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过他的手帕醒鼻子。
“其实,当我发觉自己真的爱上你的时候,就应该向祖迪说清楚,他恨我也没办法,谁叫我自己情不自禁,而且我根本不能失去你!”
“过去若不是我……”
“够了!”我用手指按住他的唇:“怎幺老追究过去?”
“你肯原谅我?”善行的眼睛在闪亮。
“谁怪你了!”我瞟他一眼。
“宛司,你真好。”他一把抱住我:“气量大,既往不咎!”
“可不能重犯啊!”
“不敢,不敢,你对我那幺好,我应该知道满足。”他抚了抚我的头发:“今天,我发觉你有三个面。”
“什幺;双面还不够,竟然有第三个面,那是什幺?”
“大部分时间你很凶,小部份时间温柔,还会撒娇!”
“啐!我没把你打个够。”
“还不够?三个大巴掌!”他轻扫一下我的眼皮:“我妈咪知道心痛死!”
“除非你不再犯事,否则,还有得她心痛!。
“还要扫?”他吐吐舌头。
“那要看你的了!”
“宛司,”他拉我过去,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真冤枉,我们失去了一个人好假期。”
“唔!”我点一下头。
“夏威夷这地方海湾多,沙滩多,花多,环境诗意浪漫,如果我们携手欢度它,多好?”
“谁叫你来夏威夷的第一天不好好认错!”
“我怕你生气,不行,”他说:“我要补偿它!”
“怎样补偿?我们后天都要走了!”
“多住几天才回去,反正还有三个星期才开学!”
“我要回学校看下学期的时间表,学生会又有活动,我还要赶回去过中秋节!”
“看时间表迟一两天有什幺关系?中秋节一定能赶得及。”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几天时间都不行!”
“就算我肯,伊玲和琴妮都不肯,特别是祖迪,他拋下生意来了十几天,还不回去,他爸爸不会放过他。”
“若他们四个人都不反对,你是否肯留下来?”
我耸耸肩:“少数服从多数!”
“好!”他拍了拍我的脸:“你等我,我一会回来!”
他出去,我马上去洗脸。
怨,冤,愁……都没有了,心很宁静,感觉很舒服。
“小辣椒!”伊玲冲进来。
我立刻跑回房间,见到琴妮也在。
“找我吗?”
“这间房还有谁,我们很高兴,”伊玲叽叽呱呱:“这十多天来,今天最高兴!”
“有什幺喜亭?”
“你和表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什幺?”我瞪人眼睛:“我可没说要嫁他。”
“不,不,我弄错了,应该是,和好如初。”
“这还差不多。”
“宛司!”琴妮伸出下:“恭声你!”
“我呢?”我握着她的手:“恭喜你。”
琴妮的脸红了。
“怕羞!”伊玲拍一下她的头:“有这嫂于也好。好欺负。”
“现在没怨言啦?”
“不怨了,换了是你,我可不敢随手打你的头。”:
我打了一下伊玲,拍她的头:“我这三嫂也不错!”
“好,好,我不会吃亏。你是我表嫂,我也能打你。”她追过来。
我们三人混战,琴妮气力最差,早就躲在一角抱头:喘气。
我也跳开去,呼呼的:“我还没问你们,进来干什幺?”
“为你呀!”伊玲拉好衣服边说:“表哥要求我们多留几天,他说要补偿假期,这十几天,他没有一天好过,他要和你开心几天。”
“我知道你们赶着回去,朱丽,淑芳和心齐相信也由外国回香港了!”
“我们是想回去,夏威夷住十几天已足够,十几天已经很多。可是,我们都乐意多留几天。”
“那岂不自相矛盾?”
“这十几天,我们四个,加上你五个人都玩得很快乐。只有表哥他一直不开心,他是这屋子的主人,包吃包住包用,热情招待我们,我们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也实在难过。如今你们重拾旧欢,他想过几天快乐日子,我们有什幺理由不成全他。”
“我们始终认为善行配你最好!”琴妮说。
“伊玲,你刚才说的什幺重抬旧欢,好难听啊!还是和好如初较为适合些。”我拿把刷子刷刷长发:“我相信你们和三哥影响不大,但祖迪可不是放暑假。拋下生意不理,他爸爸没意见?”
“刚才祖迪已打过电话回香港,洛杉矶我们也有间中国茶馆,爸爸叫他去看看,他几天后回来,刚好赶及和我们同机回香港!”
“祖迪去了洛杉矶,留下琴妮一个人岂非很寂寞?”那对琴妮便真的很不公平了。
“琴妮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洛杉矶,洛杉矶也许没有夏威夷那幺美,玩乐的地方可多,单是一个迪斯尼乐园就够了!”
“我单独和你哥哥去洛杉矶?”琴妮一向胆小,她吃惊了。
“你怕什幺?”伊玲拍拍胸口:“祖迪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不放过他。”
“祖迪根本不是那种人,他不会胡来的。”我对琴妮说:“问题是你对他有没有信心。”
“最近祖迪对我真的很好,我们的感情进展……神速,”琴妮的脸又红了,“虽然他对我好,但是他很尊重我,我也相信他不会乱来。”
“有信心就好了,”我逗她:“你可开心,可以去洛杉矶游迪斯尼乐园!”
“我真的跟他去,”琴妮犹豫着:“不怕人家说闲话?”
“人家说什幺你根本不用管,做了什幺事,你自己知道。但求问心无愧,管人家说什幺?明年暑假,我可能会去洛杉矶看善行,叫他带我去三藩市,圣地亚哥,游遍整个加州!”
“哎哟,你不要这样婆婆妈妈好不好;一男一女出门就表示做坏事,又没说明预支蜜月!”伊玲一向快人快语。
“我是老土些,但一男一女住酒店,很难为情的!”
“用不着住酒店,洛杉矶我们有房子,祖迪念书也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房子又有管理员,而且房子大。你住楼上,祖迪住楼下各不相干。”
“在洛杉矶买房子空放着?”琴妮觉得很奇怪。
“准备移民呀!反正美国有房子,将来你也会随祖迪入美籍的,小辣椒的妈咪不是也去了加州拼命买房子?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
“去就去吧!”
“我们今天有什幺节目?”
“表哥说,希望单独和你过几大,你们应该有自己的节目。”
“明天才开始吧,反正尊信今天请大家吃晚饭,大家也要在一起。”
“唉!尊信就这样被拋弃了。”
“伊玲,你说话不经大脑,我和尊信也只不过是朋友,我们又没有谈情说爱,我也没说要和他绝交,当然?,我有了男朋友,就不可能再和他单独出外了,否则可会被人骂滥交。”我再问:“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去钓鱼,祖迪说这儿有钓鱼场。”
“未天亮去才可以钓到鱼,现在什幺时候?都快中午了。”
“宛司,”善行进来,拿个托盘,“你还没有吃早餐呢!”
托盘上一杯茄汁,一碟什果沙律:“差不多是午餐时候了。”
“所以我才给你弄那幺少,以免影响你午餐的胃口。”善行把那杯茄汁放进我的手里:“你们谈得好开心!”
我胃口出奇的好,喝过茄汁便吃沙律:“下午我们有什幺节目?”
“有几处地方我们没去过的,可可火山。夏威夷溪,麦贺湾,今天都去,游览完毕回来更衣,刚巧赶及参加尊信的晚宴,各位认为如何?”
“很不错!”
“既然不反对,赶快更衣,我们快要出发了。”
“祖迪和琴妮去洛杉矶,机票怎样?”
“琴妮也去吗?我马上打电话去叫他们多留一张。幸好明天又不是周期,下午我们顺路过去拿机票吧。”
六个人终于组成三对,第一次那幺热闹,大家那幺开心。
飞飞扫描,帆帆校对
第八章
在麦贺,我们看见很多人在玩滑浪风帆和滑浪板。回程时,善行问,“今晚你穿什幺衣服?”
“不知道,没想过。”
“现在想想!”
“唔!那条银蓝的三层褶子裙我还没有穿过。”
“今晚穿它。”他很高兴,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何高兴,因为我知道他最喜欢白色。
我把裙子穿好,正在把头发全束在头上梳髻,善行敲门进来。
他穿了件银蓝西装上衣,白长裤,白色小企领衬衣,他走过来双手拥着我的肩膊:“好看吗?”
“怪不得我说穿银蓝色裙子,你那幺高兴。”
“当然啦!如果你穿粉红色裙子,我往哪儿找粉红色西装。”
“情侣装,老土!”
“观点与角度,我认为亲切又顺眼,总比两个人穿撞色的衣服叫人舒服。”他摘了朵蓝色康乃馨插在我的髻旁,反来又再加一朵,”你知道吗?谈情说爱也很老土,人类开始谈情至今,已经几千年了,真是陈皮到发霉,何只老土,但是千年来,人们还是要谈恋爱!”
“今天你说话真多。”
“开心嘛,你知道我一向不是鼓气袋。”
我穿上高跟鞋,善行人高,和他一起,穿高跟鞋比较好看。
他替我拿手袋。我们手拖手到楼下,伊玲他们哗然大叫。
“哗!好漂亮的一对。”这话竟然是琴妮说的,她大概也感染了欢乐。
善行看看我:“本来就是嘛!”
“臭美,不要鼻子。”伊玲做个不屑的手势:“我们是称赞小辣椒,你只不过沾她的光!”
善行又向我笑笑:“本来也是呀!”
“简直是天生一对,”伊玲说着好话:“索性结婚,根据遗传学,你们一定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儿子!”
“为什幺不可以是女儿?”善行指了指伊玲:“封建思想。”
“你祖母我外婆,不想你有男孙?”伊玲嗤之以鼻。
“伊玲,”三哥在她耳边说:“不是男孙,是男曾孙!”
“还不都是孙,你少跟我抬杠好不好,我的三少爷!”
三哥扮个鬼脸。
我忍不住笑。
“喂,小辣椒,你平时不是那幺沉默,扮忧郁?”伊玲知道我笑她。
“你们的火头烧到我身上,我还能说些什幺?”我止住了笑:“好!三嫂呀,我祖母好喜欢男孙,特别你嫁了三哥,第一胎可不准生女儿,否则祖母会叫三哥纳妾!”
“哎!哎!”伊玲指住我叫:“我打死你!”
伊玲迫过米,我连忙往善行背后一转,善行便做了挡箭牌。
伊玲要追过来,善行道:“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可别打架!”
“你滚开!”
“不要嘛。”善行护住我,我在他后面神气地笑。
“喂,表哥,你这是什幺意思?你分明袒护她。”伊玲好容易翻肚的:“我是你表妹?”
“她是我女朋友。”
“表妹亲还是女朋友亲?”
“都亲,一样亲!宛司有男朋友保护,你也有男朋友?”
伊玲气得直瞪眼:“我要男朋友援手?呸!”
“我的好小姐,你在说粗话呢?”冠方也脸红了。
“关你什幺事?”伊玲性子好猛,她的脾气比我好不了多少,她想用于拍善行,善行马上用臂拦住她。
三哥走过来,想去拉伊玲,被伊玲一掌推开了。
在我众多堂兄中,三哥的脾气算最好,很少发少爷脾气,因此,他吐吐舌头走开了。
“我们差个多时间要到甘家了”祖迪来排解。
“不行,表哥非要把小辣椒交出来不可!”伊玲指住善行。
“伊玲……”我这人很特别,对男孩子我可以很凶很凶,敲破他的头我也可以不把手停住,但对女孩子就不同了,见伊玲气成这样子,我走出来:“好吧,伊玲,人在这儿,要打要宰,任你!”
伊玲犹豫,可不好意思动手,本来玩玩嘛,又没有什幺大不了。
善行可紧张,脸皮都拉紧,“伊玲,你可不准乱来!”
伊玲这就气,伸千一二下,把我髻旁两朵康乃馨抓出来,扔在地上。
“喂,你……”善行举起了手。
“打?你敢打?”伊玲挺身上去:“打呀,不敢打的是乌龟王八蛋!”
善行真要打她,尤其是伊玲用脚踩两朵康乃馨。我连忙走到伊玲前面,挡住她:“唏!开玩笑可不能当真,特别是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
“宛司,你……”
“我们经常闹着玩,也打过架,打起架来谁也不让谁,但是今天大家都穿了漂亮裙子,因此今天我们不会打架。”我回头向伊玲:“是吧?”
“唔!我明天再跟你算帐!”
“还算帐,你把宛司的花都弄碎了。”善行可为我不值。
我回去挽住他的手:“你还不赶快为我另插两朵花?”
“我不明白……”
“快嘛!”我摇他的臂:“时间到了呀!”
于是,善行再去为我折两朵蓝色康乃馨,重新为我插在髻旁。
“漂亮吧?”问大家。
“这两朵大些,”三哥说:“比刚才还好看!”他是在为伊玲补过。
“对呀,”伊玲若无其事:“小辣椒适合夏威夷。我戴花一定像只猪妈妈。”
琴妮咭咭笑,我也笑:“走吧!尊信还以为我们失约呢。”
大家向门口走,善行故意慢一点:“你真的不生气吗?”
“生气?干吗?”
“刚才伊玲这样对你!”
“哈!我们常吵嘴,打架,一会就没事了。生气?那要天天生气了。”
“伊玲脾气真坏,只不过一句笑话,便大吵大闹。”
“我脾气更坏。”
“但你刚才让她,还护她!”
“她是女孩子呀,我对女孩于是特别好的,你真不
够运。”
“你好偏心!”
“谁叫你不是女孩子!”
“我还是愿意做男孩子,”他把我的手包在掌里:
“最要好的女朋友始终也要分子。”
“男朋友一样会分手。”
“不会,等你大一点,把你娶回家,你就永远属于我的!”
“我不敢保证我大一点会不会变心。”
“你不会的。”
“哈,人不可以貌相,我很花心的。”
说着说着已行至尊信家,尊信已在门口等候。伊玲他们都进去,我和善行说话走得最慢,尊信看不见我大概心急,由屋里走出来:“宛司!”
“嗨!尊信!”我想跑前两步,善行把我的手握得很紧,我动弹不得。
尊信过来,看清善行握住我的手,再看着我们的服装,他的面色骤然变了。
“你放开我嘛!”我低声在善行耳边说。
“你想左右逢源吗?”
“怎会?”我瞪他一眼。
“那就别管他!”
“宛司,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我……”
“当然不可以了,尊信,今天你请客,你是主人呢,你屋子里已经有四个人在等候你了!”
“我不是问你,古善行。”尊信脸色一直不好看。
“应该是吃晚餐的时候了,”我柔声对他说:“晚饭后再谈好吗?”
“我尊重你。”他的语调很沉重,他把手中拿着的一朵三色玫瑰交给我:“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