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沙明正迎过去,又为她拉开椅子:“我担心死了,以为你不来。”
“我真的不敢来,但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我又喜欢看那套电影,所以,我还是忍不住来了,是你前晚说过的那套金像奖名片吗?”
“是的,因为你曾说过想看!”
姗姗看看表:“我不喝东西了,差不多要放映,我们走吧!”
“进戏院,我再给你买饮品、买零食……”
沙明正和姗姗的友谊进展得很快,因为大家是同居一屋,天天见面。
加上沙明正处于空虚寂寞的状态,而姗姗的温柔婉顺,常令沙明正如沐春风。别说姗姗的优点有一千个,就算是个很普通的人,能做个伴,也比一个人冷清清的好。
所以,姗姗最初来时对她的恶感,全都变了好感,觉得姗姗无论内外,都也是十全十美。
他们饭后一起看电视,要时候遇上电视节目不好,姗姗会提意到花园散步。
沙明正是喜欢姗姗,可是却不敢妄想,别的还没有什幺:沙明正是位豪门公子,样貌、外型都不错,大学毕业也总算有自己的“生意”,生活无忧。独是年纪的问题,沙明正已经四十岁,比姗姗大一倍有多,还是个有妇之夫!像姗姗这样的绝色佳丽,又怎会爱上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另外,沙明正畏妻如虎,十年来习惯以妻子的命令为做人目标。虽然姗姗比老妻好一万倍,但是沙明正却没胆量背叛她。
因此,沙明正与姗姗之间的关系,真是一清二楚。
这天,星期日,他们吃过晚饭,到海边散步。
“听说总公司有几个高级行政人员追求你?”沙明正笑着问。
“几个年轻的副总经理。”
“他们当中,你比较喜欢谁?”
“一个都不喜欢。否则,每个人约我去玩,每个我都答应一次,我一个星期起码有五天不在家吃饭。”姗姗摇一下头:“你看见的,我天天在家吃饭,除了假期回家看妈妈,或者和你去吃饭。”
“你为什幺不和他们来往来往,大家了解一下?”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们全都不是我的理想对象。外表已经不适合,又何必花时间去了解内在?”
“你的理想丈夫是怎样的?”
“基本上,家庭环境要好,我自己也出身于小康之家,我怕不能挨苦;我是个大学生,没理由找个中学生;五官端正,风度好;最重要的是疼我,能保护我,年纪比我大些,会得到更多的宠爱。”
“比你大三、五年?”
“不!最好超过十年,年纪大,人稳重,有安全感。”
“超过十年?”沙明正好意外,心里暗喜:“你不是喜欢白马王子?”
“以前是,现在观感不同了。可能我的思想比较成熟,太年轻的小伙子,性情还没定下来,不可靠的。”
“不过,年纪较长的人,大多已经成家立室。”
“所以,我只好耐心等待。姻缘是急不来的,嫁了个轻薄少年,一生都完了。”
“你想得很好,成熟的男人有成熟的身体、成熟的思想、成熟的情怀。”他忽然问:“你介不介意有妇之夫?”
“我当然介意,他有妻子,就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爱我!”
“离过婚的男人?”
“那倒不介意,不少人第一次婚姻失败,第二次便会得到真正幸福。”
“是的!”沙明正点了点头:“有过比较,便能分出好坏。”
自此,沙明正常发白日梦,因为那晚海边散步,姗姗给了他不少鼓舞。
姗姗的择偶条件是:要家境好,他自问出身豪门。姗姗要大学生,他自己就是商科毕业。
至于样貌五官,他年轻时被称为“靓仔小生”,年纪大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风度一向不错。当初他以为姗姗要年轻英俊的白马王子,因容芳姿是这样告诉他。年轻,他就谈不上,但姗姗亲口说要大她十年以上,他大她何止十年,差不多是二十一年,他也十分成熟稳重。
姗姗要人疼她、爱护她,有一个这样的妻子,怎幺会不疼,不加以保护?把她捧上天空都可以。
但是,姗姗却是不喜欢有妇之夫,而他已经有了容芳姿。
姗姗又不介意离过婚的男人……唔……那幺说,沙明正机会很高。
沙皇酒店在酒店大堂开酒会。
差不多上流社会的知名人士都出席:有成功之人士、女强人、少年得志的小开、美男美女、名人之类……全部出席。
容芳姿以主人的身份,穿梭于各宾客之间。乘机大打交道,十分忙碌。
沙皇在柳姗姗同下也来了。
那些少年得志的小开,纷纷向姗姗献殷勤。
姗姗穿一袭高雅大方的奶茶色钉珠鸡尾酒礼服。
沙明正穿著黑礼服,人在和几个世交聊天,心却飞向姗姗那儿。
容芳姿乘沙皇与一个橡胶大王大谈政治与经济时,她把姗姗拉到一角。
她交给姗姗一杯酒。
“敬你!”
“敬我?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你看?这间沙皇酒店多辉煌,真是令人耳目一新。我应该恭喜你,你真本领。”
“真在感激你,没有你的努力,今天我只能悄悄站在一角,自己连块砖都抓不到。姗姗,你真是我的恩人!”
“别开玩笑,大嫂。我祝你前途无量,酒店业务蒸蒸日上。”
“我祝你早日获得如意郎君!”
大家干了杯,姗姗凑在她耳边说:“可要是白马王子啊!”
“一定是王子,骑黑马行不行?”
“啡马也可以!”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这个酒店怎样?”大少奶问。
“不错,热闹,有气氛。”
“服务呢?”
“很好,比前更进步。”
“为了这酒店,我真的弄得筋疲力尽,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总好象力不从心似的。”
“乱讲,你还要多加油,做到万人之上,无人之下。”
“咭!咭!”大少奶又开心地笑。这是她的目的,被姗姗说中了,她连疲劳都拋诸脑后。
“不要停止啊!女强人。”姗姗拍了拍她的手臂:“沙伯伯好象要饮品!”
大少奶仰视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是甜蜜的。
这间酒店值得她花掉一生的时间,因为将来必然是她的!
沙明正和姗姗去看电影,当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姗姗偶然回过头,看见沙明正正凝视着她,姗姗向他浅浅一笑。
沙明正觉得她的笑容甜如蜜。
他心里一阵难以抑制的狂跳,他突然想试探一下。
他把手轻轻伸过去,盖在她的手上。姗姗又向他笑笑。
沙明正的胆子壮了,他索性握起她的手。虽然,姗姗似乎挣扎了一下,但并没有强烈的反对。
沙明正握着她的手,放在怀里,一只手指又一只手指的玩着,根本无心看戏。
他再偷偷看她,她脸上并没有不愉快的神色,正在全神贯注着银幕。
他握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她垂下眼皮,又抬头看银幕。
刚巧散场。
沙明正堂堂正正地拖着她的手出去。
“放开我!”姗姗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讨厌我?”
“不!要是给大嫂的人看见了,我们都没命。”
“我们看了六、七套戏,从未碰见过任何一个熟人。”
“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听话,嗯?”
沙明正这就乖乖地放开了手。
上馆子吃饭,刚点了菜,姗姗说:“我打电话回家——你家。看看有没有事。”
“今天你放假,根本不用管。”
“但,我是个兼职高级管家。”
“公事公办,总之你放假。”
“沙伯伯是我好朋友的爸爸,这与公事无关,我担心他又忘记服药。”
姗姗打电话回家,吩咐了阿巨几句,又叫阿金听电话。
谈了两句,突然阿金压低声音说:“大少奶知道是你的电话,要和你说。”
“大少奶回来吗?好,我和她说。大嫂,你今天那幺早回来?我不知道你回家吃晚饭,没给你准备什幺好菜,真对不起!”
“现在有龙肉我也吃不下。”
“酒店发生了什幺事?”
“酒店没事,就因为酒店没有什幺事,我想,好多天没回家吃饭,于是便赶回来。”
“你过度疲劳,也应该好好睡一觉。”
“睡觉?一肚子气,睡得下才怪。”
“大嫂,到底谁令你不开心?”
“那死人!你大哥。我回来,他影子都不见,不知道他死到哪里去?”
“说不定大哥和朋友或老同学出外喝杯咖啡谈生意?”
“现在是什幺时候?还喝咖啡?HAPPYHOUR也过去了!”
“可能生意上的朋友,拉了他去吃饭!”
“他晚上怎可以随便出去?他回来,我剥了他的皮。”
“大嫂,我正在陪妈妈吃饭,我赶快点,吃完饭回来陪你!”
“不!不!今天你放假,好好享受假期,不要理我。我现在等他回来,哼!他回来就没命。”
“大嫂,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吵架。沙伯伯知道了会不高兴!”
“我知道,我不会那幺笨。不过,老爷对他们两兄弟已经不闻不问,采取放任态度。其实,明湘妈妈去世后,老爷心里就有成见,总觉得明正和老二是凶手,还有我。我好运,有你帮忙,老爷对小弟最好,小弟的事他才紧张……哎!我真是说到哪里去了,你快去吃饭,代我问候余伯母。”
“谢谢!大嫂,你不要生气,相信大少爷很快会回来。大少爷一向尊敬你,他不敢作反。”
“你说得对,明正是好怕我,作反他就不敢,但混水摸鱼就难说了。不讲,不讲,玩开心些吧,拜拜!”
沙明正见姗姗回来,面色不对。
“家里发生了什幺事?”
“大少奶回来了!”
沙明正面色一变,马上又昂一昂头:“回来了就回来了!工人没铺红地毯欢迎她,她不高兴!”
“她不是生佣人的气,是生你的气,她回家看不到你,很不高兴。”
“她天天不回家吃饭,甚至不回家睡觉,我差不多每天下班回家都看不见她,我怎样?我也不高兴呀!”
“你还是快回家吧,迟了她更生气。要是她因此骂你,打你,虽然不是我拉你出来;可是,我心里总会不安!”姗姗说:“你一向怕大嫂,我们都知道。”
他是怕,但在美人面前不可以完全没有男人的尊严,“我不是怕他,是懒得跟她斗,好男不与女斗呀!菜来了吃菜!”沙明正夹了个百花酿蟹箝给姗姗:“吃吧!冷了不好吃!”
“明正,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姗姗好害怕地在求他。
“既然菜已来了,我就索性陪你吃完晚饭才回去。我主意已定,不要再提她,你喜欢吃的纸包鸡也来了!”
姗姗也不再多说,吃饭了。
吃过晚饭,姗姗说:“我坐出租车回去,你自己赶快回家。明正,千万记得,不要提我,对大嫂要忍让些。嗯!”
“放心,她杀了我,我也不会连累你。不过我不放心你自己坐出租车。我先送你回家,我才放心回去。”
沙明正拖住她,不久门僮把他的汽车送来,沙明正连忙扶姗姗上车。
“你再送我,回去就更晚了!”
“我求你别提她了,好不好?”
汽车到余家门口,姗姗正要下车,沙明正握住她的手臂问:“你什幺时候回去?”
“明天星期日我还放假,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吃过晚饭便回去!”
“明天我在家等你,”沙明正握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明天见!”
“明天见!快回去,记着,凡事要忍!”姗姗下车,向沙明正摇摇手,看着他开车离去。
姗姗还没举手按铃,余先生已经开了大门,笑嘻嘻:“男朋友送你回来?”
“我有那幺好命吗?我这贱人还会有人要?”
余先生没生气,还是笑:“你喜欢吃什幺宵夜?我给你准备。”
“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下一个星期才发薪金,今天没带钱回来!”
“这是你家呀,喜欢就回来,干吗一定要带钱?”
“这是我家吗?我除了和你一样姓余之外,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姗姗瞪他一眼:“妈,我回来了……”
沙明正一推开房门,一个垫子飞出来,刚打中沙明正。
幸而只是个垫子。
大少奶伸手出来,拉住他的耳朵,把他牵进房间,关上了门。
“如果我不是怕惊动老头子,我扔个大花瓶给你,看你怎样得了。”大少奶在房间的声音,尖得几乎震动天花板:“你这死人!”
“太太,你最近睡眠不足,肝火旺盛,还是赶快上床休息吧!”沙明正把垫子放好。
“什幺?什幺?自己做了坏事,还说我肝火旺?你胆子倒也不小。”
“我做错什幺事了?太太?”
“还问?你竟背着我在外面胡混!”
“我没有啊,是不是回来看不见我就不高兴?我只不过无聊出外看场电影。”
“看电影看了大半天?我回来已经三个多小时,你以为我是白痴?”
“看完电影,自己在外面吃了个晚餐。”沙明正在背台词。
“家里没有饭给你吃吗?”
“你常不回家,爸爸又喜欢回房间吃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寂寞!”
“我今天回来了呀,我今天回来是准备陪你吃饭的,谁知道你都溜了去混水摸鱼。”
“太太,你事先又没有说过今天回家吃饭,我怎知道你会回来?”
动气的是大少奶,明正一直慢条斯理如闲话家常。
“事先知道,你以为我是神仙?你天天在家等我,不就会没事了吗?”
沙明正口里不说话,理亏的样子,心却在反叛。天天在家等你,我是你金屋藏娇的情人?
“喂!”大少奶提着他的领带,把他牵起来:“从实招供,今天你和什幺人在一起?”
“太太,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吃饭。”
“一个人看电影,发神经?和哪一只狐狸精?和哪一个男人?”大少奶直瞪三角眼:“别以为两个男人走在一起便没有事,现在流行同性恋!”
“太太,我没有狐狸精,我对男人没兴趣。”
“人家对你有兴趣,人家勾引你,你急巴巴地就扑上去……”
沙明正在想姗姗那雪白、嫩滑、柔软的小手。
“喂!”大少奶拍他一掌:“是不是真的有人勾引你?”
“没有,”这女人多凶多蛮,一点女性的温柔都没有,和姗姗真有天渊之别:“没有呀!”
“好吧!今天我放过你,”大少奶把他推回椅里,指住他:“你听着,由明天开始,以后每天晚上不准出去。假期、周末连白天也不准出去!”
沙明正心慌:他已经习惯了假期和姗姗出外玩,晚上也会到海边散散步,何况,他对姗姗正产生爱意。
“不!不能的!”
“不能?反抗我?大少奶两手出动,给他两记耳光:“好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