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玄羽露出了微笑,他收起剑,转身回房。
他进房时,临仙正和香儿在说话。
“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马上遣开碍眼的婢女。
“是,姑爷。”香儿不解地看着他们俩一会儿,这才行礼退下。
玄羽立刻自身后抱住临仙,并且在她的耳鬓吹起气来。
临仙感觉有点痒,想躲开他亲密的挑逗。他却拥紧她,并将她的身子扳正,立刻吻上她的唇,而他的大手不规矩的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相公……不要这样……”临仙慌了。
他又要……不!不行!大白天的,她绝不能再像昨天一样和相公在房里温存。
玄羽哪里肯听?他反倒将她的衣服用力扯下,让临仙的上身再度裸露在他眼前。
临仙不禁感到又羞又急。
不!这回不能再任相公胡来了,否则她就真的是个轻佻的女子。
她用力推开玄羽,并试图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他没料到她会这样对他,一时愣住了,不能反应。
直到他发现临仙已经躲到房间的一角,目光含着畏惧望向他时,他的欲火和怒气一起被燃烧。
她这是做什么?想要吊他胃口吗?他今天可没有心情同她玩游戏。
他一个箭步向前,一把就抱起她。
“啊……相公……快放我下来!”临仙被他的粗鲁举动吓到了,她挣扎着要下来,他却将她摔在床上。
他的意图十分明显,他又想要她了。可是,她绝不能再……
“相公……现在是白天……我们不能……”她一面挣扎,一面试着和他说理。
“为什么不能?”玄羽很不以为然的道,“我们昨天不是已经……”他拉扯她的裙子。
“可是……相公……这样不好。”临仙还在抗拒。
“哪里不好?你昨天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不行?”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玄羽的话提醒了临仙,让她更觉得羞愧难当。
昨天她就任由相公这样,难怪小春要说她魅惑了相公。一个有教养的闺秀怎么可以这样浪荡?
越想越不安,临仙使尽全力推开他后坐起来,整理身上的衣服。
遭到拒绝的玄羽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骂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是你的相公,你不乖乖服侍我,难道要我去找别的女人?”
找别的女人?那些歌妓美女?她就知道相公果然一心想要纳妾。
要不是爹阻止他的话,他一定早就把圣上的赏赐全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临仙觉得委屈极了。
“如果你想要那些歌妓美女,你尽管去啊。”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什么歌妓美女?他几时说要那些女人了?
谁要那些出身低贱的女人?
玄羽对她的无理取闹已经快要失去耐性了。
“你休想把我推开,我偏要你。”玄羽说着便伸出手,一把撕破她身上的衣服。
他粗鲁的动作教临仙吓坏了。
她正想遮掩上身的裸露时,玄羽却毫不迟疑的也将她的裙子一并撕裂。
临仙吓得要逃下床,玄羽却使劲将她拉回,整个人向她压了下来。
“放开我!我不是歌妓,不是那些随便的女人!”临仙直摇头。
“喔?你不是一直和歌妓往来,还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唱一些淫词艳语吗?”玄羽讥讽她。
“你……”临仙深深觉得受到了侮辱。
相公怎能这样说她?在他心目中她真的和歌妓没有两样?
原来他始终看不起她,难怪他一再对她做出那样的事,他还是以为她是个轻佻的女子。
“我不要!你放开我!”临仙奋力挣扎。
她可以感受到他上下游移的手传来不可思议的快感,在她神智还未丧失之前,她一定要拒绝他再拉着她沉沦下去。
“我昨天才告诉过你要满足你的相公,难道你忘了吗?”玄羽大声喝阻她的挣扎。
在圣上面前已经很不得意了,为什么连她都要给他气受?
炽盛的欲望烧灼着玄羽,他实在很难忍受妻子一再的不配合。
“不要啊!”临仙的抗拒越来越没有力量。
玄羽迫不及待解下自己的裤头,顶开临仙的玉腿,毫不迟疑地长驱直入……
临仙的泪水流了下来。
相公真的把她当成那些供人玩弄的女人。他一点都不尊重她的感受和意愿。
玄羽的牙则咬得死紧。
娘子为什么要一再抗拒他?难道她不想要他爱她?她就像圣上一样不明白他的一片赤诚。
夫妻俩怀着两样心思,一场激情是索然无味。
接下来的几天,玄羽没有再要过临仙。
这夜两人躺在床上,玄羽的目光落在头顶的床幔上。
哼!娘子既然不肯要他,他又何必强人所难?看她泪眼汪汪的又有什么意思?
原以为她是一个可爱的妻子,可以陪他共享恩爱无限,谁知道却一直给他钉子碰。
算了,他也不是莽汉,不屑那霸王硬上弓的下流行径。
玄羽咬了咬牙,背过身去。
临仙听见他翻身的声音,不禁蹙起了眉。
相公为什么对她不理不睬?难道说他真的不再爱她了吗?是因为她像歌妓一样放荡?还是因为她不肯像歌妓一样对他承欢?
他到底要她怎么做?
临仙觉得委屈,眼泪又流了下来,但是她怕玄羽会指责她哭哭啼啼,所以只有别过脸去。
玄羽转头想看看她,却发现她别开脸,瞧也不瞧他一眼,他只好再背过身去,默默闭上了眼睛。
于是,本来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却开始同床异梦。
几天后,玄羽随军出征。
临仙整天待在房中哀声叹气,内心有无限苦闷,却无处倾吐。
她不自觉又唱起词来,“多情自古伤离别……”
啊!相公向来不喜欢她唱这些风花雪月的词呀,她怎么能……可是她真的想好好倾诉内心的情绪啊!
不管了,如果再不唱词的话,她恐怕就要发狂了!
临仙想到这里,就站起身往书房走去。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临仙成天躲在书房中,弹琴唱词,排解寂寞芳心。
“笑渐不闻声渐俏,多情却被无情恼!”
东坡居士的词的确是精彩,不过相公究竟明不明白她对他的一片深情啊?
正当临仙陶醉唱词时,一个婢女进来报告,“大人回府了。”
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相公回来了!
临仙想要出去迎接,但又怕玄羽以为她是一个轻佻的女人,迫不及待要见她的夫君。
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儿,玄羽出现在书房门口。
香儿行了个礼道:“姑爷。”
多情却被无情恼?
他的娘子到底还是这样多情,他不在的这一段日子,她不知道多么思念他呢?
临仙看着直盯住自己的相公,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气势,她不由得站了起来。“相公。”
他必定又要骂她唱这些淫词艳语了!
临仙想着,已先低下头来。
“你先回房去,让我静一静。”没料到玄羽的语气竟是异常的平静。
她抬头望见玄羽的表情很难看,她根本不敢多说话,内心的思念情怀当然也无从倾诉了。
她点点头领着香儿回房去。
回到房里的临仙情绪还是十分低落。
相公他怎么会这么冷淡?
他如果不喜欢她唱词,他可以说她啊!为什么要对她不理不睬?难道说……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她坐在床前,思索着玄羽的言行举动,直到夜色渐深,他仍没有回房休息。
临仙的心跌到了谷底。
记得相公上回出征回来和她在房里温存了一个下午,他还说征战多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要你了,这一次为什么到了深夜还不进房休息?
莫非他这次凯旋归来,圣上又赏赐了歌妓美女,而他今晚就躺在那些女人的怀里了?
哼!说什么不要三妻四妾的……全是谎言!
难道是因为她上回给他钉子碰,所以他要去找那些可以陪他调情作乐的女人,他决定让她独守空闺?
临仙想着,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小姐?”香儿上前想安慰她。
“香儿,你下去休息吧!”临仙强忍泪水吩咐道。
香儿只得遵命退下。
临仙躺上床,任由泪水扑簌簌直流。
临仙离开书房后,玄羽上前轻抚琴弦。
他不知不觉口诵起苏东坡的词作,“多情却被无情恼……”并顺手将苏东坡的词集搁在书柜上。
东坡居士是有感而发,而娘子呢?也是有感而发?
唉!谁说沙场的苍鹰就没有七情六欲、儿女情长?他何尝不眷恋娘子的温柔?又何尝不感叹圣上的昏庸?
想到圣上,玄羽坐到书桌前开始草拟要呈给圣上的奏本。
他几度停下笔来仰天长叹。
“圣上啊!请您睁开您的眼睛,请您看看您的心啊!”
就这样,玄羽花了一个晚上才将写好奏折。
第二天一早,梳洗过后,他准备进官觐见圣上。
“告诉大少奶奶我进宫去了。”他吩咐一旁的小春。
“是的,大少爷。”小春领命退下。
玄羽出了门后,小春来到临仙的房里。
“大少奶奶,大少爷吩咐说他进宫去了,你不必等他了。”小春行礼时,刻意斜睨了临仙一眼。
临仙听她的口气中分明隐含着讥讽,不由得脸发红,垂下头。
她的意思是她一个晚上都在等待相公?她以为她……临仙想起上回在书房小春就说她魅惑玄羽,不知羞耻地和他日夜温存。
“小春,你这是什么意思?”香儿发觉临仙表情有异挺身而出。
“我哪有什么意思?请大少奶奶别误会。”她的语气傲慢。
“你……”香儿也听出了她的不逊,“小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小姐说话?”
“小春不敢,大少奶奶是何等尊贵,小春怎敢造次?”
临仙听出她是在讽刺自己娘家官高位显,仗势欺人,她想到那天在书房外听到的对话,突然开口问道:“小春,大少爷这次凯旋归来,圣上是不是也赏赐了美女?”
“就算圣上赏赐美女,大少爷也不敢收啊!”小春的语气酸溜溜的。
这么说来圣上是真的有赏赐了?
临仙的心凉了半截。
“大少奶奶,亲家老爷来了。”仆人在外报告。
曾樵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玄羽呢?”
临仙一听父亲提起相公,以为她爹是为了她和玄羽的不和来兴师问罪的。
临仙想起委屈处忍不住热泪盈眶。
“临仙,你怎么啦?”曾樵讶异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香儿在一旁说明,“圣上又赏赐姑爷歌妓美女了。”
曾樵的表情随即恢复平静,“他不会纳妾的,圣上赏赐再多的美女,他也不会接受的。”
临仙低下头低声的问:“爹,相公真的是因为畏惧你,所以才不敢纳妾?”
闻言,曾樵愣住了。“谁告诉你的?我对他说他要纳妾我不阻拦,是他自己说从来没有纳妾的念头啊。”
临仙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真的不是爹胁迫相公的?那么小春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小春。
小春被她这么一瞧,吓得脸色苍白。
莫非那一天她在书房说的话被大少奶奶听见了?天啊!她那一天说了她多少难听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了!
“再说他这次惹火了圣上,不要说赏赐,恐怕降罪都有他的份了!”曾樵摇摇头。
相公惹火了圣上?会被降罪?
临仙赶忙收起泪水,转头看着曾樵,“爹,这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早上呈了一封奏折,指责圣上的不是!”
“啊……”临仙吓坏了。
相公竟敢指责圣上?那圣上岂不是要气炸了?
“哼!他以为自己真的很得圣上宠信吗?竟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曾樵忍不住大骂出口。
“岳父大人,”玄羽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圣上宠不宠信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圣上能够明辨是非善恶。”
“你!”曾樵气极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地位,你……”
“岳父大人,我说过我不希罕这样的官位。”
“你该不是又那么有骨气要把官位还给我了吧?”曾樵冷哼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有今天的地位,全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与我一点也不相干!”
玄羽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不过圣上如果再这样执迷不悟的话,我一定要力谏,即使会丢官去职也在所不惜。”
“玄羽,”曾樵叹一口气,“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圣上有些事情实在是……可是我们无能为力啊!”
“不!岳父大人,”玄羽语气沉痛,“我真的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圣上这样不知民间疾苦,让官逼民反。”
“玄羽!”曾樵大声喝住他,“你不要这么认真,政治就是这么回事。”
玄羽摇摇头,“岳父大人,对不起,我办不到。”
“你……”曾樵为他的固执忍无可忍,“你要好自为之,我先走了!”他说完就气冲冲离去了。
“爹……”临仙拦不住曾樵,只好走回玄羽身边抬头看着他。
一见到他内心仿佛隐藏着莫大的痛苦似的,临仙心都疼了。
原来昨夜相公就是在为这些事情苦恼,难怪一夜未曾回房休息,她竟然还误会他是躺在别的温柔乡里,真是不应该!
“相公——”她忍不住开口想要劝慰他。
玄羽低头看她,“娘子,我知道岳父大人是一番善意,可是我真的受不了圣上的作为。”
临仙还是似懂非懂。
“唉!”他皱起了眉头,“我这回出征剿乱,原以为都是些刁民,其实他们本来都是善良百姓,只是因为官吏贪污,逼得他们无法生存,才不得不起兵作乱。”
“啊!”临仙惊讶极了。这就是相公所说的官逼民反?
“娘子,你知道吗?圣上为了兴建艮岳,派人四处搜罗奇石异卉,只要是看上眼的,立即盖上黄巾,标明是御物,甚至不顾主人反对拆屋拆门抢了就走。”
原来圣上不只是搜罗书画珍品,竟还有奇石异卉?只要是圣上想要的东西就这样据为己有?
难怪相公要力谏圣上了,这样的作法的确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可是爹说圣上的书画一流,保存宝物很有一套,师师姑娘也说圣上惜才所以免除了老师的罪状,更何况圣上他还如此赏识相公呢!
这样说来圣上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相公,圣上或许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临仙试着安慰他。
娘子的话怎么和爹一样?玄羽想起郑永曾对他说的话。
从前每当他批评圣上昏庸时,爹总是这样劝慰他的,可是他真的努力过了,没想到圣上还是执迷不悟。
先是宠信佞臣,再是迷恋歌妓,现在竟还与民争利,简直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我知道是圣上身边的小人太多了。”玄羽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再替圣上去征讨那些可怜的老百姓,我不想再做违背良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