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这个形容倒挺贴切的!龙非飞身攫住一名黑衣人掐住其咽喉,只要稍加出力就可以将其粉碎,不过她不想让秽血弄脏她的手,而且她还想让这些惊吓过度的人,吓个魂飞魄散,才不枉她妖怪的盛名呀!
“替我向阎王问好!”她邪恶地嘲弄道。泛红的手指耐不住地蚕食入他的精气,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末了,又见一件黑衣落下。
此举已成功的吓坏剩余的人,没人敢稍作停留拔腿就逃,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每人心中莫不作想,只要能逃过此劫一定重新做人,从此不再为非做歹。
不过,人生只有一次!催命的青火不留情地分别烙上剩余的黑衣人。
夜又再度恢复它原有的宁静,四周只是多了几件散乱的衣服与弹壳。
龙非收回青火,对上看戏看出神的端端。“还算精彩吧!”早在他们来时,她就察觉她隐身在树后观看。
“为何又使火?”管绮端紧盯着坐落在地的飞飞,那张削瘦的脸看不出什么异样。
“师父如何?”她不答,只想知道师父的情况。
“新月替师父将余毒排尽,已经没事了。”飞飞愈是若无其事,她就愈是不放心。“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她刚刚耗尽力气,现在已是四肢无力了。
“‘他’会派人来追杀我们,也许是因为我们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但……‘他’不该杀你,你不觉得奇怪?”问题就出在这里啊!飞飞一直是‘他’最想要的,难道‘他’发现了比飞飞更好的猎物?“不觉得。”龙非现在也没有力气去多思考,反正‘他’能活的时间也不多了,管‘他’又在计算什么。
“‘他’的事你打算如何?”她绝不让飞飞再使火。
“另有打算。”
“你要亲自对付他?”
“交给一个朋友去办。”管绮端知道飞飞不想再多说有关‘他’,索性不再问。
“进屋去,让新月帮你看看。”
“你先进去吧!一会我就进去。”她闭上眼在空地打起坐来。
只差“他”,一切就要结束了。
管绮端进屋前又看了她一眼。待会非叫新月替飞飞检查不可!
听见端端进屋后,龙非睁开双眼。她胸口的炽痛不断地加大,猛然一股腥味直冲而上,鲜红稠浓的血喷出龙非的口中。
刺眼的鲜红像是一条条的红线……
是断了吧!
“为什么这么做?”冰冷的嗓音有着压抑不了的怒气。
终于来了。“是你呀!绯霁。”她虚弱一笑,马上倒入他的怀里不再强撑,养手下就是用来依靠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派他来接她回去。龙门里谁不知道他是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要他们的命非使火不可吗?”以她的身手要取他们的命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亲自出马……
“你什么时候到的?”可真准时呀!她教得好。
“刚到。”
“我想也是。”否则他怎么可能坐视她使火而加以不阻止呢!
隐忍不了锥心刺骨的痛,鲜血不断地从她口中溢出,吓着了来接她的绯霁。
“你忍着,我马上送你回去。”
“不,让我去道别,刚吸入了些精气身体还撑得住。”龙非随手拉起他白如雪的衬衫,擦去她嘴角的血渍。“回去再赔你一件衬衫。”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绯霁问着摇摇欲坠的人,不在意他昂贵的衬衫,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毁了他的衣服。她每使一次火,身体便差一回,这次似乎严重了许多,得快些带她回去。“在外面等我。”不容置疑的拒绝,咬牙撑住最后一刻走进屋。
正要出去找飞飞的新月在门口遇上了她,轻巧捞起飞飞的手,新月脸色倏然大变。“你……”
“我知道。”龙非止住她欲出口的话。“我就要回去了,手下在门口等我,我只是进来道别。”
“别再拖了。”范新月点明道。她动脉已断,再不开刀,恐怕……
“你多保重。”龙非轻轻一抱,随即放开新月,朝门外迈去。
“不去向她们道别吗?”
“不用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吗?“等一下。”新月掏出怀中一颗暗褐色的丸子,放入她口中道:“这是瑞草提炼的,可以补元气。”她有预感,这次一别真的是永无再见之日了。
“端草!?”没听过。龙非吃过的补品也不比小超少去哪里,怎么没听过“瑞草”这东西。
“是灵芝。”
“谢啦!”她不再回头走出去,不想让人见到她止不住由口中源源而下的血。
绯霁一见她出来,自动抱起她走向座车,不敢担搁一分一秒,车如离弦的箭,像一道流动的银光速奔向前。
她是龙家的唯一传人,而他从出生至死,唯一的任务就是守护龙家及其传人。
他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虽然他不喜欢他的身份。
一点也不喜欢。
龙非在绯霁有效率地护送下,当夜天未亮就回到了岛上。她消失十多天的归来,不仅成功地使担忧的长老们放下心,却也让他们“杂念”了个把个小时。
瘫在床上的龙非勉强拿起电话,她真的快不行了,看来明早让他们发现又免不了冗长的训话。唉……
拨完号码后,对方立刻有回应。“哪位?”不高不低、冰冷毫无生气的男中音由彼端传来。
“是我,龙非。”
“干嘛?”一听是老友的声音,对方的语调不再冰冷。知道这组号码的人并不多,她是其中之一。
“你在哪里?”阿笑的行踪永远是飘忽不定,谁也无法掌握。
“家里。”
好个“家里”!他曾说地球就是他的家。想来他的意思是,他还在地球上,没有跑去找邻居火星人或者是ET。
“忙吗?”
“活的太无聊,想找乐子吗?”无聊时才想起他的好,龙非这朋友可真不够意思!
“找你帮忙。”龙非带入主题。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求助于人的时候,想来阿笑同她一般吃惊吧!
“说完。”同样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的气势,显示他的非凡之处。
难得龙非也会有求于他!
“替我杀个人。”
“报上名。”
对于将死之人,只需知道名字即可,其它也不用去了解,研究死人也不是什么好娱乐。
“死人”与“将死之人”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从未有过失手记录的他,不认为将死之人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尤其是那人的命将由他来终结。
过度的自信让他与日俱增的狂放,已达无所可摧的境界。
“先开价吧!”龙非知道阿笑有他的行事方式,虽然所谓的行事方式是依他的心情而定,但无论是谁,他向来只认钱不认人。
她就喜欢这样,交易原就该是银货两讫、不二价!阿笑这样桀骜不驯、太狂太傲的人,懒得依照规矩走,行事特异完全没有规则可言,有着为达目的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残酷心性,不止轻待自己的命,更是将他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间,凭着我行我素的狂狷纵横世界。
他狂得目中无人,狠起来更是六亲不认,向来以折磨人为乐趣。莫怪近年来,与他为敌的人不敢上门寻衅,怕的不是死无全尸,而是死前生不如死的黑色恐惧。
在他人眼里,她与他像是同一等级的人种,但她知道至少她是比阿笑多了一些人性,他唯我独尊的世界里除了自己,容不下任何人。她想他的血该是冷的,因为他没有心。
没有心的人,算得上是人吗?
好在她与他不是仇人!
“要我亲自出马?”他向来喜欢与聪明人交往,懒碍为谁打破他的禁忌与惯例。
“随你。”她信得过他与他手下的几员大将。用来对付“他”算是大材小用了!“比照往例。”懒得花心思在价码上,所以就比照往常。
“韩伯特。”早该死的人让他多活这么多年,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知道了。”简短的谈话即将告一段落时,他突然插入一句:“你打算先下去等他?”龙非有气无力的声音简直与死人相差不远。
“我还没买到我最喜欢的紫杉木制棺材。”阿笑的关心,真是独树一格!
也不远了吧!
第九章
调养近一个月的齐佾谦,体力恢复了九成,这都多亏有新月在身边不分日夜的照料。
端端与钱浅在得知师父已无大碍后,就相偕离去。而璀璨与小超也开始忙她们的新发明,只有新月守着他。
但新月这次回来似乎隐瞒了什么?她本来就不甚开朗的个性,更是忧愁郁闷。
“新月,师父这次中的是什么毒?”接过新月手里熬好的药,顺便随口问。
“这不是单一的毒物,只知道是混合毒性。”范新月据实以答。并非她医术不良,而是施毒者太狡猾,同时使用多种不同毒物。
“什么时候回去?”饮完药的齐佾谦将话题转向大家心中的疑问。
“等师父康复。”她拿起碗走去厨房,避开话题也逃开师父剌探的眼光。
她什么也不想说,更不想重提伤心事。
他随新月进厨房,不让她逃避。“为什么回来?”
“因为师父受伤。”
“你可以将药交给璀璨,不必亲自回来。出了什么事吗?”齐佾谦关心的问。
“没事。”范新月手中的碗差点滑落,幸好被手脚俐落的师父给接住了。难道她隐藏的不够好、伪装的不够坚强吗?
“新月。师父不希望你什么事都埋在心里。”齐佾谦扳过新月的身子正色道。
他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谢谢师父关心,我没事。”一丝温暖滑过心房,但被撕裂的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
“你们六姊妹都是师父的宝贝,不管你离师父再远,师父对你的关心永远都不会变也不会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你的家,你如果当师父是至亲,就让师父替你分担,好吗?”
“师父,我明白大家的关心,可是……我不知如何启口。”此刻的她再也无法伪装出坚强,迷蒙的泪眼满载悲伤。她想在师父的怀里好好哭一场。
“告诉师父发生什么事?让师父替你分担。”齐佾谦轻抚她瘦弱的背,哭一哭会舒服点。
范新月只是摇头,连绵不绝的啜泣声说明她心里的苦无人能分担。
能让坚强的新月掉泪的,恐怕只有她重视的人吧!这人在她心里该是占有极大的地位,所以她才会选择逃避而回来。
情字啊……非但能伤人于无形,更能伤得人痛不欲生、心灰意冷。
“是哪个家伙惹我们美丽的新月难过了?”齐佾谦像是又回到从前,哄着这群小女娃的时候。
“没有。”好希望能不要长大,就能永远躲在师父的怀里,就永远不会有烦恼。
人为什么要长大?大人的世界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烦恼?
“告诉师父,让师父去替你教训他。”
“不要。”
“嗯——还不从实招来?”齐佾谦逗着她,不希望看到她愁眉深锁的样子。
“师父……”范新月终于破涕而笑,不管是那里或是这里,像师父这样善良的好人,实在不多见。他对她们只求付出,不求回报。
这样的人要上哪里去找?将来有幸与师父结发一生的女子必是幸福的。
“真的不想说,师父也不勉强你,不过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知道吗?”他由衷地希望她也能找到她的幸福,不管是在这里或是那里。
“知道。我只是想静一静,没有要逃避。”是吗?她明明是逃回来的呀!口是心非的女子。她在心里咒骂自己。
“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师父知道?”她的哀伤真有那么明显吗?
“师父关心你自然就看得出来,你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凡事摆在心里不说,让人疼惜万分。”齐佾谦捏捏她嫣红的脸蛋。
任谁也无法忽视这巧夺天工、清丽有佳的美颜,想来那男子也被这煞是美丽的容貌给迷住吧!
“谢谢师父。”哭完果然好多了。
“傻孩子,别让到手的幸福跑掉了。”齐佾谦温和的笑道:“能让你看上的男子肯定不错。”
傅宜超与璀璨混没几天后,璀璨就与新月一同回去了。同时,她也因缺课多天被师父逮回来上课,反正这学期就快结束了嘛!让她提早放暑假有何不可?
不过,新月的口风真紧!有心上人也不告诉她们,还是师父透露给她们知道的。
坐在教室的傅宜超无视讲台上口沫横飞的教授,思绪神游到窗外,随着微风飘到不知名的地方。
不知道新月喜欢的男子生得啥样?改天叫璀璨带张玉照回来给咱们姊妹们瞧瞧。
下课后,抱着足以打死人的原文书走出教室,眼见已等待她多时的唐恒优。
“什么风把你吹来?”与他并肩齐走。除了身高外,她与他的外貌还算登对!他也该有一八五公分吧!她瞄了眼他挺拔的身材。就像常霄……
唉……怎么又想起他了!近来他时常跑进她的梦里,次数频繁地叫她恐慌不安。她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在分手之后才爱上对方不是很可笑吗?
“要找自己的女朋友还要预约吗?”唐恒优打趣地反问。他这个“假”男友也做了近一个多月了,还算称职吧。
“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一致以疑问句替代答案。真正的问句还在雏形阶段,心中思忖着如何启口。
“油嘴。到底干嘛啦?”怪怪的他。
“想你就来见你喽!”唐恒优故意以旁人听的见的爱语在她耳边呢喃,羡煞了些许人。
“滑舌。再不说我就走人。”她推开他过近的脸。他今天吃错药了吗?
“啧、啧、啧!女人翻脸总是比翻书还快。”说变就变!还好他只是暂时性的男友。
“你到底有何贵干?”尽说些废话,枉费他“名嘴”的称谓。
“你又有新欢,想踢掉我这个备胎是不是?才几天没见,一见面你火气就这么人。”他极其无奈地以不小的音量嘀咕道。
“你……”她懒得与他废话转身就走。
“好、好、好,别气别气!气坏身体我可会心疼的。”他快速拦下挥袖而去的佳人。“其实今天找你是……”
“是什么快说。”他什么时候像个婆娘似的,吞吞吐吐的!“是想请你尽你的义务。”
“什么义务?”有听没有懂。
“就是你为人女友的义务。”他中规中矩、有板有眼地答道。
“说清楚!什么叫‘为人女友的义务’?”他在唱哪门子的戏!
“就是请你陪你心爱的男友——我,出席舞会。”
天啊!他拐弯抹角地兜圈子,只是要她陪他参加舞会。真败给他了!
“哪一天?”
她那是什么眼神?不能怪他扭捏嘛。他唐恒优二十一年来也没主动邀过谁参加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