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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蝶戏荷心 page 15 作者:柴茜

  “爹、娘?”

  “嗯。原来严馨梅早在京师使与李依瑜约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要阻扰你迎娶予禾。爹娘老早就知道这事,却故作毫不知情。你说,他们贼不贼?”

  该死!楚星灏暗咒一声,他早该想到的。

  “他们两个确实不可原谅。不过依瑜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她不过是个孩子。”

  楚星磊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道:“你也看到严馨梅讨人欢心的手段了,李依瑜是生长在深宫内院的娇贵公主,又对你那么迷恋,自然是呆呆地上当受骗啰。”

  楚星灏脸色微僵,语气充满危险的问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啊,这个嘛……我本来想说的,谁教你一听见欧阳智的消息,就发了疯似地跑掉,让我来不及说,害我还得急忙跑来找你。你都不晓得我一路上跟得有多辛苦。你还不体恤一下可怜的老弟。”楚星磊索性将罪过赖给兄长,再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

  楚星灏脸色不变,但语气更差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的,最好趁现在一次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想想……”楚星磊偏着头假装思索,脚步却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的方向移动,嘴里一边道:“好像……还有两件事。”

  当他前脚已踏出门时,他突然惊呼一声,“噢,我想起来了。其实那天予禾在杭州搭救的小孤女,本名不叫胡知非,而是叫李季婵。至于狐中仙欧阳智则是爹娘情商、段大哥邀约,特地来客串坏人的。这么说,你该懂了吧?”

  “呃!”楚星灏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骇着。

  胡知非不叫胡知非,而叫李季婵!

  这么说,她正是名闻杭州的小才女、绥南王李庸的掌上明珠、堂堂的湘荷公主?真是出人意想之外!

  而欧阳智竟然是他那对老奸巨猾的父母特意请来设计他和予禾的?

  哈!

  好个欧阳智,好个段飞渝,好个楚家堡堡主及堡主夫人,好个爱落井下石的宝贝老弟!

  “该死的楚星磊!”

  待他回神时,楚星磊早已溜之大吉,不见人影。

  “真是好兄弟呵!”楚星灏自嘲地露出苦笑。

  回头瞧见昏厥在地的严馨梅,他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和她算这笔乌龙帐。

  既不能杀她,也不好伤她。他该给她何种教训?

  一个坏坏的主意在脑中逐渐成形,他漾开一抹令人胆寒的笑。

  相信严馨梅若瞧见这一面的楚星灏,九成九会后悔当初怎会鬼迷心窍,对他倾心!

  他不算温柔地抱起严馨梅,随便地往肩上一落,迈开大步推开房门,轻轻跃上屋檐朝他的目标前进。

   

   ★  ★  ★

   

  在办好严馨梅的事后,楚星灏又火速赶回绥南王府。

  他要向欧阳智逼讨七日断肠草的解药,顺便要欧阳智对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害他几日来食不知味、寝不安枕而付出代价。

  顺手捉了一个府里的奴仆,他沉声逼问道:“欧阳智住在哪?”

  那小厮顿时吓得浑身发抖,牙关频频打颤,口齿不清地道:“在……在西边的正德居。”

  说完,那小厮竟吓得昏了过去。

  喝!怎么今儿个大家都会被他吓晕呢!

  原来楚星灏还打算让小厮带路,看样子,恐怕他得自己找路了。

  绥南王府不算小,西边不知有多少厢房,找来得费一番工夫。罢了,以他的身手,在一时半刻内要寻到正德居也非难事。

  半晌,他巳站在正德居的大门前。

  楚星灏毫不客气地迳自推门入室,大声嚷道:“欧阳智,你给我滚出来!”

  “别叫那么大声,我不就在这儿吗?”一个男声冷冷地应着。

  楚星灏眼光一扫,立刻看见那个大冰块。

  “你未免太晚来了,我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欧阳智好整以暇地喝茶嗑瓜子,一派优

  “你早料到我会来?”

  “当然,请坐。”

  楚星灏对他的好意老觉得不对劲,故只稍稍走近欧阳智,说道:“我还是站着比较好。”

  欧阳智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随你。”

  “你真的和我爹娘串通?”

  “你都知道啦?”他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原来是真的!”楚星灏这才完全相信,随即又想到一个疑点,“既然你是受他们之托,那为什么还要让予禾中毒?”

  “这是为了要催化你们之间的感情。堡主夫人说的,必要时得采取必要措施。”

  “这什么谬论!”娘亲真是天才得可以!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好,那解药呢?你总可以把解药给我吧。”

  “要七日断肠草的解药?对不起,我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有没有搞错!他是下毒的人,怎么会没解药!

  “别紧张,我师弟应该跟你说过,七日断肠草是一种情毒,当中毒的人为情所困时,自然毒发。”欧阳智轻啜了一口茶。急得楚星灏差点想杀他灭口,“反过来说,当中毒之人与意中人情技意合的话,那——”

  “那就解毒了是不是?”楚星灏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欧阳智诡谲一笑,“那可不。当两人情投意合、合而为一,阴阳调和下情毒自解。”

  “你是说……男欢女爱之事?”

  欧阳智皮笑肉不笑地道:“子曰:‘食色性也。’”

  “这算哪门子解药!”楚星灏惊骇莫名,“这可是人命关天,你别胡言乱语行吗?”

  欧阳智白了他一眼,带点不屑与轻蔑,“毒是我发明的,难道解毒的方法我自己还搞不清楚?”

  楚星灏半信半疑,姑且先信了他,“好,我信你。那你先是夺了予禾的龙镯,后又要我的凤镯,究竟是何用意?”

  “简单。这是楚堡主给用我的酬佣。”

  “我爹会把传家之宝给你?我不信。”他并不在乎龙凤镯里是不是真有藏宝图,但他已经对予禾允诺,会将她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龙镯,完整无缺地交还给她。

  “不行,龙镯不能给你。”楚星灏激动万分地道。

  欧阳智懒洋洋的举起酒杯,不疾不徐地开口,“难道楚家人想背信?”

  楚家人是最重信诺的,否则当初楚星灏不会去迎娶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

  “但我已经答允了别人要将龙镯带回,我不能背信,所以即使要与你刀刃相见,我也要遵守自己的誓言。”

  “好!”欧阳智听了他的话,破天荒地露出他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霎时软化了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一直听飞渝夸赞你是难得一见的好汉子,多日来见你有为有守,倒不负他对你的推崇。”

  此话一出,两人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欧阳兄过誉了,你武功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呢。”

  “可惜我嗜研毒物,学艺不精。”欧阳智突然慨叹,“其实我要龙凤镯既不为财,更非水利,而是为了我师父。”

  “此话怎讲?”

  “我师父闭关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伤了五脏六腑,全身瘫痪,药石罔效。我翻遍医书,偶然见一古书上记载龙凤镯乃上古女娲补天之石,具有极高的灵性,若是将行将就木之人浸在天山雪池之中,将双镯放诸其上,三日三夜后,经脉血气活络,自然痊愈。”欧阳智望向他,“龙凤镯我只是借用,日后定将奉还。不知楚兄是否信得过在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自是信得过欧阳兄。”

  “楚兄果然爽快。我定会速去速回,早日将龙凤镯归还。”

  楚星灏暗自吁了一口气,因为他的确不想与欧阳智这难得一见的奇男子兵刃相见,他宁愿与他结为知交好友。

  “但凤镯现今不在我身上,恐怕欧阳兄还得稍待。”

  “楚兄有所不知,楚堡主早在日前已派人将凤镯交给我了。今天我等你,只是要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待会我马上要带家师赴天山治病呢。”

  “原来如此!”太可恶了,爹娘竟把他当猴子一般耍着玩!

  “事情我巳交代完毕,楚兄,咱们后会有期!”

  “欧阳兄,请多保重。”

  欧阳智微一颔首,纵身飞掠而去。

   

   ★  ★  ★

   

  “你是李依瑜的堂姀,湘荷公主李季婵?”燕儿乱没形象地大声嚷嚷。

  “嘘,小声点。”自称是胡知非的李季婵,紧张地捂住燕儿的嘴,“你是想让全客栈的人都知道是不是?”

  燕儿和李李婵正在予禾房里帮她试穿嫁衣,没料到李季婵竟道出这令人诧异的秘密。

  予禾虽然也很吃惊,但不若燕儿那般激动,“知非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李季婵很笃定地点头,“你们待我甚好,我实在不想再隐瞒你们我的真实身分。”

  “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予禾一脸惊奇,又疑惑的问道:“既然你贵为公主,怎会沦落街头,卖身葬父呢?”

  李季婵放开捂住燕儿小嘴的手,整个人泄气地跌坐椅上,悲苦之情立现。

  “唉!”李季婵重重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说她的故事。

  她是绥南王李庸的独生女儿,但父亲对她宠而不溺,因此她虽贵为千金之躯,却全无骄蛮脾性。

  然数旬之前,老父奉旨进京,回来时身边却多了一徊艳似桃李的尤物——严馨梅。

  她体恤父亲年老寂寞,并未阻止,连严馨梅时常欺侮府里多位奴仆,她也故作不知。

  一日,她行经某处庭院,碰巧瞥见严馨梅与一名冷若冰霜的高大男子谈话。她没听得很清楚,只大略听见杀人、下毒、女人、灭口……

  她吓得急忙逃跑,却惊动了严馨梅。严馨梅心有顾忌,竟不惜弄伤自己,嫁祸给她,怂恿父亲把自己的爱女赶出家门。

  府里的胡总管忍不住为她抱屈,说了几句话,也惹得严馨梅不悦,命人责打年迈的胡总管一百大板,驱逐出府。

  “我跪在爹房门前,求他不要这样对待胡叔叔,可爹不听。等胡叔叔受到五十大板时,他……”李季婵说着泪便滴下来,“他就挺不住,一个好好的人就走了。”

  “知非妹妹……”予禾和燕儿听了也为之鼻酸。

  “胡叔叔从小就最疼我,结果他却因我而亡。那天下午我和胡叔叔的遗体就被赶出府。”她的眸子因回忆而显得晦暗,“我身上没有钱为胡叔叔安葬,心里气极恨极爹的不明是非,所以我才会在市街上卖身葬父,自称姓胡,把胡叔叔当成我自个儿的亲生父亲。而名知非,是说我懂得是非曲直。”

  “真苦了你一个小女孩。”予禾闻言不由得拥紧李季婵,因为她也有类似的遭遇,所以格外能领略她的感受。

  “虎毒不食子,你爹真是狠心,竟然听了一个女人的挑拨,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扫地出门,还打死下人,真是是非不明的老浑球。”燕儿义愤填膺地痛骂。

  予禾睨了燕儿一眼,要她噤声,回头对李季婵软有道:“你别伤心了,有予禾姊姊在你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对呀,有楚家堡少夫人的保证,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最好还替你教训教训那个姓严的坏女人。让你消消气。”燕儿骂人之余,犹不忘适时吹捧一下自己的主子。

  “贫嘴。”予禾笑拍一下燕儿的丰颊。

  “我知道予禾姊姊待我好,所以我才会将身世提早告诉你。”李季婵顿了顿,稍一迟疑,才缓道:“其实前些天燕儿姊和楚二哥来这的时候,楚二哥已经认出我了。”

  “星磊?”予木与燕儿异口同声喊道。

  “是啊,我当时便将事情经过对他说了,听完后他使央求我。暂时不要把我的身分告诉别人,他要先去调查一些事。是我一时忍不住,才吐露出来。”

  “调查事情?他要做什么?”予禾一脸不解。

  “这死小子,有好玩的也不通知我一声。等他出现,看我不整死他才怪。”说这话的自是十分不满的燕儿。

  “啊!”李季婵搔搔头,忽然嚷道:“好像是楚二哥要追查害予禾姊姊中毒的人。”

  “害我的人?”

  “哼。凭他龙查出害予禾中毒的人?我很怀疑。”燕儿十分不屑地咕哝。

  予禾与李季婵被燕儿的话语和表情逗笑了,“你也太夸张了吧。”

  “才不夸张呢!”燕儿噘高了嘴,用力地摇头。

  “燕儿姑娘,这次你可错了。”段飞渝白敞开的窗户探出头来,吓得三妹直发娇项,尤其李季婵更是惊得无法动弹。

  “你无声无息的出现,吓死人了。你干嘛偷听我们女人说悄悄话?分明是居心不良!”燕儿惊魂甫定地破口骂道。

  段飞渝掩不住轻笑,改由大门进来,“燕儿,女孩子最好嗓门小点,不然让人听到,还道是哪门哪户的母猪被宰时的哀号呢。”

  燕儿皱皱鼻尖,不以为然地道:“姓段的,我跟你有仇啊,你的语气怎么跟楚星磊那个兔崽子一样臭,敢情你是吃了他的口水?小心,那可是会得病的哟!”

  段飞渝哪敌得过燕儿的伶牙俐齿,只得直接道出来意,“我来是要告诉你们,堡主和堡主夫人已经到了。”

  “他们那么快就到了?”予禾紧张地拢拢衣裙。

  “是啊,而且还有大事要宣布。”

  “是什么事?”

  “你们去了不就知道了。”段飞渝嘴角漾着难解的笑意。

  “你就不能先说呀,非要婆婆妈妈地故弄玄虚,真是无聊透顶。”燕儿做“软性”的抗议,因为跟段飞渝斗嘴一点趣味也没有,还不如跟臭阿磊吵个痛快来得刺激。

  “三位小姐,请吧!”段飞渝伸手做个邀请的动作。

  予禾领先而行,燕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而落后的李季婵则低垂着头,压根不敢多瞧段飞渝一眼。

  “知非妹妹。”段飞偷忍不住唤她。

  李季婵眸光含情地望向他,“段哥哥。”

  段飞渝的脸庞瞬间有些扭曲,随即又恢复正常,不泄漏任何感情地道:“我……我应该叫你一声湘荷公主才是。”

  李季婵的小脸顿时血色全失,她不想让他知道的,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听到了。

  “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你的知非妹妹,一辈子都是。”她虽然还不懂情事,但是她明了她的段哥哥正逐渐离她而去。

  她不要又一个疼她的人离开她!

  “我也很想,但是不可能。”段飞渝的语气苦涩。

  “你嫌季婵是累赘,要去下我不管是不是?”她冲进段飞渝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你答应过要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三年的,你不能爽约。”

  段飞渝无法推开她,只好搂紧她小小的身子。

  老天爷真出了个大大的难题给他!女人啊,真是祸水!

   

   ★  ★  ★

   

  隆升客栈在短短几个时辰里改头换面,四处张灯结彩,里里外外贴满大红喜字,处处充满喜气。

  这全得归功于楚家堡惊人的速度与效率,隆升客栈更在数日前成为楚家堡产业之一,现在整间客栈已无间杂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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