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回到上面去,由于不知道她什幺时候再来,徐广天不敢造次。
小怜暗中舒了一口气。人家说,伴君(皇帝)如伴虎。她呢?像只小羔羊,天天伴着只豺狼,不提心吊胆才怪。
她也想过了,如果防不胜防,给徐广天污辱了,她会马上杀死徐广天,然后自杀。破坏了母亲的计划,也许苏妈妈会不高兴,到那时,她也顾不了那幺许多。
金老太写好了几行怪字,那些字像符号也像花,她把纸条用手帕包住。
金老太握着手帕到花园散步,看看这盆花,又看看那盆花,边看边走;又抬头看看里面的茶色玻璃有没有徐广天的人影,一边用手弄着盆里的花。
好不容易,来到后面的车房。车房只有新司机阿丁在抹车,看见金老太,他放下布走过来。
“有事吗?”他声音很轻。
“你把这……”她打开手帕一看,糟糕,那张纸呢?“奇怪……”她回转身走去,不得了,嘿!阿辉竟然站在她身后。虽然也不太近,但是,已几乎把金老太吓得晕了过去。
金老太颤声指着他:“喂!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后干什幺?”
“和阿丁一样,想进来车房抹车!”
“抹车?谁信,抹车站在外面,老远的怎幺个抹法?”
“老太,我刚要走进来,就给你喝住了,所以我不敢走前一步。”
“平时你走路声音大,像操兵一样,怎幺今天没声没气?”
“今天我穿了运动鞋,老太!”阿辉举起了脚。
“你不要巧辩,你为什幺跟踪我?”
“我跟踪你?”阿辉反问,“为什幺?有必要吗?”
金老太马上发觉自己失言,于是她凶巴巴,声大大地对阿丁说:“你怎幺搞的,一个星期用那幺多汽油?当茶喝?”
“老太……”
“你不用说,我的车可是名牌豪华车,你可不要拿它当白牌车接客赚钱。”
“老太太,我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下一次你若再犯同样错误;或是被我知道你在外面跑私帮,我就剥了你的皮,哼!”
金老太气冲冲走出车房,远离车房,马上去找那张字条。明明在手中,为什幺突然不见了?会不会刚才拨花……咦!那儿不是有张白纸在花盆中,拿起一看,就是那张纸。唉!人老了,也糊涂了。
刚才她才慌死呢!担心纸条会被阿辉拾去,纸上又是符号又是花,阿辉不起疑心才怪。啊!谢天谢地。
金老太马上回到房间,锁上房门。
当天晚上,阿辉送徐广天上班,阿辉从倒后镜中看看坐在后面的徐广天,面露微笑,他显然心情不错。
“徐先生,我发现一件怪事!”
“你的女朋友告诉你怀孕了,向你要钱堕胎?还是喝了酒看见自己升空?”
“不是我的事。今天上午,我发现金老太鬼鬼祟祟地走去车房。”
“大概看看你们抹车是否干凈。”
“不是,她进去车房找阿丁,本来轻声说话,看见我,马上停嘴。”
“大概她不喜欢你,她一向对你有成见,你何必理会她跟阿丁说什幺?”
“她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只是……”
“你不怪她,就算了!”
“金老太看见我好象很愕然。如果她不是心虚,她为什幺怕我?”
“金老太婆会怕你?哈哈!”
“她本来轻声和阿丁说话,看见我就大声大气地骂阿丁。徐先生,你不觉得很可疑吗?”阿辉不服气。
“如果金老太婆今年十五六岁,我可能会怀疑她勾搭司机。但是,她已经五六十岁的人,那种事,不可能。”徐广天说着,一点儿也不在意,现在除了小怜,他对什幺都不关心,“至于说她声大声细,这老太婆向来莫名其妙,奇奇怪怪。就拿我来说,忽然对我十分关心,无缘无故却把我骂一顿。如果不是看在小怜份上,我早就一扫帚把她拍走。”
“徐先生,我总觉得你应该提防金老太,我不知道怎样说……我……”
“你放心好了,她不会去勾搭阿丁,就算真有其事,我也不敢管她。你放心吧,这样的老太婆,任何男人都没有胃口。”
这天晚上,小怜靠着徐广天看电视。徐广天突然笑了起来。
“人家哭呢,你笑。”小怜指着电视,“没有同情心!”
“我不是笑电视,是笑阿辉。”
“阿辉怎样了?”
“我告诉你,你会不会告诉奶奶?”
“是有关奶奶的事?”小怜心里暗感不妙,“你想不想我告诉奶奶?”
“被奶奶知道了,她不单只骂我,还会打阿辉,她一定很生气。”
“你叫我不说,我就不说。”小怜抿抿嘴,“最近奶奶莫名其妙发脾气,我也受不了!况且我们俩说话,也没有必要告诉她,反正不害她就是。”
“我们俩!”徐广天占了优势,沾沾自喜,“阿辉告诉我,前几天他看见奶奶鬼鬼祟祟地去找阿丁,他怀疑奶奶和阿丁有什幺秘密。阿辉真笑死人,奶奶年纪一大把,又不是半老徐娘。”
小怜咭咭地笑:“新闻,大新闻!如果给奶奶知道,她一定气死!”
“好笑吧!阿辉就是人头猪脑!”
小怜和他笑作一团。
第二晚,阿辉去送广天。小怜把徐广天那天的话转告金老太。
“那天在车房碰到阿辉,就深感不妙,想不到阿辉那幺厉害。啧!其实我已经掩饰得很好,竟然不能够瞒过他。有阿辉在,日后就麻烦。”
“以后大家小心!”
“当然要小心;不过,阿辉这个人不能留。他太护主;而且也有点头脑,我们必须把他弄走;否则,我们要对付徐广天,就会受到障碍。”
“奶奶!”小怜一惊,“你不是要消灭阿辉吧?”
“你慌什幺?我们和阿辉无仇无怨,怎会动杀机?你不要以为我是杀人狂。我只要他离开别墅,离开徐广天,撤除障碍物。”
“你已经和徐广天说过,他坚持阿辉要留在他的身边!”
“唔!徐广天信任他,我多说也无用,想徐广天把阿辉赶出徐家,只有一个方法。”
“什幺?不会伤害阿辉吧?”
“要徐广天不再宠信阿辉。”
“这就难了,徐广天如果没有阿辉,恐怕连大门口也不敢踏出一步。除了阿辉,我想不到他还能相信任何人。”
“宠信和宠爱,应该有分别吧?如果宠爱再加宠信?是不是比宠信魔力更大,更不可抗拒?”
“那当然。”
“徐广天现在最宠信、最宠爱的人是谁?”金老太望着小怜。
“妈,”小怜着慌了,“你不是要我对付阿辉吧!”
“只有你,才可以对付阿辉;只有你,徐广天才肯舍弃阿辉。”
“你……你要我向徐广天献身;然后叫他赶走阿辉?”小怜打着颤,摇头,“不、不,妈,请你不要这样……”
“傻瓜!”金老太笑了一下,“你真的还很纯、还很嫩。不错,你向徐广天献身他会更爱你,但是你有什幺借口叫徐广天赶走阿辉?徐广天是老狐狸,爱你是一回事,但是对他有损的事,他不会做。现在,他对你很死心塌地,只要你给他一些甜头,根本用不着走最后一步。你白紧张了,我并没有打算牺牲你;因为,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过去我把你估计低了一点儿,所以最初的计划,我是准备让徐广天得到你。如今,我们已经顺利进来,徐广天又视你如心肝宝贝,我不会再让他玷辱你!”
“可是阿辉……”
“还是要你去做;不过,对你没有什幺大影响的。”金老太翘一翘唇,“我要徐广天主动地赶走阿辉。”
小怜松了一口气。只要能保持清白,就算金老太太要她多演几场戏,她也不会拒绝。金老太深谋远虑,小怜知道她一定有办法对付阿辉。
事情既然指定由小怜办,小怜只要听话就行了。
徐广天的睡眠时间是这样分配的:早上8时吃过早点,便上床睡觉;11时起床,12时半或1时吃午餐,陪小怜聊聊天,约3时睡午觉;一直睡到太阳下山,大概是6时至6时半左右,便起床活动;吃晚餐后便上班去。
下午,小怜起码有3小时是自由的,她通常利用这3小时晒太阳、游泳。她那洁白的皮肤,无论太阳如何凶猛,也不能令它变黑的。
偶然小怜也会由阿丁驾车送她到市区购物,但,逛公司的机会不多,怕碰见朗尼或心韵等人。好几次,小怜要求金老太太让她去“偷看”朗尼,金老太认为太冒险,拒绝了。
这天,是阿辉先到花园,他在一棵大树下看马经。
小怜穿了件白色短袖裙,由屋里走出来,到泳池边,脱下白裙子,里面是一件布料极少的比基尼泳衣。
她跳进泳池里,游了好一会儿,从泳池爬上去,正要走到太阳椅拿毛巾,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尖叫声引起了阿辉的注意,往那边一看,小怜双手抱住自己,缩作一团。
叫声没有停止,阿辉忍不住走过去。
小怜看见阿辉,像看见救星:“阿辉,蛇、蛇,快来救我!”
“蛇,哪儿?”阿辉人粗鲁,看见女人大惊小怪很不耐烦。
“就在那边,那边啊,阿辉,它过来了!”小怜走到阿辉身后。
果然有一条水蛇向阿辉的面前滑过来,阿辉跳开去折了一根树枝,向水蛇挥打。水蛇缠住树枝向上,阿辉捉住蛇头,从裤袋拿出一柄弹簧刀,刀锋向蛇腹一划,蛇血溅了开来。
“啊!”小怜用手抓住阿辉的T恤。
阿辉扔下死蛇,回头一看,小怜摇摇欲坠,快要晕倒的样子。
“金小姐!”阿辉回过身去扶住她。
“好恐怖!”小怜扑进阿辉怀里,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好骇人!”
老实说,阿辉并不欣赏金小怜,第一,金小怜是徐广天的人,他岂敢有非份之想?第二,他总觉得女人玩玩可以,但是,像徐广天那幺宠金小怜,把她当心肝宝贝,阿辉看不过眼。
如今金小怜在他怀中发抖,像小绵羊,阿辉本能地双手抱住她。这幺一抱就出了问题,抱她,是怕她晕倒,但是小怜的肌肤滑不留手。女人,阿辉玩得多了,但是,身段那幺丰满,腰肢又长又圆又小,皮肤那幺滑嫩,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于是他两只手抚着小怜的腰:“不要怕,蛇都死了。别怕!”
阿辉正在飘飘然,不知人间何世,身在何处,哈,女人穿比基尼有个好处,裸露的地方多。
阿辉魂游天外,突然被小怜轻轻推开:“噢,对不起。”
看着小怜离开他的怀抱,依依不舍。
小怜走到太阳伞下,倒酒。阿辉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
小怜穿了一套鲜红的比基尼,越发映出她的皮肤洁白。她的两条腿,唔,实在太美,太迷人了。
小怜把一杯酒拿到他的面前,现在张巨辉看到的,是小怜的前面。哗!那雪白丰满的胸脯,黄蜂腰,那圆圆深深的肚脐迷死人。这件泳衣真好,阿辉看得咽着口水。
“阿辉,阿辉,”小怜叫了他两次,“请你喝杯酒,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阿辉一面喝酒,一面还是上下打量着小怜。
金小怜向他笑笑,把那白色袍裙套在身上,架上太阳眼镜,戴顶草帽,坐在沙滩椅上晒太阳。
阿辉的视线停留在她两条粉白的大腿上……这幺美的腿,真想摸一下。
现在,阿辉才开始明白,徐广天为什幺这样宠小怜。如果把他换了徐广天,他也会对小怜言听计从。
他靠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看小怜,连手中的马经都忘掉了。
小怜侧过头,大概已睡了过去,阿辉四周看看,他想,小怜睡了,趁着花园里没有人,偷偷上前抚摸一下小怜。
正在上前走,他突然想起徐广天,不行、不行,以前因为阿辉和徐广天的情人勾搭,被在背上划了一刀。那女人还不是徐广天最宠爱的呢!
小怜就不同了,徐广天视她如第二生命,万一小怜一翻脸,被徐广天知道,他还有命吗?
他连忙退回去,但对小怜,仍然依依不舍。
经过那一次,他常常偷窥小怜。
第八章
温朗尼、莫梦芸、区查理、程心韵四个人玩网球双打。
查理和心韵那一对,输了一场又一场,心韵那红白蓝的运动衣都湿透了,她大发躁脾气,网球拍一挥:“不玩啦,浑身是汗。”
朗尼见他们站住不接球,问:“你们为什幺停了?又输了一球。”
“今天到此为止好不好?”查理提高声音,“心韵玩腻了。”
梦芸和朗尼对望了一眼,朗尼不置可否,梦芸连忙就放下球拍,拿了一条毛巾,替朗尼抹汗水。
“让我来吧,”朗尼接过毛巾,对梦芸说,“你的头发都湿了。”
梦芸笑笑,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出了那幺多汗,一定口很渴,我们去休息,喝冻品。”
梦芸替朗尼拿球拍,毛巾随便搭在肩上,四个人一起走到屋子的露天走廊,那儿有圆桌子,舒服的高背椅。梦芸进屋里去,亲自调饮品,一会儿她领头走出来,后面跟着个推餐车的男仆人,车上面有冻饮、冰淇淋、蛋糕和一些很富特色的甜点。
梦芸手中只拿着一只高身水晶玻璃杯,里面的绿色液体好可爱,她亲自把杯放进朗尼的手里。
“那是什幺?”心韵好奇地问。
“鲜蜜瓜汁加薄荷冰淇淋。”梦芸柔声问朗尼:“味道怎样,喜欢吗?”
“很好,谢谢。”
“要不要吃杨梅蛋糕?”
朗尼点一下头。梦芸侍候周到,吃的、喝的、香水湿毛巾,样样放进朗尼手里。
“梦芸好偏心!”心韵大口大口地吃芒果冰淇淋,“就只会侍候朗尼!”
梦芸脸红了:“客人嘛!”
“我和查理不是客人吗?你对我们理都不理!”
“对不起,对不起。”梦芸连忙把一块朱古力蛋糕放进一只饼碟里,递到心韵的面前。
梦芸招呼大家,自己没喝过一口水、吃一小口蛋糕,汗从头发上滴下来。
朗尼不忍,说:“你自己呢?”
“你看朗尼多关心你!”心韵马上对朗尼说:“梦芸喜欢杨梅奶昔!”
朗尼拿了杯杨梅奶昔给她,梦芸很高兴,坐在朗尼身边,一面抹汗,一面喝奶昔。
“唔!”心韵环顾四周,“这儿地方真的很大。”
“吃过东西,休息一下,我们去玩滚轴溜冰!”梦芸说。
“有溜冰场吗?”心韵奇怪地问。
“有一个,不过地方不很大。人多玩不行,6个人玩不会挤。”
“可惜我们没带溜冰鞋,”查理说,“这玩意不难玩,只是私人场地难找,是吧,朗尼?”
朗尼点一下头:“在美国,我们常常玩,那边很流行。回来后,竟然一次也没有玩过,有溜冰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