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要我!”所以她刚才逃得那么快,她根本就不想见他。
“哗!有人不要你唷?伟大伟大!是哪位可以介绍出来给我认识吗?”严家祺装疯卖傻,硬要激出他的怒火。
沉睡的火山是该爆发了。
“你还闹!”严立祺抓着他把他推向墙上。
噢!好痛!
“你再推啊!你打啊!漾然跑掉了唷!”他大叫。
“我……”严立祺呆了,茫然的眼神难得一见。
他在半年前就已经松手让她跑了。
“半年了,她还在等你,但是再过半年就不知道喽……”他已经尽到开导释悟的义务,其它的就得靠白自己了。
“我看她往那边跑了。”他指着司徒漾然跑走的方向说。
“该死的!”迈开脚步前,严立祺这么撂下狠话:“找时间处理你!”
“那你的女伴咧?喂!”拔足狂奔的人什么也听不到。
“那……就我接收喽?”严家祺露出浪肆贼笑,转身步进餐厅。
他的任务很重要,要安抚心灵受创的美女。
**************
直到全身无力,她的脚步才踉跄停止。
她,要杀了严家祺!
“噢!胃好痛……真是的,身体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差?”她扶着胃,缓步慢走。
好像从上了那个班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
“为了股票……就给他撑下去!”她咬牙,捧着隐隐作疼的胃继续走。
“唉,实在……太折腾了……”她想想,一整天没吃东西,难怪胃会痛,跑起来无力,而且走路会眼冒金星……
“漾然。”
耳边有喘息声,扶着胃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一只手臂拉住她,把她转过身,她才知道恶梦并未结束。
“噫--”她露出惊恐神情,死命挣脱他的手,逃!
她不想见他!
严立祺迈开长腿,挡在前头拦住她的去路。
“我要跟你说话。”
“不要!”她不想听!
不想被提醒,她曾经为他动过心等了他半年。
“你是做了亏心事吗?躲我做什么!”严立祺怒目相视,气她逃避的动作。除了逃避,她就不能有其它态度对他吗?
她真的……这么讨厌他?
“亏心事?是你做了亏心事吧!”司徒漾然忍不住吼他。
严立祺愣了愣。
亏心事?他没有!
“哪有!”
“你明明就……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怎么说,在她等了又等之时,却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伴,而她却还是独身一人,只因为她心里那个胆小懦弱又骄傲的部份,还在等他。
“怎样?”他按捺焦急等待答案。
司徒漾然“就”了半天,还是选择当只懦弱的小虫。
“到底怎样?”严立祺拉住她,再度阻止她离开。
家祺说的对,过了这个半年,漾然仍在,但再半年后呢?
“滚开!”被逼烦了,拳头飞出,正中严立祺鼻梁。
“司徒漾然!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逃?我又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亏心事?!”即使鼻血直流、痛得眼泪快要飙出,严立棋还是不放手。
非要知道吗?他为什么坚持?他的坚持错了!
“你……你居然让我等!”刚才扁了他一拳,现在再补上一脚。
“等什么?”忍下脸上及脚下的痛楚,他哑声追问。
“你亲了我,害我以为你想要追我,结果呢?第二天你就没消息、第三天也没消息、半年来都没消息!你故意的,对不对?想欺骗了我的心,再欺负我!”越说火气越大,司徒漾然恼恨地推着他的肩。
“我从来就……”
他的解释被截断。
“没有吗?那黎佳佳咧?”
“是那混蛋带你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
他急切的解释还是说不完,司徒漾然再度砍掉他的话--
“喔,你就不带你女朋友来,然后脚踏两条船?你怎么这么卑鄙!”
她愤怒的蒙蔽了理智,冲着他大吼。
“我……”被她吼傻眼的严立祺花了点时间才找回声音:“你给我听清楚,佳佳不是我的女朋友!”
“佳佳、佳佳!你都叫这么亲热了!”
“我还不是叫你漾然,”他低吼。“我追了你多久了?结果呢?你不要我,我也只能放弃,因为我不想惹你讨厌、不想被你骂、不想被你打!”
“所以,你就放弃了?”
严立祺阴郁地点了头。
“你……猪头吗?!”忍不住的,她再度破口大骂。
她等了他半年,结论只是他曾被拒绝?
国父革命尚且十一次才成功,他要追一个女人,被拒绝一两回又如何?
这个死男人!
“嗯?”严立祺被她的怒火喷得头昏,或……是因为被她揍的?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半年?那天,我以为你马上就会来找我,结果你就再也没出现……”眼泪含在眼眶里,她极力逼自己不在他面前哭出来。
半年?他一直拥有她?严立祺为自己的愚蠢自责!
因为他,让她从满怀期待到失望,害她委屈寂寞,这全是因为他。
全因为他的轻易让步!
“漾然?”他开口,到口的话又被她猛挥的手阻断。
“别靠近我!我决定了,从下一秒钟起,我要忘了你!你连让我恨的必要都没有,你只不过是只噁心的小虫!”不爱,那就是恨了!
她凝望着慌,缓缓退步,转身逃跑。
严立祺独身伫立在街头,憔悴的脸说不尽心中的懊悔绝望。
“我以为,我了解你……”
**************
严家祺怎么都无法把窝在车子里的人拉下地面,他累了,靠在车边吁喘:“我拜托你,跟他谈谈,他需要向你道歉。
也因为拔河而喘吁吁的司徒漾然回嘴:“我没有必要因篇要排解他的愧疚,浪费这些时间,我宁可回去加班!”
这家伙,居然摸透她的班表,在她下班时,立即将她远上车。以为有什么好事要跟她一起分享,结果呢?
这个死猪头居然把她载来找严立祺!
最近,严立祺成了她的恶梦,电话响了不敢接、出门回家前都得先张望一番,确定外头没有不该的“雕像”,才敢回家或出门。
他到底想做什么?想补偿她吗?
她不需要!
“为什么不肯面对他?只因为你自己太难堪?满怀等待,他却根本不打算再见你?”严家祺累了,他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左边的又打又骂,右边的又踹又槌。
他好处没拿到,最哈的女人也没追到,结果骂没少捱,拳也没少吃。
被说中心事的司徒漾然愣了一会,心里满是对他说中心里事的恼怒。这个男人,嘴巴永远都不留情吗?
“你说够了吗?!”她的口气十分暴戾。
“立祺他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不是吗?上次因为误解而分开……不对吗?”他转头看她探出来的脸。
她皱眉,拼命摇头。
“错错错!!我们根本从来没有开始过!!”这就是她最气的啊!
“那,你要不要试试?”哦?老哥动作这么慢,不同以往唷。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和他做一辈子仇人。”司徒漾然坐回车里,任黑暗包围自己。
“漾然……”车外又传来劝说声。
“你干嘛帮他?!”多事!
一张气愤的脸探了进来,忿忿指着黑眼圈。
“凭这个!”
司徒漾然到现在才发现他左眼黑成了一圈。
“我把你带去,他非但没有感谢我,还揍了我一拳,还威胁我,一定要把人带到,否则他要追杀我!拜托你,跟他谈谈吧!”不然他会被逼疯。
“我不要!”她如果不固执,就不叫司徒漾然。
“为什么?”
“就当我和他一辈子都不和吧!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好结局,接着后来那些事……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会看上我这种粗鲁的女人,他应该是跟那位黎佳佳配成一对才是!”她自暴自口弃的说。
“拜托你别这么说!你老是在气头上就乱下决定,更糟糕的是,你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所以你会傻傻的固执下去。”严家祺气得用身体撞车子。
其实,他们很配,漾然性子硬,又很顽固,他家哥哥也是,可是立祺一碰上她,执着可以拐弯、性子也不再硬得让人崩溃。
“那叫忠于执着!”司徒漾然赏他白眼。
“我不管,就算是用扛的,我也要把你扛上楼去。”
严家祺受不了被夹在中间的痛苦,认真的对她伸出魔爪要抓人。
瞧他这架势,她是逃不过喽?那……她也只能……
“好,我去就是,可是我跟我妹约好了,你先让我打通电话。”她伸掌贴着他的脸,把他推出车外。
她抓起行动电话,拨了最近追凌云追得很勤,也很乐意为凌云的姊妹服务的人,向他求救。
“喂,罗少廷?我是大姐,你在忙吗?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
“好,生气得有权先发言。漾然,你说吧。”坐在面对面两人中间得严家祺等不到对瞪得两人开口,只好自己装疯卖傻。
还是等不到声音,他伸手推司徒漾然。
“说什么?”她不情愿的开口。
“你明明喜欢我哥不是?否则半年是等假的;更何况,他完全符合你的择偶条件,名车豪宅存款样样不缺。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你真的不再考虑?”
司徒漾然凝望盛怒而绝望的脸孔,她突然了解,她重重伤害了她自尊,一次又一次的……
她不该伤害他了。
“没什么豪考虑的了,我已经决定了。”决定斩断被他撩起的情感。她觉得如果接受了他,好像是暴殄天物,他适合更好的女人。
“漾然,我以为你的拒绝是彻底的拒绝。”严立祺不解又难过,他以为自己够了解女人,但他错了,他怕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司徒漾然这个女人。
“我是啊!可是你吻了我之后,我就没办法忽略对你了。我喜欢你带给我的感觉,喜欢你容忍我的样子、被我激怒的样子;就连你开除我、害得没赚钱就会不安新得我失业,我都还是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因为激怒你的人,是我。”
“现在呢?你还是喜欢我对待你的每一种感觉吗?”严立祺真的想抓住她,不顾一切的狠狠吻她一回,因为他明白,就是他的思虑过多错失了时机。
如果他知道一个绝望的吻会得到她的心,他早吻了,而非拖拖拉拉,欲言又止。她的离去与他有关,但他现在想要夺回她的心,给她更多她爱的热吻,和更多的安全感。
“现在?我不知道。”她逃避他强势的视线。
“你说谎!你根本不敢看我!”他拍桌怒吼,“为什么要拒绝我!”
“因为我们不适合!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而不是我这种老爱挥拳的粗野女人。这样还不够吗?”她说了实话,认真诚心的凝望他愤怒焦急的眼。
唉,她害苦他了。
深吸几口气后,严立祺平稳情绪。
“还有个问题,我根本对佳佳没有任何感觉。”
“那么,我也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她再度逃避他的视线。
“你这个骗子!”严立祺总会被她惹火。
电铃响起,紧绷身体惟恐两人吵起来的严家祺只得起身开门。
“呃,漾然,有人来找你。”严家祺一脸茫然,她不是打电话取消约会吗?这男人是谁?
斯文男子走进客厅,飞快将场面看进眼里,再配上刚才漾然在电话里的交代,他精明的脑袋马上参悟事情原委。
这个正拿眼神谋杀他的男人,应该就是凌云口中那位亿万身价男了。
“漾然,我来接你了饿。”他忽略怒目男人的眼神,对快哭的司徒漾然微笑。
原来,他是来当道具的,为了讨好凌云的姐姐,这个举手之劳他会做到尽善尽美。
“那我就该走了。”司徒漾然起身逃到罗少廷身边,躲进他的臂弯中,回头,却不敢看严立祺,“很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我们打算在年底结婚,希望你能忘了我。”
“结……婚?”严立祺眼中满是噬血暴怒,身形一动,人冲向罗少廷,引来同样呆若木鸡的严家祺和司徒漾然的惊呼声。
“不要!求你不要!”她闪身挡在罗少廷身前,抬手挡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求你,放了我。
她的眼神这么哀求着,而他,总是无法拒绝她。
拳头颓然放下,人,失去生气,转身背对她。
“祝你幸福。”
第十章
一年后。
“那,我们就待会儿见了。”白发苍苍的慈祥老者对贴身秘书微笑。
“总经理,您的待会儿,时间很长。”他们的飞行可要花十几个小时。
“唉,我讨厌坐飞机。”白发经理露出孩童闹脾气的无奈表情。
“偏偏你每个月都得飞美国,然后再给回台湾。请吧!总经理。”司徒漾然被总经理委屈得模样惹笑了,同时一股酸酸得感觉滑过心头。
她记得有个超级害怕坐飞机得男人,他也得时常坐飞机往返台湾与美国,在搭飞机时,她总会不自主的搜寻他的身影,但总是失望了。
不见面,或许比较好吧……
“我看下次也让你坐头等舱好了,有你陪我聊天,坐飞机才不会那么痛苦。”总经理微笑道。
“这可是总经理说的唷!”她也不客气了。
自从她被长官发觉过去特殊的身份,马上从生产线调开,快速的升迁至总经理秘书,优渥的薪水,和公司配给的股票,再加上凌云她那极有商业头脑的老公帮忙理财,她稍稍恢复了过去富家女的生活水准,生活就在忙碌的工作与空洞中度过。受男人欢迎的她,总时在找寻同样的背影,但是那些人都不是“他”。
“一言为定!”总经理进了头等舱,而她转进商务舱。
每回搭飞机,总是会想到与他相会的那段,一再重播,折磨着自己……
他现在,还好吗?
******************
严立祺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缩在宽敞大椅子里,希望自己身体的颤抖,不会被隔座的人发现。
他已经尽量减少飞到美国的频率,可是做为总经理,他难免还是得要飞过去,一年还是得飞个五、六趟。
“年轻人,别紧张,坐飞机很安全得,我们现在已经在三万尺高空上,你不用担心得。”旁座得白发老者忍不住开口安抚他。
“我看起来……很明显吗?”他转头,看着白发老者,勉强挤出一丝颤抖微笑。
“脸白了,快转青了,连我的椅子都跟着你在抖,你说呢?”白发老者微笑,“你很面熟。”
“你也很面熟。”他勉强挤出一丝颤抖的微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状况发生,希望这次飞行与过去的几百次不同,不会有一丝意外发生。他在心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