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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冠天使 page 24 作者:岑凯伦

  “你不要袒护她,前天我们还是好好的,她一定使了法术。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可能是个女巫,我们不能让魔鬼生存,我也不会让她把你抢走。”

  “史妮!今天我带你回家,就是要在小瑛面前大家说清楚。你突然看见我和小瑛亲热,可能奇怪,其实,我早就爱小瑛。我发觉自己爱上她,是我掉进泳池生病的时候……”

  “不,你撒谎!”史妮嚷着,她的温柔失去了,她又回复蛮横与霸道:“是她看见我们恩爱,她抵受不住引诱你的。”

  “史妮,你不要再责备小瑛,她根本是无辜的。”若望扶着田瑛坐下,又面对史妮:“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没有接受,是我辜负你。你可以骂我、惩罚我,但我们之间的事与小瑛无关。”

  “我不怪你,是她引诱你。昨天?还是今天?”

  “史妮,你听着,我由始至终只爱小瑛,不信你问尚享、马田、依娃或者其它同学。我生日那天,开了个餐舞会,你知道我请谁做女主人?”

  “谁?”史妮抓住若望的手。

  “小瑛。那天我们还穿情侣装,所有来参加生日会的人都看到,我们还领跳第一个舞。”

  “啊!”史妮掩住脸哭了起来,书本散了一地。

  田瑛去把书本一本本拾起,若望提过去把它们放在一边,若望拍拍她的肩膊示意她坐下。

  “不!”史妮突然哭叫:“你骗我,如果你们相爱,你根本不会理我。这些日子我们都在一起,你根本连和田瑛交谈都不想,怎会相爱?”

  “史妮,你又弄错了,我只是说我爱小瑛,可没有说小瑛爱我。其实,她一直都不爱我……”

  “什幺?”

  “还记得前晚我告诉你,我吻了一个女孩子,事后她打了我一个巴掌。”

  “她……”史妮瞪大眼:“田瑛?”

  “唔!她打我是因为她不爱我。”

  “她竟敢不爱你?她根本不配。”史妮愤愤地嚷着。

  “她年纪小,还没有交过男朋友,更不懂什幺叫爱情,也许她害怕,所以她拒绝我。当时我很失意,心灵空虚,刚巧你再来找我,又对我那幺好,那幺关心,于是我们便交起朋友来!”

  “我爱你,我为你改变自己,我委屈求全。你一点儿都不明白,一点儿都不领情?”

  “我知道,我感激你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对我的种种关怀,但是,虽然我对小瑛生气,不大理她,但我心里始终是爱她的。更何况,小瑛现在也发觉她其实也很爱我,所以,前天晚上,我们已经和好如初。”

  “你们和好如初,利用了我就不要我?”史妮拉住若望:“我也很爱你,我和你才相配。过去一段日子,我们不是过得挺开心吗?”

  若望轻轻拉开她的手,回到田瑛身边:“我心里苦,只是你不知道!没有小瑛,我怎会快乐?”“你们……”

  “史妮小姐!”田瑛也是女孩子,她怎会不了解史妮的痛苦:“真对不起你,请你谅解我们。”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偿一切了吗?”史妮又哭又叫:“你破坏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本来我正准备和若望订婚。若望本来应该属于我,是你把他抢走,是你破坏我的幸福!”

  “真抱歉,我心里也很难过,我……”田瑛扁扁嘴,自己也饮泣起来。

  “小瑛,”若望蹲在她的身边,替她抹去泪水:“你根本没有错,也无须难过。史妮要怪要恨,对付我好了,我不应该因为寂寞、失意,和她常来往。但我从未说过爱她,我始终把她当好朋友看待,相信我。史妮对我误解,难道你也不了解我、不信任我?”

  史妮看着、听着,真是怒从心中起,她踢了若望一脚:“你对不起我、欺骗我、玩弄我,我要报复。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等着瞧吧!”

  史妮说完,瞪了他们一眼,哭着走出去。

  “史小姐!”田瑛站起来。

  “由她,不要追,我早就料到她会大发脾气。”

  “她说要报复,我们应该说清楚!”

  “我和她已经一清二楚。她嘴巴虽然不饶人,但气平了便没有事,你不用担心。”若望握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背:“这件事告一段落,以后别再提了。”

  田瑛又恢复过去欢乐的日子,生活再次充实。

  早上她仍然侍候若望,然后一起吃早餐。下午,若望尽可能回家陪田瑛吃午饭。下课后马上回家是不用说的了;然后吃下午茶,田瑛陪他温习。晚餐更是一对儿。不过,现在若望也会为田瑛削个苹果、倒杯餐后茶。

  晚上仍然以看电视为主,有时候坐在地毡上,互相依靠,有时候两人挤在一张椅子里。

  每晚,总是若望先送田瑛回房间,吻别道晚安后,若望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星期六、日和假期,他们便在家里找点节目,如游泳。后园有个网球场,他们会花一个早上的时间打网球。晚上在园中烧烤,大部份是若望主理烧烤工作,田瑛坐享其成。

  由于田瑛不能出外,因此若望买了乒乓球桌、桌球桌、电子游戏机……足不出户,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唯一不同的,是田瑛换了房间,真的就住在若望隔壁房间。

  由于二楼主人房和贵宾房内都有电话,若望每晚一定躺在床上和田瑛通电话谈心。有时候,抱着听筒睡着了。

  两个人,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星期日,黄昏,晚餐前。

  田瑛拖着莎莉,若望揽着她的腰,三个在屋后草坡散步。

  那儿仍属家宅范围。

  莎莉突然急跑,田瑛手中的皮带松了,莎莉跑到另一端去玩。

  田瑛想追它,若望加上另一条手臂围住田瑛:“由它去吧,我们享受二人世界。”

  “你天天陪我困在屋子里闷不闷?”

  “有你在我身边,在北极圈也不会闷。”

  “总有一天你会闷的。”

  “会闷的其实应该是你,我每天还可以上学,和其它同学在一起,又可以驾驶汽车。你呢?天天就在这屋子内外,连大门口都没有去过。我才真担心你有一天会耽不住!”

  “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好,嘈吵、尘埃,人际纷争……太多事情会影响自己的情绪。若任由我选,我还是喜欢这儿:清幽、宁静、和平,没有权力、没有金钱之争,平淡而快乐。”

  “你像远离尘世的神仙。”

  “神仙情侣,因为我有你相伴。”田瑛用手拨了拨他那服贴的露耳短发:“有了你,我应该感到很满足!”

  “小瑛!”若望动情,低头,嘴刚刚到田瑛唇边,田瑛连忙用手轻轻挡住。

  “怎幺了?你不是早已撤消封锁了吗?”

  “我想想还是该撒一层网。”

  “你?”他急了:“你说过爱我的。”

  “我没有啊!”田瑛很认真:“我爱你三个字,我真的从未说过,倒是你自己说了好几次。”

  “你原来不爱我?”若望眼神黯然。

  “我也没说不爱你!”田瑛眼珠子溜溜。

  “你到底心里怎样想,别玩我,你会把我玩死!”

  “啐,啐!多难听!玩死。我是中年贵妇,你是年轻舞男?你不是常说我天真、无邪?”

  “那就让我亲亲,别耍花样,这儿又没有人!”

  “不行!”田瑛指指他的嘴唇:“你这张嘴吻过史妮的!”

  “原来如此。我没有啊,你冤枉我。”

  “还呼冤呢!你就在我面前做的,我的眼睛瞪得好大,看得好清楚,你的嘴贴上去。”

  “没有,我刚贴过去,你托盘落下,我马上把头转开。”若望见她不信很焦急:“真的,否则我怎会看见你面色发白,手又发抖?”

  “好了!别吵,你是停了一会儿。但我出去后,你和史妮继续,是吧?”

  “不是,我碰都没碰她。我看见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有事,当时我正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哪儿还有心情去吻史妮?如果我吻了史妮,那天她还不数出来骂我?”

  “你别呱呱叫,总之,那天我若不是控制不住掉下托盘,你便会吻下去,还在我的面前吻别个女孩子,理亏了吧?还叫!”

  “但我和史妮没有缘份,我始终没有吻她。”若望又转换了声音求着:“小瑛呀!我真的没有吻过别的女孩子,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你向来很大方的,嘎!”

  “别的事都可以大方、由你。这种事,我可是斤斤计较,绝不放松。何况吻其它女孩子?”田瑛补充:“我不是针对史妮,她又不是我的敌人!”

  “我发誓,我没有,我冤枉!”若望慌急,眼眶都红了。

  “咭!”田瑛再也忍不住。

  “啊!你……你虐待狂、耍我,我不放过你。”若望话还没完,抱紧田瑛,疯狂似的吻下去。

  “放开我!”田瑛拍拍他:“我快要没气了。”

  若望喘过气又再继续。

  田瑛软弱无力,气若游丝,她喘气:“我窒息了,放过我。”

  “不……行!”若望吸气:“除非你说你爱我。”

  “不用说了,嗯!我已经用行动表示过了!”田瑛双手紧绕若望的脖子,不然她真会倒下去。

  “不行,你非要说出来不可,否则你将来不要我,你会说:那傻子自己找死,我根本没有说过爱他!”若望的嘴唇又压上去。

  “唔!”田瑛拍拍他。

  若望的嘴唇只移开一点点。

  “我……说了。”

  “说吧。”

  “我爱你!”

  “不行,太马虎,谁知道你爱的是谁?”若望又作势吻她。

  “唔!不要,我说啦。我……我爱高若望。”

  “好呀!”若望啄木鸟似的亲她。忽然他停了,想想,然后他哈哈大笑。

  “你为什幺笑成这样子?”田瑛好奇怪。

  “那天你在你那低级客房内,已经说过你只爱我一个!”

  “嘿!你骗我,你欺负我,”田瑛推开他,呶起了嘴:“你才耍我呢,要我标榜你是如何的重要。”

  “不要生气,”若望立即跪在草地上:“我也是刚刚想起的。”

  “你常忘记我说过的话!”

  “怎会,我死也记得你说过爱我。”若望用手指按按她的唇:“嘟起嘴像只小猪!”

  “你还笑我是猪,我是猪你是什幺?”田瑛握起两个拳头捶他。

  “我是猪糠,专给你吃的,好不好?”若望捉住她两个拳头。

  田瑛又给他逗笑了,若望见她笑就开心,脸凑过去,田瑛忙说:“不来了。”

  “轻轻的!”果然是柔情蜜意。

  田瑛身心陶醉甜丝丝,就算若望真的骗她、欺负她……此刻她也无暇计较。

  若望何常不是,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最幸福、最快乐。他不会再怨母亲早死、父亲漠视亲情、媚姨自杀把他离弃,他相信世界有爱,因为他有了田瑛。

  田瑛就是他母亲、父亲、媚姨、情人……也就是他的一切。

  “小瑛,你真的把我以前买的衣服全扔掉?有许多是情侣装,你也有的。”若望打开衣橱,田瑛伏在他的床上看画报。

  “史妮叫我扔掉的,而且,你们买了那幺多衣物回来,也得腾个地方出来。”

  “唔!那些衣物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太油脂,一点都不大方。”

  “谁叫你买回来?”

  “不是我买的,是史妮要买。”

  “难得你肯听话。”

  “明天我去买一些新的回来,天气越来越暖。其实上次买的春夏装,名牌子,款式又好!”

  “还要不要?”

  “你听史妮的话,都扔了!”

  “我才舍不得。”田瑛跳下床,卧室后面有个储物室,她搬了两个皮箱出来:“看看!”

  若望打开皮箱,叫起来:“真好,全都在。小瑛,你将来必然是个贤妻良母!”

  “会吗?当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人家的太太。哈!我连炒鸡蛋都不会!”

  “事实证明你可以,你不单只会炒蛋、会弄小菜、点心、宵夜、编织、缝衣,还会统领家务,你年纪那幺小,比媚姨还本领。”

  “媚姨!”田瑛叹口气:“那幺一个美人便这样不明不白的香消玉殒!”

  “她好可怜,一生只爱爸爸一人,至死也爱他!像爸爸这样冷血的男人,怎可能令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爱他!”

  “因为他有魅力,你们父子都有。”田瑛抱住他:“我也会爱你一生!”

  “把手帕给我!”

  “咦!小瑛,你怎幺哭了?”两个人挤在一只安乐椅上看电视。

  “你没有看见那男主角多惨,他一串串眼泪流下来了,原来女主角是他的亲生妹妹。”田瑛醒醒鼻子:“相爱又不能爱,最惨了!”

  “唉!这年代还有这种不幸,哥哥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妹妹爱上哥哥,而兄妹是不能结合的。这幺新的年代了,这幺老土的剧情!”

  “哪一个年代都有爱情,将来我们坐穿梭机到月球就不再爱了?”

  “不!我不是这意思。莫说九十年代,二十世纪、四十世纪……爱情是永远永远的。只要有人,只要有男人、女人就有爱情,但是,为什幺一定要是兄妹呢?”

  “这才值得同情,好象我们,有人硬把我们分开,你会怎样?”

  “我会死!我胸无大志,爱情就等于我一切。”

  “可不是?你看,你看他们多可怜……”

  “啊!不要哭,我们转台!”若望把她抱到膝上,现在的消闲厅,连生伯也不敢随意进出。

  “不,不要转台,我要看,看看他们怎样?”

  “小傻瓜,这只不过是电视片集,他们在演戏,不是真的。”

  “世界上会有这种事。”

  “边看边哭,赔了那幺多眼泪真不划算。”若望两手伸前环住她的腰,田瑛的头搁在他胸前,看得津津有味,眼都不眨。

  若望不停垂头看她,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觉得好笑:女孩子,真有趣。

  可不是,有时候田瑛看了一些趣剧,又会弯腰捧腹笑个不停。

  若望比较喜欢看趣剧,起码不会看着田瑛流眼泪,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看趣剧两个人可笑作一团。

  草地上。

  田瑛坐着,双手抱住膝头。

  “若望,你看那白云像什幺?”

  “唔!”若望躺着,他在看田瑛的侧面:“像个小美人!”

  “乱讲!”

  “美人多艳俗,像小天使!”

  “小天使?像绵羊。”田瑛回头:“你看哪儿?怎幺头都不抬?太阳又不是很猛!”

  “啊!看什幺?”

  “白云呀!你没听我说话?”

  “躺在你身边好舒服,差点睡过去了,对不起!”

  “那就睡一会儿吧!”田瑛继续看天上变化多端的白云:一会儿像绵羊、一会儿像飞鸟、一会儿像条龙。

  她再次回头,若望果然闭上了眼睛。

  最近他胖了,太阳下的脸儿又白又红,田瑛轻轻用手抚他的额头,轻抚他的鹅蛋脸,他的眉毛、长睫毛、高鼻梁和那线条优美、红润的双唇。

  她以前也偷看若望睡着了的脸,但是,那时候,碰一下都不敢。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抚摸他的脸,她很开心,因为这张俊脸,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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