起想办法。

  “喂,怡婷吗?别……先别挂电话,我已经,啪,彻底忏悔过了,对、对……我该死、我混帐,我该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什么,接下去不用了?”好加在。

  认真说起来,怡婷脾气算是挺不错的,听她几句言不由衷的话后,便很阿莎力的答应拔刀相助。

  她俩约好晚上七点在北非见面,再共商对策。

  ***

  将车子停靠在霓虹闪烁的台北街头,庄依旬垂头丧气的仁立在路旁,望着前面圆形招牌上面,以海蓝颜色书写成的北非两字,忽觉脚步千斤重。

  贺棣桓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店门口的机车陡地大量增加,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鱼贯而人。

  门外还有两个摊贩,一个卖香肠,一个卖天妇罗。两个五十岁开外的老板,正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最近的新闻。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以不变应万变,横竖有怡婷帮衬,那个贺棣桓想必不至于大为难她。

  此时,一辆机车飞快的冲到她身旁,庄依旬以为要撞上自己了,连忙跳开,转头看到来人正准备把机车停放在她后侧的车位中。

  被逼得退到摊贩后的她,不经意地望见那机车车牌为JFK486。

  这个车牌号码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晦!”机车骑士摘下安全帽,和两个摊贩老板热情的打招呼。“今天生意怎样?”

  是贺律桓?庄依旬的心没来由地突然怦怦跳。冤家路窄哟,竟然、竟然……

  好家伙,他一定早就认出是她,那天才会故意让她下不了台。什么尊严受损,根本是借口。

  “还好啦。”卖香肠的老板咧着阔嘴说,“老样子,还不就是这些客人来来去去。来,这个给你,刚烤好的。”

  卖天妇罗的老板也慷慨的送上一大碗的黑轮加肉丸子给他,看来这家伙的人缘挺不坏的。

  庄依旬特意在那摊位后方的阴暗处多站一会儿,避免和他提前打照面,弄得彼此尴尬。等他进去数分钟后,怡婷也来了。

  “你也刚到吗?这么巧。”怡婷今儿看来神清气爽,一件丝质的嫩黄色洋装,和同色系的高跟鞋衬得她纤长的身材益发地曼妙迷人。

  “其实,我来了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不想进去。

  “来了怎不进去?”怡婷不容分说,拉着她就往北非大门走。“扭扭捏捏可不是你庄大小姐一贯的作风哦。”

  “别糗我了。”里边的人和往常一样多得必须用挤的才能通过,基地,庄依旬不知给什么绊到,踉跄了下。

  “小心。”恰好是识途老马,左穿右拐,很快的就找到两个空位,并向服务人员点了啤酒、果汁、金牛角、花生、蚕豆、毛豆、和炭烤串烧,及一盘综合海鲜沙拉。

  “点这么多吃得完吗?”她并不是很饿耶。

  “没关系,反正有人出钱。”怡婷从皮包里掏出一包谈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根,吞云吐雾起来。

  “谁会出钱?”她好奇的问。

  “你啊!”她坏坏地弯起两边嘴角,“为了鼓励你知错能改,我还特地用你的名义,向百达菲利公司订了一支机械表送给贺棣桓,做为赔罪之。”

  庄依旬当场额前垂下三条黑线。“那表不会很贵吧?”她对这种身外之物的行情根本没什么概念。

  “不贵,才一万块而已。”

  “那就好。”她可不想为那高傲的家伙太过破费。

  “我说的是美金。”怡婷的笑已经由坏相严重成狰狞了。“对你应该只是九牛一毛吧!钟表公司明天会去你办公室收钱,记得先叫王秘书把支票开好。”

  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好心肠,什么朋友有难理当两助插刀,原来那刀子是插在她的两肋上,黄鼠狼!

  “别这样,名表赠英雄,显得你眼光独到啊!”怡婷恶作剧地捏着她两边雪嫩水颊,要她勉为其难笑一个。

  “为个DJ一掷万金,这事要传出去,我会臭名流千古,让我们庄家的列祖列宗再也无法含笑九泉。”有个名词能很贴切的形容,就叫败家女。

  人家已经够不爽的了,怡婷居然还敢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

  “换个角度想,要是三十几万就能让你逮到一名乘龙快婿,岂不赚翻了。”

  什么跟什么嘛。“凭什么认定我跟他会一辈子没完没了?”

  常言道:坏的开始,是失败的一半。别她和贺棣桓是怎么看怎么不对盘,即便没有那些恼人的重重误会,以他们完全遇异的生活背最,未来也将是永远兜不到一块儿的平行线。

  “直觉。”怡婷的笑每十分钟换一个样,现在这一款叫贼相。“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我也要去。”她要确定她不会见色忘义,出卖她。

  “不行,有些话当着面说会很跌股。”

  “谁跌股?”她脑筋一下没转过来。

  “你!”

  庄依旬一口气提到舌尖,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给我记住,此怨不报非佳人!

  “小姐,你的啤酒。”服务生把吃食送来了,满满摆了一整桌。

  她跟自己生闷气,把一颗颗毛豆、蚕豆和土豆统统丢进嘴里,咬得稀巴烂才吞进肚子里去,让肠胃继续蹂躏。

  恰姆这一去,近个把小时没回来。不知她是去当月下老人,还是去客串老鸨。

  唉!呸呸呸!她若是老鸨,自己不就成了……上回才因为祸从口出,怎么这会儿思绪又不纯不真了。

  去跳舞吧,至少跳舞的时候可以让她暂停胡思乱想,也容易打发时间。

  “坐下。”突地,贺棣桓摸壁鬼似的,没声没息的来到她身旁。眼尖的她马上就见他手里拎着一只长型的木盒,里头想必就是她的“一万块”名表。

  庄依旬很听话,乖乖把屁股摆回原位,两膝并陇,两手交握置于腿上,等候他的指示。

  “这个,请你收回去。”

  “不,”明明正合她意,又要假仙。“请你务必笑纳,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收回去。”他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像饱含烟硝的火药。

  “我……”不要拉倒,她老实不客气地就把盒子收回包包里,妥善放好。

  “回去吧。”他又说。

  “什么?”

  “我说立刻给我滚出去,永远不准再踏进这里一步!”

  第三章

  庄依旬怔愣的望着他,内心波涛汹涌,脑海迅速闪过所有她所熟知最最恶毒的话。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对她大吼大叫,他凭什么?!就算冒着爸妈狠削一顿的危险,她也绝不肯忍下这口鸟气。

  场子里的音响太过喧嚣,不适合拿来当吵架的背最配音。她倏地从椅子上起身,顺手要抓起只喝了一半的啤酒,打算让他好看,可惜尚未来得及采取行动,贺棣桓已经先发制人。

  他右手迅捷按住瓶口,随她怎么用力也没办法移动酒瓶半寸。

  “你想怎样?喂,酒保!”哼,把老板叫出来,看你还敢不敢欺负人。

  柜台处的酒保在忙乱中匆匆往这儿一望,见贺棣桓挥了挥手,又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

  “走不走?”显然她已经把他给惹得火冒三丈。

  “不走,这儿是公共场所,只要付得起钱,谁都可以来,我又没有……”

  他不等她说完,一把拎起她犹搁在一旁的包包,朝她胸脯掷了过去。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话声方歇,震天价响的音乐夏然止住,接着大批的警员从前后门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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