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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赖凛郎 page 11 作者:常缃

  他们乖乖地出了房,在外等候。

  “菩萨,请保佑小猪姐姐没事。”柳柳面向外庭跪下,双掌合十,虔心地祈祷。

  “是的,菩萨请保佑小猪姐姐没事,小猪姐姐人很善良,是个好人,您在天上一定看得见,好人会有好报的,所以您得让小猪姐姐好起来。”飞龙、飞凤依样跪地祈求。

  而无伤悄然地离去。

  他出了忆白楼,回到刚才看见夜凛的街道上,来来回回不停地找寻。

  一刻钟过去了,他不免发急,重重地踢了墙壁一脚。

  眼角发现刚才与夜凛同行的一名仆役拐进小巷,他随即跟了上去。

  在一间绣庄门口,瞧见夜凛和一群人在里头。

  他立刻入内,却教眼尖的伙计给挡下。

  伙计睨了无伤一眼,是贫穷人家的穿着,口气相当不善,“去去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拿扫帚轰你。”

  伙计的喳呼声引起内堂的人的注意。

  “无伤?”夜凛挑眉,无伤怎么会在这里?一股不祥的预感逐渐凝聚。

  伙计当下怔愣住,他不知道这看来不起眼的小孩会认识夜家大少爷。

  无伤赠了伙计铁青的脸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跑过去拉着夜凛就要离开。“走。”

  “怎么了?”夜凛身形不动,他觉得不对劲,无伤的脸色过于苍白。

  “小猪姐姐受伤了。”

  “她人在哪里?”他的声音如洪流,隐藏着无法测知的气势。

  “客栈。”

  无伤的答案才出口,夜凛身手极快地抱起他,如箭一般向外射出,留下与他同行的一干人面面相觑。

  “冽哥哥,夜大哥他怎么了?”衣满萝问。

  “不晓得。”他也一头雾水,不过那样情绪紧绷的夜凛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我们继续挑布吧。”夜冽不疾不徐地柔声说道。

  “嗯。”衣满萝对上他的眸光,脸红地应允。

   ☆  ☆  ☆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忆白楼。

  当夜凛站在床铺两步外,看见了无生气的无初,洁白的背刻印着鲜红又丑陋的刀痕,入眼的血红揪紧他的心。

  就像毒虫啃咬他的心头,一点一滴地蚕食。

  从左肩到右腰,似是盘踞了一只大夫的火红蜈蚣,显得怵目惊心。

  他张口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瞪着她背上的伤,话却梗在喉间发不出来。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久久,他干涩地喊出无初的名。

  他定要查出是谁伤了她,绝不会放过那人。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令孟水漓一颤。

  他欺近,压住无初两侧的被褥,以防她的蠢动牵扯到伤口。

  孟水漓神情凝重地看着夜凛,大夫已缝合好伤口,但因失血过多,撑过这两日便性命无忧,若撑不过……

  “她会撑过去的。”夜凛以坚定不容否决的口吻接下话。

  “至于无初为何会受伤我不清楚,她托我照顾孩子,再见她之时,她即浑身是血的昏倒在客栈门口。”

  “谢谢你,水漓。”

  “别这么说。”她端起盛着温水的脸盆出去,留下夜凛看顾无初。

  夜凛温柔的手滑过她惨白的脸颊,手指微微颤动着。

  “无初,你必须好好的活着。”语气里满是乞求。

   ☆  ☆  ☆

  房外。

  一见孟水漓出来,四个小萝卜头马上冲过来围着她。

  “小猪姐姐她没事吧?”

  “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

  “小猪姐姐的血不再一直流、一直流了吧?”

  “小猪姐姐醒了吗?”

  他们七嘴八舌,密不透风的围堵让她无路可走,差点打翻手中的水盆。

  “嘘——”她做出噤声的动作,他们马上安静下来。

  孟水漓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无初暂时没事,血已经止住,不过你们还不可以进去看她,她还没醒,需要安静休养。”她一一为他们解答。

  听见他们的小猪姐姐没事,四人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小猪姐姐没事就好,我们不吵她,我们回去了。”飞凤代表发言。

  “嗯,那我差人送你们回去。她非常喜欢这几个孩子。

  “大姐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猪姐姐。”飞龙哽咽地道谢。

  小猪姐姐没事了,没事了……紧绷的神智一放松,承受过大压力的他眼一合,直挺挺地倒了。

  “砰!”突发的状况吓着周围的人。

  “飞龙!”

  孟水漓急忙放下脸盆过去探视。

  “他没事,只是太累睡着了。”

  “臭飞龙,心脏都没力了还来这么一招,乱吓人。”

  第十章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无初全然不知,只晓得自己恍惚地醒来又恍惚的睡去,反反复复。

  她做了梦,梦见爹娘来看她……

  “爹、娘,你们来接无初了?”无初黑睫不停的眨动,欢欣地问道。

  “傻孩儿,爹跟娘只是来看你。”昔寄搂着妻子。

  “我的无初长大了,出落得如此标致。”她的娘亲欣慰地笑了。

  “爹、娘,无初好想你们。”她向前要触摸他们,往前再往前,却始终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爹、娘……”怎么会这样?

  “无初……”

  “小猪姐姐……”

  远方传来熟悉的叫声。

  她回头一望,白雾茫茫,不见人影。是她听错了吧?她恋栈地收回目光。

  爹和娘慢慢地后退,身影逐渐消失。“爹、娘,别离开无初。”她惊慌地往前追去。

  “无初,回去吧,那儿有人等着你。”话方落,人影遽逝。

  随即,她迷失在一片黑暗中……

  她好难受!

  身子在烧,是热、是灼、是痛……在在折磨着她。

  模糊不清的呓语断断续续从无初口里吐出。

  看她脸红得异常,睡得极不安稳,鬓发沁汗,额际一片湿。

  夜凛拧干毛巾为她拭汗,再浸湿、再拧干,来来回回地为她拭身,降低体温,减轻她的难过。

  一只凉凉的手在她额上、颊边、背上都留下抚摸的痕迹,如甘霖沛雨浇息她的灼热。

  呼——

  不再那么难受了。无初发出轻微的叹息。

  再次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夜凛松了口气。

  抚触她的眼睑、长长的睫毛,“你会睁开它,再看看我。”他摩擦她失色的唇瓣,“你会用它,再绽放甜甜的笑。”揉揉她嫩嫩的耳朵,“你会再为它染上羞赧的红霞。你会醒喔……”他似哄娃儿般。

  打了个啊欠,夜凛揉了揉眼,他不眠不休的照顾无初三天两夜,着实累了。

  如今无初的烧退了,他才容许自己趴在床沿假寐。

   ☆  ☆  ☆

  天蒙蒙亮,公鸡的啼声远远传来。

  无初缓缓瞠开沉重的眼皮,定了定神,眼前是熟悉的睡脸。

  头昏沉得难以思考……

  她还能见到他,那表示她没死了,头部传来的胀痛诉说了事实。

  她没死!

  没死……是因他而醒来的。恍惚之间听见的温暖声音是她放不下的原因。

  痴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口干涸得难受。

  她吃力地想撑起虚弱的身子,稍微收臂,一阵剧痛袭来,痛得她流出眼泪来,赶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好痛!

  疼痛像燎原之火,一下子蔓延开来。

  她细不可闻的闷呼声仍惊醒了不想惊动的人,让浅眠的夜凛跳了起来。

  “无初,你醒了?”狂喜的脸在看见无初的举动时全皱在一起了。“别动!会扯开伤口。”他按住她蠢动的身子。

  看着下鄂布满胡须、苦着脸的他,秀眉渐渐地拢起,她不喜欢见到这样的他,他适合爽朗带笑的脸。

  “怎么?痛吗?”看见她蹙眉,他紧张地问。

  无初费力地举手要抚平他纠结的双眉,却被一只温柔的大掌给握住。

  “你想做什么跟我说行了。”他一手拂开遮住她半张小脸的乌丝。

  她轻启干裂的唇瓣,“你不适合——”

  这是她的声音吗?

  她被自己粗糙低嗄的声音给吓住。

  看见无初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为她解答,“这是正常的。你昏迷了两日,能吸收的水量有限,喉咙干哑是必然的。”转身为她倒了杯茶。

  这三日来,他遵循大夫的指示,悉心照料无初,绝不假他人之手。

  “来,喝点茶,润润喉会好些。”拿着茶杯慢慢地喂她喝,嘴也喃喃地念了起来,“你吓死我了,当我看见你背上的伤,吓得心脏几乎停止,魂都飞了。”在无初喝完水后,他又温柔细心地擦拭她的唇,嘴仍不停地叨念:“简直快让你吓掉半条命,一脸惨白地趴卧在床昏迷不醒,真怕你就这样一睡再也不醒来……”

  他搁好杯子又跨回她跟前,见无初牵起了虚弱的微笑。“笑什么?”随着她的笑容,连日来紧绷的心全都在这一刻得到解放。

  “我喜欢你骂我。”

  他为了她紧张呢!她怎么能不笑?

  大掌轻柔地刷过她的小脸,“小傻瓜。”夜凛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欣慰她活下来了。“真想好好的骂你一顿,打你的小屁股,可又非常非常舍不得。”他叹息了声,状似无奈。

  “对不起,少爷,让你担心了。”无初觉得自己似乎为他添了许多麻烦。

  见她自责地黯下眸子,他抬起她削尖的下巴。“我可是心甘情愿的,还怕你惹了麻烦不告诉我。我只是极不喜欢你惹的麻烦是会伤到自己的,因为我会心疼、会担忧。”

  无初满脸的感动,他则骄傲地笑了。

  “好了、好了,别感动了,我知道我说的话很感人。想报答我那就好好把自己养胖。”她瘦了好多。

  “嗯,知道了。”她微笑地应允。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她的笑惹人无比怜惜。

  “饿不饿?你有三天没进食了。”

  “有点。”

  “我去吩咐厨房的人准备清淡的粥菜,你等着,马上回来。”他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  ☆  ☆

  经过十来天的休养,伤口逐渐愈合,不过夜凛就连让她下个床到房外透透气都不准。

  无初躺得实在很闷,除了飞龙他们来看她几回之外,她快无聊死了,还要被逼着喝好苦好苦的药。

  “来,点心时间到了。”孟水漓端进一盅补汤,将托盘放在床旁的矮凳上,撩开薄纱床帷。

  “我不吃。”现在她闻到补汤的味道就想吐。

  养伤期间,除了早晚吃药,中间的空档还要喝油腻腻的补汤,她吃怕了。

  “不行的,这是夜凛特别要厨夫炖熬的。”掀起盅盖,汤匙舀一舀。

  流泄出的浓烈药味令无初嫌恶地皱眉别过脸,“我不吃,一闻到那味儿我就想吐,你端走看谁要喝就让谁喝了吧!”

  “夜凛交代的,你别为难我。”

  “你不说,我也不可能说,他就不知道了。”

  “谁说我会不知道?”一道男音从门外传入。

  当场被逮的无初有一丝惊慌,但随即恢复正常,因为她绝不妥协。

  夜凛推门而入。他使了个眼色,孟水漓会意地笑笑,搁下陶盅先行离开。

  他低低地笑,“不敢回头过来看我?”

  无初回头睨着他,苦着已见红润的脸坚决地说道:“我不吃,绝对不吃。”

  “你答应我要养胖自己的。”

  “我胖了,你看。”就着自己的脸捏出肉来,要夜凛知晓。“人家实在是吃怕了那补汤的味,别再逼我喝,喝了我会翻胃吐出来的。”她撒起娇来。

  “好就依你。”

  “真的?”无初睁大眼。

  “嗯。”见无初咧嘴笑开,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的。“来,换药了。”

  “好。”无初解开单衣的结,瞥见从柜子里拿出药瓶的夜凛正含笑盯着她瞧。“少爷,你转过身去。”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都看过好几回了。”说是这么说,他仍旧是背过身去。

  无初迅速地解下单衣,靠着被褥趴好,“可以转过来了。”

  夜凛坐下开始为无初上药,手指轻轻滑动,沁凉的药渗入皮下。

  每见她的伤一回,他的心就痛一回。柔情的爱抚那狰狞的伤痕,要不是伤她的人已死,他绝对会让那人比死还要痛苦。

  上好药,夜凛为无初拉上单衣,“好了。”把药瓶放回原位,而无初则乘机穿好衣服。

  夜凛靠着床柱坐了下来,无初低着头发呆。

  她的身子有些奇怪,刚才少爷轻抚她的背时……全身不由自己地发颤。

  不会是又发烧了吧?探了自己的额头,没有啊——那……

  “你在做什么?”夜凛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好笑地问。

  无初慌乱地抬起头,“没……没事。”

  望着他,心头一紧,再过两日就是他成亲的日子。

  对他浓郁的情感似是要满出她的喉咙,有许多话想对他倾诉,但全化为一个想望“少爷,我……可以吻你吗?”

  瞧她羞红了耳根,他笑了,像个要到糖吃的孩子。“请。”

  在他邀请的眼眸下,无初怯怯地攀在他身上,轻颤地合上如扇的眼睫,蜻蜓点水般地唇唇轻触。

  羞赧地抬首望了他一眼,只见他专注地瞧着自己,她再次合眸,献上自己的唇。青涩地学他吻她时以舌尖描绘唇形的动作。

  夜凛一颤,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更压向自己,身体相贴毫无缝隙,一下箍着她的后脑勺,尽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甘甜。

  许久之后,夜凛才难舍地离开无初香甜的唇瓣。

  见无初迷蒙的眼眸、红滟的粉唇,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胸口的骚动,想再次靠过去咬上一口,但理智教他控制住奔腾的冲动。

  他绝不在无初身份未明、自己婚约在身的情况下要她,虽然每晚都必须跟自己的欲念搏斗,忍受拥着心爱的人却不能碰的痛苦。

  因为爱她,所以珍惜她,不让她受委屈,不明不白地跟了自己。

  捧起无初的耳朵,他爱极了她羞红耳朵的模样。

  “痒!”无初用肩蹭了蹭,扭动着身躯。

  连撒娇的模样都摄人心神,稍微平复的骚动又翻腾,他硬是压下身子的悸动,如临大敌的放开无初,声音沙哑的说:“晚了,睡吧!”

  “喔,好。”她有些失望地背过身子躺下,蜷曲成一团。她是不是没啥吸引力,所以连主动献吻都引不起少爷的热情?还是她做得不够明显?

  她想在他的拥抱下成为真正的女人。

  “转过来,我要看着你睡。”差点失去她的阴影让他必须看着她才能入睡。

  无初闭目依言照做,感觉到夜凛将她揽近,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算了,她不该太过贪心,这段日子能陪在少爷身边,她该心满意足。她嘴角带笑,更加挨近他。

  过了许久,当夜凛平稳的呼吸声传出时,她睁开了眼。

  指尖忍不住轻贴他紧闭的眼睑,“凛。”她低低切切地轻唤每日都会在心底默念的名字,极其温柔地。纵容自己小小的欲望,当他的面唤他的名一次,即使他没有听见也没关系。

  夜凛收紧双臂,头埋进她的颈窝。“再叫一次。”

  “啊!”无初尖叫了声,眸底净是慌乱与羞赧。“少爷,你没睡?”

  “没。要不然怎么听得见你喊我的名?喊得我心口甜滋滋的,再叫一次。”暖玉温香在怀哪那么容易睡着,也多亏这样才能听见无初柔情似水地叫唤。“凛。”无初娇柔地唤道,她可以当着他的面叫着他的名呢!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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