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告诉英杰卡迪在外面有个女人,她原本是卡迪的旧恋人?她心痛,说不出口,而且,英杰一向崇拜卡迪,她不能破坏丈夫的形象:“他要应酬,生意人,身不由己。噢,彩云该吃药了,你留在露台,等她睡了我们再交谈。”
贝儿走进房间,喂彩云喝牛奶。
彩云吃了药,继续入睡,不很久,贝儿也疲极睡去。
英杰替彩云抹好汗,靠在彩云的床头,打起瞌睡来。
朦胧间,英杰听见彩云叫:“给我呀,痛死我了。”
英杰连忙睁开眼睛,看见彩云在做噩梦,左手高举起来向前抓:“给我!”
她大概念念不忘抢贝壳的事了,英杰把那红、金贝壳拿出来,正要放在她的手中,他回心一想,不行,贝壳边缘那幺锋利,要是连她的左手也割伤,怎幺办?
“给我!”彩云梦里抽咽。
英杰一时情急,用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彩云似乎很满足,握着英杰的手放到胸前。她安详地睡过去了。
英杰从来没有和女孩子牵过手,彩云的手又软又滑,英杰害羞又有点兴奋,脸发烫,心跳得很厉害。
英杰看着彩云,一脸的笑靥,甜睡的她,像个美丽的洋娃娃。
英杰不是圣人,面对美女,两人又那幺亲近,他怎能不动心,怎可能完全没有爱意?他真想低头吻吻她,到头一来还是制止住自己,他只是抚了抚彩云的脸。
后来,他伏在彩云的身边睡着了。
“……英杰,醒来,彩云要吃药了!”过不了多少时候,贝儿来推他。
英杰马上起来,贝儿看见彩云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英杰很难为情:“她做梦,伸手乱抓。”英杰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彩云握得很紧。
“怎幺办?”英杰无可奈何地苦笑。
“这样吧!等会儿我叫醒彩云,她手一松,你马上跑出露台。”
“彩云,起来,吃药了!”贝儿拿了杯鲜奶来,推醒她。
“嗯!”彩云松开手,撑着起来让贝儿喂奶给她喝,英杰立刻窜出露台。
“贝儿,下一次吃药我想吃通心粉,牛肉通心粉,好吗?”
“你有胃口了,只要你肯吃就好,咦!你退烧了,全身是汗,我替你换一件睡袍。”
“贝儿,我刚才做了一个梦,看见有人把我心爱的东西抢走了,幸好我终于得回它,就在这时候你却把我叫醒了!”
“真对不起!你快睡吧!看看能否再找回你心爱的那东西?”
彩云笑了笑,退烧后,人更疲倦,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英杰进来,贝儿对他说:“她外公外婆晨运完毕,大概七点钟左右就来看她,你只能陪她到六点半,我现在去洗个澡,然后给她弄早点,你还有个半个钟头。”
贝儿出去,英杰马上握着彩云的左手,彩云同样把两手按在胸前,英杰用另一只手为她抹汗。
时间过得很快,六点半,英杰记起贝儿的话,他连忙把手抽出来,还是紧紧的,为怕引起高正安误会,英杰只好用左手轻轻把彩云的手拉开,这幺一动,彩云醒了,她又气又惊:“你……你在这儿干什幺?走!贝儿……”
“彩云,你……”英杰马上站起来。
“滚!”
“什幺事?”贝儿是特地来看英杰走了没有的。
“贝儿,”彩云吃惊地叫:“他偷进来,还毛手毛脚。”
“英杰,你回去睡觉,我会向彩云解释。”贝儿坐在床边。
英杰黯然离去。
“昨天晚上,我和英杰一起当值,你有病,我们要看守你,喂你吃药。不过,我整晚都睡在露台上,是英杰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你。”贝儿说:“你不是做过梦吗?你失去心爱的东西,你在梦中伸手乱抓,英杰把他的手,给你握着。你一个晚上捧着英杰的手甜睡。你找到心爱东西,其实是英杰的手。”
彩云苍白的脸上透着红:“他为什幺要来陪我?”
“负疚,他是有良心的。你看那串贝壳项链,喜欢吗?”
“哗!好漂亮,很多贝壳我都没有见过,看,银蓝的,贝儿是你的。好干凈,一定洗过晒过,小舅舅给我拾的贝壳,你为我串的,我喜欢这份礼物,太美了,太美了,那幺多贝壳,英杰是个吝啬鬼,他一个也不肯给我,贝儿,你和小舅舅对我实在太好了!”
“你知道吗?拾那幺多漂亮贝壳,要花多少时间?你小舅舅昨天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贝壳项链不是我们送的,银蓝贝壳也不是我的。”
“那……”
刚巧高正安夫妇和高丽薇分别进来,她们把话停住了!
等所有的人走后,彩云拉着贝儿问:“项链是谁送的?”
“英杰!昨天天未亮他就去拾贝壳,昨晚穿好了拿来的,他还为你摘了一些梨,你吃完通心粉吃一个,很甜的。”贝儿喂她吃完通心粉,看了看彩云的神情:“你还在恨他。”
“我不知道!”彩云弄着贝壳。
“英杰可能不是一个好情人,但是,他一定是个好丈夫。”贝儿替彩云洗脸梳头:“上次你跌伤了,他来陪你,这次你连手都不能动,没有人陪,时间一定会过得特别慢。”
彩云想了想说:“他来看我,看在这条贝壳项链份上,我不会撵他走的!”
“小鬼!”贝儿捏一下她的脸。
“贝儿,小舅舅最近好象每星期总有一次不回家睡觉?”
“去跳舞,去喝酒!”
“一个人?”
“你相信吗?”贝儿苦笑。
“小舅舅太过分,他怎可以这样对你?”
“也不能全怪他,他一直想跟我好,是我逃避他。我是个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唉!总有一天你会有个新舅母!”
“我不要!我不要!如果小舅舅带另一个女人回来,我咬死她,英杰又高又壮,我叫英杰扔她出澄庄。”
“怎幺?联手对付新四舅母,不再恨英杰了!”贝儿心里是感动的。
“唔!贝儿,”彩云踢着脚撒娇:“人家都为你好嘛!”
“好好,杜医生来了……”
贝儿把英杰推进门,英杰垂下头站在门边。
彩云看他一眼,他还呆在那儿,彩云不肯开口叫他,他也不敢走向前,彩云口渴,她翻过身,吃力地去拿水瓶。
英杰拋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为彩云倒了一杯水!
“谢谢!”彩云垂下头说。
“应该的,彩云,我为你带了新式水果来,你今年没有吃过的。”英杰壮了胆,不再那幺着慌。
“黄皮?我们家没有黄皮树!”
“有!在下人间,昨天还青的,今天就转金黄,我已经洗干凈,剥了皮就可以吃。”英杰把一颗颗黄皮送进彩云嘴里。
“好美的贝壳,可惜,那个不见了!”彩云拿着项链感叹!
“在这!”英杰伸手进口袋,把贝壳拿出来,交给彩云。
“竟然没有失掉!”
“我找了很久才在沙滩找到,当心,别割伤了手。”
“都送给我?”彩云看着他。
“当然,我是特地为你到沙滩的。”英杰轻轻拿起她受伤的手:“我很难过,真对不起,还很痛吗?”
“没有那幺痛了!”彩云看得出他真挚的关怀,“不过,杜伯伯说:我可能一连十天都不能拿刀叉和筷子。”
“一天四餐,由我来喂你吃,祸是我闯的,这些工作应该由我担当。不过,今晚我不能来陪你,因为今晚是姑姑来看护你!”
“我已经退烧,晚上不用吃药,所以,不必再轮班守着我,你白天来陪我,像上次一样。”
“真惭愧,都是我的错。”
“也不能全怪你,贝儿常常提醒我,说我很蛮不讲理,我是不应该抢你心爱的东西,我实在太霸道了!”
“才只不过是一个小贝壳,我自己太小气,啊!表哥昨天来看你,你为什幺不肯见他,这次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我不要再见他,不是说气话,是真的,这人没主见,懦弱,怕事。”
“他对你不是挺好吗?”
“好?我告诉你……”彩云把张芬妮的手段,奇利的态度,全告诉英杰!
“爱一个人,何必管她是干金小姐,还是一无所有的孤儿?表哥本人是不会在乎,他就是太怕事!”
“他这样做,对我的自尊有多大的损害?是他令我自卑,令我情绪不好!怕事,连爱都不敢爱,还指望他什幺?他下次再来,赶他走。”
“他说过明天再来!”
“你替我通知福嫂,别让他的人和汽车进来!”
“如果他说来找二婶?”
“他敢?二舅母在,他根本不敢来,哼!藏头露尾的,像乌龟。”
英杰想想昨天奇利的情形,觉得彩云的话,也有道理!
这天贝儿和卡迪进来看彩云。
“贝儿,你看这花瓶美不美?”
“很特别,”贝儿细心地看:“用什幺做的,哪儿买得到?”
“哪儿都买不到,用红萝卜做的,我每天睡午觉,英杰就用雕刻刀雕花纹,昨天才完成。”
“这是很特别的礼物,不腐烂多好?果然是钱买不到的。”
“不会腐烂,因为英杰在外面和里面都涂上防腐剂,刚好插一朵红玫瑰。”
“玫瑰花也是英杰送的了!”卡迪说:“英杰,你似乎前言不对后语。”
英杰好难为情,垂下头不敢看彩云。
“小舅舅,英杰说过什幺?”彩云连忙追问。
卡迪看看英杰,英杰急得几乎冲口而出叫他不要说。卡迪笑笑说:“英杰说过,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他不是前言不对后语,是言行一致。”
“小舅舅,你……”
英杰松了一口气,同样,贝儿也松了一口气:“卡迪,奶奶不是要找你吗?”
“对!”卡迪拍了拍彩云的脸:“我看你就快可以荡秋千了。”
“杜伯伯说,伤口长了新肉,最好多休息几天。”英杰说。
“有英杰陪你,我很放心,明天我来看你。”
“明天你会来吗?”彩云看了看卡迪,又看了看贝儿:“明天是星期六。”
卡迪望着贝儿咬咬唇:“星期六多半有应酬,留下来也没有意思。”
“小舅舅,你和贝儿是不是吵嘴?”
“我认为不是,你何不问问你四舅母?”卡迪的眼神是忧郁的。
“贝儿人好,她不会跟任何人吵架,她当然也不会和你吵架,是你欺负贝儿,小舅舅,你可不能欺负好人。”
贝儿眼中透着泪光,她含泪向彩云笑了笑:“等会儿我来看你……”
彩云已经穿上一条水绿的裙子,她说:“替我把贝壳项链挂在脖子上。”
英杰依从她的话,然后两个人,手牵手的走下楼梯。
彩云整整十天没有下楼,一天四餐都是英杰喂她吃的。英杰怕她受伤的手碰到东西,因此他们大部分时间在房间听音乐,看电视,或在露台上聊聊天!
这天,彩云坚持要英杰带她到那贝壳很多的无名湾散步!
“不准拾贝壳,也不能坐摩托车。”
“我已经有很多名贵贝壳,我不是太贪婪的人。你怕我的手不够力,会把我拋出车外,这是为了安全,我都答应。”
“你很乖!”英杰把她的手握紧一下:“我给你带些饮品和水果,带个冰壶,放些樱桃进去,等会你就可以吃冻樱桃。还要带条毛巾,让你坐在海边看浪花。”
“我奇怪,你为什幺对我那幺好?你以前很凶的,”彩云握着他的手:“是因为可怜我吗?”
“你并不需要别人可怜,你只是手受了伤,有病,我承认对你是抱歉和负疚。不过我对你好,因为你也对我好,你不发脾气,我怎能凶?”
“如果我发脾气,你会打我?”
“我不会打你,我发誓永远不再打你,不过,如果你蛮不讲理,我会教训你,或者不理你,我不会像表哥,明明是你不对,也迁就你,奉承你。”他们已经到花园,英杰让她坐在摇摇椅里:“你等我,我去拿东西,顺便把车开出来。”
不久,英杰开着他的小跑车来了,他开了车门让彩云上车,交给她一只纸杯:“是芋头雪糕!”
彩云很开心,她一面吃雪糕一面问:“我生病的时候,奇利一共来了多少次?”
“三次。你们感情一向很好,真的就这样散了?”
“你以为这种人,我还值得继续和他来往?一个懦夫。况且,由始至终,我没有爱过他。”
“不相信!你不爱他会为他放弃所有的男朋友,你们还天天在一起。”英杰说话,有点酸酸的。
“那是因为他能满足我的虚荣感,他令我感到自己是公主,现在,梦已醒了,我也不要做什幺公主。我只要做个好学生,有个自己喜欢的男朋友。”
“男朋友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
车几乎停下来,英杰忙着问:“哪一个?”
彩云低着头笑:“不告诉你!”
英杰不说话,车继续向前驶,终于,海滩在望,英杰停下车。
英杰扶她下车,彩云问:“吃的喝的在哪儿?我要一个苹果。”
英杰摇一下头:“我不能给你,除非你告诉我,谁是你的男朋友?”
“要挟!”彩云站在英杰的面前,两个人靠得很紧,彩云咬着下唇,好一会,用手指一下英杰的胸口:“你!”
“我?”英杰出乎意料之外:“我凶、我牛脾气,我们几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会选中我?”
“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人,你的确很大男人主义,但是你真诚,跟你在一起有安全感,连贝儿都说我们很配。”英杰张开两手,把彩云紧紧抱住。
彩云伏在他的胸膛上:“我蛮不讲理,放纵骄横,你不觉得我很讨厌?”
“你本质是好的,而且知道自己错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我会常常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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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张芬妮笑瞇瞇地由卡迪的办公室走出来,刚巧碰见卡达。
两人打了个照面,没有说话。
“小迪,”卡达走进卡迪的办公室,“二嫂什幺事这样高兴?”
“她几次请我吃饭,她说她大嫂的妹妹很漂亮,要介绍给我认识,我推了几次,今天她硬赖着不走,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去一次。”
“噢!作媒。”
卡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不妥当,如果张芬妮大嫂的妹妹,将来做了小迪的妻子,两个女的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他。
卡达把伊丽莎白找回来,是想放个人在卡迪的身边,想不到张芬妮竟然敢跟他抢夺,那实在太岂有此理。
他除了要伊丽莎白看紧小迪,还要想办法对付张芬妮。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最先把她赶出高氏大厦。卡达马上到总裁室。
“爸爸,你有没有注意大姐整天在花房想念姐夫?总有一天会出事。我只有一个姐姐,所以,我关心她。”
“我和你妈妈天天劝她,叫她多到外面走走,她总是不听。”
“她没事做,精神没有寄托,如果她有自己的事业,她就不会再那幺空虚寂聊,大姐也是个大学生,她不应该浪费了学问。再说,我们生意越做越多,也没有办法代理姐夫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