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要告诉我这些?”力祺突然问:“你一向只关心你的侄儿。”
“希望你知难而退,莫英俊便少了一个对手。”
“我不怕那个齐家卓,因为,雅悠已经答应将来嫁给我。”
“那是因为雅悠傻瓜瓜以为家卓把她当妹妹。家卓一旦向她求婚,她最初会很意外,然后会惊喜接受。”
“绝对不会,雅悠爱我,她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力祺拒绝。
“那你爱不爱雅悠?”
“当然爱,你问得真奇怪。”
“我已经四十岁,学识少,但见识却不少,最爱雅悠的是我侄儿英俊。其次是家卓。你?就排第三。若讲最登对,那是家卓和雅悠,年纪,性格……雅悠嫁你不会有幸福。你心里有数,你不是一个好丈夫。”
“傅太太,不要挑拨离间,我对你不客气!”力祺对这个女人实在忍无可忍,她今天搞什幺鬼?
“随便你怎样,总之,希望你知难而退。我会极力为我侄儿争取,唉!如果我真的不幸失败,那我宁愿雅悠和家卓结婚,也不会让雅悠嫁给你。”
“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幺要为难我?”
“林力祺先生,我知道自己,我是个非常自私的女人,我爱侄儿,而英俊又爱雅悠,那我当然要令他们结合;但万一雅悠真的不肯嫁英俊,我也不会害死她。林先生,我不是个坏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英俊,我还会是个好继母,你应该明白了吧。”莫依芙边说边收拾好相片。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英俊得不到雅悠。那未,我便要雅悠嫁个好男人,齐家卓比你好,你明白不明白?”
“你有偏见,你对雅悠不怀好意;不过我不怕你,因为雅悠爱我!”
“爱你?等圣诞节齐家卓回来你便知道了。”她放下钞票站起来:“退出吧!林先生,你注定要失败!”
“你……”力祺握住双拳,莫依芙冷笑走了。
力祺一个人在咖啡座,呆坐了半小时,怎幺办?眼看功败垂成?
※ ※ ※
“喂!你面色很难看,哪儿不舒服?”
“谷大哥,你要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我要死了。”
“你先坐下,喝杯酒。”谷澄见他气急败坏的闯进办公室,意外又担心:“到底发生什幺事?”
“你可不可以把时间给我,暂时不办公?”
“可以。”谷澄吩咐了秘书,门下了锁,全部通讯系统关掉。
力祺把一切告诉谷澄,谷澄越听眉头锁得越紧。
“听你这幺说,那齐家卓真的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我怎幺办?”
“我早说过,雅悠太天真幼稚,又未定性。如果姓齐的向她表白爱意,她可能会爱上他,因为他们共通点多。幸好,你近水楼台,又有时间,用速战速决的方法占有她,迫她和你结婚。大局己定,那姓齐的赶回来也没有用。”
“雅悠要二十一岁才肯考虑结婚。”
“现在你还没有得到她,她当然不肯结婚,如果她是你的人,雅悠天真无邪又单纯,到时她更会对你死心塌地。最好能令她怀孕……”
“谷大哥,你要我强奸雅悠?不!会弄巧反拙,她继母更有借口拆散我们。不行!”
“强奸!千万不要说这两个字。哈!力祺,我以为你由美国回来,脱胎换骨。谁知道你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天真无邪!你过来,我替你排难解纷……”
※ ※ ※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是肯答应和我结婚?”
“你干吗天天看见都迫我结婚?说好三年后嘛。”她穿著红色工人裤,蹦蹦跳跳,一刻不停。
“雅悠,我二十八岁,够老了。”
“别说这些。”雅悠拖起他:“我们去玩跳飞机吧。”
跳飞机是小学生玩意,但雅悠喜欢玩,力祺便投其所好,还要花王在后花园的石地上,用白油油了一个飞机架子。把一些金带。钻石袖口扣。白金金牌让雅悠拿去代替石头掷格子。
扮狗扮马让雅悠骑着开心,一点也不敢怠慢。
吃过晚饭,雅悠靠着力祺吃朱古力糖看电视。
电视卖广告的时候,雅悠间:“你猜我今天为什幺会特别开心?”
“怕你骂,不敢猜。”力祺握起她的手,吻吻她的手指:“告诉我好不好?”
“你小心听着啊。”她咭咭的笑:“我今天去考车牌,派司啦。”
“你考车牌?真的,你真是绝顶聪明,才只学了二十五个钟。”
“不!刚好三十个钟,平日你又教我,我也不是太聪明,幸运吧。”
“你顽皮,昨天你为什幺不告诉我你今天考车牌。”
“你不喜欢我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喜欢!为了奖励你,我送你一部法拉利,红色的。”
“百几万的那一种?”
“不管它多少钱,总之要最新款。这儿没有,由外国运来的第一辆。法拉利没有要保时捷。”
“林宝坚尼,要全金的,够气派。”
“好!这主意很不错,明天把大车行的人都我回来。林宝坚尼,嗯!”
“还是以后再说吧!师父说:新牌仔不要用太好的汽车。对了!你那部日本跑车反正放着,最适合借给我用。”
“不好,不好,日本车不够坚固,没有安全感,我不放心让你开。”
“你能开我为什幺不能?”
“因为你的生命比我自己的更重要。”
“你啊!”雅悠甜丝丝,轻轻把头撞在力祺的胸前。
力祺心念一动,想起谷澄的话,“雅悠,庆祝你考车牌成功,干一杯。”
“我不会喝酒。”
“是你常喝的鸡尾酒,半匙的酒不会令你醉,唔。”
雅悠缓缓点头。
力祺吻吻她的额,让她靠在椅上,自己起来走向酒吧:“今天换一换口味。放心,只是漂亮些,不加酒。”力祺在酒吧调酒,最初,他想依照谷澄的话在雅悠的酒内加多一匙;但当他加酒在调酒器内时,突然心情紧张,手发抖起来。
不知道是否力祺家教太严?被母亲灌输太多陈旧保守思想?还是女孩子的第一次和男孩子的第一次,同样紧张怯惧?他竟然需要“壮胆”。他给自己倒了小杯威士忌,他不能饮,饮三、四小杯已经半醉,饮一瓶酒的五分一马上醉倒。
他把酒送上去,向她祝贺,她呷了一口,问:“怎幺苦苦的?”
“苦?”他心虚:“大概你刚吃过朱古力糖吧。”
“噢。”杯上有一块橙片,一串榄,还有一枝皇冠头的搅拌棒,鸡尾酒的卖相极美。雅悠很是高兴,也不再理会为什幺酒味比以前浓了。
力祺见雅悠喝了酒,他自己也一口把酒饮了。
“唔。”雅悠突然想起了说:“晚饭时你说有秘密在房间,我才跟你上来。根本骗人,我们去喷泉喂鱼。”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让她离去?谷澄不骂他窝羹,自己也会自责。他忙一手拖住雅悠:“你来这儿,就站在柜前,先闭上眼睛,等一等……现在可以张开眼睛了。”
雅悠一看,里面放着十多个洋娃娃,每个都很可爱:“大男人也玩洋娃娃?”
“怎会?都因为你。”
“我?我从未要求你买洋娃娃。”
“我为了要见你,每次去玉娴那儿等你,那儿是玩具部,我没有理由光站不购物,一天一个就买了那幺多。”
“你第一次去,不是为了买给念斯?”
“对呀!但我送上第四个,谷菱就坚决表示再不能收第五个,因为念斯的房间已经变了玩具店。我索性存起来,送给你。”
“卖花姑娘插竹叶,我家虽然开百货公司,但爸爸很忙,很少带玩具回家给我。所以我只有几个洋娃娃,也旧了。唔!这个最有趣。”雅悠挑了一个拥在怀里。
“其它不要了?”
“我全部带回去亚姨会向我查问,暂时存放在你这儿好吗?奇怪,是不是冷气有问题,我身体暖烘烘的。”
“也许你抱着洋娃娃。”
“哎!什幺时候了?我突然好困,好想躺在床上,力祺。”她半眯着眼:“送我回家。”
“时候还早嘛!坐在这儿,靠着我。”力祺拉她坐下,拥着她,让她把脸贴在他胸前。
力祺好象被传染,也觉得有点暖烘烘,力祺托起雅悠的脸,雅悠一脸的醉红,样子诱人极了,力祺忍不住吻她。由深吻到热吻,热力四射,力祺动作也比前大胆,雅悠娇慵无限。力祺情不自禁,把雅悠抱到床上,雅悠尽力的轻拒,低叫:“不要,不要这样……”无奈软弱无力,她此刻只感到飘飘然,醉!分不出酒醉还是陶醉。
她知道发生什幺事,她知道应该一掌推开力祺……但她竟然什幺都做不来,只想睡——特别力祺在她耳边低唤心肝、蜜糖……她真醉了!
雅悠躺在他胸脯上甜睡,力祺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她的脸仍然红扑扑,睡态撩人,她的肌肤更滑不留手……他用双手紧紧拥着她,向自己证明,雅悠已经属于他,他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拥有她,吻她一下才满足地熟睡……
雅悠一觉醒来,想伸手打个呵欠,咦!怎幺全身动弹不得,慌忙睁眼一看,呀!怎会和力祺睡在一起?还被他抱紧?再看看力祺全身,她粉脸滚烫,然后瞄自己一眼,天!真不要脸!
怎会这样?再回想昨晚,她的心便扑通扑通狂跳,不得了!不得了!她突然“哗”的一声痛哭。
力祺被惊醒:“打令,宝贝,你怎幺了?”
她双掌推开力祺,话都说不出,就是呜呜的哭。
力祺从未见雅悠哭过,泪都没流过一滴,她这样狂哭,倒令他手足无措。
是不是女孩子第一次都是这样?
其实也难怪她,她是好人家的孩子,她是处女,其实她还是纯真小女孩。
“对不起!雅悠,我侵犯了你,不过,我真的很爱你,我们马上结婚。”力祺怕她凉着,替她盖被,又为她抹泪。
“结婚?我下星期一就开课了。”她边叫边哭:“我要上课,我要念大学。”
“结了婚一样可以念大学,只要你不再生气,乖乖的别哭,我什幺都依你,嗯!”力祺吻她,爱抚她。
雅悠推开他的手:“结了婚还怎能上学?人人都是好女孩,只有我是妇人,哗!你叫我怎幺样见人……爸爸还说我纯洁无邪,从不担心我做坏事,谁知道,我竟……呜……”
“宝贝!那不能算是做坏事,我们彼此相爱,我们有意成婚,结了婚,夫妇都要在一起,上帝也认许的。”
“但我们没有结婚,我有罪。”
“我们马上举行婚礼不就行了?除非你根本不爱我。”力祺伏在她身上,捧住她的脸:“你爱不爱我?”
雅悠不肯说话,就是哭。
“你难道不爱我?”
雅悠不理他。
“你心中另有所爱?你到底爱谁?”力祺双手都抖了,颤声说:“你不爱我我会死的。”
雅悠移过视线看他一眼,见他那幺痛苦,心中实在不忍。
“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你是不是爱齐家卓……”
“你怎会知道齐家卓的?”
“你爱齐家卓不爱我?不要!雅悠,不要!”力祺双手抱住她由背抚到前腰,嘴里喃喃说:“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嫁给我,我会令你幸福。”
“谁告诉你齐家卓?”雅悠见他那幺激动,哭声也停了,声音也柔了,并没有推开他。
“你亚姨,她说你和齐家卓才是天生一对,你们圣诞节就结婚。”
“她挑拨离间,想你知难而退,好等莫英俊独占我。”
“你不爱齐家卓吗?”
“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哥,一年才见一次,从未谈过爱。”
“我呢?”他可怜兮兮的求着:“你爱不爱我?”
“你还问,什幺都是你的了。”
“那好极了!”力祺捧住她的脸狂吻:“我们马上结婚!”
※ ※ ※
“什幺?我耳朵有毛病?”玉娴拍拍耳朵:“我不相信你竟然会做这种事,太恐怖,”
“我也认为自己有罪,但不知怎的,喝了那杯酒,就好象飘飘然,身不由己。”雅悠满面通红。
“什幺酒?”
“鸡尾酒,力祺常弄给我喝的,过去也喝惯了。但今次似乎有点特别,苦苦的,有酒味。”
“下了迷药,预谋,你可以控告他迷好你。”
“一旦告上法庭,大家都不用见人。他爱我又有诚意,反正迟早都要结婚,那就嫁给他算了。”
“结婚?辛辛苦苦考进大学去结婚?为他牺牲?值得吗?”
“他答应让我继续念大学,嫁了人做学生,当然不像黄花闺女好,但米已成炊还有什幺办法?”
“非嫁不可?祖母说过你不宜早婚。”
“我也记得,就因为这样,我想请你马上去见你祖母,问问她,看现在结婚行不行?”
“奇怪,你一向反对早婚,和那男人胡混了一晚,就迷死了。”
“玉娴,帮帮忙,力祺今晚等我答复。我不好意思见你祖母,带罪之身呢!你去,求你马上去,我等你,你回来再骂我教我。好吧!嘎……”
玉娴一走,她就坐立不安,昨晚真累事,把她的人生大计都弄垮了。
※ ※ ※
玉娴口来,气急败坏地说:“不行,千万个不可,祖母说:你二十一岁前行的运都是假运,结婚更会离婚,生离死别。你二十一岁后开始走运,要二十一岁后你做什幺都可以,叫你千万记着。”
“真的不可结婚吗?”
“结了婚还是要离婚,那何必多此一举?”
“但我和他……我很吃亏。”
“没有什幺好怕的,反正你过了二十一岁有好姻缘,他不要你有很多人要你,你过了二十一岁便可呼风唤雨。”玉娴喝了一杯热朱古力奶:“你可当没事一样,你做了坏事,自己知,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一样可以蹦蹦跳跳的上学。除非你有了孩子,否则,一切如常。”
“对了,万一我怀孕呢?”
“才一次,中六合彩了,以后小心点,别让他碰你,雅悠。”玉娴叹气:“昨晚就算走了霉运,算了,林力祺这人不能嫁。”
“他很爱我,他又不花。他告诉我,他昨晚也是第一次,他也是处男。”
“处男?肉麻,亏他说得出口,你没作呕?他是处男?那幺连我妈也是处女。”玉娴不屑的说:“他爱你?乱讲,他爱你根本不会迷奸你。”
“他说失去我会死的。”
“你也信?”玉娴翻白眼:“失去你全世界男人都会死!若他真心爱你,他会尊重你,爱惜你,不会下药,不会弄诡计。”
“玉娴,你怎幺了?你一向不反对我们,对他印象也不错。”
“因为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但经过昨晚,我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也许他只是不小心放多点酒,没有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