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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作祟 page 7 作者:陈怡璇

  隔壁的房间,依然没有动静,他再也待不住了,继续如此地走下去,地毯恐怕会被他磨出个大洞来。他走到楼下的大厅,由于时间已不早,厅中冷冷清清地没有半个人,柜抬的服务人员正疲惫地打着瞌睡。他走至门口,一辆车子刚巧停下,只见森田大造走下车,绕过车的另一旁,殷勤地为王依雯打开车门。

  王依雯走下车,他们走了过来,森田大造对他咧齿而笑。

  「你睡不着觉吗?」

  「有你这只大野狼在,我岂能放心得下。」张闵凯冷冷地回他。

  「我是狼的话,也是只有礼的狼。」森田大造不在意。「不像你,是只乌龟,喜欢却不敢表示,想追求又退缩。」

  他大怒。「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吗?」森田大造笑嘻嘻的。「你敢说你不喜欢这位美丽的小姐。」

  他喜欢王依雯?张闵凯不禁望向她,她美丽的眸子也正朝他看来,视线接触刹那,他震动了下,真有此可能吗?他喜欢她……或者更深入一点……

  「我说对了是不?」

  森田大造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不,不是如此。」他大声地否认。「我有义务保护我的下属,不被像你这种专门诱骗女人的坏蛋伤害。」

  「你没胆承认也行,但说我诱拐女人,我并不同意。」森田大造收起嘻笑的神色,态度相当认真。「对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再认真不过了,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将娶她。」

  这个日本人想来动了真情,他有什么资格批评人家,张闵凯双肩垂了下来,火气由沮丧取代。

  「你自己去问她。」张闵凯赌气地说。

  两个男人眼睛全转向她,盯着她看,王依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想睡了。」她朝里走。

  「别走。」森田大造在后急叫:「我是认真的,请你答应嫁给我。」

  她没停下继续往前走的身体。「你去向别的女人说吧!」

  她的拒绝一让张闵凯松了口气,悬宕的心放了下来。

  「我也不想如此啊!」森田大造可怜兮兮地说:「我是无法自主地爱上你,你是唯 一一个我真心想娶的女人。」

  「真恶心。」张闵凯忍不住在旁出声。「这是你一贯引女人上勾的伎俩,对不对?」

  出乎意料,一直吊儿啷当的森田大造,一反常态,怒腾腾地想宰了他似的大吼:「我还不曾对任何女人求过婚,你再侮辱我对婚姻所抱持的神圣态度,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张闵凯从鼻孔哼出声,将脸孔转了开去,虽不喜欢森田大造,但也没理由诋毁他。

  森田大造在电梯口拦住她。「请接受我的求婚,我保证做个好丈夫。」

  张闵凯强忍住到口欲反驳的话。

  「我不能。」她摇头。「夜深了,你快回家。我好累,没心情听进你的话。」

  「明天我会再来。」森田大造发挥他的民族性,锲而不舍。「我会一直等到你点头为止。」

  明天他得带她离开,张闵凯在心中打著主意——至少也得换家饭店。

  可是尚未等他行动,她已翩然而去。

  当次日,一大早他去敲她的房间,却久久不见她来应门,他的手一转门柄,门没上锁地打了开来。他走入房内,看到整齐、一夜未睡的床位时,有种不妙的感觉,她人呢?

  桌上放了张对折的纸,他打开来看,没有称谓、没有署名,只有娟秀的字迹,草草地写著:

  姊姊出事了,我得赶回。

  回公司的日期不定,如有需要,另找助手。

  对着佳人已去的空寂房间,他的心往下沉地坐在床上,她说回公司的日期不定,如有需要,另找助手,这表示她有可能这一离去,即不再回公司,他将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

  「咦!她呢?」

  手中抱著一大束花,经过一番特地打扮,穿著光鲜的森田大造走了进来,当他瞧见没有放置属于她的任何物品,似已退房的空房时,不由心急地对着一脸阴郁的张闵凯叫:「是不是你把她赶走了?」

  他正有一肚子气没处发,霍地站起来,手指差点戳上矮他半个头的森田大造的鼻子地指着他。

  「你在鬼叫什么?你只是少了些娱乐罢了!我却有可能失去一位好助手。」

  「不是娱乐。」森田大造抗议。「我是真的喜欢她,不是娱乐。」

  「我才懒得管你是什么。」他烦躁极了。「我走了。」

  「她去哪里?」森田大造立即说:「我去找她,不管她去了什么地方。」

  他倒没想到要找她,森田大造比他还要积极。

  「快告诉我。」森田大造催问:「她在何处?快说啊!」

  她在何处?张闵凯摇摇头,那也正是他所想得知的。

  沈正修站在一栋气派的房子前,按着门铃。这已是他今天第三趟登门了,前两次都没人来开门,屋中的电话也无人接听,徐直中人呢?他是目前最可疑的人物。王雅云的知心朋友不多,除了推卸不掉的应酬外,不喜涉足在外。在商场上虽难免与人起冲突,但都还不至于达与人结怨到需挟持她的程度,因而除了突发性的歹徒窥视她的财富想勒索外,很难想出她遭挟持的原因,可是王家截至目前为止,尚未接到歹徒的勒索电话或信函。

  王雅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五天了。以他的经验,徐直中是这次的关键人物,从附近邻居的口中得知他的父母已移居国外,而平日喜欢呼朋唤友在家中作乐的徐直中,最近却反常地好几日不见踪影。

  沈正修再次按着电铃,他已通知各处的警网追查徐直中的行踪,他自己则守株待兔地在此等候他。

  「谁啊?吵死了。」

  总算里头有了声响。一个头发散乱,似乎刚从被窝中起来的男人走出来,不耐地瞪著沈正修。

  「你找谁?」

  沈正修打量着他。「你是徐直中?」

  「你是谁?」很不客气地。「你管我是谁?来这有何事?」

  若这个人即是徐直中,他可要对王雅云的识人眼光大打折扣。

  沈正修拿出证件。「我是警察。」

  徐直中用眼角瞄了下,口气仍差。「警察又如何?我又没犯法,你管不到我头上。」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得照实说,不可有隐瞒之处。」

  「我才没空跟你罗嗦。」

  徐直中说着,便要关上门。沈正修用身子抵着门,脾气也来了。

  「给我听清楚,你要再不肯合作,我就以嫌疑犯拘捕你。」

  「你敢动粗,我便告你。」徐直中生气地喊。

  有钱人都喜欢告吗?沈正修沉下脸。

  「我不怕你告,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关你三天三夜,不让你吃喝睡觉。」

  徐直中大怒。「你敢。」

  「怀疑的话,何不试试看?」他刚硬的神情,不容置疑。

  「你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滚。」话虽仍强硬,倒也不敢造次。

  「进去里面谈。」

  他想了解屋中的情形,想知道王雅云是否有可能被藏置在屋里。

  徐直中挡在门口。「在这就可以谈。」

  「我说进屋。」他坚持。

  「拿出你的搜查令。」徐直中不妥协。「没有搜查令,你凭什么进入我的屋中?」

  很难缠的家伙。

  「有必要到用搜查令的地步吗?这只是一种礼貌性的造访。」

  「我可不认为你怀有好意。」

  「为什么怕我进去?」沈正修故意盯著他。「难不成屋中藏有什么非法的东西不成。」

  徐直中没有不安之色。

  「我的屋里全是古董,你要顺手摸走了一件,我的损失可不小。」

  他是警察,不是小偷,沈正修想破口大骂,不过忍住。

  「你知道王雅云在什么地方吗?」

  「我怎知道?你要找她不去她家找,到我这里做什么?」

  「她失踪了。」

  「她失踪与我有何关系?」徐直中不耐烦。「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怀疑你和她的失踪有很大的牵连。」沈正修单刀直入地说。「你要是知道她的下落,最好快说出来。」

  徐直中暴跳如雷。

  「你不要胡乱扣我帽子,你们警察无能找不到人,便找我当替死鬼。」

  「你知道为何不找别人,却找你当替死鬼吗?」他悠闲地问。

  「我哪会知道!」徐直中翻眼。「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因为你的嫌疑最大,要是你心中没鬼的话,何以不敢让我进屋子里?」

  「那是我怕你手脚不干净。」徐直中鄙视地撇着嘴角。「屋中随便一样东西,都比你这个穷警察全身上下加起来得多,要是弄坏了一样,你赔得起吗?」

  沈正修很少有打人的冲动,对徐直中,他却屡屡有挥拳的念头,他拿出手铐。

  「你想干嘛?」徐直中怪叫。「不要滥用职权,我才不惧怕。」

  「我要逮捕你。」

  沈正修将手铐晃了晃,对付这种顽强的人,不用吓唬的手段不行。

  「我犯了什么罪?」徐直中嚷嚷。「你有什么权利铐我?」

  「你没罪吗?我可以说上十几条。一诋毁警务人员,二不肯和执法人员合作,三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为什么说我是嫌疑犯?」徐直中气得涨红脸。「拿出证据来。」

  「你当然是。」他慢条斯理地说。「王雅云的失踪,你涉有重嫌,我可以将你带回警局后,再向法院申请搜查令,搜索你的屋子。」

  徐直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难看极了。对峙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身体。

  「进去吧!不过,你最好找出个眉目来,不然我告定你了,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沈正修轻松地一笑,没将他的狠话放在心上。

  「我会随时恭候。」

  他走进去,屋中正如徐直中所言,摆满了名贵的古董,他每走了步,徐直中即跟随一步,表明防贼般的跟著他,他详细地看著屋里的每一处,但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

  「怎么样,有你要找的东西吗?」徐直中冷笑。「你等着我告你。」

  「请便。」他淡淡地说:「我还没放弃对你的侦查,屋中没人,不等于你就没做。」

  徐直中又怒又恐,铁青着脸。

  「你要再来扰乱,我会让你撤职,再也当不成警察。」

  「我正厌倦了目前的职务,谢谢你的成全。」沈正修微笑,临走前又抛下了句。「我会再来。」

  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他须快点行动才行,偏偏该死的王雅云竟然在这时候发烧,生起病来。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高利贷给他还款的期限已到了,即使用强的,他也要她在同意书上签名,愿意将她的产业移转给他。

  徐直中从窗帘后往外面看,有人在屋外监视他吗?那个叫沈正修的警察很精明,虽然此时外面看起来相当平静,似乎没有人守在外头,他还是防着点,等入夜后再上山。

  沈正修将烟蒂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又点燃了根吸着,他的直觉告诉他,徐直中与王雅云的失踪有重大的关连,虽然他极力否认,但从他闪烁的言辞中推断,他与这次的事件绝脱不了关系。

  夜晚的风大,有些冷,他竖起外套领子,走进车中,他还是比较偏爱摩托车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希望今天能有收获,王雅云已经失踪五天了,再不将她寻获,怕情况会不乐观。

  他脑际再度窜上她美目含怒的俏模样,她千万别出事才好。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关心她,几次见面全是在不愉快的气氛中,没理由会这般忧虑地惦记着她的安危……

  他身旁的对讲机响起,令沈正修精神一振,有状况了,他忙开机。

  「徐直中从屋里走出来了,正东张西望地走向停放在门口的车子,瞧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绝对心里有鬼。」

  躲在徐直中对面屋里观察的警员向他报告。太好了,总算有点头绪。

  「盯紧他。」

  沈正修发动引擎,以备随时行动,为防徐直中察觉屋外布有警线而顾忌不敢行动,为数不下十个的警员,都小心地隐藏得很好。他守在离屋子有段距离的路上,心中暗祷让他由这儿来。

  他的祷告灵验了。

  「他车子开出去了,朝你的方向驶去。」负责监控的警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知道了。」

  沈正修凝神地注视着来车,他已事先对徐直中的车子做了番观察……是他的车子,沈正修让他驶过自己的车旁后,跟了上去。

  徐直中很狡猾,不断地转换车道,以查探后面是否有车跟踪,虽然跟得相当辛苦,却也让他振奋不已,这表示徐直中的确有问题,他没有想错,在几乎绕了半个城市后,他开往一条通往山中的小路。

  应该是这里了。这儿人迹鲜少,又只有一条路,为避免徐直中发现,沈正修并不急着跟近,以免使他有所警觉而功亏一篑。车子直往山上驶去,在转了个弯后,他失去了徐直中的车影,车呢?他不由急得满头大汗,忧急地来回绕了一赵,仍是不见徐直中的车子。

  等等,别急!沈正修打开车窗,让冷冽的空气吹着他急得发热的头脑。到山上的路只有一条,没见徐直中回转,这表示他一定尚留在山中,一定有条岔路是他没发现到的,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在失去徐直中车子的附近停住车,走下车仔细地搜查,果然在一棵大树旁,有条仅容一部车子进出的小路,由于天黑加上垂下的树枝的遮盖,使他忽略了。

  后面跟来的警员,已陆续到达,沈正修估计由此去,离目标应该不会太远,因而要大家舍车,用走地进入小路。果然,他没料错,几分钟后,他看见徐直中的车子停在路上,前面的路已窄得无法容车子前进。他挥挥手势,要大家分散开。此次的行动,全是局里一流的干员,人虽多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待分配,即很有规律地朝前面的小屋包抄过去。

  没有惊动屋中的人,沈正修蹲在窗下,听到徐直中暴躁的声音。

  「不能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今天就要让她成为我的人。」

  「可是——」有个粗嘎的声音。「她的情况很不好。」

  「那是她自找的,把她拖起来,就算死了,也得要她在同意书上签名。」

  「这不太好吧?」粗嘎的声音很迟疑。「万一出了人命,麻烦就大了。」

  沈正修的心「噗通」地直跳,从他们的谈话中听来,王雅云的情形似乎不太好,他心焦,无法再多等地手一挥,首当其冲地撞向木门,已有些腐朽的木门,经他这一用力,从中裂了开来,他举起枪,对着两张惊愕、来不及防犯的脸。

  「又是你这个警察。」徐直中灰白著脸,犹嘴硬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遭你掳来的王雅云。」

  沈正修冷冷地说,他让随后进来的警员看管屋中的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一旁的房间,一踏入,他旋即呆住,房里布满灰尘,没有放置一物,而地下躺著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的,这是那个充满精神、噘著嘴骂人的她吗?他难过地蹲下来,她浑身发烫,身上沾满杂草、灰尘。他心痛地脱下外套包住她,她一定难受极了,那个浑球,竟然在这种寒冷的气候里,只让她盖条薄毯,睡在冰冷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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