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下一刻,躺在床上的人是他不是她!
“怎么?原来你比较喜欢主动?”他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只当那是个小小的意外,他还想在嘴巴上讨点便宜。
真可惜!她不是将他摔在地板上,白白便宜他了!
“来吧!亲爱的。”他伸手拉她,她竟也不躲。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时候,不知怎么地,一股力道将他从床上硬生生地摔到地板上,正好摔到他的尾椎,害他痛得抚着屁股哇哇大叫。
“你……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真有点不敢置信,她那纤细的手臂竟有这么大的力道。
“我不是没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不自量力的。”她终于可以替白芸乔出一口气,真是太帅了!
不过,躺在地上的莫思杰并没有因此而死心,反而认为刚刚之所以会败在她的手下,全是因为他轻忽了她的实力,他不信自己的力气真的会比她小。
他随即站了起来,仿佛是愈挫愈勇,他再次欺向她,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彩。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方以彤这次决定让这个自命风流的男人尝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忽女人的实力。
就在他伸出魔爪抓住她肩膀的那一刻,她屈膝向上一顶……
哈!正中目标!那动作只能用“快、狠、准”三个字来形容!
“啊!”他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吼声。下一刻,只见莫思杰倒在地上,痛得蜷成虾状,哀号不已。
方以彤似乎还不怎么满意他现在的惨状,最后再送他两个“黑轮”,才算大功告成!
哼!想欺负她,门儿都没有!
方以彤不理会莫思杰的哀号声,匆匆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闲服,到浴室里快速地换上,就冲出房门,不料,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阿珠。
阿珠一脸错愕地问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刚在楼下听见莫思杰的惨叫声,还一度犹豫要不要上来看看,可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上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他刚刚要强暴我……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嫁给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我不要再当一个牺牲者……”
方以彤马上向阿珠哭诉莫思杰的兽行,哭得好不凄惨,仿佛受了多大的屈辱似的,她好佩服自己的演技。
没错!她就是要故意把事情闹大,她好趁机离开白家去找凌威。
如此一来,大家只会把她跑掉的罪怪到莫思杰身上,而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也许,白汉农还会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恨自己当初不该将女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
这样,不是很完美吗?
唉!她真该感激莫思杰的,今天若不是他的出现,她还没这样的好机会可以离开白家呢!
“小姐,你不能走啊!老爷有交代过……”阿珠虽然很同情小姐的遭遇,可她有自己的职责在,真是左右为难啊!
“交代什么?”方以彤问。
“交代……交代……”阿珠真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没关系!”
“交代不能再让小姐出去找……找……程少爷。”阿珠只得一五一十地招了。
“你告诉爸爸,我不会去找程修彦,我只是受不了要嫁给莫思杰这种男人,如果爸爸坚持要我嫁给他,我就永远都不回来了!”
“这……”
阿珠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要再阻止我了,我今天是非走不可了。你把这件事照实跟爸爸说,就说是我坚持要走的,你根本拦不住我!”
“也许,你好好地跟老爷说,我想他会了解你的苦处……”阿珠仍企图留她。
“我现在不走,恐怕就没机会了!”
方以彤哪舍得错过这个她好不容易等到的好机会,她不理会阿珠的频频叫唤,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往大门外奔跑,一直跑到警卫室。
“对不起!您可不可以马上帮我叫一部计程车?”她向警卫请求。
“白小姐有急事要出去?”警卫一脸狐疑地问她。
“对!非常紧急的事。”她肯定地点点头。
警卫虽觉得她怪怪的,但他仍好心地帮她叫了一部计程车,本以为她会等很久,没想到不到三分钟,计程车就来到山庄的门口。
她向警卫道谢后马上坐上计程车。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和蔼可亲的中年计程车司机立即问她。
她向计程车司机报上住处的地址。
看着窗外一一闪过的景物,她心上竟有种茫然的感觉。
真的要回凌威的身边了?
一想到自己终于又可以和凌威在一起,她觉得好突然又好兴奋,但随之而来的不安却狠狠地冲击她。
她曾经试想过许多次,见到凌威她要怎么向他表明身份?凌威和小喧会相信她是方以彤吗?或者当她是个疯子?
这种事说出去可能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吧?她究竟要;用什么方式向凌威证明她真的就是方以彤?
想着想着,她忽然感到十分沮丧,毕竟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方以彤,她只是寄生在白芸乔体内的灵魂,就算凌威和小喧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他们能够接受这样的她吗?
她试想:如果换作她,她能够接受凌威的身体换成另一个人的吗?
很奇怪,也很难以令人接受吧?
那么,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她愈想心情愈沉重,刚刚的喜悦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深深的不安……
而更惨的是,目的地到了,可她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半毛钱!
“对不起!我太匆忙了,竟然忘了带钱包出来。”她十分歉疚地对计程车司机说。
“没关系啦!有机会你再把钱给我就好。”
幸好这位和蔼可亲的计程车司机也是个善心人士。
“麻烦您留一张名片给我,我一定会把今天的车资亲手交给您。”方以彤也不愿意让人家为她做白工。
计程车司机随即拿了一张名片给她,还很幽默地对她说:“有需要叫车再找我,我的车是一流的,服务也是一流的。”
“一定、一定。”
这么好的计程车司机,她以后若想搭计程车,当然会第一个想到他。
目送计程车司机离开,她回过头,望向自己和凌威共同居住了六年多的大楼,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
“小姐,请问你要拜访哪一户?”大楼管理员一见到她走进来就亲切地问她。
“谭先生,我是……”
面对这张过去每天都碰面的熟面孔,她差点就忘情地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你认识我?”这位长得像仙女般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想到她竟然认得他,让他这个已经快步人六十的老男人开心得合不拢嘴。
“喔!我曾经听朋友提过,谭先生是这里最资深、最亲切的管理人员。”方以彤赶紧笑着解释。
她不敢想像她现在若坦承自己就是方以彤,是不是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
或者当她是——
妖魔鬼怪?
唉!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责怪人家,毕竟连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人还是鬼?
“哪里、哪里。”管理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讪讪地笑着。
其实,她也有些茫然,现在的时间才下午四点多,凌威一定还在公司忙,她也不能再以“屋主”的身份回到自己家了。
那么,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姐,你的朋友住几楼之几?麻烦你先填个访客资料,我帮你通知一声。”谭先生见她突然怔在那儿,他不得不出声询问。
“其实我那朋友已经过世了,我今天是来拜访她的先生……”方以彤幽幽地说。
“你的朋友是?”谭先生一脸的问号。
“十八楼之二的方以彤。”她很平静地说。
“你就是方小姐的朋友啊!”谭先生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她突然发生车祸过世,我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呀!”
“我也没办法接受。”
若不是发生那个意外,她今天也不必站在自家大楼下,却有家归不得。
“总之都是命啦!”谭先生叹口气说。
是命吗?那么她现在这种情况又该怎么说呢?
“最可怜的还是他们那个可爱的女儿……”谭先生像遇到知己似的,突然有感而发。
“她才五岁大而已,就这样突然失去母亲了!凌先生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有时真的是分身乏术…”
唉!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她都快哭出来了!方以彤强忍住快要冲上眼眶的热流,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看看,”谭先生突然指着公布栏说:“凌先生不得已,只好开始在这栋大楼征求保姆。”
闻言,方以彤立即冲到公布栏前看凌威亲手写的那张征求保姆的启事,读着读着,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怎舍得女儿让陌生的人带?听说有些保姆还会虐待小孩!小暄是她最疼爱的心肝宝贝,她怎能冒这个险?
想着想着,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可以用当小暄保姆的理由重新回到他们父女俩身边。
“我方便在这里等凌先生回来吗?”她悄悄地擦干眼泪,回过头问谭先生。
“可以啊。旁边有杂志和报纸,你尽管拿去看好了!”
美丽的女人坐在一旁也挺赏心悦目的,有什么不好呢?
方以彤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Lobby的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等待凌威和小暄回来。
第五章
这天,凌威好不容易能够亲自到幼稚园接小喧下课。小暄一见到爸爸,便很开心地冲过来,凌威一把抱住她小小的身子,高高的举起。
“最美丽的小公主,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啊?麦当劳、肯德基?还是张妈妈做的大水饺?”
又是这些东西?小暄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说:“我只想吃妈咪的炒饭。”
凌威僵了一下,他最怕的就是小喧突然提到妈妈,他总得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转移她的注意力。
“爹地炒给你吃好不好?”他绝不是那种坚持“君子远庖厨”的古板男人,简单的炒饭还难不倒他。
“可是妈咪炒得比较好吃嘛!”小喧可没那么好哄。
“你这样说爹地会很伤心喔!”
“我是说真的嘛!”她真的好想妈咪唷!可是为什么妈咪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她小小的脑袋瓜实在无法了解大人们复杂的世界!
“好啦!你就先委屈一点吃爹地炒的饭好不好?”其实,凌威也舍不得老是带女儿去吃那些垃圾食物。
“好吧!”小暄很“委屈”地点点头。
接着凌威就带着女儿到生鲜超市购买一些炒饭用的材料,两人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做炒饭。
他将车子开进地下室停妥,之后,又习惯性地到一楼的管理室看看有没有什么信件。
没想到今天管理员谭先生一见到他就很兴奋地对他说:“今天有一位美女从下午四点多就来这里等你,十分钟前才刚走而已。”
“她有留话吗?”凌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她说晚一点会再来,倒是没留什么话。”
“喔,谢谢你。”凌威也并不怎么期待。
“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姐,我从没见过的,不过,她说是凌太太以前的朋友。”谭先生倒是很热心地说。
“以彤的朋友?”凌威终于有一点兴致。
“对啊!气质好得不得了呢!”
“她若再来,再麻烦您通知我。”
他对女人的外表并不感兴趣,唯一期待的只是因为“她”是方以彤的朋友。现在也只有和方以彤有关的事物才会引起他的兴趣和注意。回到十八楼的住处后,凌威先让女儿在客厅看卡通节目,自己则在厨房里洗手做羹汤……喔,不,是洗手做女儿爱吃的炒饭!
其实,自从妻子过世之后,他就很害怕进入厨房。每当他想起方以彤出事的那一夜,他为她煮的那碗无法让她亲自品尝的面,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伤心的情绪。
从不敢去计算她离去的日子究竟已经过了多久,只见流理台上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他花了一番工夫才将整个厨房重新擦拭过。
然后,他先将米洗好放进电锅后,再将刚刚在超市买的虾仁、肉丝、香菇、青菜等等配料清洗过,切好。
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将湿淋淋的手在围裙上抹干,才冲出去接对讲机。
“凌先生,刚刚那位小姐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让她直接上去?”
“麻烦您请她上来吧。”
挂上对讲机之后,他突然有些担心起来,怕方以彤这位“朋友”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透露了方以彤已经过世的消息让小暄听到。
因此,凌威特地到外头的电梯口等她上来。
当凌威一见到由电梯内走出的“鬼”,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她的外表确实如同管理员所说的美丽,而且散发着一股高贵、娴雅、不凡底气质。但凌威很清楚那不是让他惊悸的真正原因。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乍见他时的眼神和表情。
在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她那双明亮的眼里充满着复杂又惊喜的光芒,连他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明明他们两人从未见过面,为什么彼此之间会有这样强烈的感应?
方以彤没料到她一出电梯就看见凌威站在那儿,来不及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惊喜,还有满腔抑制不住的浓浓思念。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让凌威觉得很莫名其妙,因此,她很快地敛起一脸的惊愕,强压抑住满心的思念之情,淡笑道:“请问您就是凌先生吗?”
“我是。”凌威还是一脸的茫然。
“我是以彤初中时代的好朋友,我姓白,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芸乔。”她用刚刚已经反复练习过的方式向他自我介绍。
“白芸乔小姐?”凌威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他从没听以彤提过。
“因为我初中毕业之后就跟父母亲移民到美国去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以彤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但是,我和以彤初中时是十分要好的同学,我到美国之后还是偶尔会和她联络,关于你们结婚的事我都知道……”方以彤尽量编织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故事。
她知道要凌威和小暄一下子就接受她就是方以彤可能很难,所以她必须慢慢地融人他们目前的生活当中,再找机会让他们相信她就是方以彤的事实。
“对不起!以彤从没向我提过你……”凌威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凌威明显瘦了很多,让她感到十分的心疼,她必须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投向他怀里的冲动。“我这次回来,突然得知以彤已经车祸过世的消息,我很难过,所以……才决定来看看你们。”