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但这水果碟,是我为你而设,但愿你喜欢。”
他把切好和砌好的水果,放在花朗面前。
花朗眼前一亮。
西瓜砌成的太阳、桃驳梨砌成的月亮、奇异果砌成的星星,草莓(士多啤梨)砌了个大心型。
“全都送给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水果的卖相很美,我接受了。”
金雅志用心地看着她把水果盆内的水果全部吃下。
“你是我的太阳、月亮、星星,我爱你。”
“黐线!”她笑起来,把叉子放下。
“我已经把心奉献给你,你也吞下了。”
“金雅志,你很肉麻,你知道吗?我从未听人把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你未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爱一个人就要坦坦白白,何必畏首畏尾?”
“意大利式的豪放。”
“意大利式的浪漫。”他更正:“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豪放,因此,我从未追求过任何人,但我相信一见钟情,既然我自己喜欢,为什幺不坦诚示爱。婆婆妈妈的暗恋,我不会。”
“一见钟情?”
“是的,那天舞会,我对你一见钟情。”
“是不是迟了十年?”
“NEVER\TOO\LATE!只要我肯尽力。”勇往直前是你的事,人家未必会接受。”
“DO\THE\BEST!”他突然问:“花上跳舞,是不是很好玩?”
“有什幺好玩,花刺会弄伤脚板。”
“下次我送无刺玫瑰,赤足跳更浪漫。”
“我不相信你从未追过女孩子。”
“实践没试过,但理论却很多,我看了不少关于恋爱的书籍,好的都抄下来,准备全用在你身上,讨你欢心。”
“你以为我会不会相信?”
“我只求有一个机会。”
“没试过实践?”
“试过了,就不会送有刺玫瑰?对吗?”
花朗一时哑言无语。
饭后,花朗想喝茶,金雅志说:“不如喝咖啡,我替你叫!”
花朗无所谓,反正省气。
后来咖啡送来,花朗奇异:“杯外、杯内的是什幺?”
“杯内是两朵玫瑰花花蕾,杯外棒状的是玉柱,这是蓓蕾玉柱咖啡。”
他用心地拿着玉柱棒,在咖啡里搅呀搅,不断的搅,好一会,才把咖啡递给花朗喝。
花朗呷一口,不错,再呷第二口。
“香不香?”
“不错!”其实,是很香,这个人,不单只高大威猛,还很细心浪漫。女孩子很难逃得过这美男关:“你自己的咖啡冷了,快喝吧!”
“我无所谓,一切以你为中心。”
花朗那幺多男朋友,他最会说话,最会逗人高兴。
花朗一看古董表,十点半,真是不能置信,竟然和金雅志共度了两个半小时。父亲离去时,刚巧八点钟。
她还以为一个多钟头。
“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谢谢,司机应该早在等我。”
“我答应了花叔叔。”
“不是你没尽责,是我自己的要求。”花朗用电话通知司机,司机那面的电话不通。
“我先结账。”
“不用,爹?会签单。”她忙着在打电话。
“怎样?电话还是不通?”
“真是岂有此理!”花朗发脾气:“我打电话回家,叫另一部汽车来接我。”
“始终要等,这样子等下去,越等越不开心。”金雅志柔声求着:“如果我不是太讨厌。大无赖,由我送你回去,赏个脸,好不好?”
人英俊些、温柔些,说话动听些,是有他的特殊魅力,况且男孩子送女孩子回家,小事而已!也算是礼貌,又何必太坚持,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金雅志和花朗一起到酒店楼下取车,门僮开来一部鲜红的林宝坚尼。
花朗心里暗喜,她最喜欢林宝坚尼跑车,特别是鲜红色,多有型!多威!
花朗想着,等父亲做了大生意,赚大钱,就求他买。
“金雅志扶她上车。她坐着,越坐越开心,越坐越舒服,最好据为己有。
“很早上床睡觉?”
“没有早睡的习惯。”
“十一点不到,这幺早回家干什幺呢?”
“吃过饭不回家,有什幺好做?”
“反正大早回家大家都睡不着,坐车兜兜风,好不好?”
“没意见!反正乘车也不是什幺节目。”
“喜欢什幺音乐?”雅志一面按无线电话,一面问。
“不要太古典,也不要太吵闹就好。”
金雅志放了首怀旧歌曲:“ONLY\YOU”
“喜欢吗?”他很快又关上电话。
“我喜欢怀旧歌曲。”她点了点头。
“喜欢上卡拉OK吗?”
“喜欢,我不是古老石山,我也喜欢热闹。”
“动静皆宜。”
“我还是比较喜欢玩,总之,吃喝玩乐都钟意。我可以偶然很斯文,但绝非性格文静。”
“坏女孩?”
“还没到那个境界,野性而已。”
“野性的女孩子最有魅力,特别是你。”
“你最会说话了。”
“实话实说,并无半句虚言。”
大家沉默了一阵子。
这跑车开在夜路上,令人胸襟开朗,心头喜悦。
“去浅水湾,好吗?”
“爸爸说,浅水湾是香港最大最美的海滩。”
“一小部分!晚上还好,白天人多又嘈杂。”
“是这部分吗?”
“差不多,这儿僻静些,人少些,水清些。晚上不够光,看不清楚。”
“咦!那边不是有光吗?”
花朗好奇把头伸出窗外看:“对呀!是烛光,两个大心型,好看呢!大概有人在开舞会。”
“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舞会结束了。”
“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好呀!”花朗一向喜欢新奇事物。
金雅志停好车,扶花朗走下沙滩。
“哗!好大个心形!红心!”
“里面放满一朵朵红玫瑰。”
“唔!气氛好浪漫,要不要坐下来享受一下?我回车里拿毛巾。”
“不用那幺拘谨……”
“你的裙子这幺美。”
“弄脏了没关系,反正等会就回家。”花朗说着,已经坐下来了:“是鲜花,好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收获不错,好地方!有红烛、红玫瑰、月亮、美沙滩,还有动听的海浪声。”
“呀!”花朗把双手撑在后面,扬起脸:“在这般诗情画意的环境下,迎着海风喝香槟,就太完美了。”
“这儿有个冰桶,还有杯子,看看是不是香槟?花朗,真的是香槟。”
“这幺好运?”花朗好兴奋。
他“卜”的一声,把香槟开了。
“不可以。”花朗按着他的手:“我相信是有人悉心布置,主人很快会来,他们会控告我们偷酒。”
“你对这儿的一切满意不满意?”
“当然满意,但只可以欣赏,享用就不能。”
“如果我说,这儿的一切都是我为你安排,我就是主人呢?”
“你?为我?怎会呢?你不知道会碰上我,不知道我会乘你的车,更不知道我会跟你来这儿。”
“你一答应肯乘我的车,我就马上打电话给我的贴身男佣人。”
“我没听见你说话,我还以为你打不通话。”
“他一接到我的电话,就会派人来布置,我根本不必说话。”
“有这幺神奇的事?”
“默契!”
“你专门用这个方法追求女朋友?”
“不,当然不是!我根本没追求过女孩子,我跟你说过了,我只是常幻想着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看星星,我的佣人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怎知道你今晚和我在一起?嘿!”
“花朗,”他诚惶诚恐地说:“我不想向你说谎,一句假话我都不会对你说。但是,我把一切告诉你之后,你必须答应我……不,你先要答应我,我才敢说。”
“答应什幺?你叫我跳水我就跳水?”
“我怎会那样要求,我只想你答应不生气,不要不理我。”
“我怎会生气?什幺事可以令我生气?”
“你先要答应了。”
“好!我答应。”
他偷偷看她,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我今天去扒房不是偶然的,也没有约别人,是爸爸和花叔叔先约好,他们两位老人家安排好的……”
“什幺?我爹?竟然串同外人骗我?”
“不,不,你千万不要对花叔叔生气,是我很想见你把心事说清楚。我求爸爸,爸爸去求花叔叔,他推不掉才帮我们……”
“你是说,爹?根本不赶急去飞机场?他去了哪里?”
“他真是急着去机场,他过境只停留两小时三十分。花朗,你答应过不生气的,你会遵守诺言的,是不是?”
说真的,花朗只感觉今晚很特别新奇,和钟宇希过着平稳、无忧、安逸又呆板的日子,像今天这幺刺激、新鲜。浪漫、有趣,不是坏事。
“我根本没有生气,我是那幺小家子气的人幺?”
“你大人大量。”
“要生气,也为我爹?。父女都不说真话。”
“花朗,真的与花叔叔无关,你要怪,怪我,惩罚我!”
“算啦!我也懒得再提。”其实,她也不想破坏今晚的气氛。
“这就好。”他面露笑容:“喝杯香槟,还有黑鱼子酱饼干……”
花朗最喜欢喝香槟时吃鱼子酱,特别是黑鱼子酱,加上景色如画,她当然开心。
“花朗,这些玫瑰没有花刺,你可以脱掉鞋子在上面跳舞。”
这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提议,花朗性格爱新奇刺激,加上又喝了香槟,情绪高涨,心情甚飘,她果真踢去高跟鞋,在玫瑰花上跳了起来。
花瓣柔软而富弹性,溢出的花汁更香气四溢,花朗越跳越兴奋。
“来点音乐好不好?”
“好呀!有吗?真是早有预谋,连音乐都有。放些轻松些、激情些、鼓声重些,南美音乐最好,唔……好玩!”
花朗随着音乐在扭腰、摆臀、挥长发,几乎到达忘我境界……
花朗由于晚了回家,回家又马上倒头大睡,没给宇希回电话。
第二天起来,电话也不打,第一时间梳洗更衣后便到钟家去,看见宇希,又疼又惜,把责任全推到父亲身上,当然,金雅志就不提了。
然后又给宇希安排一天的节目,尽量逗宇希开心,给他最好的补偿赎罪。
“什幺?又去新界?昨天才去过。”
“你忘了?祖母昨天约了黎律师,今天到铃妹妹家,替铃妹妹拿回一切文件用品,没有身份证,她连出市区购物都不可以。”
“我不明白你祖母为什幺要和汤铃后父一家过不去,硬要拉汤铃跟她住。”
“她叔叔打她,虐待她,你也看见她的伤痕。”
“早就知道他们一家子不会对汤铃好,视她如眼中钉,但不好也过了这些年,邻居嘛!好来好往,何必惹麻烦?”花朗很不以为然,每次到钟老太家,大家话题都在汤铃身上,婆妈又闷,不好玩之至。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哪有这般严重。”当然,花朗一直也不知道庄永强要强奸汤铃的事。
宇希要遵守诺言,也不会详细解释:“我要尊重祖母的决定!这些日子铃妹妹一直不开心,我也想带她出来玩玩。”
“你非要去新界不可?”
“铃妹妹一定要拿回证件,难得可以约到黎伯伯。”
“那你是非去不可了?对你那幺重要,你去吧!”说真话,花朗对新界那些乡村式的简单地方、老人家、汤铃,都没有什幺兴趣,银姑美食的吸引也大不如前,已没有新鲜感,况且,她的厨子还学会做泰式点心,在家就有得吃,多舒服,何必老远去钟老太家?
相差几十年,没代沟是假的,她和父亲也有代沟。
“你不去?你一个人怎幺办?”
“就当放假,在家睡大觉,大吃大喝,或者找爹?逗逗他。”
宇希心想:“花朗今天不去,也是好的,他也留意到,花朗当初去祖母家吃东西的兴趣已大减,她性格又外向,强迫她令她不开心,如果她一起去,去庄家时,没理由留下她,和那坏蛋有什幺冲突,闹开来,把那件丑事扬开,花朗知道了,怎幺办?”
“花朗,今天留下你,不能陪你,对不起。”宇希拍拍她的俏脸儿。
“别傻,我们各有自由,今天我放假,可能明天你放假,每个人都有单独处理事情的时候。就算是夫妻,也不可能每天在一起。”
“你睡觉,我不打电话骚扰你,你睡醒,打电话到祖母家找我,我还是想回来陪你吃饭。”宇希恋恋不舍。
“我会给你电话,但赶回来就不必,你今天放假,你应该请你黎伯伯吃顿晚饭,是不是?”
“花朗,你真好,又通情达理,唔!”宇希亲她一下:“我会想念你。”
“做梦都想你,嘎!”
庄永强的老婆,看见宇希都不卖账:“要拿东西,叫阿铃回来,这儿是她的家,她要什幺都可以,我的命她要不要?钟意也拿去,她是我们家的宝……”
后来她看见黎律师,认得他,心一慌,就没话说,只是追随宇希他们,又抖着声求:“阿铃会回家,别把她的东西都拿走……”
其实,宇希要拿的东西并不多,汤铃的证件、书包,还有她床底下一只小箱子而已。
衣服鞋袜什幺的,反正早就重新买备。
离去前,黎律师留下一封律师信给庄永强。
汤铃得回自己的东西,很开心,宇希说:“今晚我们一起去市区吃晚饭……”
“一起去接花朗姐姐。”
“我差点忘了,花朗刚来电话,她说去兜风,顺便到她爹?的公司拿点东西,她托我告诉你,把事情办好,不用回她电话。”
“谢谢祖母!”
“因为我,令希哥哥不能陪花朗姐姐,我心里不好过。”
“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我和花朗有默契。只要你不再愁眉苦脸,我们就开心。”
“大家对我这幺好,”汤铃垂下头:“我应该满足了。”
这边大家都很开心,花朗呢?
其实,她并非自己开了汽车去兜风。
她睡饱无聊至极,应邀和金雅志去了皇室会所吃西班牙菜。
根本,自那晚浅水湾夜舞之后,金雅志每天都有打电话来邀约她。
花朗也会和他聊聊天,但是,没有单独出外。
今天她实在闲,无所事事,金雅志乘虚而入。
家境、学问、人才、样貌……钟宇希和金雅志不分上下,都是一等一俊男。不过,钟宇希保守内向些,金雅志浪漫、风流。
嘴巴又甜,会逗人。
花朗偏喜欢听甜言蜜语,和金雅志一起,更舒服开心些。
不过,她并没有不遵守诺言,没想过接受金雅志,她并不是不知道钟宇希真心爱她。
只是闲着,能出去吃顿饭也很开心,而且金雅志的性格、行为、谈吐,甚得花朗欣赏,就算多个普通朋友吧!
那天,花朗和宇希可谓各得其所,花朗去享受她的浪漫豪情西班牙餐(1992年已塞隆拿奥运会,牵起了一大阵子西班牙热)。
宇希呢?可以陪祖母、汤铃去吃饭,答谢黎律师,还带汤铃上百货公司,疯狂购物,连钟老太和银姑,也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