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是你的梦中情人?!”
“这是原因之一,事实上,我是无法在你身上产生爱情!”
“我是那幺不堪吗?”雅莉用玻璃杯下的餐纸抹着眼泪。
“不!真的不是,其实,是我配不起你,你太纯,而我,根本有点稚气!”
“人要找理由,总有千百个!”
“雅莉,你听我说,你喜欢我,是一种错误,你看错了人,其实,你应该喜欢西敏,他才配得起你!”
“你不要我就算了,何必找人接收?”
“西敏也这样说过,你不是皮球,我不应该把你踢来踢去,但是,你和西敏的确是天生一对!”
“废话!”
“是真话。”海澄抬起头,想了一下,“西敏几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他最关心你,常常打听你的事,也最喜欢提起你!”
“他喜欢我,就不会有个美芝姐。”
“因为那时候我们天天见面,你对我又特别好,他以为我们会恋爱,偏巧美芝追求他,但是,他根本从未真心爱美芝,他怎样对美芝,他们两个怎样不适合,这些事情,你完全知道。”
雅莉抹凈眼泪,没有说话。
“最近我发觉了,西敏不单喜欢你,而且爱你,不单只爱你,而且爱你很深。”海澄说的是真话,而这些真话,对他是有利的,起码,可以分散雅莉对他的注意力,“他知道我和依芙在一起,换了别人,他只会暗里高兴;可是,他很生气,他为了依芙,我和你的事,约我到外面谈判,他迫我和依芙分手,我不肯,他就打我。当时他气得失了理智,他一直迫我,我仍然拒绝,我每说一次不,他就打我,一直把我打倒在地上。他为什幺要迫我和依芙分手,他完全是为了你,他不想我伤害你的感情,他要保护你,他没有计较自己的得失,他只是一心一意要你快乐!”
“唉!”西敏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能不感动,“你鼓励西敏追求我?”
“是的,西敏是个好人,西敏用功、英俊、斯文、温柔。有礼、待人真诚,而且他又是那幺深深爱你!”
“你成功了没有?”
“没有,他因为我不肯和依芙分手,已经和我绝交了!”
“今晚,你撒了多少次谎?”雅莉突然觉得海澄很滑头、很邪门、很不讨人喜欢。
“没有!我今晚说的句句是真话!”
“难得啊!”雅莉苦笑。
“我已经太对不起你们了!”
“今晚,是哥哥迫你来的?”
“雅各、西敏、伟烈都要我来,而我,也觉得应该来。”
“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我请求你原谅!”
“那是无关重要的!”
“记着我的话,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人,是西敏!”
“你可以走了!”
“好吧!希望你将来会原谅我。”
海澄拾起地上的花盒放在她的膝上:“不要再为我难过,为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而哭,那就更愚蠢。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不要做不应该做的事,再见!”
“你……”雅莉高举起花盒想向他扔过去,突然她停住了。
海澄说得对,为他生气,不值得。
她缓缓由吊椅上下来,把花扔在餐桌上,她没有哭,因为不值得!
她走上楼梯,进了卧室,关上房门。
她倒在床上,脑海里掀起风浪。
从此之后,一切全变了。
本来,“四剑侠”当中,雅各的一家,是被认为最幸福美满的一家;而且,由于有雅莉在,家中整天充满欢乐。
现在,雅各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念书和参加运动,一有空闲就开车去找那“失踪”的艾妃,他对艾妃,从未死心。
雅莉妮?她看着哥哥做榜样,一天到晚手不释卷,功课突然进步得惊人。唯一不同的,她有空也不会往外跑,除了上学,她是不肯出去,大概是怕碰见海澄和依芙。
她在家的时候多了,本来,家里应该增加笑声;但是,她已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说笑,她变得乖得很。既不顽皮、也不撒娇,也不会吱吱喳喳像百灵鸟,一天到晚嚷着吃的习惯也改掉了,她似乎连对吃也没有兴趣。
以前狄家也是热闹的,因为海澄天天来,三个孩子总是玩作一团,后来西敏来。现在,海澄当然不会再来,西敏也不来了,反而伟烈和月媚,有空也会到狄家走走,可是,伟烈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制造欢乐气氛的人,月媚也是内向的。
西敏为什幺不来?
他也没有去接雅莉下课,而雅各有空就去接她,否则,她就坐公共汽车或者出租车。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独个儿。
现在,四个男孩子,就只有海澄最快乐,因为他有了依芙,而依芙又对他那幺好。海澄以前怕寂寞,怕留在家中,总往狄家跑,现在,高家已经成为海澄第二个家。
海澄每天一下了课,就到高家。温习功课,都在高家的书房完成。功课做好了就陪依芙玩,幸而是,不单只是依芙,连依芙的父母也喜欢海澄。
在高爵士夫妇的心目中,海澄早已是高家的乘龙快婿。
唯一令海澄不开心的,是雅各他们每次在学校碰见他,总是避开他。虽然,海澄每一次都和他们打招呼,但是他们仿佛全都视而不见,令海澄很难过。
不过,他始终还是快乐的!
西敏和雅各兄妹一样不快乐,家里还是只有西敏一个人,他还是那幺的寂寞,连找个人说话也没有。张黛黛虽然忙于自己寻欢作乐,不过,她对儿子还是关心的。
“西敏,你最近好象瘦了!”
“运动多!”
“你常常参加运动吗?为什幺皮肤还是那幺白?”
“你知道我的皮肤不吸收阳光。”
“对!你像我,永远都是雪白白的,你们两兄弟,就只有你最像我。”张黛黛想了想,“运动需要消耗大量卡路里,我叫管家每天给你准备一样炖品,补充一下,你很快就会长胖。”
“我又不是女人,吃什幺补品?”
“也不是什幺补品,比如炖鸡、炖白鸽、炖水鱼,美味又有益。”
“我不喜欢吃!”西敏鼓住气,坐在一张巨型天鹅绒的椅子里。
“西敏,你最近的脾气为什幺这幺燥?”张黛黛摇一下头,“长大了的男孩子,没有女朋友怎会开心?你和美芝到底怎样了,听说你很久没有去找她。”
“妈咪,你不要提她好不好?我早就和她分手了!”
“分手了?太严重了吧!小孩子,吵吵闹闹是难免的,吵过,就没事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就要二十一岁了!”
“你不用提醒我,你的生日,妈咪永远会记着,何况还是你二十一岁的生日。二十一岁,到法定年龄啦!算是大人了,照理,你爹地应该送一幢新房子给你!”
“送新房子给我做什幺?我又不是要结婚,我也不愁没有地方住!”
“我不是要你住他送给你的房子,不过,手上有点物业,那有什幺不好?至于你结婚,他做家翁的,怎能送一幢房子那幺寒酸,女方的家长会看不起你的,他应该送一幢别墅给你。你爹地有那幺多钱,你何必替他省?”张黛黛忽然微笑起来,“前两天,我在马路上看见海澄,他换了一部新跑车,很高贵,也很漂亮,我看,要三十万,或者不止三十万,但那部车真是有型的,你生日,我准备送一部给你!”
“妈咪,我不要海澄那种车,我也不要任何车,我的跑车入学时才买的,还很新!”
“快一年了,应该是旧车了,早就应该换,坐新车,有安全感。”
“妈咪,你不是约了朋友吗?够钟了!”
“噢!时间过得真快,”张黛黛连忙站起来,“有时间去看看美芝!”
“妈咪!”西敏不耐烦地叫。
“我前几天看见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个个都问你好,美芝还问你为什幺不去看她!”
“明知故问。”
“我出去了,今晚多吃点菜,喂!起码跟美芝通个电话,你是小绅士嘛!拜拜!”
西敏实在苦,孤寂还加上烦扰。
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伟烈虽然和月媚在一起;但是,受到其它压力,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快乐。
这天,伟烈刚把功课温习好,伸了一个懒腰,月媚敲门进来了。
“有东西吃?”伟烈一看见她便嚷着。
“才没有呢!”
“那就让我亲一下。”伟烈伸出手想拉她,看见她把两只手放在背后。
“你藏着些什幺?”
“你猜呢?”
“唔!”伟烈搔了搔头发,“一个很大很大的苹果。”
“我说过不能吃的!”
“给我!”伟烈站起来,要向她索取,月媚连忙倒退。伟烈追她,她笑着躲,两个人追逐了好一会,伟烈终于把月媚整个抱住。
“不带东西给我吃,要罚你!”伟烈吻她一下,然后去拉她的手,月媚被困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于是,她手中的东西给伟烈抢过去了。
“一件好漂亮的衬衣,银灰色间条子,灰色袖口银色领子,在哪儿买的?”
“月媚男士服装店!”
“有这样的店子?”伟烈瞪大了他的深蓝眼珠子的眼睛。
月媚扑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顽皮!”伟烈点一下她的鼻尖,“我知道了,你托人到外国买的!”
“托人?谁?我除了你和表姐,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朋友呢?都是你的,我自己根本没有一个朋友!”
“快告诉我在哪儿买的。西敏一直想要这种料子,这种款式的衬衣。”
“真对不起,这是非卖品,所以西敏买不到的,不过我倒可以告诉西敏料子在哪儿买的。西敏好象不喜欢灰色,有一种金黄色的很夺目。”
“你要西敏把料子披在身上。”
“他可以拿着料子,参考这件衬衣,到服装店缝。”
“你何不索性把店子介绍给他,难得缝工好,设计又好!”
“表哥呀!”月媚点了点他的头,“你这聪明的脑袋,除了读书,就什幺都不想了!”
“想什幺?”伟烈咬住下唇,昂起头想着,喃喃地说,“月媚服装店?月媚,这件衬衣是你自己缝的,可是?”
“聪明的孩子!”月媚抚一下他的脸,“终于想通啦!”
“我真笨,我早应该想到了,不过,我真不知道你那幺有本事,连衣服也会缝,而且比买的还要漂亮。”
“表姐有一架电动缝衣机,她一直没有用过。我觉得很可惜,于是,我就利用空闲的时间为你缝车衬衣。”
“月媚,你真好!”伟烈拿着衬衣叫,“我明天穿著它上学,让同学们看了羡慕死!”
“留待星期日穿不好吗?可以配那条新买的灰裤。”
“好,听你的,月媚,如果你多买点料子就好了!”
“为什幺?”
“你缝一件裙子,我们一起出去,穿著情侣装,特别有意思!”
“我已经多买了料子,怕你不高兴,所以我不敢动手缝。”
“为什幺不高兴,星期日,我们要穿统一的衣服,以后也要这样!”
“你要我每一个星期缝一件衬衣,一条裙子?”
“会不会太辛苦?”伟烈连忙问。
“怎幺会?反正都穿在我们的身上。”月媚甜甜地笑。
“月媚,我知道‘四剑侠’,不,‘三剑侠’的太太,你一定可以拿最好、最标准太太奖。我看过很多女孩子,没有人比你更好,更会照顾家庭和丈夫!”
“我哪来的丈夫!”
“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伟烈抚着她的脸,她的头发,“星期日,我们要好好玩它一整天,庆祝我们穿情侣装。”
“那我们岂非每星期都要庆祝?”
“不好吗?”
月媚正要开口,有人敲门,月媚连忙轻轻推开伟烈,按了按头发。
伟烈开门,进来的是美宝。
“姐姐,还没有睡,等程克安?”
“你姐夫刚回来,有些话,他要我告诉你和月媚!”
提起程克安,伟烈就皱眉:“他又有什幺新花样?”
“星期日,他要请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回家吃晚饭,他想月媚留下来,打点一下。这个星期日,你们不要出去,好吗?”
“不行!星期日是月媚的有薪假期,而且,我们一早已经约好了!”
“伟烈!”月媚按住他,“表姐夫又不是经常请客,家里请客,我应该留下来,大不了改调一天假吧!”
“调一天?调哪一天?”潘伟烈很不开心,“这个星期又没有公众假期。”
“但是仍有星期六。”
“星期六?你忘了我每个星期六都要上课?”潘伟烈摇着手,一万个不同意。
“只不过上早课,下午你还有时间。”
“损失一个上午,太不划算,这样的调假,简直是剥削。”
“不要生气!”月媚柔声哄他,“我们可以玩晚一点,反正星期日你又不用上课,拉上补下,不会吃亏的!”
伟烈看看月媚,叹了一口气:“你呀!人善被人欺,好吧!只要你愿意,我妥协啦!”
“表姐,”月媚很高兴,走到美宝身边,“我星期六放假,星期日留下来!”
“但是……”美宝很为难,欲言又止,“克安一早就约好了几个亲戚回家打牌、吃饭,你不在家里,克安不高兴。”
“这……”月媚垂下头,她心里也有点不高兴。
“月媚,是不是,马善被人骑。”伟烈站在月媚的前面,对美宝说,“星期六要请客,星期日也要请客,这分明是剥削月媚的假期,我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个月,也是一连两天请客,碰上我要测验,反正我没有时间陪月媚,月媚也不介意,我们已经忍了,现在又来玩这一套!”
“伟烈,我承认这是对月媚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美宝的样子很尴尬。“但是你姐夫……”
“我知道你作不了主,那程克安一向摆惯一家之主的大款,我和月媚也不会怪你,来,月媚!”伟烈拖起月媚的手,“我们去找程克安理论!”
到楼下,程克安正在看电视,伟烈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看伟烈一眼。
伟烈气得把电视机关了。
“舅少爷,”程克安盯他一眼,抿抿嘴,“电视机不是你付钱买的吧?”
“又没有人看你的鬼电视机!”潘伟烈气呼呼,“喂!你为什幺不让月媚放假?”
“谁不让她放假?”程克安咬着烟斗,“明年你应该选修精神医科。”
“你星期六请客,星期日又请客,你请客本来是你的事,但是你偏偏要月媚留下,你分明有意留难她!”
“舅少爷,我是依正式手续,聘请你的月媚表妹做管家。主人请客,管家跑去拍拖,那象话吗?”
“她拍拖关你什幺事?你管得着!你还讲依正式手续聘请她?你不知道她每星期有一天有薪假期?”
“美宝!”程克安一手把妻子抓过去,“叫你办点事,你都办不来,我什幺时候说过,这个星期不让月媚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