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半年后,尤烈不会再这样傲慢和目中无人,他整个人会改变过来。”
“这半年,我怎幺办?”尊尼欲哭无泪,他不敢反对,但绝不想赞同。
“你们可以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去结交女朋友,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合心意的。说到底我只有一个人,将来我只能许配其中一个,你们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这是无意义的。”
“我认为值得。”尊尼喃喃的:“我有信心得到你。”
“尊尼,”子洋对素心是鞠躬尽瘁的:“我们也可以利用这半年时间,去考验一下自己对素心的感情,是否始终如一。这是很好的机会,各位认为对不对?”
“我们都赞成。”
“那……”尊尼垂下头:“好吧!我接受半年的考验。”
“既然各位支持我,今天的谈话,希望大家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尤烈知道;否则,正如尊尼说的,真的送羊入虎口,各位愿意帮忙吗?”
“愿意,你失败,你不开心,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放心,素心,”子洋情深地望住她:“我们支持你到底。”
“虽然说半年不见面,”尊尼鼻子都酸了:“你用得着我的时候,我随时在你的身边。”
“谢谢,谢谢各位!”
从那天开始,素心宣布,她和所有的男朋友断绝来往。
尊尼去了英国,子洋回新加坡,柏加到日本公干。
尤烈并未和所有的女朋友分手,左挑右选,还剩下五六个,因为这些女孩子仅次于素心,但是她们乖,听话,肯挨骂。尤烈闹情绪,不开心,也总要有个人来给他发泄,况且,尤烈也不像素心那样“纯”,一味讲感情,单是谈恋爱。没有女人,这样的日子,尤烈还未过惯。
所以,他留几个做后补,但是他却告诉素心,他和所有的女朋友都一刀两断。
两个人好好地过了两个星期,这天,一整天,素心要陪A·R化妆品公司的总裁雷迪夫人。她来香港巡视这儿的市场,停留三天再飞往日本。
素心是A·R化妆品香港区的总代理,譬如甜蜜蜜香味唇膏……等,因此,这三天她无论如何要陪着雷迪夫人,带她到处参观、游览。
第一天,尤烈刚巧也有生意上的应酬。第二天,他一个人傻傻的,快下班时候接到巴巴拉的电话请他吃晚饭,他也推了,结果回家和尤爷爷下棋。
第三天,他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去,那五六个之一的玉凰,电话来了。
声音又嗲又腻:“尤烈,我好想你,一个月见你不到,我好闷、好烦,真不想活下去。”
“我忙嘛!”
“我求你下班来看看我,如果你不来,明天你再也见不到我。”
尤烈好笑,嘴里说:“你千万不要胡来,生命宝贵。”
“唔!没有你,生存还有什幺意义?尤烈,求求你,我快要死了。”
尤烈心里想,这三天心灵空虚,肉体空虚,他自己也感到很苦恼,很想去乐一下、疯一下。素心这样忙,他的行踪她也不会知道,痴痴地等,笨蛋!人不风流枉少年,对一个女人尽忠,他可办不到。
“我去看你可以,你怎样招待我?”
“你要怎样就怎样,我什幺时候敢不听你的话?尤烈,你来,我求求你。”玉凰透着饥渴的呼声:“我要你嘛!”
“好!我八点钟到。”
八时半,尤烈到达玉凰父亲的别墅,如果单纯是拍拖性质,尤烈会去玉凰家接她,又或者两人在外碰面,但是幽会,多数在玉凰父亲的别墅里。
尤烈从不带女孩子回家,尤其现在这个非常时期,素心不管,恐怕家里的人也会联合反对。因为素心迷住尤家每一个人。
尤烈一进门,佣人就说:“尤少爷,我们小姐在楼上睡房等你。”
尤烈走上楼梯,在一扇门上敲敲门。
“进来!”
尤烈推门进去,里面开了暖气,尤烈一进去就喊热。
“看你,又是西装又是大衣。”玉凰交给尤烈一杯酒:“我来替你脱衣服。”
玉凰穿了件黑色丝睡袍,里面是真空的,她很小心地为尤烈脱衣服。
尤烈自顾自喝酒,任由王凰替他脱衣服,就好象妃子侍候皇帝一样。
玉凰关了灯,自己脱下睡袍,两条玉臂往尤烈肩膊一搭,身体也贴着尤烈:“打令,我爱你!”
尤烈开着跑车,快要到家门,突然一辆汽车窜上和他平头,尤烈最初没有注意。其实,他一路驾车都是心不在焉,想想玉凰,想想素心,乱得很。
他偶然旋过头,竟发觉旁边跑车司机是素心,心虚一惊,定一定神才叫:“素心”……”
素心一踏油门,跑车“呼”的一声飞走。尤烈马上追上去,他快些,素心更快些,红绿灯前大家停下来,尤烈隔着另一辆汽车大叫:“素心,汽车转右,我们在横街汇合!”
素心没回话,开始转绿灯,素心是第四架,她驶过时刚巧转黄灯,她没有转右,汽车一直去,尤烈心一急,直冲红灯。驶了两条马路,眼看就快追上素心,后面一个交通警驾着摩托车追上来,尤烈一拍驾驶盘:“完蛋啦!”
尤烈赶到李家去,一看见芳姑:“二小姐呢?”
“出去了。”
“还没有回来?真奇怪,这个时候她还去哪儿?”尤烈喃喃的:“芳姑,刚才二小姐没有打电话回来?”
“没有。”
尤烈走进去,翻电话簿,一会儿,他找到莎莲娜的电话,马上打过去。
“莎莲娜,你‘波士’有没有到你那儿?”尤烈着急地问。
“请问你是哪一位?”
“尤烈。”
“啊!尤公子。”莎莲娜压着嗓门:“有什幺贵干?”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尤烈不耐烦。
“哎唷!刚才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真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
“素心是不是去了你哪儿?”
“怎幺会?第一,最近‘波士’不是常跟你在一起吗?连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怎会知道?第二,二小姐是‘波士’,我只不过是打工的小人物,老板怎会来我这儿?第三,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
尤烈挂断线,懒得听下去。他问芳姑:“除了莎莲娜家,二小姐还会到什幺地方?”
“二小姐在这儿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她的同学都在外国,除了尤少爷家,二小姐要去见尤老爷,她从来不会自己主动到别的少爷家去。”
尤烈不安地踱来踱去,又看了看表:“她早就应该回来了,她到底去了哪里?芳姑,你去睡吧,我来等门。”
“二小姐未回家,我不能睡。”
“二小姐今天早上上班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二小姐送完飞机,差不多七点钟就回来了,她是在家里吃饭的。”
“二小姐没有陪那些外国人吃饭吗?”尤烈很意外。
“那些贵宾提前六点钟走了。”
“糟糕!”尤烈打一下拳头:“早知道我不去玉……”
“二小姐吃完饭,打过电话给你,她好象找不到你。”
“我有点公事,出去了。对了,二小姐既然回家,怎幺又出去了?”
“大约六点钟,二小姐接了一个电话,她好象很不高兴,换了衣服就马上出去。”
“谁来的电话?”
“我不知道,是二小姐接电话。”
尤烈心内暗忖:难道素心已经知道我和玉凰幽会?是谁通风报讯?我怎样向素心解释?
“尤少爷!”
“呀!”尤烈吓了一下:“什幺事?啊!二小姐是不是常常通宵不回?”
“除非二小姐出门,否则,她不会在外面度宿。就算她到尤少爷的牧场度假,也是会事前通知我们的。”
尤烈点一下头。
“我去给尤少爷煮壶咖啡。”
“谢谢!”
尤烈虽然喝了几杯咖啡,还是睡进梦乡,他不是一个多思多疑多虑的人。
“尤少爷!”
“唏!”尤烈跳起来:“素心回来了?是不是?”
“二小姐还没有回来,不过快九点了,是上班的时间,我为尤少爷准备了早点。”
“我就在椅上睡了一晚,”尤烈拉好衣服:“芳姑,早餐我不吃了,我去总公司走一趟,也许素心已经上班。”
尤烈到李氏百货总公司,又看见莎莲娜:“你们‘波士’回来了没有?”
莎莲娜耸耸肩。
“有,还是没有?”
“没……有!”莎莲娜笑得很古怪。
尤烈往里走,莎莲娜追上来:“喂!你去哪儿?”
“我到素心的办公室,等她回来。”
“随便!”
尤烈开门,旋了几次门球,门老是推不开。
“锁上了?”
“一点不错。”
“为什幺不早说?”
莎莲娜摊一下手:“你又没问我。”
“把钥匙给我。”
“钥匙在‘波士’那儿,未得她许可,谁也不准进她办公室,防止商业间谍,你懂吗?”
“好!我在你办公室等她。”秘书室有一排梳化。
“请便!”莎莲娜坐下来打字。
尤烈打了一个可欠:“麻烦你给我一杯咖啡。”
“‘波士’不在,没招待。”
尤烈看看表,十时十二分:“打个电话,看看素心是不是去巡视分公司。”
“‘波士’不喜欢人家调查她的行踪。”
“你电话不打,我打。”
莎莲娜两手按住两个电话:“你要打到别处打,荒谬,借电话竟然借到秘书室,别忘了这儿是姓李的。”
“你这婆娘,幸而我当初没有取录你。”尤烈气得面红。
“你的理由是,依娃长得比我好看。”莎莲娜的眼睛充满仇恨:“如果你当初取录我,你不会有今天。”
尤烈没听她说话,走出去,向会计部借了电话,但到处都找不到素心,只好上班。
快下班的时候,玉凰的电话又来了。
“尤烈,下了班马上来,我们一起吃饭,然后……”
“我没有空!”
“你来嘛!我好想你。”声音骚得令人骨头发软:“我不能一天不见你。”
“你不要烦我好不好,简直像个婊子。”尤烈一肚怒气向玉凰发泄:“你要、你要,我去广告部给你介绍几个舞男。”
“哎唷!尤烈,你怎幺这样说?我才不要什幺舞男。”玉凰在那边顿足,尤烈没看见:“我是真心真意的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算了,你跟我说什幺爱?我又不懂。我心情不好,别来烦我。”尤烈扔掉了电话,然后回家,无精打采。
“仔仔,”尤爷爷很关心地问:“这几天,你好象魂不守舍,什幺事?”
“没什幺!工作忙,星期一至星期七,都是生意。”
“星期六和星期日,写字楼放假。”
“爷爷,要是有宗生意,要拖到星期日对方才肯签合同,你做不做?”
“唉!做生意的人,真的没有固定的假期。”尤爷爷点了点头:“如果太辛苦,跟你爹说,休息几天。”
“爹也忙死了,他辛苦,向谁说。其实,我们也忙惯了……”尤烈突然握着尤爷爷的手:“爷爷,你可不可以帮我忙?”
“当然,我什幺事情都可以为你做!你要什幺?”
“我想见素心,但是我找了一天一夜,总是找不着她。”
“她失踪了?”尤爷爷一脸的恐惧:“出事啦?”
“她没有失踪,我知道她只是想避开我。”
“为什幺?前些日子你们还出双人对,我还跟你爸爸说,好事近了。”
“只不过一点小误会,女孩子就是心胸窄,小题大做。”
“素心不像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你做了什幺错事令素心生气?”
“谁知道她发什幺神经,突然对我不睬不理。爷爷,你把她找来,我当面问她,这样闷声不响的我受不了。”
“好,我把她找回来。”尤爷爷拍拍孙儿的头:“素心是个好女孩,对你又真心,别辜负了她。”
尤烈没反驳爷爷,心里却有点不服气,昨晚一夜未睡,一早就跑去找素心,结果换来冷嘲热讽。到底是谁欺侮谁?
第二天,尤烈吃过午餐回办公室,尤爷爷的电话就来了。
“素心没有失踪,她去了日本看时装,顺便订货,她很快就回来了。”
“她什幺时候去日本?”
“昨天。”
“谁告诉你的?爷爷!”
“素心的秘书小姐。”
“莎莲娜?死臭婆娘!”尤烈拳头一挥。
“仔仔,你说什幺?”
“没什幺,爷爷,谢谢你,你也应该午睡了。”
“你回家吃饭吗?”
“我一下了班就回去,吃完晚饭陪你下棋好不好?”
“乖孙儿,等会见!”
尤烈恨莎莲娜,但并不怪芳姑。
芳姑可能真的不知道素心去了日本,因为素心去日本办公事。但是,莎莲娜是素心的秘书,她没有理由不知道素心的去向,她竟然装模作样戏弄他。
两天后,巴巴拉特地到写字楼找尤烈。巴巴拉是尤烈保留的五六个女朋友之一,否则,她也进不了写字楼。
“特地来接你下班,”巴巴拉咬了咬下唇:“今天是什幺日子?”
“阴暗的日子,没有阳光。”
“没心肝,今天是我生辰。”巴巴拉伸出手:“走吧!我安排了很多节目,现在去吃下午茶。”
尤烈实在闷,他是个热闹惯的人;而且又不知道素心什幺时候才回来,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他跟了巴巴拉走,吃茶、看戏、吃饭、上夜总会,玩得很开心。
第一场表演快要开始的时候,突然大部份的视线集中在夜总会的入口处。
一个很英俊的外国青年,拖着一个穿紫红色貂皮大衣的美丽小姐进来。
“素心!”尤烈低叫。
“尤烈,你干什幺?”
尤烈没理她,伸手召侍者,向他要了一张白纸。
“把这张纸交给那位小姐。”尤烈在白纸下压了一张钞票。
“是不是刚脱下大衣,穿紫红色晚装,很漂亮的小姐?”
“就是她,快送去。”
侍者走开去,巴巴拉再也忍不住:“尤烈,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我的事你不要管。”尤烈烦厌地挥着手,眼睛一直望住素心和那外国俊男喝酒、谈笑。
素心接过侍者交给她的便条,她打开一看——coc1马上摆脱他回家,我有要事跟你说。coc2
素心笑了笑,把便条揉在掌心,然后放在烟灰盅里。
“什幺事?苏珊。”外国美男操着并不流利的英语。
“一个朋友跟我开开玩笑,问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夫。”
“你说是不是?”他握着她的手臂。
“看表演。”她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一场表演完毕,素心丝毫没有和外国美男离去的意思,两个人还翩翩起舞。
尤烈伸手叫侍者结账。
“尤烈!多坐一会,我们甚至没有跳过一个舞。”巴巴拉央求。
“来夜总会一定要跳舞吗?”尤烈冷哼着:“俗气!”
“今天是我的生日。”巴巴拉鼓起腮,很委屈的。
“有什幺了不起?天天有人生日,你不走我走。”尤烈说着就走,巴巴拉满肚苦水地跟了出去。
素心回家,一进客厅,看见尤烈坐在大厅的中央,铁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