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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续杯 page 7 作者:羿君

    为什么?为什么?仿佛眼睛里有种情绪想跟着泪水宣泄而出,不过她强自镇定,试图以深呼吸来稳定自己。

    “歌名是什么?”曾颖希极力维持语调的平稳,然而还是隐隐带着微微颤抖。

    “至少还有你。”苏震岳捡起CD盒找了找。“是电影的中文主题曲。”

    “真感人的歌词,害我都有点想哭呢。”曾颖希垂下视线,不敢直视苏震岳,害怕被他瞧出她的异样。她轻啜琥珀色的液体O

    “会吗?”苏震岳微颦眉,看了看外包装盒。“我倒不这么想。我觉得这是首满悲哀的情歌,特别是对于得不到爱情的人来说。”

    “为什么这么想?”曾颖希疑惑地问着,苏震岳的论点是有些奇怪。

    “就因为什么都得不到,才会有那种豁出去的想法。”苏震岳放下手里的盒子,正经八百地瞅着她。“她好爱好爱,可是却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思念,而这种深刻的感情强到她无法控制,浓烈到教她快发狂的地步,也许这分情感不被看好,甚至被否定。”

    “可是她真的很爱他……但又得不到他……”曾颖希痴望着他。

    “对方的价值远超过其他所有的一切,她是如此地渴望他,这无法宣泄找不到出口的感情教她忍不住放声狂喊,如果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我至少还有你,能够偷偷地毫无保留地爱着你,你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上天一个完美的奇迹,为了爱你,什么都能舍弃,唯独只有这分感情不愿放手。”

    “绝望的爱情是一种残忍的折磨。”曾颖希低声说道。

    “绝望的爱情教人伤神,可是放不下的记忆才是一把不断凌迟自己的匕首,它一寸寸地割着血肉,教心脏鲜血淋漓。”苏震岳再度拾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停止音乐的播放。

    “放不下的记忆才是凌迟的匕首……”曾颖希默默咀嚼这句子。

    “刚刚的台词不错吧,我打算提供给如冰写在她的小说里。”背对着她于CD架前东翻西找的苏震岳抛来这话,声音中带着笑意。“别听这么难过的歌,我让你听听板本龙一的专辑,我近来新买的,硬要店员帮我从日本订来的货,日本原版专辑,收录电影《铁道员》的主题曲。”

    找出CD后他便迳自播放,浓黑色的碟片,如月光般寂静的钢琴旋律便取代先前的音符在客厅里流淌,和之前情歌不同,钢琴声像股冷冽的清泉驱走流行歌曲浓得化不开的情感,净净淙淙的声响,轻盈的像是在月光下漾着乳白色微光的珍珠。一

    不过曾颖希完全没听见,她的思绪停滞在方才的话语里。

    放不下的记忆才是一把凌迟自己的心的匕首……

    苏震岳疑惑地瞅着若有所思的曾颖希,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在心里压抑着某种思绪而且不肯说出口。其实自认识以来,他便常发现曾颖希在发呆时眼瞳中常出现一抹浅浅的忧伤,而这抹哀愁亦成为她面容上固定的基调。不知道曾颖希自己是否意识到,她总在不经意时自唇畔逸出一声轻叹,而且这缕轻愁原不该出现在生活可称得上快乐的她身上。

    苏震岳垂下视线,咬口手里的饼干,他其实不喜欢窥伺别人的心事,虽然他想帮她,不过也得当事人自己提起他才有置掾的余地,不然他也不便插手。

    “想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曾颖希被他猛然一问,呆愣了一下,才给他一个含着歉意的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自玻璃维幕往外看,可以看见十七楼下车水马龙的景况。耸立的建筑物下的人或物皆缩小成指尖的玩物似的,瞧它们熙来攘往,不知为何忙碌。仁立其上,隔着玻璃窗,似乎也将自己和人间隔离,成为寂寞的旁观者。

    庄筱亚双手抵着冰凉的玻璃默默凝望着外头景色,静静悲悼自己的愁绪。

    董尚德拿着一大份档案走来,见她独自立在窗畔,脸上带着愁容,唇畔滑出一抹芜尔,跟着脚尖悄悄走去,趁着她没注意他的举止,拿着那些档案往她后脑勺打去!

    庄筱亚大惊,忙抚住自己的脑袋,望向来人,发现是董尚德后不悦地瞅着他。

    “你怎么了?”董尚德收起促狭神色。

    庄筱亚吸吸鼻子,抿抿唇片,设法稳住自己的心情,逞强地说着:“没事。”

    “真的没事?”董尚德缓下脚步,背倚着玻璃窗瞅着她,这妮子藏了些话没说出口。如果他连这种幼稚的演技都看不出来的话,他不就白混这么多年。

    “上头的要把我调到郑老头那儿去。”庄筱亚以指尖揩去眼角的泪滴。“我没法子拒绝。”

    “没什么不好啊。”董尚德不怎么在意。

    “可是我就不能常常看见你了。”庄筱亚眼眶含泪,怔怔地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容颜记在心底似的。

    董尚德心中一箭,一阵强烈的情绪像海啸似地窜过他的身体,从耳根后刮起一阵热流,他略显不知所措地望着庄筱亚。

    “吓了一跳是吗?”庄筱亚从泪光中绽出笑颜。‘’这么明显,难道你从来没看出来?”

    “看……看出什么?”

    董尚德开始结巴,双手不知摆哪儿好。突然间他感觉空气有些沉闷,喘不过气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乍听她的话语而慌了手脚?而这股在心里扬起惊滔骇浪的又是什么感觉?

    他偷偷以眼角余光瞅着庄筱亚,为什么他的心一直不听使唤地跳着?就像当初第一眼见到曾颖希时的感觉。

    “上头和郑老头不合,想以我为棋子,看看能不能把他逼走,如果他因为我是新手常出错而开除我的话,他就得因为悖离公司的命令自请辞职。”庄筱亚低下眸光。

    突然间她像受惊的兔儿似地倚入他怀里,玲珑娇躯贴着他的线条,董尚德无法言语,双手大张不敢碰她分毫。她身上的香气在他鼻端变得格外清晰。

    “这……看开点,你不会有事的。”董尚德呐呐地说道,他也只想到这句话而已。

    “你真这么认为?”庄筱亚扬起眸光凝睇着他,水波似的流光似乎将流进董尚德的瞳仁里。

    “嗯……唉……”董尚德不敢迎视她的目光,脚步悄悄地挪了一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仍未落,董尚德已跑得不见人影。庄筱亚转个身子盯着玻璃窗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及董尚德愈来愈匆促的背影,泪痕未干的唇畔凝着一朵浅浅的狡黠。

    杂志编辑办公室里头沙沙沙全是翻动纸卷和列印声,而电话声更不时响着,一声高过一声,催得让人有些心慌。而印刷厂的人员更不时和他们争论关于印制方面的细节。每回到截稿的最后关头就是他们最混乱的时刻。

    曾颖希单手支颚莫可奈何地翻动手中的文稿,她负责的部分大致完成了,就差林如冰的那一份。赶出情人节的特集,白色情人节的专集,林如冰连出两回岔子,没料到连这个月,她还是拖稿了。她淡淡地叹口气,看来这个月又得和印刷厂的小弟打商量,请他再给个人情,再通融一回。

     她合上那些校对无误后的稿件,疲倦地揉揉太阳穴。在此同时,四周突然间异常的安静教她感到奇怪。是怎么回事?不然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她抬起头来,发现董尚德闷声不吭地站在她桌前。而他面容中那抹不安与谨慎也教她大惑不解。

    “尚德,你怎么来了?”曾颖希摘下眼镜。四周工作伙伴的眼神中亦透着奇异的光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眸光中透着难掩兴奋。曾颖希抬头望着董尚德,他沉默得诡异,和平时的他大不相同。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事不对劲吗?

    突然间一大束的玫瑰花迷眩了她的视野!满眼的香槟色玫瑰粉扑扑地从董尚德背后出现,不得不教曾颖希大为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颖希,我……”董尚德吞吞吐吐,说不成完整的句子。

    后头那些探照灯似的目光简直要把她整个人射穿似的,就连那个印刷厂小弟也加进来凑热闹。曾颖希抬手制止董尚德继续发言。属于女性的灵敏直觉告诉自己,他想说的事最好别在众人前开口。

    “尚德,我们到外头谈吧。”曾颖希匆匆收拾桌上的物品,拉着楞楞的董尚德逃离这办公室。

    站在午后阳光炽盛的走廊上,曾颖希和董尚德沐浴金色流光之中。

    董尚德手中仍捧着那束玫瑰,他的瞳光紧紧锁住她姣美的脸庞。她是曾颖希,他所爱的女性。董尚德心中默念着,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带着一种催眠似的强迫意味。

    曾颖希定定凝视着他。她可以察觉到似乎有什么重大的改变即将出现。这认知教曾颖希有些惊惶,教她打从内心深处生起一股凉意,因为她不喜欢“改变”这件事的本身,因这意味很多的事不能再像现在一样,而且改变永远是不可逆的结果;那么以往她所苦心否认的征象,不想去碰触的部分,都将漠视地的心情,—一浮现。

    这不是她乐于见到的结果。

    若将命运比做相衔接成串成一巨大系统的齿轮组,当一枚开始转动之后,这群组中的每一枚齿轮亦将启动,一个带动一个,环环相扣,从此刻开启的未来便一步步滚来,朝你逼进,不管你是否愿意迎接它的降临。时间之流便是以这副模样专制地运转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掌管命运的三姐妹女神如此制定她们的游戏规则,就连全能全知的神谛亦无法挣脱这法条,而她们三人则隐居黑暗深渊里,传送三人共有的唯一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照看所有的一切。

    若要阻止这巨大的齿轮,除非担任推动巨轮的人抢在推动它之前,放弃转动它的念头。否则一旦启动后,便无法回头,自齿轮底下延伸而出的宿命如那流水,逝去的便流走了,没有回头的机会。

    曾颖希打从心里希望董尚德放弃他接下来想揭露的意图,紧握的拳头里,她的指甲陷人掌心带来微微痛楚。

    “不……不要……千万别说……”她喃喃自语。

    董尚德一个箭步上前将曾颖希搂入怀里,而心思紧张的他无暇顾及倚在胸壑里的娇躯稍嫌不自然的僵硬。他所有的思绪全专注于他接下来想开口的事。

    “嫁给我,颖希,我们结婚吧。”先前构思的漂亮句子全派不上用场,董尚德他只记得最重要的这句话。

    “我……”曾颖希语带迟疑,她最不希望的事终于发生了。从此刻起,所有的事便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大步走去。而她只能眼睁睁于它后方看着,无能为力。

    “你放心,结婚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工作。不会因为婚姻牺牲你的事业。”董尚德保证着,他认为曾颖希担心的是这点。

    “为什么突然向我求婚?”曾颖希冷静地推开董尚德,同时提出她的疑问。“我们原本不是说好两个没有负担地在一起就好了?怎么你突然改变主意?”她相信事必有因,她只是想了解而已,她不希望自己在匆忙间作出后悔一生的决定。

    “我……”董尚德掏出口袋里的小礼盒,秀出埋头的戒指。“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该定下来了。”然而这话说得教他有些心虚。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我们结婚吧。”他取出戒指想戴入曾颖希的指间。然而,曾颖希却收回自己的手。

    “不。”曾颖希眸光中带着些微忧伤看着一脸受伤神色的董尚德,她还是淡淡地摇摇头,她无法答应。

    “为什么?”董尚德不解地问着。

    曾颖希挪了挪脚步,整个人隐入走廊的阴影中,而她哀伤的眸子仍注视站立于霞光下,面容中带着疑惑的董尚德。蓝灰色的影子盖住她的脸庞,使得她的神色变得不真切。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曾颖希便要答应,只是内心升起一股犹疑使她依然选择婉拒,因为她还没做好准备。不是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而是有另一股说不上来的原因教她明白,她要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董尚德不死心地问着。

    曾颖希唇畔滑出一抹虚弱的笑意。“你身上有雾的香味。”

    就是这个味道惊醒她的理智,让她嗅出隐藏在董尚德突如其来的求婚事件底下有着另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也许连董尚德本身都不曾发觉。男人有时候迟钝得过分。

    “什么?什么雾的味道?”董尚德有些恼羞的微怒。他着实不喜欢曾颖希有时爱玩哑谜游戏的个性。他猜不出曾颖希的真意是什么!他真的不擅于猜谜。

    “对不起。”曾颖希叹气似地说着,随后身影隐入阴影中,走向后方。留下董尚德独自站立长廊中。飘过天际的云层此刻遮住日光,整座长廊顿时——暗了。

    Theshop的灯光半暗,店里的客人也了然地朝梁书平捎去一记微笑后离去。梁书平定下的营业时间是至午夜一点结束,而他多半在十二时半时将店里的灯光调暗,留下吧台的两盏鹅黄色的装饰灯,无声地通告离去时间将临。常来的客人也不多问,有时这种无言的默契胜过千言万语。

    梁书平等着靠窗那儿的最后一位客人喝完他桌前的花果茶。他知道他是一位报社记者,刚赶完截稿时该交出去的新闻文稿,习惯性地来这儿坐坐,点壶茶,休息一下,等养精蓄锐,回复体力后,再回报社去赶另一次工作的高峰期。瞧他外衣有些凌乱,眼下透着疲惫,梁书平总在这时体贴地为他播放平和的乐曲,让他能够不设防地享受这一段悠闲。

    人总是需要一个将情绪归零的时间,将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全部归于零点,让思绪沉淀,重新回到最清明的时分,然后再度提起脚步走往新的起点。

    总在差三十秒一点钟时,那记者起身,将该付的金额置于杯盘之下,然后潇洒离去。梁书平莞尔,前去收回残杯,同时走出门外要将外头的电动门拉下,锁上门,然后一天就宣告结束。

    不过突然间,在他背后传来一声怪异的呼喊声。声音中带着不满疑惑及伤痛,不像是正常人会发出的叫喊,应该说,接近受伤的野兽才会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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