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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吗? page 10 作者:虫我

  弋翅大哥这几天虽然一直陪着我们,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放心不下你。五哥说从弋翅大哥竟然会失神发呆这点来看,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的。”

  说到这里,她竟然掉下泪来,“五哥叫我要放弃弋翅大哥,说弋翅大哥不可能会喜欢我……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呀!为什么要我放弃嘛!”

  香霓哭成了泪人儿,冰宿有些无措,少女的眼泪像是一场春天的细雨,带点风、带点云,也带点无言的哀愁……

  她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她静静看着她掉泪。

  蓦地,她轻轻开口:“能够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那样很好,很好啊……”

  香霓拾起泪眼看了冰宿好一会儿,突然扑进她怀里痛哭起来。

  就这样,冰宿被香霓并入知心好友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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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由于冰宿一个不经意,让香霓得知她已十来天没见到弋翅,拗不过香霓的撒娇攻势,也或许是她想早一点看见弋翅,虽然明知想要在一大片森林中遇到弋翅他们是不太可能的事,她仍带着香霓一同骑马出城。

  香霓骑在马上,边兴致勃勃的与冰宿说话,当然几乎全都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冰宿的听众角色依然不变。

  香霓的话题一直绕在冰宿与弋翅上头,让冰宿颇感无奈。

  香霓与科摩他们的想法相同,都认为弋翅对她情深意重,她原本想澄清,后来想到卑尔不让香霓与弋翅在一起定有其原因,她不过是卑尔让香霓对弋翅死心的借口,若她否认与弋翅的关系,也许只会让情况更加复杂,所以她一概以微笑与不否认回应着。

  “你呢?你爱他吗?”香霓说着说着突然冒出这一句。

  其实早在十几天前,卑尔就已经告诉过她弋翅与冰宿的事,她也早哭过一场了。虽然难过,但她不是一个任性不讲理的女孩,既然弋翅喜欢的是别人,她绝不会不识趣的夹在两个有情人间,做个不讨人喜欢的多余者。

  但从与冰宿讲话到现在,也没听冰宿主动谈起弋翅,不是说恋爱中的人都特别快乐吗?为什么冰宿看起来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说不定只有弋翅大哥在喜欢冰宿,冰宿却不喜欢他,那弋翅大哥不是太可怜了吗?所以她必须问清楚。

  见香霓一脸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神情,冰宿轻轻地开口:“是的,我爱他。”

  第一次诚实地在人前说出她对弋翅的情感,那感觉舒畅得像卸下一层铁甲般地轻松。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反而比我这个刚失恋的人更不快乐的样子?”香霓又问。她是一个藏不住心情与关不住疑惑的人。

  冰宿还想不出该如何回答,香霓就替她回答了。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很久都没看见弋翅大哥,所以才会——啊!”香霓惊叫一声,她座下的马像是突然受到某种惊吓,毫无预警地猛然拔足狂奔起来。

  冰宿见状迅捷的一勒缰绳,赶紧追上香霓。

  “香霓,赶快拉住缰绳,”她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香霓喊道。

  香霓惊吓过度,根本没听见冰宿的话,紧抓着马脖子的手劲与扯高嗓子的尖叫声让马儿更加紧张,跑得更急了。

  冰宿又对香霓喊了两次,香霓还是惊惧得听不见她的叫喊。心下一凛,她轻拍了拍马,“天云,我要站起来,看你的了。”

  说着,她迅速脱去短靴,像个优雅的舞者自马背上站起,她平举双手,微蹲下身子以保平衡。幸好她们所处的地方是草原,训练有素的天云跑起来既平又稳。

  “很好,天云,现在加快速度,我要到前面那匹马旁边。”冰宿用脚掌按压坐骑,对它示意。

  天云很快地跑到香霓旁边,两骑并跑的速度完全分毫不差,冰宿抓准时机,一个轻跃从天云背上移至香霓身后。香霓座下的马儿突然承受另一个重量,惊得人立而起。

  冰宿早料到这样的状况,在马儿立起前就抓过缰绳紧紧拉住,将香霓护在前以防坠下马。

  原本危机到此也快解除了,香霓却因为太过惊慌,一感觉有人来救她就赶紧往后扑去,加上马儿立起的后推力,一个不稳,两人双双坠落下马。

  感觉她们正在下坠,冰宿一手迅速拥紧香霓,一手直觉的护住肚腹。

  她让肩膀先着地,缓冲撞击力的伤害。等她们都落了地,香霓又抱着她痛哭起来。

  突然她听到马蹄的声响,转过头,惊讶的看见弋翅正朝她们疾奔而来,他身后不远处则跟着各国的宾客。

  冰宿才将直抱着她不放的香霓扶坐起身,弋翅就像一阵风似的刮到她们身边,脸色显得狂怒。

  他跃下马后二话不说,一把将香霓抓离冰宿身上,看也不看就将她丢到一边。

  香霓被弋翅的动作震惊得忘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弋翅蹲在冰宿面前,小心翼翼的对她从头检视到脚。幸好此时卑尔及其他人也赶到她们身边,不然,她可能会在这样的“差别待遇”下,再次流下两大缸的伤心泪。

  除了肩胛有些擦伤外,冰宿并无其他不适,但见弋翅气得想杀人似的眼神中,却有一份令人难以忽略的担忧,让她一时忘了该做些什么,只能愣怔的让他检视着。

  弋翅第一眼就看到冰宿擦破了衣料的肩膀,他胸中的怒焰直冲云霄。在确定她并无其他大碍后,他一跃起身,跨步走向身后的一行人。

  因为今天狩猎的成果颇丰,所以他们一行人决定提早回宫,却在出了森林后就看见冰宿站在马背上去救香霓,她惊险的动作差点没吓掉他半条命。此刻他愤怒极了,就想将罪魁祸首抓起来痛揍一顿。

  “是你要冰宿与你出来的?”弋翅面无表情的向香霓问道。

  香霓余悸犹存的点了点头。

  倏地,弋翅一把揪起她,破口大骂:“你到底有没有点脑筋啊?叫你不要跟出来你偏不听。如果冰宿有什么万一,即使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面对弋翅凶神恶煞般的怒颜,香霓吓得说不出半个宇。

  卑尔愣了下,试图拿开弋翅揪住香霓的手,边安抚他:“好了好了,你先别这么生气,香霓也不是故意的……”

  “你自己笨就算了,不要将冰宿也拖下水!”弋翅还是很生气,揪着香霓的手仍然不放松。

  还好冰宿走了过来,她碰触着弋翅的手,恳切的道:“不是香霓的错,请您放开她吧!”

  弋翅拧眉瞪着冰宿。

  冰宿解释:“香霓的马被一条蛇吓到了,才会突然失足狂奔起来,绝不是香霓的错。”她在香霓的马受惊吓时刚好瞥见草地上有一条毒蛇,想必那就是马儿受惊的原因。

  弋翅才不管为什么马会突然狂奔的原因,如果冰宿不与香霓一同出城,她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虽然明知她的能力卓绝,也不是一捏就碎的搪瓷娃娃,但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为她担忧慌乱的情绪。

  香霓是塔克斯的公主,冰宿担心弋翅的举动会让塔克斯对毕诺瓦留有不好的印象,她加强手上的力道,直直望进他的眼底。“既然大家都没事,您就别再生气了。”

  她不是故意让她的口气听来像是命令,但从弋翅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他一定又那么以为了。

  弋翅与冰宿对视一会儿,才终于放开了香霓。

  大家松了口气,心里暗暗佩服冰宿的勇气,毕竟如此震怒的弋翅与一头狂狮无异,谁会情愿扮作羔羊送到狮口前呢?

  弋翅抓住冰宿的手臂,俯近头在她耳畔轻语,“你欠我一次。”

  在他离去之前,她在他脸上看见一个轻浅却难以捉摸的笑意,体内犹存因他亲近而起的轻颤,她赶紧回过身用哨音唤回天云,准备与大家一同回宫。

  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弋翅跨上马后,从冰宿背后一把将她抱上马。冰宿一惊,随着马儿向前奔跑的冲力,她向后撞上弋翅的胸膛。

  低喘一声,她赶紧向前拉开些许距离,启口小声的道歉却换来他的轻笑。

  一路上,她都没敢抬头看弋翅。虽然她不但得试着尽量不要向后贴上他的胸膛,却也得对抗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所带来的炽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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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宫后,香霓试着想向弋翅道歉,弋翅却没她给什么好脸色,带着冰宿就走回他的寝宫,替她的肩膀上药包扎。

  香肩尽露,螓首微俯,虽已与弋翅有过肌肤之亲,冰宿仍感到十分羞赧,不断命令自己将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

  想起香霓伤心又抱歉的模样,她不忍心的开口替她说情:“真的不是香霓的错,请您别再责怪她,接受她的道歉吧。”

  弋翅却一口回拒:“我不想谈这个。”

  冰宿沉默下来,明白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倒是弋翅开口了,话里有淡淡的笑意。“我们似乎总是为彼此包扎伤口。”

  包扎完毕,他话题一转,“下个月,我会带一队人马回矿场,等矿场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我就回来与你举行婚礼。”

  婚礼?弋翅和她?冰宿愕然。

  “所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必须负责婚礼的准备事宜,你想要怎么做都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科摩会留在这边帮你。”

  她抬起头看他,眼里尽是惊愕、不信,瞬间失去血色的唇颤声低喃:“不……”

  随着螓首的左右摇摆,冰宿明明白白的拒道:“不!”

  微微的,有一些东西开始在弋翅体内细细叼咬,终于在冰宿最后一声拒绝的刹那,嫉妒像一个丑怪的大恶魔一口吞掉他。

  她竟敢拒绝他!为了什么?典恩吗?因为在她心里的是典恩,不是他?

  就算她心里还有典恩的存在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人,典恩也已不在人间了。就算典恩还在世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她注定是他的人,容不得她说不!

  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典恩,嫉妒典恩在冰宿心里的位置,嫉妒他虽不在人世却依然能让冰宿牵肠挂肚。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消除这般愤怒,与同等的无助感受。

  “没有容你反对的余地,你必须与我结婚。”弋翅看着冰宿,脸色冷硬如刚。

  冰宿直觉回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心头乱纷纷的,所有的事情像在一瞬间全变得混乱无绪,她不懂他为何要娶她,就算他为她的肉体所吸引,那也不必要娶她呀!

  他该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结婚的。平民与一国之君结婚?谁能够接受?怕是一个风声就会被万人唾骂至老死了。

  弋翅突地捧起她的脸,狠狠吻上她的唇。

  冰宿一惊,反射性的伸出手欲推开他,却在手抵上他胸膛时记起自己的身分,她动作顿止,紧紧闭上眼睛,心底涌出狂天巨浪的眷恋。她只能任着双手平贴在他胸上,酸苦的心却不知该如何摆放。

  直到她在嘴里尝到血的腥味……

  他的吻含有一种不甘心的味道,辗转缠绵后他咬破自己的唇,让她吞下他的血。

  冰宿在惊悸中睁开了眼。

  弋翅放开她,“吞下去的血,不能吐出来;落下注的誓约,容不得你收回。”他唇上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红,像至死也不放手的执着。

  冰宿抖颤着唇,心思乱得像麻绳捆,脱口问道:“为什么你要娶我?”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不!不要回答。她不想知道究竟他真是对她有情?或者他是另有目的?无论何种答案,都同样地难以承受。

  弋翅当然不明白冰宿内心的矛盾,他心里的脆弱无助不会比她少,但他用愤怒掩饰一切。“嫁给我是你的责任!”

  对这样的回答,冰宿不知该做什么想法,但“责任”这两个字让她在瞬间重拾了冷静。

  她轻轻吸口气后才道:“我的责任是护卫你。”

  弋翅握住冰宿的上臂,脸孔迫近她,“我会废除你的护卫工作,从今以后,你唯一的责任是取悦我。”

  承袭了多少世代的护卫责任,竟三言两语就被他除去,冰宿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

  她不驯的问道:“这是命令吗?”

  弋翅眯细眼,低低的、毫无感情的吐出话,“我越来越厌恶你问这句话了。”

  说完,他猛地放开她,转身欲走。

  “我可以做你的情妇。”冰宿的话唤住弋翅的脚步,等他回过身看她,她才又道:“反正你想要的只是我的身体,而所有人也都认定我是你的情妇了,不需要结婚,我也会是……你的人。”

  弋翅走回来。“你甘愿当一个只能活在暗处的情妇,却不要送到面前给你的名分?”

  冰宿闪了下眼,心揪痛了起来,“总之,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

  “我不准。”弋翅高傲又专制的看着她。

  冰宿表情平静地回看他,“这仍是命令吗?”

  他没有回答,墨绿的锐眼暗沉的注视了她半晌,猛地,他将她压在床上,撕裂她的衣服,动作狂暴又激情的占有了她。

  事后,他未曾稍加停留的起身下床穿衣,冷酷的道:“你该明白,你很可能已经怀了我的骨肉,而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开房间。

  背对门口的冰宿轻轻将手放上小腹,苦涩的心里却有一份神秘的喜悦。

  不必“可能”,她早已怀了他的孩子了。

  从她发现月经迟来一个礼拜时,她就有怀孕的预感了。当初莺韵怀任远时,她就对怀孕的知识有了不少了解,而在确定种种征兆后,怀孕的事实明显得像蓝天里的一朵白云。

  对于肚里蕴育的小生命,她是欣喜的,但她不能让弋翅知道,尤其在他命令她与他结婚的现在,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第八章

  自从弋翅下令废除冰宿的职务后,冰宿闲得像水中的一尾游鱼,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好做。

  虽然她也曾对废除护卫一事提出意见,毕竟长久以来的世袭职务,怎可如此轻易的说废除就废除?就算不用她当护卫,也该另找个人接替她才对。但弋翅完全不理会她的意见,决意从此废除毕诺瓦王室世袭的护卫职务,而想要改变弋翅的决定仿若登天,她除了喟然接受,又能如何?

  香霓及其他宾客已经离开毕诺瓦了。她并不清楚弋翅最后是否有原谅香霓,因为现在她完全不知道弋翅的行踪,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或要做些什么。

  迟早都必须学着习惯的。或许这样也好,弋翅解除她的护卫职务,让她早一点卸下现有的责任,她也可以走得安心些。

  是的,她必须离开王宫,离开帕布拉城,甚至是离开毕诺瓦。她必须到一个弋翅找不到的地方。

  但她不能马上走掉,若现在毫无计划的离去,弋翅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跟在他身边时,她已经见识过他一手建立起的情报网;其组织不但密实严谨,手下人员的传讯效率更是一等,若她贸然离城,怕是踏出城门一步,他就已在那里等着质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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