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真的不懂他的心吗?那样精明的女子会看不出他的用心吗?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些年他的心全都在她身上吗?
最可悲,也最重要的是,她不懂何谓爱。
爱上一个不懂爱的人,情路上必定是坎坷不平,追寻真爱的过程无疑是艰辛万苦,因为她不会知道你爱得有多痛苦啊……
“喔——”她懂了。“原来你是单相思呀!”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也会有暗恋的时候?“让你看上的女子一定很美、很与众不同吧?”
“美与不美,全是因人而易。不过我眼中的她的确很美,也很与众不同。”她的强、她的毅、她的美……全部深深烙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你为何不去追她?你的条件又不差。”她像是好问的小学生,总有问不完的问题,而他就是有问必答的好老师。
唐恒优搂着她的肩走在大街上,思索着她接连不断的问题。“也许我现在这些小小的成就在平常人眼底看来算是条件不错,甚至非常好。但在她眼里,那些所谓的成就根本算不了什么。”
“原来你暗恋的女子,眼光太高呀!可是你还年经,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凡啊!
“傅宜超替他打气着。
真爱一生只会来一次啊!错过了就注定是和尚命。而且……对寺庙来说,有个太帅的和尚,就绝对没有清静可言的。想要图个六根清净比登天还难。
“不是她自视甚高,而是这些年她在尔虞我诈的世界求生存,只有不断地往上爬,不断地增强自己,站在世界的顶端才能存活下来。一个站在山顶云端上的人眼前所见尽是浩瀚的天空,怎么能穿透浓密的云层看到山下的人呢?”他自嘲道。
像游走四方的风、同飘忽不定的云、自由如奔窜的流水、狂野似大地的野火,爱到哪就到哪、想做啥就做啥,没人能抓得住她,更没人能牵绊得住她。
这样的一个女子会为谁而停留吗?“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站在云端上。”他那么优秀一定可以的。
“是呀!只有到那时我才能放手去追求她、给她幸福。”
能有这一天吗?她会给他机会,让他照顾她一辈子吗?唐恒优不知道。
“唉……”傅宜超羡慕地靠向他。“能够做被你爱的女人,好幸福呀!”也许有他这样的男朋友也是不错的。
“是吗?你要不要应征后补?”他得到一记粉拳做回答。
后补?“这就是我的答案。”据小道消息得知,自己的行情还没有差到需要做后补。
“我想我懂了。”他及时捉住再度落下的粉拳,使自己不至得内伤。
唐恒优没想到自己会将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诉傅宜超,一直以来他都选择默默守候。只怕到头来是一场空!
等了她这么多年,他能等到她吗?太多的未知,使得他不知该如何。
常霄消沉了四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她而消沉。他气自己太在意她,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明知她背版自己,仍克制不住地想去关心她。
在紊乱的思绪下,常霄收起书漫步出校园,行经柏树林时,在那棵树下停了下来,细细地思索他们的一切。她将永远成为回忆……
漫无目的的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萧瑟寂寥更是加深心中的阴郁。
对面的戏院正好下戏,看完电影的男男女女正步出戏院,其中一对男女吸引住常霄的注意。是小超与唐恒优!
那样的亲密不像是在作戏。她那天说的是真的?她喜欢唐恒优。
真相终于明了了,只有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常霄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随着她起起落落的笑声,心被狠狠的抽痛……
“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教训你了。”怪声怪调的寻衅,企图引起冷酷男子的注意。
常霄回头,看到对方有四、五个人,而为首者正是几个月前被他像垃圾丢出去的洪平。
“怎么样?失恋吗?被黄毛丫头甩了,哈……哈……”洪平这次找了外面的靠山,有恃无恐地想一报上次的仇恨。
学校这几天正在谣传傅宜超弃常霄而选唐恒优。洪平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好好羞辱他。
郁积了四天的闷气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了。常霄开始卷起袖子拿下手表,犀利的双瞳蓦然填满多日的阴霾,丝毫不犹豫地走近洪平,冷不防地快手一扬,手刀不留情地劈向他,身旁的打手才如遭雷极,惊觉到原来已经开打了,纷纷抄起带来的家伙——木棒,攻击身手一流的常霄。
常霄眼角瞄见欲偷袭他的人,横腿疾扫向其门面,让他带着断裂的鼻梁飞至三尺之外,再瞬间移位,夺过一人手中的木棍,逼退对方趁隙给他致命的一击,让他倒地不起。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飞踢过来的脚踝,反手来个过肩摔,又给接近他的那人一记狠又准的回旋踢,当场倒地的四人哀嚎不已。
不出五分钟就结束的争战,怪没意思的。常霄冷眼睨着洪平,这个罪魁祸首才被他劈了一掌就承受不住,不支倒地,这样的人也配和人家混黑道吗?
傅宜超进屋后,见仍未睡的端端与在打坐的飞飞。“端端姊,你还没睡呀!”
“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这么晚才回来。”管绮端看着墙上指向十一点的大钟。
“快期未考了,与同学在学校看书。”其实她是在图书馆找有关医学方面的书。
“璀璨还是没消息吗?”傅宜超走向床边,拿起沾湿的毛巾替昏迷多日的师父擦拭身体。
“没有。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知道吗?”管绮端拿出身为大姊的气势,小超在她们之中最没有防身能力,叫她怎么能放心。说要轮流去接送她上下学,她也不肯,这丫头就只会让人操心。
“端端姊你放心,你看这几天不都是有人送我回来吗?安啦!”其实这几天她落寞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常霄吧!
习惯一个人就像习惯空气一般,突然少了这样东西,还真不能适应呢!
“是什么人?”前一阵子她才差点被同学非礼,这么快就忘记教训了。
“是我们学校的同学,而且人很好。”
“别跟其他人走太近,免得连累到别人。”管绮端仍不放心的交待。
“我知道。他是我们学校法律系的“T大名嘴”,他身手就像师父一样棒,上次我被人非礼就是他救了我。”傅宜超也了解端端担心的事。所以她才会离开常霄呀。
……名嘴!?“他叫唐恒优吗?”专心打坐的龙非突然开口,吓到了两人。
“你认得他?”没想到唐恒优的名声这么响亮,连鲜少来台湾的飞飞也知道。
“听过。”龙非对唐恒优这人的事迹是不清楚,但她对他的另一面可就知道的多了。那个扬名国际黑白两道,人称“超光”的“十极”之一!
第八章
“还是没有璀璨的消息吗?”傅宜超焦急地问着气定神闲打坐的飞飞。
十天就在等待中过去了,璀璨依旧没有消息,师父的情况却愈来愈差。叫人怎能不心急?
“别急,璀璨一定会让她回来的。”一旁的钱浅安慰道。
璀璨遇上了麻烦吗?几天前就该回来了呀……钱浅在心里暗想着,是否该想其它的办法?
“飞飞,你要不要先回去?这里有我们就行了。”钱浅这些天也感觉到飞飞的日渐虚弱与不对劲。飞飞这几天不言不语也不食是愈见明显,这不是好现象。
“不碍事。”结束吐纳的龙非,缓缓张开双眼。
她在等他们现身,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他们,也该是轮到她出手的时候。如果没料错的话,这几天他们该会有所行动。
“飞飞多亏你,不然……”师父可能连三天也挡不过。“谢谢你,飞飞!真的,谢谢。”即使是身体已虚弱的不能再离开岛上,即使知道再制“血魁”可能会要她自己的命,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只为了救师父的命,就像师父为了救她,替她挡下一箭。
“这种见外的话就别说了。”她知道小超心里比谁都担心害怕,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多,只是嘴巴不说罢了,而且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师父受伤。
“飞飞……”突涌而上的哽咽,硬是被傅宜超及时给打住。别再造成她们的负担了!她要坚强点。
“唉……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龙非搂过身旁娇小的小超,自动空出她的胸怀好让她哭个够。
挟带着狂风暴雨,滚滚而来的滔滔洪水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倏然溃堤令人防不趁防,只能任其泛滥成灾。“谢谢……你……真……是好……姊妹……”埋头痛哭的傅宜超一直以为自己将悲伤隐藏的很好,却还是让心思细密的飞飞发现了。
钱浅偷偷拭去眼角不易见的泪珠,其实她早就知道飞飞的身体根本不能离开岛上,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方法,如果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绝不会让飞飞冒生命危险来台湾。一切都是为了救师父,她不能失去师父,也不想失去飞飞。
他们都是她的至亲啊!
十年了,“他”就是不肯放过她们,在师父受伤之后,她们几个陆续在不同的地方被狙击过,幸好没有出事。非要有一方死亡才肯罢休吗?这些年她们躲了又躲、藏了又藏,再也没有退路了,不是吗?连她们最后的据点——台湾,也让“他”给找到了,她已经不想再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想必她们也是。为了她们的未来,非置死地于后生不可。一定要在绝境里找到生路……
砰、砰!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又自动弹回原先的位子。
“你终于回来了。”傅宜超一跃而起,冲向消失多日的璀璨,也见到多年不见的新月。
她真的回来了!“新月……”
“你可来了,等你好久。”那年一别后就不曾再见。钱浅看着神情落寞的新月,她是怎么了?
“我去外头守着。”龙非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恩怨该了的还是要了。新仇加旧恨一起算算吧!
“新月,你快来看看师父。”傅宜超急忙地拉着新月替师父看病。师父终于有救了……
“小超,别急。新月来了,师父不会有事。”璀璨拍拍她的脸道。
好久不见,师父!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新月坐在床沿探向师父的脉搏。
残存体内的余毒已有十天之久,经脉不定、忽快忽慢、血气不稳有逆流的现象,毒性已进入主要经络,还好有“血魁”止住了毒发,不然活佛也难救了!
这个不明的毒物,连毒性也不确切,似阴似阳,以致无法针对下药。那该死的家伙!新月立刻拿出皮鞘里的金针,分别扎向师父的穴门让毒物流向支脉,医人无数的她太清楚时间的宝贵,不能有任何疏失。
拾起已消毒过的刀准确无误地切开师父未稍的动脉,逼出余毒。不出三刻,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膏药敷在伤口上,止住了奔流不停的血。
吁——终于完全将毒给逼出了。新月轻擦额头上的汗珠。就剩最后一步了!
她打开小陶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师父的口中。
“那是什么?”傅宜超看着师父逐渐有血色的脸问。新月好厉害。
“天山雪莲果。”是为解百毒的圣品,百年才出现一株雪莲花,出一颗雪莲果。
这可是得来不易呀!
“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呀!”璀璨啧啧称奇。
“值钱耶!”知道师父无碍后,钱浅精明的脑又开始转动了。
“哦!”傅宜超对药草本来就没什么天份,也没什么研究。“这样师父就可以康复了吗?”
“不行。还要煎十帖草药加上莨菪按时服下,一个月后就可以慢慢复原。”范新月将一包包的药交到小超手中。
还好!这些药不是给她吃的。
傅宜超原本就不懂医术,也不明所以。不过她知道只要师父吃下后就会好了。
“你会留下来吗?”管绮端知道她当初欲去的决心,却不懂那年代真的比现代好吗?这次她回来似乎不一样了,是为了师父吗?习惯了尖端科技,能适应钻木取火的年代吗?
“不会。不过会待上一阵子,等师父好了以后才回去。”范新月收好物品,不理会来自其他姊妹们的打量走向门外。刚刚她似乎听到门外有打斗声。飞飞与谁在打架?这些年就属飞飞变得最多,当年在“明星实验室”分手之际,她才三岁。后来再见到飞飞是她要离开时,那年她八岁。现在又是四个年头不见了,她长高却也瘦了。
刚入夏,五月的夜还残留着春末的凉意,没有炎炎夏日的酷热,微微吹过的徐风轻轻柔柔抚过龙非一身。清清凉凉!
无雨的夜必然是寂静无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格外的清晰,尤其是不该出现的脚步声……
来了吗?坐在屋前山丘上的龙非嘴角一抹飞闪而逝的笑容。它代表着结束!
是黑暗的结束,亦是生命的结束。
山丘下由远而近细微的杂踏声,若非耳力极好者是不可能听出什么异状。但……
功力上乘的人非但能听出异状,还能分办出来者的人数与强弱!
龙非悠闲地卷起袖子恭迎大驾。“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的,难道没脸见人?
“她对着一片漆黑的树丛道。
只见原本四周空无一人的树丛,闪出七个黑衣人。“你是什么人?”为首者低沉的嗓音打破宁静的夜。她怎么知道他们的存在,难道他们的身手退步了吗?
她也是其中之一吗?她的气势与其他人都不同,她不是寻常人,她是谁?
“哼!我该是什么人?”龙非冷笑一声,起身矗立在山丘上俯视这群欲寻死之人。“不就是你们最想要的人。”
她纵身飞跃下山丘,缓步走向茫茫无知,不觉死之将至的黑衣人,低垂的双手闪着隐隐的红光,那噬血的红在黑夜里格外的引人注意。
“你是龙非?”能有这种气势的也只有她。
七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最新型连发的乌兹环野扫射,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愿放过万一。“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失败过两次,绝不允许出现第三次,这次是有备而来绝不能失手。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连着空翻闪过子弹的龙非身后瞬间出现的五把青火,替她回覆这个身份问题,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涌上浓浓的杀意。
“我是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青火像是护主似地形成一片火海立在龙非面前,替她挡下无情的子弹。
一把熊熊青火像是领命似的扑向其中一黑衣人,让他在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飘落的黑衣。
现在就是“目瞪口呆”最好的写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