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信可以这样对田丸子,也可以这样对你,你实在很危险!”
“别把人家的事拉到我身上;第一:我不会未结婚和男人同居,第二:我不会乱搞男女关系,大家一清二楚,何来私生子?”
“话是好听,混血儿很聪明很厉害,总有一天他会迷倒你,到时,后悔便迟了!”
“嘿!既然你认为尊信人品恶劣,你为什幺还和他交朋友?”
“尊信对朋友倒是不错的。他和田丸子的事,是他个人的私生活问题,我们做朋友的没有理由干涉他。”
“说得好,做朋友不应该过问人家的私生活。”
古善行很惊异地望住我:“你既然知道尊信的为人,一点戒心都没有?我们是男,你是女!”
“啊,你要我怎样?向他大兴问罪之师?要他解释他和田丸子之事?卑视他?我不会。”我真的毫不在乎:“我们只不过是朋友,我不会过问他过去了的事,他有权交一干个女朋友,那根本是他自己的事。”
“你要继续和他来往?”
“当然继续,一点点往事当然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我掩住嘴打个呵欠:“唉!反正我在这儿没有男朋友又没有伴,有尊信这个护花使者,很不错的了!善行,谢谢你那幺关心我,实在是太晚了,明天见!”
“宛……”他摇摇头没说什幺,一脸的失望。
我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第二天,我仍然和尊信单独出去。
吃午餐的时候,我一面吃沙律,一面在想我应该怎样开口。
“宛司,怎样了?味道不对?”尊信很体贴,马上察觉到了。
“不!食物很好。尊信,你多久没见田丸子?”
“田丸子?”他脸色惨变,很惊慌的样子:“你怎会知道这个人?”
“还知道她有个两岁的儿子,现在她在餐厅做侍应生!”
“啊!”他的脸灰白:“古善行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根本不重要,我也不是干涉你的私生活,你明白吗?我只不过关心你!”
“我明白,”他放下叉子,垂下头:“我知道你对我好!”
“你多久没见田丸子?”
“已经两年了。”他挥一下手:“都过去了!”
“或者,你和她之间,是过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你们还有个儿子,他已经两岁了。”我也感到食欲不振:“男女之间,合则留,不合则分,谁也不能勉强,但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你怎忍心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在外面受苦?田丸子现在一间餐厅做女侍应生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我对他没有责任。”
“不是你的?”我很意外,“但三年前你和田丸子同居直至她怀孕!”
“不,她曾经离开过,那时我们常吵架,有一天她一气之下走了,差不多三个星期才回来!”
“那证明什幺?我们讨论的是你的儿子。”
“那三个星期内,有人看见田丸子和他的旧情人在一起。”尊信说:“田丸子和我同居之前,有一个很要好的密友,她以为可以嫁给他!”
“晤!”我点了点头:“因此你怀疑那孩子是田丸子和她的旧情人的?”
“百分之一百。”
“你有没有坦白问过田丸子?”
“问过,她当然说孩子是我的,因为她要我负责。”
“我认为这种事情她不会乱说,对孩子不公平,如果孩子是她的前恋人的,她会找他负责。”
“宛司!你知道吗?田丸子的前恋人不单只有妻子,还有儿女,刚才我说过,田丸子想嫁给他而环境不许可,就是这个原因。田丸子怎能找他负责?”
“啊!”
“宛司,你相信我,孩子不是我的,就因为她骗我,我才把她赶走。”
我在想,可不能受他的话影响:“你有没有问过她,她和前恋人幽会的事?”
“她根本不肯承认,说那三个星期,住在一个女朋友的家里!”
“也许真的有人看错了,甚或有人中伤她,如果你说,她一口咬定孩子是你的,是想找人负责,你现在已经不再负责,并且分手,她没有必要撒谎,她何必还告诉别人?她会养大你们的儿子,为了你一辈子不嫁人?”
“谁知道她搞什幺鬼?”
“这两年多来,她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她知道我不合理她!”
“她既然没拿孩子勒索你,证明她对你没有企图,而且你们同居半年,她只离开你两星期,或者孩子真的是你的呢?现在科学昌明,想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也很容易。”
“那幺麻烦,况且我已经不爱她了!”尊信老大不高兴地皱起了眉。
“你爱不爱她,娶不娶她是另外一件事,万一儿子是你的亲骨肉你就应该负起做父亲的责任,你想想:你家境富有,生活过得舒适,自己亲生儿子竟然要在外面挨穷受苦,你心里不内疚吗?能睡得好吗?”
“如果检验过孩子不是我的呢?”
“那你亦心安理得,过得很快乐,若念旧情,送他们母子一点钱,让他们过得好些。”
“那……好吧!”他忽然很紧张地问:“你会不会和我绝交?”
“绝交?为什幺?”
“因为田丸子和我过去的事。”
“我不明白。”我耸耸肩。
“我和田丸子,还有那身份不明的孩子……你不生气吗P”
“为什幺要生气?”我笑起来:“那是你的私事,你的私生活怎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宛司,你真明白事理。”
“明白事理?你不嫌我多管闲事,问这又问那,真多事?”
“不!你应该管,你有权管!”
“开玩笑!”我舒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吃东西吧。”
午餐后,我们离开威基基海滨酒店,我看到一些很美的,橙黄色的花:“尊信,我到处看到这些花,很美丽,它叫什幺名字?”
“叫天堂鸟之花,每次开花的时间很长久,大约可维持二至三个星期才谢。”
“你真行,什幺花都懂。”
“不!只是几种有名的花我才懂,夏威夷的花有千万种,别说我们,连本土人也不懂,除非是研究植物的。所以我们看见一些花,四瓣的叫四瓣花,五瓣的叫五瓣花。”
“澳洲有很多小花,也是没有名的。我们到附近走走。”
“你去过澳洲?”
“还没有,我表哥在澳洲念书,他很喜欢澳洲,将来他会在澳洲定居。澳洲地大,他想自己有个牧场。”
“美国得克萨斯州,也有很多牧场。”
“尊信,田丸子的事,你什幺时候才回去进行?”
“当然不会在现在,你还在夏威夷,我想陪你。”
“九月了,我们也不会逗留很久。九月底开课,开课前要回校做点事,看看新学年的时间表。”
“我可不可以去香港看你?”
“欢迎,香港是个好地方,你应该去看看的。”
“时候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不反对。”
古善行用很诧异的眼光看我,他以为当我弄清楚尊信的为人(和人生了孩子又不负责)便不会和他来往。起码,也应该疏远他。
但是,他根本不明白,既然无爱,又何来恨?
所以,我和尊信还是“出双入对”,不过,大家一起玩的时间也不多了,毕竟我们是五个人一起来的。
大家一起玩,我发觉一件事令我很开心,我看见祖迪已经开始关心琴妮。
琴妮,一天到晚展着笑脸。
三哥和伊玲也不错,伊玲哇哇叫,一不高兴便吵嚷,但三哥能适应她,两个人早上吵,下午就没事了。
现在只留下我一个人孤伶伶,也无所谓,我说过来夏威度假,并不是来谈恋爱。
况且,表面上,尊信对我又那幺好,谁都知道他在追求我。
尊信提议明天去划独木舟,他和善行讨论借独木舟的事。
他们谈话,我可没有兴趣,便到书房去看书。
正在看一本《夏威夷最后一个土皇帝》,突然琴妮敲门进来。
看她慌煌的样子,便放下书本问:“琴妮,你怎幺了?”
“善行和尊信在外面吵架。”
“尊信和善行吵架?他们都不是冲动派,而且犯不着为独木舟生气。”
“不是为了独木舟,独木舟的事先解决了,他们吵架是为了你!”
“为我?我根本不在场!”
“你到楼下看看好吗?冠方和伊玲出去了,只有我和祖迪,祖迪正在劝,但一个人劝不住!”
我连忙和琴妮下楼。
“……你根本不负责任!”
“你又怎样?你是圣人君子?”
“我起码不会生了孩子不负责,我也没跟人同居过。”
“这是我的私事,宛司都不管,你凭什幺管?”
“宛司如果爱你,她会不介意田丸子这个人吗?”
“我根本从未爱过田丸子。”
“哈,你从未爱过?荒谬,如果你不爱她,大家玩玩便算了,可是你都动了真情,和她同居,同居也还罢了,两个人一住就是半年,不爱她一起住半年干什幺?好,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吧?田丸子一怀孕,你怕负责任,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把她赶走了,你真冷血无情。”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你也没有权批评我!”
“你们吵了整整个半小时,够了吧?”祖迪在劝开他们。
“祖迪,他害了田丸子又想害宛司,我们可以袖手旁观吗?”
“尊信……”
“我没有害过田丸子,至于那孩子,我答应过宛司,我会调查,田丸子我可以不理,自己骨肉我必定会负责。”尊信颤声说:“我更不会害宛司,我只会爱她,奇怪,宛司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为什幺常管我和宛司的事?不是劝宛司不要和我来往,便是下命令绝对不准我和宛司来往。”
“宛司和我们一起由香港来,她又住在我的家里,要是她又像田丸子那样怀了孕,我怎样向她的家人交待?我不想管你们,是怕你们生事,你懂不懂?”
“古善行,”我由楼梯跑下来:“你怎能拿我和田丸子比?你分明是侮辱我!”
“谁叫你和这种色狼来往。”
“你骂我色狼?”尊信冲向善行。
古善行指住我:“你看她一眼就向她展开追求,你不是色狼是什幺?还有,她来这儿不是为度假的,是找男朋友的,真是天生一对。”
“古善行,你骂我,我还可以忍,你骂宛司我就不饶你。”
“怎样?”善行胸一挺。
“善行,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好朋友。”祖迪拉住善行。
“尊信,我们出去走走,”我也帮忙着去拉尊信:“他疯了,别理他!”
“白宛司,你不听劝告,一切后果由你负责。”看样子善行是想打尊信,尊信也不甘示弱。
“好,我自己负责,放心,古善行,我不会连累你的。”
我开门让尊信送来。
“你猜我给你买了什幺?”尊信神秘地。
“你可不能再买礼物送给我,我不会要!”我摇了摇头。
“这礼物不值钱,但任何女孩子都会接受!”
“那是什幺?”我的好奇心来了:“朱咕力?我来夏威夷已经吃了不少糖,有蛀牙,你害的!”
“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是什幺?拿出来嘛!”我去拉他的手,他边笑着边拿出一个很漂亮的鲜花花冠。
“哗,美丽的花冠,好可爱!”我拿着爱不释手。
“还有个花镯子,一套的!”尊信把一个阔六厘米的花环套在我手腕上,我开心得呱呱叫。
“花冠我替你戴在头上好不好?”
“好呀,谢谢。”
尊信已为我戴上花冠,我两手摇了摇,不大稳当:“尊信,我到楼上拿个夹子把它夹好。”
“如果你认为好看,”尊信见我这样开心,他也高兴:“我为你拍些照片,好不好?”
“当然好,一定好看的。”
我跑回房间,一照镜子,啧啧,散着长发,戴上花冠,实在太美了。
我连忙把身上黄蓝间条套裙换下来,改穿一套白套裤装,腰间绑了一条金丝绸缎的阔腰带,再戴上花冠,把它弄好,在全身镜前一照,连自己也感到十分满意。
跑到楼下,又听到善行的声音。
“我说过不欢迎你来,你还来干什幺?”
“我又不是来找你!”
“我知道,你来找宛司,我就是不高兴。”
“你不高兴有什幺关系,宛司高兴就行了。”
“宛司也不欢迎你,现在她被你迷惑,总有一天也会看到你的真面目,到时,第一个赶你走的就是她。”
“天方夜谭,宛司看见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她去换衣服,我替她拍照,我的真面目,宛司已经看到了。她仍然愿意和我交朋友,你气死了吧?古善行!”
“宛司住在我家,我不高兴,你就不得踏入我家门半步,”善行凶巴巴:“不管你找谁。”
“尊信!”我急步奔下楼梯:“我已经打扮好了,你看我戴上你送的花冠多漂亮!我们马上去拍照好吗?”
善行向我上下打量,瞪着我,双眼好象会喷火的小圆桶。这个人真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走吧!”我故意挽住尊信的手臂,态度特别亲热。
善行张着嘴巴,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拜拜!”我向他咧了咧嘴,便和尊信双双出门。
离开那幢白房子,我才放开尊信。
“气气他,是不是?”
“我早知道他脾气不好,人又有点霸道,但来了夏威夷,人就更怪了,要吗不开口,一开口就骂人。”我咬了咬下唇:“心理变态!”
“宛司,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是善行暗恋你?”
“暗恋?你应该知道他不是这种人,他要是喜欢我,他不会跟我客气,摆明车马就来追。”我笑笑摇头:“暗恋就没有了,明恋就有过。”
“明恋?你们真的恋爱过?”
“晤!是这样的,他代祖迪追求我,把我的男朋友赶走,然后把我推回祖迪,他一声不响就失踪了!”
“你和祖迪……”他是多幺意外!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爱祖迪,当然,如果古善行不插手,也许,我们发展下去会成为情侣也说不定。可是,我又怎能任由古善行摆布?”我掠了掠长发:“祖迪是个好人,因此我把最好的同学交给他,为祖迪和琴妮配成一对!”
尊信好象呼了一口气,大概以为无敌手,他怎样想,我不会理,反正,我假期完毕,便要回香港了。
尊信为我拍照,我们就在屋子附近,不过几乎由街头拍到街尾。
“很漂亮,很漂亮!”
我和尊信都停下来,一看,一个穿长花袍的老太太,正在淋花,话是她说的。
她向我友善地笑着。
照片也拍得差不多,“甫土”也摆倦了,应该休息一下。
我走过去:“婆婆,你的花也好漂亮!”我指住那些紫红的花。
“多花心机打理,花就会漂亮!”老太太非常慈祥:“我每天都浇花一次,两星期除一次杂草,你家也有种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